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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參見皇上。」他的忽然出聲實實在在嚇了她一跳,怎麼沒人通傳呢?但也只是一瞬間,她便收斂情緒,放下毛筆,回身優雅的給他請安。

「平身。顏兒對誰有了相思?」他不知怎麼回事,心里堵得很,一股火氣就蹭蹭蹭的往上冒,臉上顏色又陰暗了幾分,弄得整個房間都壓抑非常。

「臣妾自失憶後連自己的父親和娘親都不認識,這短短十幾日的光陰,除了皇上,臣妾到哪里去另外找一人出來相思?」語氣有些嗔怪有些撒嬌,在這深秋頹然的午後,她著一件冰藍綿綢收腰及踝裙,大朵大朵芙蓉開在襟前袖口,只見端莊並不張揚;外罩淺黃色對襟棉襖,不施粉黛,不點朱唇,臉頰卻因羞澀而染上淺淺紅暈,眼眸流轉、淺笑盈盈,半倚著案幾,身後是楓葉霜滿天的濃墨渲染,秋風起,落葉紛飛,吹皺了誰的一池春水,吹動了誰的一顆春心?

軒轅晟看得痴了,那句小女兒嬌羞的話語和如此唯美的畫面,在瞬間奇跡般平復了他的心田。他就這麼看著她,她不避不躲,就這麼靜靜的任他看。她自他眼中看到了那絲火苗,雖忽明忽暗,只是一絲火星般,不甚壯大,但已然知曉,他對他動了男女之情,不再僅是**使然。

想到這里,她忽然有種愉悅,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她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軒轅晟看著她忽然笑了,便覺滿室如春光明媚了起來,他執起她的縴蔥小手,握在手心,她本是女子偏寒體質,手又因執筆更是冰涼不堪。他眉頭微皺︰「顏兒怎麼不攏一個暖爐?房間里如此陰冷。」沒有察覺語氣里的關心。

「臣妾不喜聞木炭那種氣味,于是就不讓春蘭備置。」她微皺著鼻子,表示厭惡。

「來人,傳朕旨意,即日起備烏邑進獻的香碳于顏美人。」他想也沒想便宣了旨。

春蘭領旨而去,緋顏把手自他的大手中抽出,福了福身子,謝過隆恩。

他卻一下子怔住︰緣何自己要對她這麼好?听聞她不喜木炭,便換給她這後宮只有自己承乾殿才用的香碳,只是怕她受凍。他從沒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就算是柔妃,再盛寵,也只是賜了無數金銀珠寶而已,他一直以為,女人不過是延續下一代的工具,他需要她們來宣泄**,紫乙國需要她們誕下龍子。他是天子,他不需做任何事,自有無數女人抬首仰望,奢望他賜予她們一夜恩寵。

可她,偏偏她,讓他看不懂猜不透。宮外之時,她也如萬千女人一般,愚蠢、善妒、甚至嬌蠻,他需利用她,才用紫公子這個假身份制造種種巧合,讓她于花燈節與他初相見,繼而用他的外貌、他的假意柔情輕易便讓她愛上他,**與他,他從她那里得知了錦盒的下落,便冷落她,甚至為了擺月兌她讓人告知她他在青樓,她為了他還不顧宰相府顏面的闖青樓,與青樓女子大打出手,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他只是旁觀,更覺這樣的女子粗陋不堪;可就是這粗陋不堪的女子,在進宮後再次見面,卻讓他徹底改觀︰他出言羞辱她,她不怒不氣不辯解,甚至刻意迎合他;他在設宴款待外使時讓她穿比青樓女子還要暴露的衣服,她也欣然接受,晚宴中,她身子筆立,神情自然,那樣的穿著也不讓人覺得低俗,反倒讓人寶相莊嚴、使人不敢褻瀆;她舞姿冠絕,不止博得滿堂喝彩,也令他怦然心動;她聰慧敏達,吃準他君無戲言,以此讓文武百官作證,向他討赦免承諾,從而救了那該死的上官衛一命,她才情滿月復,揮筆而就便是一首好詞(這個時空的家伙不知道有李之儀這號人物存在?)……恬淡安靜的她、莊嚴聖潔的她、妖嬈嫵媚的她、姿態卑微的她,這樣多變,引他入勝,迷途不知返。

「皇上,重華宮來人有事稟報。」春蘭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打斷了他的思量。

「宣。」他凝神片刻,看了看緋顏,見她表情自然,沒有一絲不悅。

「啟稟皇上,柔妃娘娘有喜了!」春蘭迎進一個三十來歲的嬤嬤裝扮的婦人,來人進來便匍匐于地,聲音顫巍巍,卻字字明亮清晰,能看得出她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激動。

軒轅晟與緋顏同時一怔,緋顏是因為前幾天在慈馨俺時,柔妃還抽簽求子嗣,仿佛還求了個下下簽,怎麼這才幾天過去,她便懷上了?如若簽面剛好與事實相反的話,豈不是說她也還有機會重返現代與老公兒子團圓?她忽然心情便大好起來,臉上也笑顏如花。不似之前為在著後宮苟延生活而演戲的笑,而是發自肺腑的笑,美艷不可方物。她看了看還在發愣的軒轅晟,真誠的一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軒轅晟看著她笑逐顏開的臉,忽然覺得好刺眼。他記得她在與他歡好後,毫不猶豫的喝下那碗避孕藥,現在竟然還能在听聞其他女人懷了他的子嗣時,還笑得如此高興?!

瞬間他的怒氣便排山倒海。他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真是值得讓朕高興的消息。桂嬤嬤,傳朕旨意,柔妃懷孕,身子羸弱,她要什麼,只管吩咐下去,膳食點心都仔細些,讓李御醫單獨照理柔妃,如有任何閃失,朕為他是問。」頓了頓,看先前那磕頭的嬤嬤歡天喜地的領命而去,他又道︰「擺駕重華宮。」

緋顏身子低了低,「恭送皇上。」並不抬眼看他。只是嘴角那一抹弧度,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是真心替他高興,那說明什麼?其實,她一點也不在乎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想的時候,心揪揪扯扯的疼,異常煩躁。他拂袖而去,三天沒見她,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見她的沖動,才摒退左右,一個人來了清逸殿,看到她兒女情長,紙上寄相思的詞,他便不能自已的出聲詢問。可她,卻如此不在意他。想他堂堂一國之君,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干什麼獨獨在乎她所想?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所有物理所當然應該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他不斷如此說服自己,逐漸遠去。

緋顏望著他的背影,右手撫上被他握過的左手,感受兩手的溫差,也有些怔怔出神。

------題外話------

怎麼我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文?只有在搜書里搜得到,嗚嗚嗚。麼是我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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