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少邪一將玄殤放到床榻上,她便睜開了雙眼,眼神無比清明,沒有一絲醉態。
「原來竟是裝醉麼?」玉少邪倒了杯水遞過去,淡淡的道。
玄殤接過水默默的喝著,並沒有要答話的意思,一來先前是她鬧脾氣跑了,二來現在她的心很亂,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玉少邪嘆了口氣「就打算這樣一直不理我了?」
「我只是想靜一靜。」玄殤將杯子擱在一邊,從床上走下來,抬頭望了望房梁,心里頭涌現出一股強烈的厭惡與恐慌。
玉少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立刻想起淺白便是被人殺死之後再懸掛在房梁之上的,遂走上前伸手捂住她的眼楮。Pxxf。
「過去的,就不要再多想了,淺白的仇我們會報的。」
「可是我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出那副慘狀,我如何能夠不去想?」
玄殤將他的手拉下,一雙眼楮里滿是哀慟與悲憤。
「淺白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而無傷,是我拼了命才生下來的,伽羅殺了淺白,我會讓他付出代價,至于帶走無傷的人,不管是誰,她都必須死!」
她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玉少邪說,她想讓自己記住這份恨意,也想讓他清楚,倘若與珩無聯手的人當真是容華帝姬,她不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手軟。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偏幫碧落?你明知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淺白是我身邊的人,而無傷他也是我的兒子,我心里的痛苦絕對不會比你少。」玉少邪握著她的雙肩,近乎無奈的道。
「那麼,按照你的意思,你打算怎麼做?」玄殤平靜的與他對視,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沒有一絲漣漪「現在嫌疑最大的便是她,不是麼?」
「你也說只是嫌疑,並不能完全肯定,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屆時得不償失,後悔都來不及,況且玄心宗的意圖尚未模清楚,現在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既然對方今晚會帶著無傷來取神器,就代表無傷此刻還很安全,等對方的人露面,我們有許多的機會將無傷救回來。」
玉少邪的分析十分正確,能夠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保持冷靜與鎮定,他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連玄殤也不得不佩服。
「好,這一次,我听你的!」她沒有再與他爭辯,但很快她眸光一變「倘若,真的是她呢,你待要如何?」
玉少邪毫不猶豫的道「若是她,我會先你一步,讓她灰飛煙滅。」
玄殤定定的望著他,見他眼里沒有一絲掙扎,神情冷漠而狠絕,心里才稍稍好過了些「這是你自己說的。」
……
晌午過後不久,玄殤便收到天香樓的人通過靈鶴傳來的消息,說是翼夭正在找她,希望她能夠現身相見。
玄殤思忖了片刻,便讓天香樓的人將清風小夜樓的位置告訴給翼夭,囑咐他一路小心,謹防被人跟蹤。
約模半個時辰後,翼夭便站在了小夜樓的外頭,大約是看不到樓的影子,神情格外的焦急茫然,當玄殤憑空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才愣了愣回過神來。
「這里除了一片廢墟,什麼也沒有,哪兒來的勞什子清風小夜樓?」
玄殤抬手捏了個訣在他眼前畫了幾下,他只覺得一道金光閃過,定楮再看,一棟三層高的八角樓赫然矗立在眼前。
「原來是施術隱去了樓的輪廓。」翼夭有幾分驚訝。
玄殤一面領他進去,一面直奔主題道「急著見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翼夭的神情驟然變得嚴肅起來「今日琉嘉與我們約好,晌午過後便來探望你,可我在神武門等候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他們的蹤影,心想怕是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琉嘉與珩無二人都不曾出現麼?」玄殤並沒有十分驚訝,可內心卻有些不安起來。
翼夭的情緒有些凝重「琉嘉今早將你昨夜酒醉一事說與我們听了,似乎是有意試探,珩無他……也許……」
抬頭一看玉少邪也在,翼夭沖他笑了一下,可想要說出的話卻怎麼也難以說出口。「你擔心珩無會對琉嘉不利?」玄殤故作鎮定的問。
翼夭定定的看著玄殤,開口道「你莫非早就知道珩無有問題?」
「只是懷疑,但不能十分確定,如今看來恐怕就是他了。」玄殤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畢竟昨夜她有心裝醉,就是想借琉嘉之口將她「醉後」吐露的真言傳達給翼夭與珩無。
琉嘉也許並不是有意配合,但算起來,她的確是利用了他。
「我並不願意去相信珩無做了那許多的背叛朋友的事,今早我去了一趟上煬宮。」翼夭嘆了一口氣,話只說到一半。
「去上煬宮做什麼?請扶瑤幫忙?」玄殤到底還是對那個曾經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祭司大人心有芥蒂的。
「我只是讓她幫忙找尋琉嘉的下落,扶瑤這幾年變了許多,你不用擔心她會再做出些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來。」。
「既然如此,那麼她有沒有什麼發現?」玄殤沒有去計較其他,畢竟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日後恐怕也是瞞不住的。
「扶瑤施術看到了琉嘉所在的位置,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圭女圭,我猜那一定就是無傷。」翼夭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玄殤與玉少邪對視了一眼,而後慌忙問「他們在什麼地方?」
「按照扶瑤的形容,是一座離校場很近的樓,里頭有一間密室,只是能看到個大概,是什麼樓卻不知道了。」
玄殤腦海里有一絲頭緒一閃即逝「除此之外,還有沒有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翼夭仔細的想了一下又道「她說密室外的房間里,好像掛了一幅女人的畫像,但看不清是畫的誰。」
玉少邪驟然站起身,沉聲道「瀾漪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