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蕭錦都過得很平靜,元沐宮總算得了段難得的清閑日子。♀*****$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容嫣不是不想找她麻煩,但奈何自從那日之後容晴便得了夏望之的寵,有了這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先例,還沒到春天,宮里處處都是春心萌動。容嫣對此簡直怒火萬丈,什麼羊車柳葉一概停了,又是整頓宮紀又是遣人四處巡視,把個夏望之的消息守得水泄不通,見日里防狂蜂浪蝶都防得不亦樂乎,哪還能分出心思去做旁的事?
而另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則是,太後大壽將近。
太後此次乃是整歲大壽,按例來說勢必要大辦。整歲大壽非同小可,其中諸事繁雜,事事都要親自拍板決定又要防止差錯,休說容嫣接手六宮事務不久,就算是蕭錦親自來也要頗費一番心神。
容嫣又要防止後院起火又要忙于調度籌備,不過短短半月簡直就有些瘦月兌了形。哪怕是祁蘭在一旁幫忙都無濟于事,大壽需要籌備之事著實太過繁雜,容嫣又不是足夠聰敏之人,手下得用之人也不算太多……若是按照常理來說,此時說不得便會來請蕭錦幫忙了。
可容嫣何許人也,她和蕭錦簡直是苦大仇深,此時讓蕭錦來豈非要了她性命?還得日日夜夜防備著權柄被蕭錦奪回,夏望之不過幾日不見便驚覺自家愛妃已然一張巴掌臉上瘦的只剩下兩只大眼楮,說不出的嚇人。
「愛妃,」夏望之終究還是忍不住勸道,「若是太過勞累,不如……」
「臣妾可以!」容嫣面色憔悴,可一聞得此言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將起來,發覺自己似乎有些御前失儀,忙不迭補救道,「臣妾必然會為太後娘娘將這場壽宴辦得風風光光!」
見她如此雄心萬丈,氣勢洶洶,夏望之也便不好再潑她冷水,委婉道,「愛妃畢竟初接手宮務,若是有不懂之處,可多向皇後請教。」
就算望帝和太後關系並不算融洽,可此事事關天家顏面,就算夏望之不樂意,也得將此事處理周全。
更何況容嫣是什麼樣子夏望之還能不清楚?連小聰明都時常犯蠢,若是當真讓她處理些什麼大事,那還了得?!
想來想去,還是蕭錦辦事最讓他放心……可偏偏自家皇後眼下還被拘在元沐宮,該找個什麼理由讓她出來?
夏望之很清楚,蕭錦是決計不會樂意趟這趟子渾水的,此時好不容易從這天大的雜務中月兌身,指望她回來乖乖做事?
簡直做夢!
不過按照夏望之向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劣根性,他豈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蕭錦?
這廂夏望之正在千栩宮算計著蕭錦,那廂蕭大皇後就在宮內激靈靈打了個噴嚏。
伺候她的芝華嚇了一跳,回身去取了件小夾襖來,「娘娘可是覺得冷了?」
蕭錦擺了擺手,狐疑地看了看四周,「今兒熱得本宮還有些冒汗,倒是不用加衣服。」
「想來是有人思念娘娘了,」芝華眉開眼笑道,「奴婢以前曾听人說過,這打一個噴嚏啊,是有人在想您呢。」
「是麼?」蕭錦幽幽道,「可本宮怎麼听說的是打一個噴嚏是有人在罵本宮?」
芝華︰「……」
遠在千栩宮的夏望之緊接著打了個噴嚏,容嫣大驚小怪之下自然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娘娘,」芝華看了看外邊,壓低聲音道,「奴婢听聞眼下千栩宮那邊可是手忙腳亂,容妃娘娘完全亂了陣腳,太後壽宴那麼大的事,奴婢倒要看看,到時候她們怎麼收場!」
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蕭錦卻反而皺起了眉,「你是從何處得知千栩宮手忙腳亂的消息?」
芝華滿腔熱情被潑了冷水,訥訥道,「還、還不是听她們說的。」
「本宮說了多少次,不要去和下面的宮女太監嚼舌頭,你為什麼總是不听?」蕭錦簡直恨鐵不成鋼。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多少人盯著看著,就等著元沐宮出一點錯處,此時更應該的便是嚴防死守,哪有送上門去議人長短的道理。
蕭錦平日里威嚴甚重,芝華看著她,眼圈漸漸地就紅了,最後還是屏住一口氣咬牙道,「娘娘,奴婢當真不明白,千栩宮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騎到您頭上!」
「您卻還要奴婢們處處忍讓,奴婢受些委屈不算什麼!可您從小到大什麼時候不都是被捧在手心,何時受過這等閑氣!」
她是真心不甘,若是當真出了錯處也就罷了。皇上一開始就不寵愛她家娘娘,她也認了,至少吃穿用度上從不虧欠,太後又寵著,斷然不會虧待了娘娘。
可眼下娘娘還什麼都沒做,就被無緣無故奪了權!
蕭錦平靜地看著她,直到芝華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這才開了口,「說完了?」
「說、說完了。」
「你見天里和她們混在一起,听到的就是這些?這些話,怕也是她們唆使的吧。」蕭錦當然知道芝華還有一肚子話只是不敢說,可她也沒打算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芝華眨了眨眼,想否認卻發現無從說起。的確如此,本來女人扎堆的地方是非就多,再加上人一挑唆,無事也要變成有事。
「這話究竟是你自己心里想的,還是有人這麼說你覺得有理?」蕭錦的聲音平和,可芝華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娘娘,這是奴婢心中所想,雖然在您看來可能覺得奴婢不夠穩重,但是對外您的確需要奴婢這樣一個看似口無遮攔還容易被慫恿的人。」
蕭錦訝異地揚了揚眉,「說下去。」
「自從上次後,奴婢曾和青浣好好談過一次,青浣也支持奴婢如此,」
她身邊的這兩個宮女,竟然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自己的謀劃?雖然歸根到底是為了她好,可這依舊讓站慣了主導地位的蕭錦很是不適。
「雖然不知娘娘心中做何打算,可奴婢認為,青浣對外去打探消息已然不大可能,她直接代表的便是娘娘,而同樣身為娘娘陪嫁之人卻不受重視的奴婢……」芝華自嘲地笑了笑,「恐怕在人眼里,奴婢便是個沒心沒肺的,做出些事情也不怕讓人懷疑是娘娘所為。」
不得不說,芝華的計劃雖然簡單粗暴,卻也不是沒有可行性。
蕭錦沉吟片刻,「你們是從何時開始打算如此的?」
芝華慷慨激昂地說了那一番話之後忽然想起蕭錦最恨身邊之人自作主張,頓時又苦了臉,「娘娘……」
「說。」
「從上次汶州梅開始……」芝華小心翼翼看著蕭錦臉色,「青浣和奴婢都覺得那是個好機會。」
「所以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j□j臉,想著打壓千栩宮的氣焰?」蕭錦冷笑一聲,「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
芝華被唬得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絕無二心!」
「本宮自然知道你們沒有二心,」蕭錦道,「若是有二心,你以為還能跪在這里?」
芝華只覺得冷汗濕透了脊背,腿軟得動不了,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蕭錦輕描淡寫地活動了片刻手指,「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芝華淒厲的叫聲傳遍了元沐宮,第二日,蕭皇後在元沐宮中借故毒打下人的消息便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
這自然逃不過容嫣的耳目。
千栩宮。
容嫣笑得花枝亂顫,「你說,蕭錦她把芝華給打了?」
香雪雙手接過容嫣吐出的果核,低眉順眼道,「可不是,听說拖下去重打了二十大板,現在人還人事不省呢。」
「哎喲喲,她就算有先帝寵愛,特許她帶著陪嫁侍女進宮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只能巴巴的沖著侍女發脾氣,嘖嘖……真是可憐。」
容嫣笑意盈盈,這些日子來她忙太後壽宴一事簡直是忙成了陀螺,連帶著脾氣也壞到了極點,見日里打貓罵狗,整個千栩宮都被她攪得不得安寧。
幸而後來容嫣發覺了身邊這個長得普普通通的宮女還算會逗人開心,也便把她放在跟前逗樂。
香雪不負眾望,更加賣力地四處打探,日日給容嫣說著這些小道消息,只哄得容嫣眉開眼笑。
容嫣笑夠了,抬著手任香雪幫她戴甲套,「傳本宮的令下去,著劉太醫替芝華看看傷,雖說一個下人不頂什麼,可卻也奈何不住這樣折騰,好歹也是條命。」
「奴婢這就去辦。」香雪頓時會意。
待到夏望之听聞時,蕭皇後苛待下人,將宮女毒打至幾乎喪命一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宮闈。
而這,正合蕭錦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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