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駱天下不解地看著夏侯尊。
她自己的小院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住到夏侯尊的地方去?什麼意思?這定安王府里那麼多空閑的房間、小院,就算是要給她換個地方住,也不至于要搬到他的地方去吧?
「你是本王的妻,之前本王政務繁忙……」
「妾。」駱天下朱唇輕啟,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但也只是強調,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不滿情緒。
「呃……」夏侯尊一愣,臉色黑了黑。真不給面子。
殷西允眼神一閃,有悔恨和痛苦一閃而過。
「妾也是本王的女人,跟本王住一起那是理所當然的!」
「你後院里女人多。」恩,這茶水味道不錯,似乎茶葉用的是比平日里好一點的,果然是因為南青涯他們來了嘛。
「那也不是……」我的女人……夏侯尊多想這麼說啊,奈何南青涯和殷西允還在,他不能說啊。
「不是什麼?」殷西允嘴角微勾,嘲諷地笑一聲。
「本王讓你去你就去!」夏侯尊氣得直瞪眼,伸腳在駱天下的小腿上輕輕踹了一下。
她到底跟誰一伙的啊?能不能好好配合他一下?
「不去。」
後院里的女人都不是夏侯尊的女人,這她知道。不過這個跟那個是兩回事。
「夫人,定安王這也是為了你好。」南青涯微微皺眉。
他有些看不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駱天下跟夏侯尊說話的口氣十分隨意,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這是說明駱天下跟夏侯尊的關系已經非常好了,還是說駱天下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在乎夏侯尊?
夏侯尊雖然表情很憤怒,但是卻沒有跟駱天下發火,是礙于他們都在,還是他們之間本就是如此相處?
南青涯迷惑了。
駱天下看了南青涯一眼。跟他有什麼關系?為她好?為什麼他每次都說是「為她好」?他知道什麼是「為她好」?
「我會變成靶子。」駱天下看著夏侯尊,像是在解釋自己的拒絕。
夏侯尊後院里的那些女人,她雖然只見過一次,但那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貨,真要是發起火來,合伙整死她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雖然一定不會成功就是了。但是她非常不喜歡被人當成是箭靶子。
「恩。」夏侯尊想了想,覺得駱天下說得有道理,便點點頭,不再堅持。他也不喜歡天下因為他的喜歡和照顧而惹上麻煩。
這事就這麼完了?因為駱天下會變成眾矢之的,所以冥王改變了他的想法?南青涯和殷西允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冥王夏侯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因為某個人的想法或其即將承擔的不良後果而改變想法和命令了?
兩個人又看向駱天下。駱天下不驚不喜,似乎事情就應該是這樣發展的,一臉淡然地繼續喝茶。
「那天下住哪?」殷西允眨眨眼。他希望能得到解決的問題最後還是沒有解決啊,難道這樣就結束了?
「赤,去把一院收拾了。」
「爺?」一听到「一院」的名字,黑、青、赤、碧四人大驚。
一院,這名字听起來很隨便,像是漫不經心隨意起的,但那卻是整個定安王府中最特殊的院落,是唯一一座與爺的「歸院」同高的樓,是與「歸院」並成雙子的樓。這就意味著住在「一院」的主子,將是他們的女主子,將是這宣武國內與爺平起平坐的人。「一」,是爺「天下歸一」的雄心壯志,是爺「一心一意」的生活態度,是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渴望。
如今爺讓駱天下住進「一院」,那分明是一種暗示。
四個人再看向一臉淡然的駱天下,微微有些不贊同。雖然駱天下的心性不錯,可是要當他們的女主人,似乎還差了點。
殷西允和南青涯不明白這「一院」的潛台詞,見四大護衛震驚了,兩個人雖有些模糊的猜測,卻是沒能猜準。
一院?醫院?算了,她還是比較喜歡「一」這個數字的,搬就搬吧。
「怎麼?」見赤半天沒有動作,夏侯尊不悅地看過去。
「是,爺,屬下這就去辦。」猛地一個哆嗦,赤行了禮就一溜煙跑掉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吧。
住所的事情解決了,殷西允也沒別的事情要找茬了。南青涯和夏侯尊你一句我一句地綿里藏針。駱天瑤想要找駱天下說話,奈何隔了人,並不是那麼方便,而且總覺得每次在她要開口的時候,夏侯尊就會瞪她,那毒蛇一樣的眼神總是讓她毛骨悚然,到嘴邊的話也就被嚇得咽了回去。
駱天下自顧自地喝茶吃點心,可是面前的點心一會換一盤的,抬頭看看,是殷西允和夏侯尊兩個人杠上了一樣,總是將對方推到駱天下面前的盤子扯走,自己再推一盤過去,于是駱天下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幾乎將整桌的點心都嘗了一遍。
殷西允一臉燦爛的笑容,似乎看著駱天下吃東西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一邊看著,還一邊留心夏侯尊的動作。
「哎呀,這定安王府里好生熱鬧啊。」
「主子,咱們應該走門的。」
「啊,哈哈,想必冥王大人是不會介意的。」
主僕倆一唱一和,蹲在定安王府的牆頭,很是淡定。
「大皇子的出場總是那麼與眾不同啊。」這與眾不同指的不僅僅是翻牆這件事情,還有陶迦一如既往華麗得過頭的衣著。
「多謝南丞相夸獎。」陶迦一拱手,帶著雲從牆頭躍了下來。
「南丞相、二皇子、定安王、夫人,上午好。」雲倒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可他那一臉爽朗的笑容讓人誤以為他們關系很要好。
「不知大皇子來本王這有何貴干?」該死的花孔雀,第一眼看的竟然是天下?!早晚要拔光他尾巴上的毛!
「也沒什麼大事,听說定安王府的空房間挺多的,便想來叨擾幾日,想必夫人不會介意吧?」
他竟然問駱天下?南青涯挑眉,殷西允微微皺眉,夏侯尊更是直接黑了臉。
陶迦跟天下見過?什麼時候?是在夏侯尊不知道的時候?那麼他的這句話會不會給天下帶來麻煩?僅一瞬間,殷西允的心里百轉千回的。
而夏侯尊的心思則簡單得多了。這該死的花孔雀,干什麼總向天下拋媚眼?也不怕眼珠子掉下來了!
但是夏侯尊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駱天下的回答。人家問的是天下,又不是他。
「介意。」駱天下看了陶迦一眼,僅一瞬間,就撇開了眼。
「恩?為什麼?」陶迦的腳步頓住了,驚訝又疑惑地看著駱天下。
「眼暈。」
「恩?」陶迦沒明白這「眼暈」是個什麼意思。
「哈哈。」殷西允大笑兩聲。天下變得有趣了。
「二皇子可明白夫人的意思?」陶迦將實現移向殷西允。
「當然明白了,本殿可是跟天下一起長大的,怎麼可能不明白天下的意思。」殷西允一臉的得意,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看了夏侯尊一眼。
夏侯尊瞪眼。得意?他有什麼好得意的?他跟天下沒認識多久,依然了解駱天下。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跟天下更加的心有靈犀。
「若大皇子肯換一身樸素點的衣服,本王倒是不介意大皇子住進來。」
「衣服?我這衣服怎麼了?」陶迦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疑惑地看向身後的雲。
雲保持微笑,堅決不開口。
「本王的夫人,不太喜歡大皇子的品味。」夏侯尊委婉地表達了駱天下的意思,當然,這也是他自己想要說的。陶迦那華而不實的風格,著實不得他心啊。
「駱天下!你太侮辱人了!」
竟然質疑他的品味?這分明就是在質疑他的人格!陶迦氣得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駱天下,瞪大的雙眼一直在噴火。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生氣,也不過是多了分生動而已,總的來說,依然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完全沒有一丁點地震懾力。
不過陶迦將矛頭指向了駱天下,可是相當于惹了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
殷西允和夏侯尊皺眉,冷著臉看著陶迦。
「大皇子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殷西允的威脅。
「大皇子可要清楚自己現在是在誰的地盤上,你指責的又是誰!」這是夏侯尊的藐視。
陶迦眼角抽了抽。這兩個人不是對立的嗎?怎麼突然就跑到同一條戰線上去了?這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嗎?好歹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啊!這麼強的威壓,可是要嚇壞他的小心髒了。
「哎呦,本殿跟夫人開個玩笑嘛。這駱夫人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們兩個大男人也真好意思威脅本殿。」陶迦一甩頭發,扭搭扭搭地走到駱天瑤的身後,「喂,丑女,給本殿讓個位置。」
駱天瑤眨眨眼,再眨眨眼。天鎮國皇室的獨苗、生性招搖的皇子陶迦她是知道,如今一見,這人也確實是美,美若天仙這種字眼就算是用在眼前這人的身上也是無法道盡這人的美的。但是這人是在跟她說話?是在喊她丑女?同樣是一國使節,這大皇子是不是太不知禮數了?
「喂,丑女,快起來!耳聾了不成?」
「喂,你……」
「天瑤,起來。」南青涯面色一寒,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青涯哥哥……」
南青涯一個眼神飄過去,駱天瑤立刻閉上了嘴。
不長記性的女人,不是跟她說過了嘛,在外邊只能喊他「南丞相」。
「小尊,給天瑤加個座位吧。」駱天下開口,但這位置,卻是給駱天瑤加的,而不是給陶迦加的。
「青。」
「是,爺。」那女人跟他們家夫人真的是姐妹?怎麼這麼蠢呢?青一邊琢磨著一邊找人給駱天瑤搬凳子。椅子太沉了,凳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