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殿的皇妹準備了表演,算是給久未謀面的未婚夫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陛下準許。」該來的總會來,吃飽了喝足了,陶迦就要準備看戲了。
他很想知道,這個駱天下會怎麼應對,是應戰,還是置之不理?
節目?駱天下一挑眉,直覺自己又將成為別人的目標了。
作為喬君的妹妹,這樣的宴會,自然是不能少了喬芸,這可是覓得良夫的大好時機,即使喬君不以為然,喬家的長輩們也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听見陶迦說的這句話,喬芸便開始琢磨。上一次的宮宴沒能讓駱天下出丑,這一次,有天鎮國的公主出面,說不定,可以。
「皇兄,我……」
「說起來,公主和王爺確實很少有機會踫面呢。公主啊,就應該常來我們宣武國走動走動,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是?」
喬芸幾乎是跟陶 在同一時間開口的,這讓陶 微微皺眉。
她是將軍喬君的家眷?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陶 心生不悅。
一家人?誰跟他們是一家人?她不過是幫助皇兄和父皇來宣武國監視夏侯佑的動向而已。她可是天鎮國高貴的公主,是南樂大陸上血統最純正的公主,跟她做家人?他們還沒有資格。
「姑娘說的是呢。只是身為天鎮國的公主,本宮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也沒什麼時間常來走動的,說起來也是一種遺憾啊。」陶 微笑。
「是這樣啊。」喬芸回以微笑。
學習?什麼狗屁!是當他們宣武國沒有公主還是怎樣?以為公主能參政議政嗎?還學習呢。
「那麼,公主是為王爺準備了什麼樣的禮物呢?咱們王爺身邊啊,奇人異事頗多,就說這駱夫人都是驚采絕艷的,公主可要加油啊。」本是想給這公主助陣的,不過她還是決定討厭這個公主好了。自以為天鎮國的公主很了不起嗎?
「本宮主自幼習琴,所以今日,便為王爺撫琴一曲吧。還請陛下成全。」
喬芸挑眉,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這公主算是撞在槍口上了,她難道不知道駱天下是整個南樂大陸的琴姬嗎?這名字,可不是胡扯扯來的。
「好,準了!」夏侯佑瞄了一眼歡快吃蝦的駱天下,笑著應允。
夏侯佑大手一揮,立刻有宮女將一把上好的古琴搬上來。
陶 自信滿滿地從座位上走出來,走向古琴的過程中還瞄了駱天下一眼。
呵,不過是個沒規矩的女人。她就說嘛,一個將軍的女兒,怎麼比得上她這個公主呢。
坐下,有模有樣地調好琴,陶 指尖輕挑,挑出一連串歡快的音律。
喬芸抬眼看了陶 一眼,然後輕笑一聲。
什麼嘛,就這種水平,不用駱天下出馬,她就可以解決了。還以為她頂著一張高傲的臉,怎麼說也該有些能耐,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喂,芸兒,你要干什麼?」見喬芸要動,喬君趕緊按住她。
「看不過眼!人都來了咱們宣武國的地盤上,竟然還敢撒野?哼!不收拾收拾她她就不知道人外有人!」
「你就不能老實點?」
「哎呀,安啦安啦。」喬芸一把甩開喬君,兩步就沖了出去。
喬君扶額。
「嘿,你妹妹可真活潑。」司空幸喝著酒,嘿嘿笑著。
「活潑?你喜歡就趕緊娶回家!」喬君瞪他一眼。
「敬謝不敏。」司空幸的動作一頓,然後嘴角抽了抽。
喬芸學著上一次駱天下的樣子,從伶人手上拿過一把古琴,席地而坐,算好了拍子之後,便跟上了陶 的演奏。
陶 微微皺眉。不懂規矩!
喬芸的琴技其實也只是跟陶 差不多而已,盡管很努力地想要將陶 壓過去,可是過猶不及的道理喬芸還是懂的。喬芸有些懊惱。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呢。
「我可以出手嗎?」吃完最後一只蝦,駱天下用夏侯尊事先命人準備好的清水洗了手,還擦了擦嘴,才扭頭看向夏侯尊。
「怎麼?終于決定為本王而戰了?」夏侯尊先是一愣,然後嘴角微挑,即使駱天下將他放在蝦的後邊他也不在意。
「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別人撒野。」為他而戰?他想太多了。
「去吧。」夏侯尊的笑容立刻就不見了,撇撇嘴,有些無奈。
這個女人就不能說點讓他高興的話?
駱天下的出場讓很多人眼楮一亮。
自上次宴會之後,琴姬天下無雙的琴技可是被很多人惦記上了,奈何不論他們怎麼誘惑,定安王也不肯再把人帶出來了。難得今天有了機會,可剛才看將軍女兒跟人家公主對上了,他們本以為今天已經無法一飽耳福了,沒想到這位夫人就出來了。他們果然是太幸運了。
喬芸一邊彈琴一邊驚訝地看著駱天下,因為分心,手下頻頻出錯。
「專心。」耳朵被荼毒,駱天下不悅地皺眉。
「是。」板起臉來的駱天下極具威嚴,喬芸下意識地就應下了。
陶 壓根就沒把駱天下放在眼里,所以一直專注地撫琴。可是當第三種琴音響起時,陶 就慌了手腳。
這琴音……這琴音她只在師父那里听過……怎麼……怎麼會?
駱天下這次並沒有全力演奏,她只是起一個輔助引導的作用,輔助和引導喬芸。
有了駱天下的指引,喬芸越來越順手,只覺得心境開闊了不少,連帶著彈出的琴音都有所不同了。
駱天下看了喬芸一眼,暗自點點頭。悟性很高,同時也說明喬芸這人心地還算善良。只是在這大染缸之中,不知道她的這純潔善良能維持多久。
一曲結束,陶 表情呆滯大汗淋灕,喬芸心情舒暢受益匪淺的樣子,只有駱天下的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哈哈,定安王的這位新夫人果然是不負琴姬的盛名啊。好,好!」他倒是沒想到那個冷冷清清的女人會出手呢。不過這一出手,他們宣武國可謂是完勝,面子里子都有了。
「謝夫人提點。」喬芸也是恭恭敬敬地跟駱天下行了個禮。
「嗯。」看了夏侯佑一眼,然後點點頭,駱天下十分淡定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不錯。」回到座位之後,夏侯尊愉悅地贊揚了一句。
「還用你說?」駱天下挑眉,白了夏侯尊一眼。
夏侯尊愉悅的表情一僵。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哈哈哈。」陶迦撫掌大笑,「南樂大陸上四大美人,歌姬、舞姬、文姬都在我天鎮,現在,本殿也很想把琴姬帶走啊。」
「呵呵,大皇子說笑了。如今,本殿也想將夫人帶回去了呢。」殷西允笑笑。
「不,本殿可沒有開玩笑。」說著,陶迦竟起身走到了大殿的中間,「本殿對駱姑娘一見鐘情,懇請陛下成全。」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長長的頭發遮擋住陶迦嘴角得意的笑容。
夏侯尊虎目一瞪,怒視陶迦。
「大皇子可是求錯人了。定安王的事情,朕是從來都不會插手的。」夏侯佑單手支頭,笑嘻嘻地瞄了一眼夏侯尊的怒容。
嘖嘖,多少年沒看見小尊生氣的樣子了,真是太懷念了啊。
「本殿願意用十座城池來換。那麼不知道定安王意下如何?」
南青涯和夏侯佑都是一驚。用十座城池換駱天下?為什麼?他們可不會傻到以為陶迦是那種會為了美人舍棄整座江山的人。除非……除非駱天下的價值超過了十座城池的總和。
南青涯的目光移向駱天下。相識十多年,他還是頭一次知道駱天下可以這麼值錢,原因到底是什麼?他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特別之處。
用一個女人能換來十座城池,這筆買賣原本是很合算的,但是當提出這個交易的人變成是陶迦了,所有人都只會重新估量駱天下的價值。
殷西允皺眉。他現在只能想出三個讓陶迦這麼做的原因︰第一,美人傾城;第二,駱天下有什麼特別之處;第三,故意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駱天上。潛意識里,第一個原因就已經是可能性最小的了。那麼剩下的兩個,到底是哪一個?若真是天下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又是特別在哪呢?
夏侯尊才不管陶迦的目的是什麼,他只知道竟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跟他搶人,搶的還是他在意的人!膽子倒是不小啊!
駱天下也生氣了。被人當成是交易的籌碼,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發生,這陶迦真真是不想要命了啊!
「大皇子覺得本王會意下如何?」氣極,卻沒有爆發出來。夏侯尊淡定地舉起酒杯,輕啄一口。
「本殿覺得,王爺應該同意。」十座城池,這誘惑可不是一點半點,他就不相信夏侯尊一點都不動心。
「為什麼?」夏侯尊輕笑一聲,然後疑惑地看著陶迦。
「用一個女人就能換來十座城池,難道王爺不覺得這很合算嗎?」陶迦依然很自信,自信夏侯尊會同意。
「合算嗎?」夏侯尊反問,右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住駱天下。
這女人生氣了。
「但是,本王很懷疑大皇子的目的啊。」嘶,這女人,干什麼掐他?只不過是讓她等一會再揍人而已嘛,怎麼火氣這麼大啊?至于嘛。
「嗯?怎麼說?」
「是為美人棄江山于不顧,還是美人另有價值?」
「定安王說笑了,本殿與夫人不過數面之緣,夫人即使是另有價值,也不是本殿能發現的啊。只是,本殿之前也說過,本殿此次四處游歷,不過是為了尋一知己共度一生,然,本殿風華絕代無人能及,獨夫人風采不輸本殿,乃是我天鎮國皇子妃的不二人選。」
站在原地的雲垂著頭,嘴角抽了抽。
「天鎮國需要一個曾為他人婦的皇子妃?這要求還真是特別啊。」殷西允的諷刺緊跟而上。
「只要本殿喜歡,沒什麼不可以。」陶迦此話震驚四座,驚得眾人一時間忘了要接下一句話。
「說完了?」駱天下側頭看著夏侯尊,語氣是涼涼的,目光也是涼涼的。
「說完了。」夏侯尊一驚,趕緊放手。沒說完也得完了,不然這挨打的可就是他了。
駱天下連個招呼都不打,拍案而起,右手成刀,直取陶迦的咽喉。
「呦呦,夫人已經等不急要投懷送抱了嗎?」
回答陶迦的是更凌厲的拳風。
陶迦不知道又從哪里把之前的那把羽扇掏了出來,擋在身前。看似輕飄飄的羽扇竟擋住了駱天下的拳頭。
夏侯尊眼神一凜,袖袍一揮,一股真氣向陶迦直沖而去。
真氣剛好繞過駱天下的拳頭,盡數打在陶迦的羽扇上,卸了陶迦的內力,羽扇中間一凹,駱天下的拳頭正中陶迦的胸口。
「唔……」陶迦吃痛,連退數步。
這女人沒有內力,但是這力道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多事。」雖然不明白內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剛才身邊的空氣流動異常,駱天下稍微思考一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嘿嘿。」夏侯尊咧嘴,傻笑。
凡是不小心看到夏侯尊這個笑容的人,無不表情驚恐、身體石化。
定安王……定安王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嘲笑,竟然是傻笑?!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果然只有夫人能配得上本殿啊。」揉了揉胸口,陶迦很滿意地看著駱天下。
「你配不上我。」不知死活。
駱天下冷哼一聲,再次沖了上去。
駱天下的招式精煉、有力量。干脆地出招,被擋住了就利落地收回,沒有一絲一毫的綴余,動作干淨到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步。
只有陶迦知道這干淨利落的招式里蘊藏著多麼巨大的力量。剛擋住駱天下的一記橫踢,陶迦的小臂到現在都是又疼又麻的,行動遲緩了不少。
這身裙子真費勁!這是駱天下唯一的感觸。若是這衣服不這麼礙事的話,她早就放倒陶迦了,真是無趣。
「一個小小的夫人也敢對天鎮國的皇子動手,陛下,您這是什麼意思?」見陶迦跟駱天下僵持不下,陶 坐不住了,站起來寒著臉看向夏侯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