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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尊!天下!小心!」夏侯佑這麼一聲喊,夏侯尊、夏侯佑和駱天下的表情同時一凜,轉頭看向人群中的某個方向。

人群中躥出二十幾條黑影,目標明確,都是沖著駱天下來的。

「看不出來啊天下,你還挺受歡迎的。」夏侯佑一邊躲閃著殺手的攻擊,一邊調侃駱天下。

「我也才知道。」這群人……跟之前的並不是同一批人,是主使換了批厲害的殺手,還是根本就是主使換了?

駱天下被夏侯尊箍在懷里,不用動手,所以有很多時間觀察、分析、思考。

這群人的武功套路,跟到宣武國那一路上遇到的四批人完全不同,不像那四批人,乍一看武功是不同的,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基礎都是一樣的,是由同一基礎衍化成的不同風格,駱天下認為,那是培養殺手的人為了混淆視听而用的手段。

而這一批人的武功,連最基本的都是與之前的不同的,也就是說,這完全是兩批人馬。

那一批駱天下已經猜出是誰派來的,那麼這一批……駱天下轉了轉頭,卻沒發現她想要找的人。

想來也是,幕後主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事發現場。

夏侯佑和夏侯尊的武功必然是同一路數的,只是風格不同而已。夏侯佑身形飄逸,如踏雲御風,即使是打架,也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而夏侯尊出手迅猛,如猛虎下山,煞氣逼人。

夏侯佑、夏侯尊與暗衛相互配合,二十來個殺手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就全軍覆沒。

戰斗結束,駱天下的觀察分析也結束了。

「知道是誰派來的人了?」這是夏侯尊松開駱天下後的第一個問題。

駱天下有些詫異地抬眼看著夏侯尊,隨即又覺得理所當然,沒什麼可奇怪的,便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夏侯尊的問題。

「與之前的可是同一批人?」

駱天下搖搖頭。

夏侯佑和夏侯尊對視一眼。不是同一批人?看來想觸他們霉頭的人還真不少啊。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方便細問,回去再說吧。

「把這里收拾了。」夏侯尊沉聲吩咐道,然後攬著駱天下向干淨的地方走去。

「是。」暗衛們心驚膽戰地目送夏侯尊和夏侯佑離開,然後快手快腳地收拾好那片被弄髒的地方。

天色太暗,看不清定安王的表情,不過直覺,那位爺的心情是不會太爽就是了。之後他們可要小心謹慎嘍,再出什麼問題,他們這腦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 」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半邊天空被七彩的光照亮。

駱天下停下腳步,半仰著頭,看著天空中綻開的一朵朵炫目的花朵。

「是上元節的煙火大會。」夏侯佑解釋道,「崇文國的上元節不是也會放煙火的嗎?怎麼樣?哪里的比較好看?」

「哥,這有什麼好比較的啊?」夏侯尊無奈。

「唔……崇文國的,比這里……安靜點,浪漫點。」駱天下調出前任的記憶對比了一下。

崇文國的文人多,尤其是在丞相南青涯的帶領下,百姓都比較溫潤有禮,所以煙火大會的時候,最多就是男男女女相互依偎,看著煙火吟詩作對,或者干脆默默不語。

而宣武國這邊,看眼前的景象就知道了,唱歌的、跳舞的,要多熱情有多熱情,要多奔放有多奔放,熱鬧非常啊。

「浪漫?」夏侯佑和夏侯尊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均有對于這個詞的不屑。浪漫這種情調,對于兩位現實主義者來說是完全無用的,「所以……你還是比較喜歡崇文國?」

駱天下偏頭,疑惑地看了看提問的夏侯尊,然後搖搖頭。雖然她不太清楚她有哪個詞表達了她喜歡崇文國的意思,但她不太喜歡含蓄的崇文國也是事實。

兄弟倆再對視一眼,有點不太明白駱天下的思考方式。

「那麼你喜歡宣武國嗎?」這話,由作為皇帝的夏侯佑來問還是比較合適的。

「嗯。」駱天下毫不猶豫地點頭。

「為什麼?」夏侯尊倒是疑惑了。哪有人不喜歡自己的祖國,卻喜歡一個呆過不就的國家?還是強制被帶來的,心理上,多少都會有點排斥吧?

「嗯?」駱天下歪著腦袋看著夏侯尊。喜歡就是喜歡,因為符合自己的喜好,所以才喜歡,不是這樣的嗎?還需要其他原因嗎?

「呃……不……沒事了。看煙火吧。」夏侯尊實在是不善于應付駱天下的各種疑惑。

駱天下又看了看夏侯尊,然後才轉頭看向天空。

夏侯尊莫名地松了口氣。此刻真是感謝老天賜了駱天下這麼一個清冷的性格,這樣的她,對于無關緊要的問題從來都不會刨根問題,也不會追究太多問題,讓他輕松了不少。

「真是漂亮呢!可惜了,只有瞬間的絢爛。還有啊,為什麼要唱歌跳舞?白白浪費了談情說愛的浪漫時刻啊。」

此聲音一出,夏侯佑、夏侯尊和駱天下三人同時轉頭,精準地看向陶迦。

「陛下、定安王,好久不見啊。」陶迦依然是那副招搖的打扮,手中一把折扇晃啊晃的。

「皇長子,好久不見。」這個時候,駱天下才見識到夏侯佑身為一個皇帝的氣場,還有夏侯尊屬于「冥王」的那一面,「不知道皇長子此次前來宣武國,有何貴干?」

駱天下看了看微笑著的夏侯佑,再看看板著臉的夏侯尊,暗自提醒自己要對夏侯佑多加防範。

「偶然路過而已,陛下不必介懷。」陶迦騷包地笑啊笑,「只是想要多走動走動,長長見識,順便看看能否遇到命定天女。」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陶迦似有似無地看了駱天下一眼。

「那麼,皇長子可有找到心儀的?」夏侯佑繼續笑。

「算是有,也算是沒有。」陶迦也繼續笑,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似有似無地看了駱天下一眼。

夏侯佑和夏侯尊暗自交換一個眼神。

「哈哈,那麼,朕就祝皇長子早日覓得良緣。」夏侯佑還是笑,順便向旁邊邁出一步,似是無意一般擋住駱天下。

「對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侍妾吧?」陶迦也往旁邊邁出一步,依然是得瑟地笑著,一邊說,一邊觀察駱天下的反應。

「傳說?」夏侯佑挑眉。小尊不就是納個妾嗎?怎麼還整出傳說了?

偷偷看一眼夏侯尊,發現夏侯尊也是一副茫然樣。

「哦?陛下和定安王還不知道嗎?」陶迦驚訝地看著夏侯佑,然後看向夏侯尊,最後看向駱天下,「那麼,這位……夫人,知道嗎?」

駱天下抬眼看了陶迦一眼,然後又垂下眼,不說話。

陶迦挑眉。這是什麼意思?陶迦疑惑地左看右看,想要看清駱天下的表情,好研究一下她的意思。

「夫人說她不知道。」夏侯尊微微皺眉,側跨一步,擋住駱天下。

哎呀呀,怎麼都愛擋著他看人呢。陶迦暗自哀呼,卻不敢有微詞。

「怎麼當事人都不知道呢。」陶迦搖頭嘆息,做惋惜狀,「是這樣的,現在整個靖遠城都在討論關于……夫人的事情。說定安王迎娶崇文國大將軍之女,還給這個女人來了個下馬威。」

下馬威?什麼東西?夏侯尊看了看駱天下,然後迎上夏侯佑疑惑的目光時,只能無辜地聳聳肩。他是真的不知道。

「百姓們都說啊,成親當日,夫人是騎著馬去的王府,連頂轎子都沒有。而且啊,這夫人還是從側門進府的。百姓都說啊,就算是定安王親點的又怎麼樣?還不是為了羞辱崇文國的。以上,就是最近靖遠城中的各種傳說了。」陶迦跟講故事一樣,說得抑揚頓挫聲情並茂,生動形象得讓夏侯尊想要立刻掐死他。

本來夏侯尊並不覺得迎娶當日有什麼不妥,納妾嘛,又不是娶妻,過程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但是經陶迦這麼一說,夏侯尊突然覺得……那天他是連個形式上的過場都沒有。讓一個女人騎馬進府?這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他怎麼就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誤。

听完陶迦的話,夏侯佑只能保持沉默。這事,跟他無關!絕對無關!

夏侯佑、夏侯尊和陶迦三個人以不同的態度看向駱天下,卻發現駱天下正無聊地數著旁邊河水里的花燈。

三個人的目光太過「熱烈」,讓駱天下不得不收回目光,看向三個人。

「怎麼了?」

「呃……」三個在各種政治場合上都可以巧舌如簧的男人,此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駱天下的這個問題。

「對不起。」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夏侯尊並不認為承認錯誤會有損顏面。

成親的儀式,對于他來說只是個儀式,但是對于駱天下來說,可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情,他當時確實沒有上心,出現失誤,是他的不對,這個責任,他無法推卸。

「嗯?」駱天下偏頭,疑惑地看著夏侯尊。突然之間,道哪門子歉?

「沒什麼。」夏侯尊笑笑,不自覺地伸手揉了揉駱天下的腦袋。

嗯?什麼情況?因為夏侯尊身上沒有惡意,更沒有殺氣,所以在夏侯尊的手落到駱天下的腦袋上之前,駱天下都沒想過要躲,等她想要躲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這個動作,流月也做過,似乎……好像……是一種友好的表示?唔,不能理解。

「哎呀,煙味好大。這瞬間的絢爛,不看也罷。」看來今天是什麼也做不了了。陶迦裝模作樣地撢撢身上的灰塵,轉身就要走。

「只是瞬間,卻能讓人懷戀一生,不是嗎?」駱天下仰頭看著天空中接連綻開的煙花,淡淡微笑,「而且,即使是瞬間,它也是傾盡全力綻放最美的光彩,很讓人羨慕不是嗎?」

短暫的人生中,駱天下未曾嘗試過為了某件事傾盡全力的感覺。沒有目標,沒有動力,她的生活,只是日復一日的機械式的重復。在沒有任務的空檔期,駱天下總是茫然的。

馬路上那麼多人行色匆匆,是為了什麼?那些燦爛的笑容和悲傷的淚水,是為了什麼?她可以理解那些自尋短見的人,卻無法理解那些垂死掙扎的人。生命既然已經走到盡頭,為什麼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費盡心力的強行延續?

流月說,那是因為他們還有留戀,是他們為了某種執念而傾盡全力的努力。執念?傾盡全力?不知道為什麼,駱天下就是十分羨慕。她覺得,人生不就是應該那樣的嗎?或者說,至少有一次,執著于什麼,為了什麼而傾盡全力,至少有一次這樣的體驗,人生才算是完整不是嗎?

但是至今為止,已經死過一次的她,還是沒能體驗到這種感覺。此刻,看著滿天的煙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這個,那種羨慕的感覺瞬間又涌了上來。她真的很想試試,試著為了什麼,或者為了誰而傾盡全力。

陶迦的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向前。

只是瞬間,卻讓人懷戀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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