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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桃花節序曲(1)

四月初一到四月初十是靖遠城的桃花節。

靖遠城外有大片的桃花林,因為位于整個南樂大陸的北方,又是夾于婁山山脈和青山山脈之間,所以這桃花開得,要比其它地方的晚一些。又因為定安王夏侯尊偏愛桃花,所以便有了這桃花節。

定安王夏侯尊在宣武國的地位可是等同于皇上的,所以這有了桃花節,這桃花自然就不能差了。于是靖遠城內的百姓在幾年前自發地網羅天下間最美的桃花,移植到靖遠城外,就這樣在兩年內種出了整個大陸最美艷的一片桃花林。

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桃花節就變成了國際性的,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各國的使節都會如期而至,與宣武國的一帝一王共賞美景。當然,賞景之余也是要交流一下其他的事情的。

往年,這桃花節對于夏侯尊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外交期,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在各國使節中間周旋一圈。但是今天,這桃花節依然是桃花節,卻又有些不同于以往。當然,這不同肯定是因為駱天下了。

比如現在,坐在御書房里,偉大的定安王相當地心煩氣躁。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面前站著三個人,殷西允、南青涯和駱天瑤。

這駱天瑤是駱天下的妹妹,對于夏侯尊來說就是等于空氣的存在。但是殷西允和南青涯的存在感那可是相當地強啊。

「二皇子和南丞相竟然親自來參加這桃花節,真是我國的榮幸啊。」夏侯佑坐在皇位上,眯著眼楮笑著。

哎呀,小尊又鬧心了。呵呵,真是有趣啊。

「陛下客氣了。宣武國的桃花節天下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每年有無數人趨之若鶩,青涯能參加一次,真可謂是三生有幸啊。」

南青涯的嘴角始終都保持著上揚的角度,卻傳達著一種模糊的笑意,仿佛他是在笑著的,又似乎那嘴角的弧度是天生的一樣。似笑非笑的感覺,讓夏侯佑很想扯爛那張臉。

「那麼,二皇子和南丞相此行可是已經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若是沒有,便由朕來安排,兩位看,這樣可好?」

「有勞陛下。」說話的依然是南青涯。

殷西允在邊關呆了四個月,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也沒有了原來那細皮女敕肉的樣子,身子骨也強壯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越發俊朗神勇了。但此時,殷西允卻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听見南青涯和夏侯佑之間的對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還時不時地瞄一眼夏侯尊。

夏侯尊的臉色不斷變黑,卻始終沒能阻擋殷西允的目光。

「二皇子可是有事?」夏侯尊忍不住了,抬頭直視著殷西允。

「……無事。」殷西允張了張嘴,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就全都卡住了,唯有「無事」這兩個字,月兌口而出。

他其實只是想問一句「天下過得還好嗎?」,只是又怕這句話會給駱天下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啟稟陛下,天瑤有一事相求。」駱天瑤看了看殷西允抑郁的表情,又看了看南青涯的背影,然後笑著開口。

「駱姑娘有何事?但說無妨。」夏侯佑微笑。這駱家的姐妹膽子倒是都不小啊。

「天瑤與姐姐分開許久,十分想念姐姐,這次也是專程來看姐姐的,天瑤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定安王應允。」駱天瑤又轉向夏侯尊。

自作聰明的女人!夏侯尊移開視線,不說話。

「呵呵,駱姑娘請說,朕替定安王答應你了!」夏侯佑十分爽快。

他能不爽快嗎?這殷西允、南青涯和駱天下之間的事情,可是在三國內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有多了個小尊,把這四個人湊到一起,一定會非常有趣,想想都覺得爽快啊。

「天瑤想請定安王允許我們在定安王府借住一段時間。」

夏侯尊皺眉,夏侯佑偷笑。

「呵呵,朕還當是什麼事呢,駱姑娘竟說的那麼嚴重。這個好說,定安王府別的沒有,空房間還是有不少的。」夏侯佑爽朗地笑笑,一句話,就將夏侯尊家的地方借了出去。

夏侯尊偷偷瞪了夏侯佑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哥在想什麼,不就是想看他的熱鬧嗎?他還就不信這事能熱鬧得起來!

「幾位若是不嫌棄,便可來我府上住幾日。」

夏侯尊的語氣是冷的,表情也是冷的。這冷看在南青涯的眼里是正常的,看在駱天瑤的眼里是自視太高,而看在殷西允的眼里,卻是傳聞中冥王爺的冷血。

「多謝定安王。」南青涯向著夏侯尊微微躬身。

其實他原本就是要住進定安王府的,之所以會帶駱天瑤來,也是因為這個。岩自從踏入宣武國之後,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去,這駱天下也是音信全無,他這次來,就是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既然如此,皇弟,朕這里也沒什麼事情了,你就帶著三位先行回府吧。」夏侯佑和善地笑著。

「那臣弟先行告退。」

夏侯尊也不跟夏侯佑客氣。你是皇上,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唄。

「青涯告退。」南青涯畢竟只是個丞相,跟身為皇子的殷西允不同,該行禮的地方,還是要禮數周全的。

「民女告退。」駱天瑤要遵守的規矩就比南青涯還多了。

出了御書房,黑和青就把夏侯尊和南青涯他們隔開了,搞得殷西允和南青涯想跟夏侯尊搭個話也不方便。當然,這若是夏侯尊一出門就用手勢給黑和青下的命令。

于是,一路無話。

「去叫夫人出來。」一只腳邁進定安王府的大門,夏侯尊就給赤下了命令。

「是,爺。」赤往夏侯尊身後掃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立刻往駱天下的小院走去。

「等一下!」殷西允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看向殷西允。

「作為天下的朋友,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去天下住的地方看看?」殷西允微笑著看著夏侯尊。

可以嗎?夏侯尊很想說不可以。他可是記著呢,就這小子,送親送到半路還想要拐跑天下來著。不過他若說不可以,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關鍵是,這不近人情的回答要是傳到駱天下的耳朵里可就對他不利了。

「當然可以,隨本王來吧。」夏侯尊揮了揮手,赤便退了回來。

這一路上,剛開始還好,殷西允、南青涯和駱天瑤還都能欣賞一下定安王府簡潔大方的景色,可是越走到後來,三個人就越覺得荒涼,仿佛是走到了這定安王府無人打理的角落了一樣。

殷西允和南青涯對視一眼,皺眉。在某些方面,這兩個人還是可以達成共識的。

「到了。」走到了駱天下那破敗的小院,夏侯尊竟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理直氣壯地帶人進去,這讓跟在他身後的黑、青和赤感到萬分敬佩。

這事,連他們都覺得丟臉,爺你也真好意思帶人家過來。

「等一下!」開口的還是殷西允。

「二皇子何事?」夏侯尊轉身,非常淡定地看著殷西允。

「定安王就讓天下住在這樣的地方?」殷西允隱忍著怒氣,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盡量地平和。

「嗯,就是這里。」他做的事情,他不會找借口。

「敢問定安王這是何意?」殷西允氣得渾身發抖。

這院子,他面前的這個院子,雜亂的藤蔓在斑駁的牆上蜿蜒,老舊的大門上碎出幾個窟窿,從敞開的大門往里看,是無序的雜草,一片綠油油之中偶爾擠出幾朵鵝黃色的小花,簡陋的小屋搖搖欲墜的樣子。難道天下就是在這樣的院子里住了四個多月?

殷西允的心,被針扎了一樣,疼,很疼。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將天下送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定安王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站在政治角度,南青涯也覺得這件事情是需要抗議的。

「事務繁雜,疏忽了。」夏侯尊輕松地將這個話題帶過。

疏忽了?殷西允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他一個疏忽,讓天下吃了多少苦?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天下!不行,他一定要帶天下離開!

這樣想著,殷西允一把推開夏侯尊,氣沖沖得往小院里走。

夏侯尊瞳孔猛縮。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誰給他的膽子!

「攔住他!」

「是,爺。」黑、青和赤齊齊出動,立刻將殷西允包圍。

「都給本殿讓開!」當殷西允自稱本殿的時候,通常都是他盛怒難控的時候。

黑、青、赤一步都不動,緊盯著殷西允。

「那就別怪本殿!」殷西允抽出腰間的佩劍,擺好了架勢。

「魚腸劍?」黑、青、赤表情同時一凜,緊了緊手上的兵器。若說剛才他們還有那麼一丁點地放松,那麼現在,他們可是絲毫都不敢大意。

魚腸劍,勇絕之劍,劍氣霸道,銳不可當。

原來這把劍竟然在殷西允的手上。

不過那又何妨?黑、青和赤可不會害怕,這劍,只會讓他們更加興奮而已。

見面前的三個人還是不動,殷西允二話不說,拔劍就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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