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勸邀寵,嬌客傲
「傻丫頭,你當我那八大高手都是吃素的?」
「他們的確不愛吃素,白天也總睡覺冬兒忍不住抱怨道,「一個一個都是懶漢,吃了睡睡了吃,比豬還不如,豬還能下膘呢!」
湛藍忍不住笑起來,「看樣子,還要多雇幾個人燒飯洗衣才好
說話間,冬兒幫她綰好了發髻,拿過她手上的發簪,斜斜簪著。
一頭黑如絲緞的發絲綰成如雲傾髻,雖獨有一支步搖簪裝點,嫵媚的清雅之氣卻已凜冽逼人,足夠驚艷。
冬兒遲疑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娘娘,牡丹姐姐前幾日被帶走就沒有回來,她是不是不回來了?之前樓閣內的事,有牡丹姐張羅,奴婢可輕松呢
前幾日牡丹就被帶走了,定然是被帶去了月魔地宮。
湛藍一時間也說不上牡丹的生死,對于她被牡丹暗害一事,冬兒也不盡知,如此關切問詢,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以牡丹的善于籌謀,她在出手之前,定然會想到結局,也或許,她還會尋好退路,找好幫手,畢竟,給她提供毒藥的李益淳實非等閑之輩。
「皇上可能已經殺了她,也可能……她逃了吧這種事,冬兒應該知道。湛藍從鏡子里看著她清秀的小臉兒,說道,「以後,這種問題,不要再問,尤其當著皇上的面
冬兒還是壯著膽子說道,「娘娘不要誤會,奴婢倒也不是惦記著牡丹姐姐。若是牡丹姐姐真的被皇上殺了……皇上就並非只是利用娘娘,皇上是真的在乎娘娘
湛藍起身,好整以暇地格外看了眼這個伺候自己沒多久的小丫頭。♀
這丫頭細心伶俐,她平日縱著她,如疼愛自己的妹妹,就算她做錯什麼也不忍苛責。她有時也會犯渾,笨的叫人擔心,有時卻又機靈的不可思議,有點討厭。
湛藍繞過一臉忐忑的冬兒,兀自打開衣櫃選衣服,沒有回應她的話。
「娘娘,皇上畢竟是皇上,奴婢知道自個兒人微言輕,可……娘娘也不應該當著皇上的面和金風將軍那樣!」
冬兒見湛藍認真選衣服,像是壓根兒沒有听到她的話,不由得越說越著急,「娘娘,皇宮里還有敏妃,還有很多很多妃子呢,她們可不和娘娘這樣……皇上一天看一個,若是哪天皇上不願意再來了……」
湛藍並未為冬兒這番話傷感。等赫連恆不願意再看她時,也便是她已沒有了利用價值,到那一天,天下是不是就太平了呢?
不過,大概也不會到赫連恆不願見她的那一天,他是個記仇的人,卻也是個感恩的人,她終究救過他的命……而且是兩次。他念著她的恩,也斷然不會絕情地對待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愈加困擾。
在她為赫連恆取出毒蠱之前,他不曾真正的與她親近過,取出毒蠱那一晚之後,他才開始動搖的,翌日便是大年初一,他破天荒地帶著一群親隨幫她裝點樓閣……若是一個人因為償還恩情,而不得不愛上自己,這確實並非好事。
可她,又何嘗不是把他當做前世深愛的裴恆來愛?!
孽緣!
如今,她還如何從這孽緣中全身而退呢?
湛藍悵然嘆了口氣,滿櫥櫃每一件錦袍都價值連城,讓她眼花繚亂,單拿出任何一件,都能與她的蘭花步搖簪完美匹配。♀
而且,他會讓冬兒清理了她不喜歡的衣服,悄然更換成她喜歡的。他的心就藏在這滿滿的衣櫃里,她一打開,他的柔情就如絢爛的夏花,沖撞溢滿她的懷抱,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感覺到,觸模到。
「娘娘,您到底有沒有听到冬兒的話?」冬兒心急,卻又不敢大聲,更怕惹惱了她。
湛藍神情變了又變,終于還是釋然一笑,「若是有一日,他真的不再來,我便帶你去康遼。冬兒,你可舍得下家人?」
冬兒听得一怔,她原以為,聰慧絕頂的皇後娘娘,定會信誓旦旦抓住皇上的心,卻不想,竟是這個答案。娘娘這與世無爭的性子,就算將來入宮,也定是要吃虧的。
冬兒看著她溫柔的笑顏,眼眶突然就紅了,忙跪下來,「奴婢是被賣出來的,早就沒有家了,奴婢跟在娘娘身邊,從未受過半分委屈。只要娘娘不嫌棄,娘娘去哪,奴婢就去哪
「你若總這樣下跪,我還怎麼敢要你?」湛藍攙住她的手肘,「起來幫我更衣,今日還有的忙呢,別哭腫了眼楮她選出一套內斂簡約的湖藍的錦袍,交給冬兒,隨口問道,「第一個來拜訪的人是誰?」
冬兒跟著她走到一人多高的穿衣鏡前,展開衣袍,從後給她套在身上,仔細整理好,「第一個是丞相夫人,她定在午膳
「如此急切?」湛藍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太明顯,不過是吻而已,赫連恆何必如此用力?是故意不讓她出去見人嗎?
冬兒見她指尖撫上脖子上的紅痕,忙從梳妝台上拿來活血化瘀的藥膏和脂粉,幫她涂抹在脖頸上。
湛藍因她細心的舉動和從容的神情,不禁疑惑,這樣的冬兒又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還是,她近來想太多,也變得和赫連恆一樣多疑了?!
冬兒忙碌著,輕聲問,「娘娘,要預訂飯菜備下嗎?」
「不必,先給我拿點糕點來吃,讓丞相夫人餓著肚子談判,最好一杯水都不要給她這樣才能節省時間,饑餓中的人,頭腦也會格外清楚,她不要听一些糊里糊涂的廢話。
午時三刻,湛藍坐在二樓貴賓間的次位上,等來了她的第一位嬌客。
「呵!這萬花樓一改了牌子,還真是清靜宜人,怎麼連個迎客的伙計都沒有?」那噠噠的腳步聲,分明是穿了上好的宮靴才會發出的,「皇後娘娘不在皇宮,還端著皇後的架子不成?」這聲音爽利中透著一股子潑辣勁兒,威嚴冷傲,卻又悅耳動听。
湛藍坐在室內,已經猜到她是一位犀利冷艷的美人,縱然不是美的絕艷,也必是清秀明媚的。
秦景茹進門來,帶入一陣香濃的風,冷傲的氣質迫人心魂。她一身素黑,頭上罩著黑紗斗笠,顯然是為隱匿行蹤。
她晃了晃手上的牌子,沒有行禮,沒有問安,一派貴賓的雍容儀態,兀自優雅坐在主位上,就那麼打量著湛藍。
「丞相夫人,既然已經坐下來,就說明目的吧湛藍淺淡客氣地微笑,在她挑剔尖刻的盯視下,仍是內斂溫雅,商業性的招牌眼神,柔潤清明。「加丞相夫人您,丞相府中如今共有十六房妾室,您是想讓哪位侍妾失寵,還是想一次抓牢丞相大人的心?」
秦景茹把黑紗斗笠放在桌上,撫了撫頭上紋絲不亂的高髻,環看室內簡單不失高雅的裝點,視線又落在湛藍脂粉淺淡卻美得驚心動魄的面容上,「怎麼?皇後娘娘吝嗇地連一杯茶都不給本夫人嗎?」
這一聲囂張跋扈的本夫人,讓湛藍的笑意更深,「請原諒,這里不是酒樓茶室,湛藍只做事,不負責招待宴飲,所有賓客一視同仁
「本夫人不吃飽,絕不開口秦景茹雙臂環胸,高仰頭,鼻孔對著湛藍,「這貴賓房裝點地如此雅致,老板娘你定是準備了掙大錢的,若是本夫人沒有料錯的話,本夫人定是這什麼什麼診苑的第一位客人吧!」
湛藍又笑了,她在秦景茹描畫嫵媚的杏眸里發現,自己的笑顏與赫連恆溫雅的狐狸笑,竟有著七分相像。這應該不算是所謂的「夫妻相」吧,至少,她沒有赫連恆那麼深不可測,她的陷阱鋪設地都淺顯易見。
「冬兒,送客說完,湛藍收拾起桌案上的紙和筆,這便要走人。
秦景茹也笑了,卻是不怒反笑,諷刺已極。「難怪有傳言說皇上在外金屋藏嬌,皇後娘娘果真是位獨特的美人。我們穎秀真是比不得娘娘的萬分之一,就連這不識抬舉的脾性也叫人欽佩
恭立一旁的冬兒忍不住惱怒冷斥,「請你說話尊重點,我們皇後娘娘就算不在宮內,可……」
「冬兒,你住口!」湛藍格外瞪她一眼。這丫頭口沒遮攔,胡言亂語,恐怕會給赫連恆惹出什麼亂子。她視線隨即轉回來,落在秦景茹風韻猶存的臉上,不禁有些憐憫這半生都活在勾心斗角中的女人。
湛藍不想出狠招,但眼下,開弓已無回頭劍。
「夫人,就湛藍所知,敏妃楚穎秀雖是丞相的嫡長女,實則,是丞相與他的貼身丫鬟所生,而夫人您則是在楚穎秀出生之後,才嫁入楚家的。夫人您一入門,就先除掉了那位丫鬟,暗害了兩個有孕的侍妾滑胎,收養了剛滿月的楚穎秀。說起來,夫人倒是有當今楚太後的威儀寬容之風,清除異己,果決狠辣,而且,都喜歡收養別人的孩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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