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軍訓完了,大家呼啦一聲散開了,軍訓體能消耗比較大,大家到了飯堂都跟大灰狼見了小綿羊一樣,眼楮都紅了。
一個大二模樣的人在那里邊排隊邊接電話。
「食堂排隊的人多嗎?隊伍長嗎?」
大二的師兄回答說︰「人很多,隊伍不是很長,但是很粗。」
一句話雷到一大片,那邊打電話的也不說話了。
或許是在廣西xx職業技術學院,男多女少,日子久了,大二大三的女生也變得分外彪悍,也在人群里擠啊擠,好不容易擠到前面了,伸出自己精致的小飯盒,說︰「阿姨,幫我打一兩飯!」
齊大川他們這幫就凶殘多了︰「阿姨,打三兩飯。」
不一會兒,吃完了,「阿姨,麻煩您再幫打二兩。」
飯堂阿姨估計也是被唬住了,軍訓就這麼能吃啊?心一軟,也是可憐這幫孩子︰「來,我再給你們加點芥菜末。」
大家好不容易模著圓溜溜的肚子吃完了,在座位上閑聊一會兒就出去。出門口時,飯堂旁邊有賣冷飲的,大家紛紛都去那里買。
麻錢富說︰「阿姨,麻煩來杯王老吉!」
阿姨打給他,麻錢富很豪氣的,像蕭峰喝酒一樣,一揚脖就喝完了。
齊大川很柳二龍見了很奇怪︰「王老吉也有散裝的啊?」
麻錢富說︰「對啊,怕上火,喝王老吉!你們都听說過這個廣告吧。我們軍訓火氣那麼大,也應該喝點王老吉來降降火。」
「對,我們也來兩杯!」于是齊大川和柳二龍就刷卡一人一杯。剛喝了一口,齊大川就「哇」的差點吐出來︰「怎麼這王老吉是苦的啊?」
麻錢富嘿嘿的一臉壞笑︰「這是飯堂自己做的,不是電視上賣的那個牌子的。這邊的涼茶店的王老吉都是苦的。不過,苦是苦了點。去火效力更猛,你沒見我剛才一口氣喝完嗎?」
齊大川與柳二龍只好一邊膈應麻錢富,一邊一口氣喝完。
回到了宿舍,齊大川在那里拍床板,拍的蹦蹦響︰「你說,閻教官臨解散前還讓我們寫一篇軍訓感受,這感受有啥寫的?」
「媽的,不就是,立正,走路嗎?至于這樣折磨我們嘛。我反正是寫不出來,我寫東西感覺跟便秘一樣,難受!」麻錢富覺得這個事兒挺犯難的。
齊大川自嘲道︰「要是便秘還好,肚子里面有東西拉不出來。我是肚子里面壓根兒沒東西,你讓我怎麼寫?」
還是柳二龍幫解了圍︰「算了,我稍微會寫點東西。只是暑假筆頭放久了,手生。我就馬馬虎虎寫一篇,你們照搬一下我的格式就得了。」
于是他們三人就湊合著,寫了一些口號,激勵式的風格感悟交上去了。
第二天,閻教官手里面拿著一大紙,說道︰「這就是你們昨天交給我的軍訓感悟,下面我就讀一篇特別的啊。」說完就開始抑揚頓挫的念了起來。
「軍訓感悟。
我們教官是個男的,我們問他是那個yan,他說姓的是閻王的閻。由于我們是和尚班,教官講話很隨意,告訴我們男人要三八︰管好自己的嘴巴;夾起自己的尾巴;管住自己的j巴。我們教官還教給我們許多省略語︰踢正步叫‘膀胱’,跨立叫‘張開大腿’,擺臂叫‘左右互搏’,蹲下叫‘縮陽’,起立叫‘雄起’。
我們軍訓的操場旁邊還有個供方便的廁所,所以我們上廁所的時候,也就方便了許多。廁所里面屎堆如山,所以我們上大號時不得不撅起,以防踫到前輩的痕跡。廁所里面還有許多屎蛆,在屎堆里快活的蠕動,有些還爬到我們的腳邊。所以我們一邊抬著上大號,一邊還要跳著邁克爾杰克遜的步子,防止踩到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古有達爾文聚集會神看螞蟻,今有我們躲在廁所看蛆生。
如此的環境下軍訓,讓我們有一種臨盆的快感!括號,臨盆的快感,小孩快要出生時,小孩的媽媽才有的感覺!」
閻教官讀完了,下面的人直接笑翻了天,紛紛猜想是哪位帥哥那麼有才,竟然寫出如此驚天大作。閻教官也笑著說︰「好了,名字我就不說是誰了,咱們還是好好練吧!」
正想讓我們操練起來,主席台那邊突然響起了哨子。
「不好!是營長要求集合。我們快點,向左轉,齊步走!」閻教官指揮的很果斷——關鍵時刻,軍人雷厲風行的作風立刻體現出來了。
營長站在台上講話︰「恩,挺說你們軍訓的很滋潤嘛!有些教官憐香惜玉,還把你們安排到樹蔭底下軍訓?」說到這里,微笑了一下,看大家很高興的樣子,停了一會兒,「嗯?有這樣軍訓的嘛?啊?」神情嚴肅起來,「听我口令,每人間隔二十五公分,分散站開,拔軍姿半個小時。每個連隊有一個人動一下的加罰十分鐘,動兩個的罰二十分鐘,依此類推!」
九月份的南寧,太陽還是那麼大,操場上草皮都曬的發燙,昨晚上操場灑的水都蒸了起來,悶熱的蒸的慌。整個xx級的新生就跟個柱子似的戳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汗水很快就順著臉龐流了下來,癢癢的,像小蟲子在爬,額頭上的汗水還沁進眼楮里,辣辣的,眨啊眨,眼楮都睜不開,忍不住想撓撓——這是對人忍耐力的考驗。
邊上閻教官也在打氣,小聲的說︰「千萬別動啊,癢也別動,一動就要再多站十分鐘,堅持啊。」
正說著,台上的營長指著一個連隊的人說︰「你們,模具制造的,多站十分鐘?」
模具制造的那個教官求情說︰「沒有啊,我盯著看那。沒人動。」
「怎麼沒人動,那個人的手松了松,微微離開了褲縫,我都看見了,你怎麼沒看見?」
模具制造的那個教官只好說︰「听見了沒有,加罰十分鐘!」
齊大川他們的閻教官也說︰‘看見了沒有?別動,稍微動一下,在台上看得好清楚的!再忍耐會兒啊。」
齊大川站著,漸漸的感覺到雙腿已經麻了,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了,只是神識還在,感覺只要這麼站,站多久都可以。
台上的營長見半個小時到了,吹口哨說︰「沒有加罰的連隊解散,加罰的連隊繼續站。」
齊大川他們還是在那里站著,閻教官急了︰「听見了沒有,我們可以解散了。」
下面有人發言了︰「您不說解散,我們不敢動啊。」
閻教官重復道︰「听我口令,解散!」
齊大川渾身一放松,就想邁出步子來,可拔軍姿站太久了,麻木了,那雙腿怎麼也邁不出,只好噗的一身和大地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拔軍姿久了,記得活動一下腿部的血液,要不走不了路的。」教官好意的提醒。
齊大川他們活血化瘀了好久,方才感覺到雙腿又是自己的了。
「不好了,教官!廉玉臣暈倒了。」
齊大川連同教官他們一起看過去,可不是嘛,廉玉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趕快叫救護車,這是鍛煉的少,外加體能不足,拔軍姿在太陽底下暴曬造成的中暑!你們兩個陪同他去醫院!」教官指了指柳二龍跟齊大川。
于是,就跟電視上一樣,救護車擔架飛快的來了,到了廣西醫科大學某附屬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勞累引起的中暑,外加沒吃早餐造成的低血糖。」但廉玉臣還是昏迷沒醒過來,這時,班主任也聞言趕了過來。
班主任握住廉玉臣,說︰「廉玉臣,你別急啊,我是班主任,王大偉。」
或許是感應到了有人來,廉玉臣仍處在昏迷中,但開始說話了︰「輔導員啊,我,我不得了。」
班主任安慰道︰「沒事兒,我是班主任,一會兒就好了!」
廉玉臣又說︰「輔導員啊。我,我不得了。」
就在昏迷中反復說這兩句話,弄的班主任也沒辦法,只好邊笑,邊不停的安慰。齊大川跟柳二龍忍不住哈哈大笑。
事後齊大川曾問起廉玉臣︰「當時你什麼感覺啊!」廉玉臣說︰「當時我還是有感覺的,明顯感覺到醫生推著擔架往急診室里面跑!」
「拉倒吧,還說有感覺,握著班主任的手直叫輔導員的!」說完幾人一起哈哈大笑。
因為此事件,教官考慮到廉玉臣體質太弱,他以後就不用軍訓了。大家為此都憤憤不平,也有人說︰「我也假裝一次昏迷不就不用軍訓了?」別上有人刺激他︰「那你也昏迷吧!」話是這麼說,到這種年齡都有了一定的自尊心,不會打退堂鼓的。
終于經過n多天的磨難,分列式走完。
「同學們好!」
「首長好!」
「同學們辛苦啦!」
「為人民服務!」
「下面我宣布,本次軍訓圓滿結束。」
下面的學生忍不住歡呼起來,把頭頂上的軍訓帽子拋向天空,有些班級更是忍不住把教官扔了起來。更有個雷人的,直接把軍訓服一月兌,鞋子,襪子,上衣,褲子都不要了,只穿著里面的四角內褲回到了宿舍。
和教官離別時,大家都依依不舍,覺得挺辛苦也挺開心的。
柳二龍想︰難道感情非要在鐵與火的考驗中才能升華嗎?戰友的友情莫非也是這樣鑄就出來的?軍營也不是不可以去的地方!好男兒當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