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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山重水復天黑黑

皇上訓示完畢,崇文館的學子們結束了最後的清閑日子。緊張繁忙的學習開始了。

上早課,是崇文館的傳統。當納蘭無憂知道這每日辰時未到就得開始的早課將持續整整三年時,他崩潰了,他會答應外公來參加會試,沖的就是過上自由的古代版大學生活。為什麼,為什麼,現實是如此的殘酷,早知道,他寧願繼續做一個沒有壓力的「弱智」三皇子。香凝肯定早就知道這回事,所以臨別才特地交代他要撐住,別被趕出來。

崇文館的早課,讓無憂昏昏欲睡,這麼早起,他其實還沒清醒。一群人搖頭晃腦的誦讀著忠君愛國的詩篇,拖聲拖氣的念法,令人呵欠不斷。早課的時間不長,半個時辰而已,念完就能去吃早餐。第一次早課結束,教室里半數以上的公子少爺們都趴在桌上昏睡。等他們醒來時,早已錯過了吃早餐的時間。食堂的大門緊閉,想吃也沒得吃。

無憂運氣好,腳程快,愣是在食堂關門前一秒,搶到了幾個包子。趙錢孫李四人就沒那麼好運了,正好眼巴巴的看到食堂門關上了。他們盯著無憂手里的包子不約而同的咽了口水。

「你們要吃」無憂禮貌的問了半句「包子嗎?」等他說完後半句,他手里的包子已經進了他們的肚子。李浦咬著包子,看到無憂手里空空如也才很不好意思的問︰「三皇子,你也還沒吃早餐嗎?我們一人一半。」可是那個包子已經有一大半都進了李浦的嘴里,分食一半,會吃到口水。

無憂笑得雲淡風輕︰「沒事,我已經吃過了。」

上午第一堂課是禮學,教禮儀之道的老師算是納蘭無憂的啟蒙老師—錢夫子。能進崇文館教學的夫子都不是泛泛之輩,錢夫子這可是大器晚成,老來步步高升。不過他教的內容可沒什麼新意,無非繞著忠君報國,尊師重道,光耀門庭之類的翻來覆去的強調。但在座的人都听得很認真,至少裝得很認真,誰也不敢擾亂課堂,被夫子扣上不守禮的帽子。

第二堂課是樂學,可以選的樂器只有兩樣,古琴和玉簫。前朝有位德才兼備的儒學大家曾說過︰「君子宜撫琴吹簫,修生養性,磨去浮華之氣,培養寵辱不驚的氣度。」此後,崇文館的樂學就只限于琴和簫。授課的兩位夫子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一個撫琴,一個吹簫,配合得天衣無縫,吹奏的樂曲大氣,莊重,完美詮釋出納蘭王朝對君子樂學的要求。

城北的學子們在樂學課上的表現,遠超城南。似乎每個衣冠楚楚的少爺都能彈出一首半首過得去的琴曲,連錢舟也用他粗短胖的手指彈出了學琴最基本的七個音律。

選了簫來學的人只有兩位,李浦和納蘭無憂。李浦自命風流,吹起玉簫也像模像樣。唯有納蘭無憂拿著簫恭敬的朝夫子行了個禮︰「學生愚鈍,望夫子從頭教起。」他其實也會彈奏一首曲子,但恐怕入不了夫子的耳,想當初她還是熊不知時,就知道自己在樂器上沒什麼天分,《兩只老虎》是她跟著墨香凝報了N個樂器特長班後唯一學會的一首曲子,不過她敲架子鼓敲得不錯,但打鼓在納蘭王朝可是賣藝的伶人才會學的手藝,在說這里也沒架子鼓。為了不被人笑死,還是選玉簫的好,簫他沒學過,說不定會出現奇跡呢。遺憾的是,現實再一次沉重的打擊了他。納蘭無憂吹了快半節課,也沒吹對一個音,全都不在調上。腮幫子好累,再吹下去,他就沒氣了。夫子安慰了他幾句,就讓他先休息,其他學生的耳朵也受不了了。有了無憂的魔音,彈琴的人也很難靜下心來。

「接著。」柳扶風見無憂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休息,就偷偷塞了一小包東西到他手里。

居然是桂花糕!無憂聞著小紙包里的香氣,頓時有了精神。等夫子一背過身去,他就把紙包里的桂花糕都倒進了嘴里。嗚嗚,好好吃,食物帶來的滿足感讓無憂有落淚的沖動,太少了,都舍不得吞下去。

柳扶風朝無憂招了招手,他的手里還有一包。無憂悄悄移到扶風同學練琴的位置邊上,接過桂花糕繼續吃。糟了,夫子要回頭。柳扶風趕忙把無憂唇上沾著的桂花糕末用手指刮過來,含進了嘴里。

夫子問道︰「柳扶風,你含著手指作甚?」

柳扶風吹了吹手指,鎮定的說︰「夫子,學生練琴劃痛了手指,所以」

「三皇子,你不是在曲夫子那邊學吹簫嗎,怎麼坐到我們彈琴的地方來了?」教古琴的樂夫子又問道。

「曲夫子讓我休息片刻。我天資駑鈍,吹了許久也吹不成調,故來到樂夫子這邊觀摩,希望能所體悟。」

兩人一唱一和,說謊說得跟真的一樣。等夫子走開,兩人便默契的偷笑。多年後,回憶起在崇文館的學習的日子,無憂才知道柳扶風從那時起就不著痕跡的調戲了他。

------題外話------

本周第四更,你看我是不是勤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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