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所有人循聲看去,隋小將軍沉聲打斷司徒長信,賜婚?開什麼玩笑,沒看見人家一臉的不情願嗎,腦海里那天冷靜漠然的人竟然要被逼,實在很難想象會被人玩弄在指掌間,可以把「無虧」開封的人怎麼會是平庸的人。
「小將軍有什麼賜教。」浮腫的眼楮眯起,帶上一絲不悅。
剛毅的眸子頓在吉祥驚愕討厭的面上,淡淡的把目光放在司徒長信身上,「本將倒是不知世子竟是與公主這麼情投意合,世子是想要把本將置于何地!」
「小將軍,」司徒長信不解是什麼意思,思考著隋風岳的話,眼中閃過不耐,「這是我與公主之間的事,你插什麼手。」
「插一腳的應該是世子吧,公主該不會忘記……」隋風岳黝黑的瞳孔深藏幽深,抽出襟前的繡帕,看著那一抹熟悉的女敕黃,被沖擊得體無完膚的吉祥再次被天雷劈中。
嘴唇顫抖得說不出來話,頹然的坐倒在地上,仿佛自己就是一個透明體無所遁形,好死不死當時在春雁的慫恿下,繡上了自己的名字,想賴都不行!
眉山堆徹,她算什麼反應,「看來公主還是有印象的。」
公主的貼身之物竟然在隋小將軍的手上,今晚的助興節目真是過山車一樣起伏刺激,所有人都八卦的猜測接下來是不是兩虎相爭,為紅顏大打出手。
氣憤的看著吉祥被搶來搶去,司徒寧陡然血往腦上涌,與其被他們得了手,自己才是最應該抱得美人歸的一個,一甩衣袖,冷冷的瞧著他們兩人,「真是目中無人,你們才是忘了本王的存在!」
成帝皇後驚詫的看著司徒寧站起來攪渾,區區一個飛上枝頭的公主竟接二連三使得人中龍鳳的公子王爺上前干預。
「老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成帝斥問,王爺怎麼能與公主……
「吉祥又不是兒臣真正的妹妹,有什麼不可以。」司徒寧才不管什麼禮儀規矩,又不是有血緣關系,就算皇兄責怪,他也不後悔今天。
頭痛的看著他們勢如水火,眼中無聲的硝煙激烈的踫撞,無奈一嘆,她知道司徒寧的好心,就是不知道其他兩人的意圖。
鳳眸一斜,竟瞥到齊天罡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場鬧劇,唇邊的弧度帶著幾分玩味幾分嘲諷,回視吉祥的月眸帶著幾分清冷,袍袖一揮,仰頭飲盡美酒,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很翩翩優雅的,像夜月般朦朧不可捉模。
頭痛的看著他們,一位是尊貴的王爺,一位是瀟灑的將軍,一位是權重的世子,已經有很多人心里妒忌得瘋狂,隨便一個都是身份無人能匹,眼角偷睨司徒遙,卻見他面色復雜的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無奈一嘆,他們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感受。
沉澱惘然的心情,冷靜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然輕柔的聲音似能拂去人心頭陰霾的污跡,「王爺的關心沉月是感激的,應該是賞花宴上本宮把帕子丟了,幸好是小將軍拾到,如果讓有心人撿了去恐怕沉月會有麻煩。」走到隋風岳跟前,輕輕的把手伸過去把絲帕抽出,就好像謝謝你把東西還給我一樣平常,再看不出任何一點不相干的表情。
轉身望著司徒長信,被她突然的轉變怔到,一記如蒲公英柔柔的淺笑,雖然是開在滿是紅點的臉上,卻讓人感不到半點突兀,「世子太看得起沉月,世上與沉月相像的人不在少數,更何況當時世子酒醉,一時認錯沉月能夠理解。」所以你不要再纏著我。
本來是三人相持的局面,被沉月公主三言兩語說的竟是謝謝你把東西還給我,你認錯了人,感激你的關心,沒有扯上一絲異樣感情,面對文武全才的人物還能淡定冷靜,浪費啊,實在是暴殄天物,牽手其中一人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理想。
看著回到吉祥手上的絲帕,覺得手里空空如也,看了多天的東西又回到主人身上,吉祥眼里沒有如其他女子一樣對自己的綺麗嬌羞,漠然的抽出絲巾,他知道那天是自己誤會了她。
「本王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的。」看到隋風岳神情一僵,神色不明的回到座位,司徒寧放下心來,不屑的一瞥司徒長信,「世子顛倒是非的本領本王真是佩服,下午的時候本萬邀了沉月看雜耍的,怎麼分出三頭六臂來跟你約會。」
接收到吉祥眼里別有意思的信息,重點就在吉祥必須有一個證人,知趣的接下去,好讓司徒長信這個無恥之徒原形畢露。
司徒長信不可置信的看著場中的某一個方向,殿中人頭濟濟,早已經不見了那人,不是說一切會很順利的嗎,怎麼隋風岳會出來,四王爺跟這丑女串通。被人戲弄的惱怒襲上心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司徒寧跟吉祥,他們嘴上的笑一定是嘲笑自己,竟然要自己一再的出丑,殿中的嘻笑議論一定都是看不起自己的輕蔑譏諷,他不能輸,正要上前一步死不松口的時候……
「今天美人如花,世子糊涂下把沉月認作心儀的女子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宴會後可要跟那個姑娘好好解釋,免得錯失佳人,世子認為呢。」天空蔚藍清新的眸子深不可測的凝著自己,仿佛只要自己做出不如她意的舉動來,下一刻就會變成嗜人的狂風暴雨。
司徒長信心下一寒,在她冷漠的眸光中意識到自己再糾纏下去沒有好果子吃,當下隱去膨脹的不甘狠戾,訕笑兩下,尷尬的拱手道︰「現在人清醒了,才知道得罪了公主,錯把公主當成心上人,請公主諒解。」
吉祥很是大度的笑著點頭,「當然當然。」眼角若有若無的飄向台上,司徒長信立刻鄭重的跪下,「微臣該死,差點誤了公主清白,請皇上降罪。」
「既然世子知道是誤會,看在世子誠心認錯的份上,而且公主不追究,朕也不好施懲,此事就過了吧。」成帝銳利的眸子眯成一條線,落在吉祥身上。
「謝皇上隆恩!」
「父皇,那妹妹打傷侍衛的事情……」見吉祥沒有趁機佔便宜一方面暗嗤他的惺惺作態,一方面死咬著打傷侍衛不放。
「寶珍,你沒听到四王爺邀了沉月看雜耍嗎,怎麼能夠把兩個大男人傷了。」皇後風一般的聲音飄近寶珍耳朵,听到里面的陰冷,身體不自覺的一抖,當即乖巧的垂頭,掩去臉上的狠意,「兒臣只是想著既然有四皇兄作證,那這兩個侍衛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大理寺自會處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
「公主,公主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兩個侍衛嚇得腿軟,攤在地上不停的哀求,就想跪爬到寶珍跟前求饒。
「放肆!你們冤枉本宮的沉月妹妹罪不可恕,還想饒命?!」寶珍利眸一掃,森冷的往他們臉皮刮去,一股絕望從腳底升起,生生讓兩人臉色慘白如灰。
膽小的已經嚇懵嚇尿了,膽大的侍衛驀然向吉祥腳邊爬去,眼淚鼻涕全出來,頭磕得砰砰響,好不淒慘,「公主饒命啊,奴才知錯了,奴才下次不敢了,一定做牛做馬侍候公主,公主饒命啊……」
不一會兒額前已經滲出了血跡,心里閃過一絲不忍,還是第一次有人向自己跪得這麼卑微,所有人都看著吉祥的反應,吉祥不說話膽大的見有了希望,抓著她的裙角加把勁的哭喊,「奴才該打該罰,不該沖撞了公主啊,奴才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