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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淚?」緋顏心下一驚,听軒轅晟如此描述,想也不想腦海中直接掠過相思淚。

她想起那紅得驚心的玲瓏之物,心里漸漸泛起絲絲寒意。如此說來,先不管是否是上官衛害死藍貴妃的,至少他真的跟藍貴妃有著牽扯。

「皇上,臣妾記得您要治父親罪的那次,自相府搜出了一個錦盒,難道那里面有什麼罪證不成?」她收起心思輾轉,忽而問道。

軒轅晟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一問,看了看她,答道︰「不是罪證,卻比任何罪證更能要了他的命!」

緋顏感受到他身上瞬間冒起的寒意,听著他過于平靜的話語,心突突的一跳,還是輕聲問道︰「何物?」

「一紙紅箋寄相思——母妃寫給上官衛的書信。」他愈發冷滯,眸眼暗沉,此刻的他該是憤怒的,卻內斂的讓人害怕,「一共34封書信,封封寄相思。」他忽而補充道。

難怪軒轅晟可以輕易治罪于上官衛。與貴妃私通的罪名,要滅了上官一門也是說得過去的。但緋顏也知道這個錦盒只是他要發泄的導火索,他是斷不會把它公諸于眾的,因為這雖然可以毀了上官衛,卻也會毀了藍貴妃的清譽。

「父親和母妃……」緋顏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她忽然想到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蘇依蘭。瞬間便感覺心隱隱作痛。

「從信件上來看,母妃與他該是相識于微時,還是青梅竹馬。」軒轅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還是出言解了緋顏的惑。

「青梅竹馬?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緋顏低低念出李白的《長干行》,最是單純便是兒時情誼,如若互生好感而又迫不得已分離,這情絲,如何堪堪斬斷?她理解他們,可在這君主為大的古代,卻也只能是一聲嘆息。誰可以和皇上搶女人?

軒轅晟怔怔的看著她,眼中一分疑惑一分溫情一分不知名的情愫,他看出她的惋惜和同情,而他卻並沒有覺得絲毫憤怒。照理說這涉及皇室尊嚴,又與自己的父皇有關,若是有人對此事知曉分毫,他都會想盡辦法以防泄漏,更何況她知道就算了,還對他們存有惋惜和同情?

「皇上如何得知碧落紅顏和相思淚可以讓母妃醒來?」緋顏不知他的心思,卻忽然想起藍貴妃只是植物人狀態,又想起他和尉辰逸說這兩樣東西可以生死肉白骨。

「母妃,不是常人。」

「不是常人?」緋顏疑惑,听不懂這句話究竟是何意。

「不是紫乙國人,也不是南蠻、漠北、西域之人。她是雲夷族人。」軒轅晟把目光自她臉上移開,看著遠山蕭條,有些出神。

緋顏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她來這里的時間確實太短暫,到目前為止,從沒听說過什麼雲夷族,但從他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她的問話中不難看出,這個所謂的雲夷族,怕是有些異于常人之處。

她知曉他還有沒說完的話,也不催他,只是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遠山黛影,不知不覺天色竟然有些暗淡了下來。

軒轅晟半晌回神,看她听到雲夷族卻並無吃驚的表情,對她又多了份欣賞。

「雲夷族是傳說的半仙之人。世人無人知曉他們所居何處,對他們的了解少之又少。」軒轅晟坐了起來,但仍然把緋顏抱在懷中。

「可皇上說母妃與父親是青梅竹馬,這……」

「所以母妃也並不知道自己是雲夷族人,不,應該說母妃小時候並不知曉自己是雲夷族人。也許她也是昏睡前不久才知曉的。」

「難道是皇上發現什麼了,所以才出此言?」

「母妃自被救起後三日,滴水不進,也無法進食,父皇擔心不已,卻也無計可施。只能命人不時在母妃的唇上沾上清水,希望她能飲進少許。如是過了十幾天,母妃也無清醒的跡象,雖無進食,卻也不見她消瘦分毫。臉上紅潤,肌膚細女敕如常,父皇便覺得頗為蹊蹺,但也毫無頭緒,只能就此觀望。」

「直到七年前,我整理母妃物件時發現暗格,看到一卷磨損得厲害的羊皮卷,羊皮卷上有母妃的身世和……」他看了緋顏一眼,眼中有些許猶豫,但還是接著說道︰「和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便是那碧落紅顏與相思淚?」緋顏問道。

「恩。」

「這麼說是有人算出母妃有難,便恰在那時留下羊皮卷?」

「我說過,雲夷族人非同常人,他們可以觀天象、卜未來、醫術了得且人人都是絕色。」軒轅晟沒有發覺,他與緋顏的對話,一直沒用「朕」字,而是一個普通的「我」字。

「……」那不是跟魔幻電影里的精靈一族類似?緋顏簡直無語,有股翻白眼的沖動。

「顏兒,朕要那相思淚,勢在必得!」他圈住他腰的手,用力一勒,她便感覺瞬間窒息。

「而上官衛,不管是保全皇家顏面還是單單與母妃的死月兌不了干系,我都要他,死!」他的語氣如此輕柔,若是換成情話綿綿,不知要醉了多少女人的芳心,可惜此刻,卻是在談論她父親的生死。

「皇上,您可有思量過,先皇為何沒有懲治我的父親,還讓他做這紫乙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緋顏心里冰涼一片,為了這具身體所愛非人,為了那個慈愛的上官衛愛而不得的情,也為了那溫柔的蘇依蘭執著一生。

軒轅晟徹底怔住,他只要一想到上官衛,便是恨,從沒想過為何父皇沒有責罰還許他高位。

在他的記憶里,父皇的威儀是不容侵犯的,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容許自己的妃子與人不清不楚?

「為何這麼多年,無論朝臣還是後宮,都沒有人提起過母妃?」她很疑惑這點。

「因為,父皇在母妃昏迷後的第三個月,對她清醒過來不再抱希望,而母妃不吃不喝卻能保持身體如初,父皇怕有心人以此做文章,說母妃是妖孽,會禍亂紫乙國,怕朝臣提議火刑,于是賜死了服侍母妃的宮人,對外宣稱母妃薨逝。」軒轅晟還在思量剛才緋顏說的話,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她。

「皇上,興許我能救母妃。」她語不驚人死不休,讓還在沉思的軒轅晟又是一驚,仿似沒有听清般,呆呆的問她︰「你說什麼?」

「皇上,興許我能救母妃。」她又重復了一遍。

他的眼神瞬間神采奕奕,問道︰「你真能救母妃?」

「臣妾不敢妄言,但如若臣妾真的能讓母妃清醒過來,皇上是否答應臣妾,自此後,只要不是賣國之罪、反逆之罪、霍亂朝綱等大罪,請皇上赦免臣妾的父親。」她說完後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復又道︰「當然,以臣妾父親的為人來看,他也不會允許自己犯任何罪。若是犯了其他罪項,請皇上視同一般人處置。」

軒轅晟深深的看著她,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心下卻震驚異常,她是從何而來的自信,敢說出能救治昏睡了十多年的母妃,要知道這話亂說的話,形同欺君。

「好,朕答應你!」他再次變成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連自稱都改了。

「那麼,臣妾要證人!」她不怕死的再次出言,看到他的臉瞬間變成黑色,怒火直往上串,不待他說話,她又開口︰「口說無憑,立據為證!」

軒轅晟簡直想掐死她,跟皇帝立據為證?她丫兒的也想的出來!

「顏兒不信朕?」他的語氣輕柔得很,眼神卻如利刃飛來。

「臣妾不敢,卻是怕皇上又說您反悔了這樣的話。」她只當沒看見他殺人的眼光,沉著的說道。

「好!很好!」他忽然大笑起來,對著20米開外的林子喊道︰「辰逸出來,想必你也听到朕與顏美人之間的對話,那麼,你就做這個證人如何?」

尉辰逸悠閑的打馬上前,沒有一絲慌亂,下馬來到他倆面前,微微行禮後,說道︰「好,臣為證。」復又從馬鞍出拿出紙筆,鋪在旁邊石頭上,對緋顏說道︰「娘娘請。」

緋顏有些呆住,這個尉辰逸真是……出來打個獵,紙筆都能帶上?

她嘴角有些微抽,還是淡淡拿起筆,鵝毛筆?太先進了吧,對于這個時空的人來說。

緋顏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了看他,想來他真的天南地北的去過很多地方,不然這種能儲墨的鵝毛筆他是斷不會有的。

片刻她便低頭下去,想了想,便揮筆蹴而就。

她在末端簽上自己的名字,又把紙張遞與軒轅晟,說道︰「皇上,請簽字。」

軒轅晟看到開頭那三字,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協議書?復又逐行看起來,幸好內容言簡意賅,一目了然,他便在她名字旁邊,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大名。還掏出隨身攜帶的私印蓋上。

緋顏一本正經的把這份協議書收入懷中,然後對軒轅晟說道︰「如若碧落紅顏加上相思淚真的可以讓母妃醒過來的話,那麼,我知道相思淚在哪里。」

「哪里?」軒轅晟迫不及待的問道。

「臣妾這里。」

------題外話------

呃~貌似有兩三天沒更了,不是挖了坑就不填的意思,實在是這段時間忙死我了,對不起各位親。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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