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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意外收獲

河道險灘嶙峋,狹窄延長,雖延綿至不知何處,卻似化為玲瓏別致的巫山般,流水跌宕,曲折連連。я思路客я但就是這通幽漆墨之處,此刻卻落入奇異的景象。只見迂回的河道冰火交融,炸灩起蒸騰炙熱的水霧,朦朧氤氳在葉麒眼前。

豪邁的笑聲之中,經碧綠的回氣丹源源不斷推送靈氣,葉麒干竭的氣海如ch n風攜雨,使得他月兌去疲憊之意,更舒緩著仿若將要焚化的陽脈。葉麒見水中‘吞魂’由于自己松懈回氣,竟不知何時已凝聚起層層淡薄鬼霧,勢必是想要消耗自己的真氣陽氣,而且‘吞魂’正鬼語低音,也正是要分喚子身的前兆。

想及至此,葉麒雖有火陽丹附體而陽氣正勝,卻並不托大,即刻催動並不盈滿的氣海,以赤玉橫掃船梢,頓時筏船卷帶其燥陽烈風似箭矢般直sh 而去,沿途撞破去凝結起薄冰的河道,勢要速戰速決。

鬼靈惡煞皆有共通之處,便是生前皆乃大惡或大怨者,其凶煞怨懟即凝結而生,恨不得吞噬生靈骨肉魂魄。所以若與之為敵,便是自身修為達玄化之境,這些邪物亦會不管不顧,直撲而至,大有同死之意。

所以‘吞魂’亦不例外。

墨黑鬼影雖忌憚葉麒破體而出的熊熊陽氣,卻不會因此而退散避危。只見隨著葉麒弛舟緊迫,手中火刀對著水中橫劈豎砍,炸如奔雷時,‘吞魂’見此反而鬼x ng大發,皆把蒼白骨掌伸入口中,扯出鳴叫如鼠的無頭幼嬰,鬼泣數聲便要與筏船以硬踫硬。

似乎對身下非絲非布之物極有信心,葉麒卻不管‘吞魂’迎頭踫觸,反而腳下繼又踩踏詭異非常的步伐,與之前在天樞門救方大佐師兄時所施的步法一致,其氣勢奔叱如虹,而其紗衣亦因其步法而愈發凝結起來,借著火勢化為熊熊火袍,包裹葉麒全身,更不必說‘九環火刀’登時y 月兌手而出,其勢急增。

其實葉麒也不過以嘗試的心態施展步法,卻沒有想過真有這奇異的功效,而且他的氣海因步法施展而忽然急旋起來,配合著那五s 異物與回氣丹時,葉麒覺得自己仿若腰纏萬貫,完全不用顧忌全力揮霍的消耗。

與先前一般,殺心大起的葉麒經這奇異步法的施展,神識漸漸冰凝起來,達到道家忘我之境。他無意識的高舉劇烈顫抖的長刀,凝視身前忽破水而出的吞魂,眼神漆墨,在石台之上看到這幕而緊捂紅唇的崔平雪震驚的眼神之中,劈下這極為寂靜的一刀。

頓時,浪如川分,河道之中仿佛被無形氣旋阻隔一般,河水兩兩分開至狼毫粗細的間隙,直至河道漆黑處。而分開兩邊的河道間隙隨著葉麒睜開著散發赤金焰火的雙瞳,也猛然于間隙虛空之處,焚燒起赤金的烈焰。

首當其沖的‘吞魂’仍保持飛撲而來的架勢,卻在葉麒冰凝的眼神之中毫無傷害穿過他的身體,在他身後噗嗤輕鳴,與鬼魄一齊消散于天地之間。但這並不是崔平雪震驚之處,而是‘吞魂’魂飛破碎時,極為怨懟惡怒的神s 竟化如安詳步入晚年的老人一般,忘卻往事與痛苦,再沒有鬼厲的凶煞。

就這樣嘗試x ng的一刀,就比葉麒舍生搏命的凶險好上萬分。

但也只有葉麒知道,這玄奧卻又詭異的一刀雖絲毫不消耗真氣,卻也生生抽去他十有三四的神識,使他倍感疲倦暈眩。所以葉麒在連‘吞魂’也僵止不動的情景之下,嘗試抽絲剝繭般只取用些許神識,讓極耗神識的奇異刀意與氣勢粘附于火刀之上,繼而又揮出第二刀,乃至于第三刀。

一開始葉麒由于顧忌神識的消耗,亦並不嫻熟于抽離神識的多少而依舊有以命換命的廝搏之爭。這樣便又引起‘吞魂’的鬼煞之意,只不多時便氣海極散,甚至把第三顆火陽丹亦消耗半數,而火袍飛碎之間,身上顯現出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或刺入金針。

但並不多時,葉麒重歸忘我之境,而玄奧的刀意如身體的一部分般,亦如自己隨時便能抽發的意志般,讓葉麒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這一奇異景象極為怪異,葉麒如渡難佛陀降世,揮砍著紋路玄奧的‘九環火刀’,而被葉麒砍傷或劈碎鬼魄的‘吞魂’並不似之前般發出陣陣刺耳鬼鳴,也沒有散發出腐蝕肌骨的渾濁鬼氣,反而經葉麒的劈砍之下,道道猩紅的異氣消散,‘吞魂’就如同贖罪而即將歸于極樂世界一般,竟輕聲歌唱起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d l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辭藻並不華麗細致,其聲亦蒼老古拙,卻唱出情真切意。而葉麒听著古老的中古民調,似乎有所感悟般,心緒平穩,刀光玉影似乎是自行衍生,一種復合天道的感悟讓葉麒仿佛又回到那蒼穹之中懸掛九個太陽,大荒之中流淌兩條長河的地方。

當最後一只‘吞魂’被葉麒無意度化之後,九環刀影便化為漫天星火,消散開來,而葉麒手中的玉如意終于因陽脈的消沉而化為玉湮,被y n風吹散。

崔平雪已是滿眼淚痕,看著筏船之中的葉麒眼神復雜,其中又包涵著深埋的感激。只見她如風中柳絮,飄飄然飛落河水之中漸漸行去的筏船內,也不因為葉麒渾身**而避嫌,便抱著忽然暈倒的葉麒而坐在筏船之中,安安靜靜的看著頭頂的熒光與前方的幽暗。

極目遠眺,風沙三萬里。

叮嚀一聲,葉麒睜開眼楮,眼神之中滿是迷茫之s 。

大荒的風沙遮掩了他的身體,朦朧了他的雙眼,葉麒**著身子從風沙之中坐起,仿佛已被埋沒千年萬年。他的頭顱之上懸掛著九個赤金s 的太陽,炙熱的氣焰讓葉麒口干舌燥,所以他順著毫無意識的記憶路線,便緩慢的踏著風沙行走起來。

走過了無數個r 落星起,走過了無數個夏冬ch n秋,葉麒形同枯槁,卻有一種不知名的渴望催使他前行。直至他終于看到眼前的漫天風沙化為群山冰雪時,翻山越嶺後眼前是一片綠洲生機。

那里發源著兩條滾滾長河,如神龍,從蒼穹之空流淌而下,而這里的蒼藍之空沒有太陽,沒有星辰,甚至沒有卷雲,只有半空之中端坐在長河邊上一位白發老者。

葉麒從老者身上感覺到自己催發奇異步法時,所衍生出的那種意志,那種萬物皆同,包含一切天理蘊含的奇妙蘊意。只不過老者散發出來的意志讓葉麒覺得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因其實在浩瀚得實在難以訴說,而老者散發的意志,似乎就是自己苦苦追尋的感悟。

老者忽然低下頭,看著葉麒,而就在此刻,他的眼神仿佛烙印般刻入葉麒神識之中。

那是一對包含了所有感情的眼神,卻又讓人覺得不帶有任何的感情s 彩,仿佛看向葉麒就如同看向石木一般,卻又不高高在上,仿佛眾生平等造物主。

葉麒追尋著玄奧,在神識之中的大荒之地不停的思量,並運化其老者身上所散發的意志,又似乎經過數百年的推演,最終並把此意志記為《本源志》。

y 有萬物之源,玄道之本的意義。

直至蒼藍之上的老者不知何時消失後,葉麒方于混沌之中漸漸躺下,讓風雪與風沙重新遮掩自己的身體。

崔平雪的冰冷的臉頰緊貼葉麒炙熱的額頭,思量片刻,見她輕咬玉唇,把玉掌輕輕的落入河水之中,沾染著冰涼河水的掌心撫上葉麒的額頭。此時她的心緒也非常絮亂,在感受到葉麒兩個時辰之前所散發的威勢意志後,便真正打亂了她的計劃籌謀,她甚至在思索要不要把真想告知這堅毅的男人。

「葉麒,葉師弟?」忽然,崔平雪看到葉麒的睫眉輕顫,緩慢的睜開眼楮。但當她看到葉麒的眼神混沌荒古與容貌極不符合時,又並不肯定的問道。「你醒了?」

仿佛錯過了千百年的光y n流轉,葉麒不可置否的打量著眼前的景象,這仿佛沉睡萬載的一夢終于醒來。

葉麒茫然的望向崔平雪,眼中閃過片刻的陌生感,卻又似乎有什麼縈繞在心尖。但畢竟幻境便是幻境,如夢醒一般,漸漸也就回憶起自己不久之前方做過的事。他艱難的坐起身子,看著眼前寬敞不少的河道,聲s 沙啞,問道︰「崔師姐,我昏睡多少個時辰了?」

崔平雪捂嘴輕笑一聲,看到葉麒相安無事心里也著實放下一口氣,便道︰「兩個小時有余了。依我看過不久就要劃出河道,看到對岸。本來我還打算要是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一個人放在筏船里,看你怎麼辦。」

葉麒听罷,也輕笑一聲,眼神之中的蒼老感也漸漸消散。

唯有其氣海之後多出一道透明氣旋,那便是葉麒從幻境所集之大成。《本源志》。

果然,在葉麒神識經兩個時辰的休憩充盈後不久,河道便豁然開朗起來,葉麒借著熒光遠眺,還能隱約看到前方漆黑之處的沿岸。

葉麒緊握崔平雪的玉掌,只不多時,筏船終擱淺在沿岸。葉麒忽輕笑一聲,在崔平雪扭捏的輕呼聲中一把抱住對方,一手握著船沿,隨即借著水波點蕩,騰空而起,雙腳便再次觸踫沙石之中。

只是眼前的景象讓葉麒倍感熟悉,以為走入水路迷宮而把六角星盤取出。

原來眼前之景與葉麒剛入河道前的沿岸乃是一模一樣,所以也怪不得葉麒會以為自己被‘吞魂’阻礙而誤入水路迷宮。只見葉麒拿出六角星盤後,本想以觀氣乾坤定奪山洛海位,卻不想更是驚呼一聲。

葉麒本以為六角星盤三根長短金針所指的‘死仲’之氣乃由‘吞魂’而起,但當他取出星盤時,看到三根腥臭無比已爬出星盤,如嬰兒手臂大小的異物不停的往前或往崔平雪身上延伸時,連忙一口咬破舌頭,吐出一口j ng血于星盤之中,嘴里念念有詞,不多時方壓制住呼之y 出之物。

只有葉麒才知道,能推演玄道的六角形盤里其實鎮有一極惡妖物,若遇其他妖物靠近,沒有祖傳鎮壓秘訣,便會放出此妖物,其後果可謂不堪設想。

葉麒一抹冷汗,並沒有在意星盤金針為何指向崔平雪,而是把一張金符打在胸前,護著驚魂未定的崔平雪步入冰墓下一條甬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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