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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血仞仇敵

五天後,晚上9點左右,我和黃東虎站在鎮西路邊的楊樹林中。

今晚,仇天宇到永利鎮喝朋友的喜酒,預定晚上回來,這條路是必經之路,我已在此等候了三個時辰。仇天宇沒有保鏢,一個人騎了匹馬去赴酒宴,今晚將是我為昊曼復仇的日子!

我並不緊張,對于曾經殺手的我,這實在不值一提!掂了掂手中的菜刀,很趁手。東虎有些緊張,手里的鐵棍篡了又篡。黃東虎確實講義氣,不但在我調查凶手時出了很大的力,還主動要求和我一起為昊曼報仇。我告訴他這很危險,有可能連累到他,甚至有生命危險!但東虎執意要來,說是兄弟義氣,不讓他跟著我報仇就是看不起他!我覺得能有這種義氣的兄弟,很是難得,也就沒有堅持。為了防止他出事,再三要求他不要出手,在他答應之後方帶他出來。

很黑的夜,沒有月亮,星星也不見幾顆,林子中陰森森的,風聲伴著幾聲貓頭鷹的鳴叫,更增幾分猙獰。遠處的路已看不清了,襯著兩邊樹林的黑暗,只能隱約中看出路的影子。

時間快到了,我走向路邊,一塊黑布蒙住了臉。

半個時辰後,一陣馬蹄聲的的響起,在寂靜的夜里分外清晰,兩匹馬並騎在路上奔來,太黑,看不清臉相,憑感覺,我知道右側個頭較高大的一位是我要找的人。

我閃身走向路中,對面馬上的人似乎沒看到我,一邊聊著什麼,一邊策馬奔來,在大約15米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我的存在,終于勒馬停了下來。左邊馬上的人沉聲喝道「讓開,看不到馬啊,真他們找死!」

「是仇二少嗎?有急事找你!」我冷靜的道,嗓音故意壓得沙啞。

「你是誰?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右邊馬上的人問道,噪音很是響亮。

我走到馬前,舉起右手,朗聲道「要你命」,右臂從右至左猛揮,刀鋒劈在右馬的左前腿膝關節上,刀鋒順勢掠過,在左側馬的右前腿膝關節上又是狠狠一刀。「喀喀」兩聲響,兩馬的雙腿關節處被砍斷,頓時馬身傾倒,兩匹摔擠在了一塊。這種砍法是有道理的,兩人都騎馬,如果不首先將他們的馬廢掉,萬一不能一招殺了他們,乘著馬跑起來,我可追不上。

馬上倆人反應不及,頓時從馬上摔下。我沖到二人跟前,先用刀背在左側男子的勁動脈處敲了一下,頓時昏迷過去。揪起右側男子的衣領,將刀鋒架在他頸上,問道︰「仇天宇,想過會有今天嗎?」

仇天宇惶恐的道,「這位大哥,有事好好談!」,性命在我手上,說話頓時惶恐起來。

我冷笑著道︰「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嗎?」

「大哥,不知什麼事得罪了您,請您看在家父仇鎮長的面子上,給小弟一個機會好不好?有什麼條件你盡管開!」仇天宇的聲音有點抖。

「我問你,8天前的晚上,在桃木村的路上,你干了什麼事?」我平靜的道。

「哦,你是說那天啊,你是為昊曼報仇來的?」仇天宇豁然道。

「這麼說來,那天的事你不否認是你做的了?」我咬牙切齒的道。

「我干嗎要否認?我仇二少本來就是花心大蘿卜,人所共知,這有什麼稀奇?」仇天宇昂然道。沒想到,這個仇二少倒是光棍的很,雖然做的事令人不齒,但也有幾分敢作敢當的氣概!倒也不失為一個真小人。

「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這種事還能說的理直氣壯?」我有些激動的動。

「這件事我承認做的不地道,但你不能因此就說我卑鄙無恥!」仇天宇昂然道。

「沒錯,我仇天宇是花心大蘿卜,女人多的是,這方面不檢點,但這不代表我卑鄙無恥!起碼之前的女人都是她們自願跟我上床的!上個月去昊氏藥鋪去看病,第一眼看到了昊曼,我就喜歡上了她。你可以說我花心,但我喜歡昊曼是真心的。本來,以我的身份,從不缺少女人,追女人更是簡單的很,沒想到我絞盡腦汁費盡功夫,昊曼就是不答理我!我仇天宇什麼時候在女人的事上吃過癟!所以我不甘心啊!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本來是想找昊曼談談,倒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後來在路上截住了昊曼,沒想到說不到兩句,昊曼就罵我是流氓,還扇了我一把掌!我仇天宇雖然是一個花心大蘿卜,但被女人扇耳光子,卻是從來沒有過,一時羞怒交加,再加上酒後性起,所以不覺間就做起了糊涂事,把昊曼給了!事後我也很後悔,特別是听說昊曼自殺的事,我更是愧悔交加。但沒有辦法,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也沒有後悔的藥吃,所以,今天你找我如果是為昊曼報仇,我仇天宇沒有二話,要殺要剮隨你便!但你不能說我卑鄙無恥!」,看著坦然道來的仇天宇,我倒也有幾分佩服。

「好,既然你夠漢子,那我也不瞞你,我就是昊曼的弟弟昊龍,今天我要為姐姐報仇。如果我的姐姐沒死,看在你是條漢子的份上,我或許會小施懲戒!但我姐姐因為你的原因死了,所以我不能放過你。我也不特別難為你,可以為你留個全尸,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是昊曼的弟弟?沒听說她有這麼厲害的弟弟啊?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的朋友與此事無關,我請求你放過他!」仇天宇道。

「既然他跟這事沒關系,我自然不會難為他,好了,來生做個好人吧!」我手起刀落,刀鋒剁在他的心髒處。

轉過身來,走進林中,找到東虎,帶著他從小路回家。冬虎聲音有些發抖,「昊昊…昊龍,仇…仇天…仇天宇真的死…死了?」,「是的」,我答道。以刀鋒入肉的位置和深度,不用細看,我知道仇天宇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本來我是準備好好折磨他的,等折磨夠了再殺他,沒想到他也算是條漢子,所以也就沒有再另加折磨,讓他死得舒服些而且留個全尸。

夜色中急行了一個多鐘頭,東虎和我回到家里,東虎已經有些氣喘噓噓了。我們悄悄翻進院子,無聲無息地進入房中,也沒洗漱就上床睡了,一夜里就听到東虎翻來覆去壓得床板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第二天天沒亮,東虎就起床先回家了,我知道他是緊張害怕,也就沒做挽留。早晨的陽光不是很烈,映著朝霞、山影、春綠,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我知道,我的鄉間生活快要結束了。

果然,晚飯時仇家二少被殺的事就傳遍了桃木村,鎮上就更是可想而知了。晚飯後東虎背著一個黃包進了院子,爸、媽、爺爺這幾天還在家里,勉強吃過午飯,我把將要去涮鍋的媽叫停下來,看著三位親人,我心頭涌過一陣暖流,「邀天之幸,能在今生有了親人!我發誓,在余下的人生里,我將盡我所能,保護我的親人們,讓他們過上幸福的生活!」我在心底暗暗發誓。

我撲通一聲雙膝跪下,面對愕然的親人,我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直視著爺爺、爸爸和媽媽疑問的目光,沉聲道,「爺爺,爸爸,媽媽,昊曼姐姐的仇我已經報了!」

「什麼?」三人不約而同的道。

「昨天晚上,我已將仇天宇----姐姐的人殺了!」我平靜的道。

「……」三人不約而同的張大嘴,滿眼的疑惑,接著是恐懼。

「我想這件事很快就會事發,孩兒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了不連累三老,我準備馬上離開這里遠走他鄉。如果官家的人來調查,還請三老堅稱︰一概不知。請恕孩兒不孝!」站起身來,我轉身走出了廚房,進入自己房中拿好已經包妥的包袱,向院門走去。

「等等」,媽媽沖出廚房,從口袋中掏出一些錢來,塞進了我褲子的口袋。「孩子,外面的世界我們都不清楚,以後要靠你自己了,一定要保重啊!嗚嗚…」媽哭著道.

「我會保重的,還請媽原諒孩兒的不孝!」我低著頭道。

看著沖出廚房的爺爺和爸爸,強忍著將要流下的淚水,拉著東虎走出了院子。

夜色中,兩個少年的身影漸漸融入黑暗,向著南方,沒入黑暗的叢林。

在和東虎行動之前,我們就已經計劃好了報仇之後外出游歷。目標初定為華龍府,好歹那也是華龍郡首府,我們要去見識見識!一天後,我和天虎已走出了永華鎮,進入了福龍鎮的地界,這邊仍然是丘陵地形,到處是連綿成片的山區,山不是很高,一般也就5、600米高度,只在山間的平原之地才偶有幾戶人家。順著山間小路,我和東虎就這樣走著。東虎的腳已磨破了,一天的山路走下來,腳底起了幾個大大的水泡,水泡磨破之後更是疼痛難忍,所以這白天的路程反而走的不如夜里遠。不遠處路邊有一戶住家,「我們到前面的人家歇歇腳吃點東西吧?」我對東虎說道。

「好啊,我真快要走不動了,先吃點東西吧!」東虎氣喘噓噓的道。

走近了些,房前居然飄著一個簾,上面一個大大的「酒」字赫然入目,運氣不錯,竟然是個酒家。走了進去,兩張烏七馬黑的桌子,桌面上滿是湯汁油漬,椅子參差不齊,更有一把長凳居然只有三只腳!管不了這麼多了,沖著里屋喊道「老板,吃飯了!」

「唉,唉,您好,您吃什麼?」一個背有些駝的中年男子從里間走出,雙眼渾濁,眼角的眼屎溫柔款款的粘在眼角。看著我們,巴結的笑容漸漸收斂。

「老板,你這里都有些什麼啊?我們隨便吃點就好!」我看他道。

「你們有錢嗎?」中年男子道。

「怎麼,看我們小欺負人?」,我掏出媽媽塞給我的鈔票,大約20來塊錢的樣子。

「唉,好咧,有米飯,牛肉,燒酒,您要多少?」看到錢,店老板陰轉晴的道。

「米飯六碗,牛肉半斤,酒不要,對了,要多少錢?」我謹慎的道。畢竟在這個世界,我對購物一無所知。

「米飯六碗計6角錢,牛肉半斤計1.2元,合計1.8元」,老板算了下答道。

半個時辰之後,我和東虎終于吃飽了出逃的第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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