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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當年之事

晶瑩剔透猶如上等玉石,泛著流光溢彩,又似那東海夜明珠,在幽暗之處逸出淡綠微光。

這是葉麒第一次看見真正意義上的丹藥所給予的描述。平時所見所用,不過是山藥所研磨而成的粉散,再者便是漿液。所以當葉麒手里拿著從葉鑒乾坤袋里搜刮而來得「青元丹」時,上下打量許久,在方大佐師兄心口痛得齜牙咧嘴,大吼大叫後,方醒悟過來,一臉不好意思湊過去的讓其吞服。

果然是靈丹妙藥,「青元丹」入口即融,迅速化為道道女敕綠溪流,沉入丹田,再由丹田往身上各處游走。頓時便見師兄臉s 由蒼白轉為紅潤,氣息漸漸平穩,隨之 地一聲,一口濃濁非常的朱黑血痰噴出,撒得滿榻皆是。

葉麒見師兄漸漸安靜下來,連忙的抓起對方的手腕,一道j ng純的真氣頓時游走于經脈之中,視察著對方的身體。只見葉麒眉頭緊蹙。方大佐師兄的中胸之處雖淤血盡去,但有一股亂竄極寒的暗勁,從中胸處擴散開來,如刀攪般切割著血脈,而自己的功力竟不能褪去,唯有抽絲剝繭一般,極緩慢的拔除開來。

「葉麒,怎麼你一覺醒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得,刷的一出手,就能把那一群目中無人的藍衣弟子打的滿地找牙?」方大佐師兄盤膝而坐,並不高大健碩的身子經這麼一折騰,竟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滄桑佝僂起來。

葉麒有些不忍的看著對方,極其後悔當時沒有轟碎葉鑒那一班內門弟子的氣海丹田。

听到對方的詢問,葉麒自己心里也沒有底,他自己都不太確定所見虛實,除了自身實體和那一塊奇異織物以外,那些神皇現身,天澗遭遇的情況,仿佛就是一場夢境,再回想起來,似真似假,難以辨認。所以葉麒也只能略帶輕松,含糊的說道︰「應該是道運賜福,那天在山澗,不知道吃了甚麼野果子,月復內中燒,回來之後就破境了,到了這導引的境界。」

方大佐猛吸冷氣,看著對方輕松的聳肩模樣,有些氣不打一處的感覺。他並不是嫉妒葉麒的契機,而是覺得葉麒應該馬上去朱雀門中,拜入內門,擺月兌這個處處遭人白眼的白衣行列,當一個輕松自在的內門弟子才是。

「還真是天大的狗屎運砸頭了。導引之境,導引之境,況且你這般年輕,已經能跟內門那一群老妖怪都為之器重的弟子有的一拼。不過,這種事情沒到必要時候千萬莫與人說起,這些天地靈果放在哪里都可謂是千金難買,人人眼紅,有不少人會覺得你身上依舊還有一兩枚。若對此打起主意,你的麻煩事就接連不斷了。」方大佐師兄聲音更加沙啞起來,掌心沉重的拍在葉麒肩上,神s 和以前一般,猶如兄長,讓舉目無親的葉麒感到無比的溫馨。

「放心吧師兄,待我把你身體之中的寒毒拔除,便去朱雀門拜候,當個內門弟子。只是不知是誰使得毒手,竟然透出暗勁。若我沒有發現,勢必要了你的x ng命,等我以後找到此人,定要為你報仇。」葉麒看著懷中熟睡的「南望」,神s 平靜道。

一陣久久不語。

不知怎麼,方大佐師兄眼神變得極為痛苦,這平時作風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的男人,此時卻熱淚流淌,撕扯著鬢發,低伏著身體嗚咽起來。葉麒不明所以,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唯有安靜的坐在師兄身旁,手掌緩慢的一下一下拍在師兄彎曲的背上,等師兄平靜下來。

「是白錄六那個畜生,一切都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錯。」方大佐師兄嗚咽的更加急促,以至于那方才回復過來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師兄,這白錄六是?」葉麒不明所以的問道。

方大佐師兄又是一陣哽咽。「那是內門八方榜名列前茅之人,乃是黑紫藍白四s 玄衣中的黑s ,一身道法出神入化,更是大長老的大首席弟子,平時深受大長老厚愛。」葉麒並不知道其中因果,更不知道這對于白衣弟子來說,高高在上的人和時常受人欺壓的方大佐師兄有什麼瓜葛,唯有沉默起來,听著師兄的話語。

一陣悲涼滄桑的嘆息響起,深深的植入葉麒腦中。

「當年,馬賊入村,從寬山而來,那時我年方六歲,便看著眾親人死在馬賊的刀劍之下,化成道道冤魂。而我所幸在娘親的掩護之下,在炕下的暗坑里藏匿起來,耳邊響起無數呼喊聲,鼻腔里盡是燒焦的刺鼻味道。就這麼一夜過去,我所幸活了下來,遇到了游歷經過的年輕師傅白錄六。從他的嘴里我得知自己極具修煉的天賦,可以修仙得道,當然,我確實有這樣的悟x ng,十三歲那年便到了緣督之境,引起了天樞門內的一陣轟動。」

葉麒听得目瞪口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其中的種種。听到師兄所說,自己十三歲那年便是緣督之境的時候,直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身形有些佝僂,說話就像趕鴨子般沙啞的師兄。

「白錄六那時待我非常好,我也視他為再生父母,因為他的原因,大長老對我也是極好。那時候白錄六也帶回了一個和我年紀相當的女孩,叫謝菁歡,生的猶如粉雕,靈動非常。謝箐歡可以說是我的青梅竹馬,一起練功,一起吃食,形影不離。隨著年紀越來越長,我們也在懵懂之中產生了感情。多麼美好的一個女子,單純的就是那清泉,白玉。」

「但事與願違,白錄六那畜生竟然是要我們作為丹鼎,一y n一陽,正好符合了他的《水火三變》的要求。那夜,我們都被點了穴,我親眼看著芳華正好的箐歡被白錄六那畜生壓在床上,行天理難容之事。我看著箐歡慢慢變老,最後一絲生機被白錄六吸干,變成尸骨,而我也因丹田中的真氣被他吸盡,功力盡失,丹田破碎,發揮不出一絲一毫的真氣,還被深種著寒氣。我眼看著箐歡被燒成灰燼,芳魂盡褪,卻無能為力。」說道這里,方大佐師兄終于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倒在塌上劇烈喘氣。

j ng純的真氣不停的進入方大佐師兄的經脈之中,葉麒久久不語。同門數年,直到現在他方才明白其中故事,一夜而來,他似乎也隨著師兄的心x ng,老了很多。「若有機會,定要幫師兄出這個惡氣,只是十幾年前白錄六已經道功高超,要報仇,真得除了費盡心思以外,自身實力也要提升才是。」

待師兄平靜下來,葉麒便走出院子,正想往天樞門唯一的買賣場走去,卻不想剛到門口,便給送信的童子截停,把一張‘理事堂’的玄黃信紙送到手上。葉麒有些不明所以,便看著遠去的童子拆開手中的信紙。

「外門事急,速到堂來。」信紙內只簡短的書寫八字,但急促的筆鋒能得知此事非同尋常,不由得心思絮亂的葉麒顧不得其他,告別一聲方大佐師兄便提步往‘理事堂’而去。

一路上白衣翻飛,數千白衣弟子馬不停蹄的趕去一個方向,臉s 皆是不明所以之中帶上一絲凝重。這些年在天樞門,也是第一次收到管理外門‘理事堂’的消息,而其中幾個急字,仿佛一道利刃般懸掛在心尖之上。

不一會,葉麒便看到仿佛雪落梅枝一般,千萬白衣弟子站在理事堂外血紅的石台上,皆是肅穆而立,看著台上的三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而今隨實力大進,但葉麒並沒有真正的見識過什麼大風大浪,所以看到三位在外門弟子眼中如同神仙人物一般的老者,覺得此事非凡時,也有一絲的坎坷不安。

站在中間的一位身材嶙峋,卻顯得仙風道骨的老者目光燦燦,仿佛旋風呼嘯一般凌厲的眼神向台下一掃而過,逼迫而來的威壓使人感到十分壓抑,頓時台下鴉雀無聲,把敬畏的眼光投向台上的三位老者。

「此事甚急,請諸位平心靜氣的听老道一一說來。」生的眉眼微眯,慈眉善目,身材厚重的老者語氣明顯平易近人,頓時使在場的氣氛放松開來。「諸位都是本門弟子,而本門向來只收資質優越的弟子,而今雖說諸位皆是外面弟子,但只要勤加修煉,內門弟子,修仙大道指r 可待。」

這一番話引來連聲的支持。可想而知,說句好听之話,便叫做外門弟子,而說句寒心之話,雖比普通人厲害許多,但在臥虎藏龍的修仙界、天樞門來說,就是地位低下的打雜之人,平時受盡白眼不止,還會遭到內門之人威脅。而今這一群士氣低迷的外門弟子不知不覺之中,便仿佛與天樞門扭成一團,此事就算讓他們為此送命也在所不辭。

唯有葉麒冷眼而望,知道台上笑容慈祥的老者要說的並非這般簡單。

果然,听到老者話鋒一轉,徐徐而道正題。「不過,而今魔道猖獗,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南征北戰,戰火烽煙,哪里有災難哪里就有魔教的影子!魔教之人血煞越深,功進越快,害人也就越多。所以,我們正道之人,應當鏟ji n除惡,維護天道!所以,眾弟子听令,此次下山,趕赴冰原十三城,與青城、龍虎同仇敵抗,把魔教趕出中原!」

這一番話隨著慈眉老者的氣勢轟然而止,眾弟子頓時熱血沸騰,恨不得此時便為正道拋頭顱灑熱血。再觀葉麒,仿佛鶴立雞群一般,默默不語在人聲鼎沸之中,顯得極是格格不入。天樞門之內人才濟濟,為何只派外門弟子出去抗敵?難不成其中深藏別意?

雖是這般想,但葉麒回去時依舊打點衣物,把通靈秀氣的‘南望’放與心口,不等天黑,方大佐師兄便掇著一大包油紙裝著的東西,喘著粗氣進來。

葉麒連忙把方大佐師兄請進屋里,拉開凳椅,卻見師兄只是把手掌壓在自己肩上,示意要听他說話。

「葉麒,師兄這樣的身子骨跟著你,與拖累你沒有什麼兩樣,所以我請示‘理事堂’莫要讓我跟你們下山去。只是,師兄有個請求,還請師弟在能及之時,幫師兄了卻這塊心病。」方大佐師兄輕緩的拍著葉麒的肩膀,語氣首次充斥著懇求,而听得師兄的口吻,似乎這是並不容易辦妥。

葉麒握了握拳頭,看著方大佐師兄並不強求卻落寞的眼神,狠狠點了下頭。「師兄請說。」

方大佐師兄眼圈頓時泛紅,扭過頭去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的斗轉星移,悲涼感慨道︰「當年入我村鎮的馬賊首領姚蓋前些年入了魔教,而我探得消息,這次冰原十三城中,‘鶴城’會有他的身影。若有機會,懇請師弟為我除此惡賊,師兄來世做牛做馬無以回報。」

方大佐師兄險些就要扭過頭來,跪倒在地,葉麒連忙把師兄按著。看著這實力盡損,無可奈何的男人,葉麒抹去心里的一絲淚痕,在方大佐師兄泛光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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