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冬日里唯一的發熱物消失之後,整片陸地都陷入了冰冷之中。♀
哈氣更重,溫度更低。
花間笑搓著手,向手掌中心哈氣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隱匿于黑暗之中了,夜幕徹底降臨。
神譽和小白本就是冰雪國之人,听名字,就知道那里是個極其寒冷的地方,這種溫度,對于他們來說自然不在話下;程寂離又是僵尸,冷暖與否對于他來說又不是那麼重要,自然也沒事。
這可苦了花間笑。
她起先是蜷縮在樹墩旁,啃著干硬的餅,餅的硬度簡直能劃破她的喉嚨似的,偶爾喝一兩口水,冰到差點凍裂花間笑的牙!
走的時候明明灌了滾燙的熱水,這一路,水里都結了冰碴兒了!
程寂離見花間笑這樣受罪,于是一把拿過水壺,道︰「這樣吧,我去撿點干柴,一會兒點火,把水熱熱。這樣子我們能行,你不行的!」
程寂離讓神譽和小白也一起去找點干柴,黑天路不好走,而且也容易出現野獸,神譽那半斤八兩的伸手都要小白保護,更何況還帶著一個什麼都不行的花間笑,所以程寂離決定今晚就在這過夜。
花間笑坐著也是冷,昏昏欲睡,深怕自己就這麼凍死,于是也起身和大家一起找點干柴來點火取暖。♀
河岸邊是一個小樹林,光禿禿的樹上面都是落雪,在夜晚異常乍眼,看的花間笑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本來就冷,現在更冷了。
神譽和小白說話的聲音就在不遠,她稍稍安了心,低頭繼續撿,
「刺啦」一聲,花間笑覺得小腿一下子就灌了些冷風進來,低頭一看,自己的棉褲就被樹枝弄了不小的口子,她暗自啐了口,心想,真是倒霉到家了!
但她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雙眼仔細看著腿間貼著的那塊灰色布條,疑惑道︰「奇怪,我不是把它仍了嘛,怎麼還在我腿上貼著?不過也好,我能綁一下棉褲!」
她將灰色布條綁在自己的棉褲上,勒緊那破的口子,繼而繼續撿樹枝。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後,就在剛才蹲著的時候,有一只從地面伸出的手,差點就抓住她的衣服。
花間笑起身後,那只手又自動縮回去了。
「 嚓」一聲!
花間笑不知道踩到什麼脆聲的東西,嚇了一跳,自己差點沒摔倒。
那是一只手,花間笑沒看見的一只從地面伸出來的手,正巧被花間笑一腳應聲踩斷,但是旁邊另一只手快速伸出,連忙將斷裂在地面上的斷手拿走。♀
整個過程很迅速,以至于花間笑再疑惑著起身看剛才自己踩過的地面時,那里除了積雪和上面自己的腳印以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奇怪了我踩到什麼斷樹枝了?」
花間笑還特意扒開雪,底下除了有一個小洞以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種小洞,花間笑倒也常見,畢竟以前在自己的家鄉時,自己也曾在樹林看過,有可能是東面的蛇用的洞啊,也有可能是其它小動物的洞,所以花間笑沒在意。
她轉過頭的時候,從那洞里就緩緩地伸出一只手。
這一次,花間笑沒能逃月兌,那只手直接抓住花間笑的腳踝,讓花間笑來了個狗啃屎。
「哎喲!疼死我了!」
這一下,花間笑可摔的不輕,在另一邊找樹枝的程寂離趕忙走過來,那只手立即縮回地下去。
「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東西絆了我一下,摔的疼死我了」花間笑甚至都懷疑自己腿上的傷口是不是都摔裂了。
不過還好,她被程寂離扶起來之後,傷口並沒有裂,雖然摔的很疼,但地面有積雪,倒也墊了她一下。
「是不是你自己被樹枝絆倒了?這一帶都是樹,有的根睫很大,而且被埋在雪里不容易被發現,你自己多注意點
程寂離看了眼花間笑手中的一些干樹枝道︰「這些給我,你回去呆著吧,萬一再摔一次怎麼辦?」
沒等花間笑說完,程寂離就接過花間笑手中的樹枝,而後道︰「好了,回去吧!」
花間笑無奈,只好往回走,而這時那個洞中的手再一次的伸了出來,但這次不僅是只有手,還有他們的身子。
地面裂開的沒有任何聲音,那穿著灰色衣衫的干瘦男子一下子就站到了花間笑的身後。
一只手拍上花間笑的肩膀,動作倒不重,讓花間笑誤以為是程寂離又回來了。
于是她頭也不回地道︰「我這不就要往回走嘛,別擔心了
每人搭理花間笑,花間笑莫名覺得,就好像是自己跟自己說話一般。
剛想回頭,又一只手拍上了花間笑的肩膀。
這一次花間笑不出聲了,心中有些打小鼓,身子也僵了,她在心底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已經很有沒有這樣踫鬼了,該不會又遇上了吧!
其實說「很久」,也只不過十幾天而已,素水鎮的毒尸讓她暫時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
花間笑想,也許第二只手是那個侍衛小白的也說不定啊!
但是接下來,第三只手,扶上她的肩膀。
這次花間笑不能淡定了!
傻子也不會想,第三只手是神譽的啊!
神譽並沒有那麼高,也沒有那麼大的手掌!
花間笑顫顫巍巍回頭,就見到三個干瘦干瘦的男人,正拍她的肩膀。
「干干什麼?」
那三個人不語,與此同時,在花間笑的腳邊,同時從地里竄出三只手。
地里面出現了人手?
花間笑直嚇得大叫起來。
尖叫劃破林子,程寂離以及神譽和小白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紛紛向這邊趕來。
地面上的兩只手分別抓住花間笑的腳踝,狠命向下拉去,那一瞬間,花間笑覺得地面不再是地面,而比棉花還要軟。
她的半個身子已經進入地里了,雙手好不容易抓住一旁的樹根,卻發現,連樹根中都生出許多手。
再看下面,那哪里還是地面?
地底下竟然流著黑水,水中伸出的是一只又一只干瘦的手。
他們向上拼命地……想抓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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