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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暗流

靜王醒過來的消息很快傳遍皇宮內外,宮外百姓對靜王在祭天大典上以身救父的行為贊不絕口,而宮內的人則揣著各色心思。♀

雲書再次給靜王檢查過後,寫了一張藥方交給昌平帝,交待了一些必須注意的事項後便離開了皇宮。臨走前悄悄給沐雨使了個眼神,沐雨立刻領會,于是又請求昌平帝由她送雲書出宮,昌平帝準了。

「這藥給你,每日一顆,那箭傷十分嚴重,完全恢復可能需要一些時日。宮里不安全,公子說了,萬事小心。」雲書遞給沐雨一個小瓷瓶,里面裝著他制作的療傷靈藥。

沐雨接過藥瓶,頓時明白,剛剛雲書的那個藥方只是障眼法,這宮中想要皇甫靜澤命的人太多。如今他身受重傷,雖然沒有死,但是卻在宮中療傷,無疑給了那些想要害他的人絕佳的機會。所以,雲書才會把真正的療傷藥交給她。

「我知道,告訴他,我會好好的。」一想到那個總是在為自己擔心的男子,沐雨心中一片溫暖柔軟。

「嗯,我走了。」說完,雲書幾個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宮門外。

昌平帝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皇宮中最想要靜王命的人是誰,可是他卻無法動那人半分。他目前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用整個太醫院所有人的命來保障皇甫靜澤的命。雲書走後,昌平帝便下旨,由張李兩位太醫負責靜王的用藥,並威脅太醫院上下,如果出了任何差錯,太醫院上下所有人都死罪難逃。他這是在警告那些想在靜王的藥材中動手腳的人,不要妄想通過下毒害死皇甫靜澤。

有了人命相脅,整個太醫院必定格外小心,絕對不能讓靜王的藥出任何差錯。

這個辦法不錯,不過,昌平帝的這種做法,實在有些讓太醫院上下寒心,但此時此刻也別無他法了,誰叫靜王爺是皇帝的心頭肉呢?

如今宮中為了靜王的事,人人都是膽戰心驚,當事人倒是不以為意,對皇帝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反倒是跟身邊的侍衛說的話還多。♀

靜王的傷勢穩定後,昌平帝也開始著手調查沐雨的身份,可是只能查到沐雨在雪都來以後的事情,她到底來自哪里統統都查不到,這個人好像憑空出現一般。她先是借著景心的傾慕進了太傅府,後來似乎丞相也對她另眼相看,靜澤回來後,她就進了靜王府。靜澤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難道是她潛入雪神塔殺了兩位神侍將靜澤救出來的嗎?

原本雪都一切的變化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昌平帝慢慢發現雪都局勢在朝著其它方向發展,事情漸漸月兌離自己的控制,對此,他一直沒有頭緒,沐雨的出現讓他不得不聯想這一切。

這個沐雨到底是什麼人?

「她是我的人。」皇甫靜澤知道昌平帝在懷疑沐雨的身份,從剛才進來,他就一直盯著門外的身影。沐雨的來歷靜澤也是非常清楚,可是她的目的倒是對他沒有絲毫隱瞞,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甫景桓。

一開始他會認為沐雨是桓王的人,可是後來他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那個神秘的流雲公子。流雲世家很少干涉皇族的事,這次突然出現在雪都是為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靜澤卻發現了一點,那個流雲公子似乎很看重沐雨。如果說沐雨是桓王的人,還不如說她是流雲公子的人。

這個想法讓皇甫靜澤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是那日馬背上舉止親昵的兩個身影,他怎麼也忘不了。

「她的來歷你知道多少?」自從祭天大典事故之後,昌平帝便對皇甫靜澤放下了所有的心防,所以並未刻意隱瞞自己對沐雨的懷疑。♀

「你只要知道她不會害我就行了。還有,我知道你想要毀了皇後和太子,甚至是整個天音族,她不會妨礙你。」皇甫靜澤倒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毫不遮掩。躲躲閃閃反而更讓皇帝懷疑,何況沐雨的目的和皇帝的目的差不多。

昌平帝沒想到靜澤如此袒護沐雨,「你們認識才多久?你便如此信任她?」經歷這麼多事,昌平帝有意將皇位傳給皇甫靜澤,他是靜兒的孩子,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給他們的孩子。身為未來的帝王,可不能太過輕信他人。

「這與認識多久沒有關系,她救了我兩次,這次要不是她,可能那五支黑羽箭過後,接著又是五支,那我可不是挨這麼一箭那麼簡單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就是要利用這件事讓你相信,說不定那些刺客就是……」昌平帝想推翻靜澤的信任,卻被靜澤迅速打斷。

「不要拿你的標準來讓我衡量我身邊的人,刺客的事絕對和沐雨無關。」說完,皇甫靜澤閉上眼,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昌平帝雖然十分生氣,但沒再說什麼,畢竟靜澤重傷在身,需要靜養。反正人在宮里,他要監視,也無人知曉。

「好好養傷,父皇晚點再來看你。」

鳳鳴宮,皇後正在召見天音族新來的使者。

「天宇參見皇後。」來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長得十分俊俏,雖然年輕,可是給人一種成熟的穩重感。他便是那日射出黑羽箭的刺客。

「起來吧!族長修書告訴本宮,你的箭術是全天音最好的,可本宮怎麼覺得不是這樣呢?」

音天宇當然能听出皇後口中的不悅,是在責備他的失手。不過,他也確實沒料到竟然有人能徒手抓住他射出的箭。不僅如此,還能成功反擊。那支突然轉頭的黑羽箭,用更快的速度襲向自己,能接到他的箭就已經十分不容易了,居然還能用更厲害的力道返回。音天宇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眼中陰霾一閃而過。

「此次是天宇一時失察,皇後再給一點時間,天宇會給皇後一個滿意的交代。」族長派他出山,就是為了幫助皇後排除太子登基的一切障礙,保障天音族在北辰皇族中的地位。

「不用了,你的任務到此結束,帶著你的人去東宮保護太子和聖女。」音皇後知道音天宇對祭天大典上的事也是耿耿于懷,不過,她的目標本就不是皇甫靜澤。

轉眼又如深冬,北辰的天越來越冷,前幾日好不容易晴了即日,這兩天又是鋪天蓋地的大雪。沐雨盯著院前厚厚的積雪發呆,宮中暗藏洶涌,只怕大家都按捺不住了啊!

好冷,沐雨轉身進了屋,將風雪關在外面。昌平帝這兩日不知道在忙什麼,也沒來看皇甫靜澤。不過,他對這個自己放逐了十年的兒子如今還真是好的沒話說。任憑外面風雪肆虐,這靜王的臨時寢殿內,暖和如春日。沐雨雖不是特別怕冷,可是一進這屋子,她也不想出去了。

沐雨走到床前,無視皇甫靜澤粘人的目光,從懷里掏出瓷瓶,倒出一顆棕色藥丸,喂皇甫靜澤服下,再小心翼翼扶他躺好。

「我這一箭還真是值得。」皇甫靜澤突然笑道。能被沐雨這樣仔細的照顧,這傷真是劃算。

「你可以再去找那人扎一箭。」沐雨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只要小雨你繼續這樣照顧我,再受一箭又何妨!」皇甫靜澤倒認真考慮這樣做的可行性。

「神經病!」沐雨懷疑皇甫靜澤是不是傷了腦子。

「哈哈哈……」第一次見沐雨惱羞成怒,皇甫靜澤大笑,不想扯到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氣。

沐雨見狀也覺得挺好笑,不覺嘴角一彎,「活該!」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皇甫靜澤竟陷入了這樣的微笑之中,之後的人生,這笑容便再也無法從他的記憶中抹去。

這時,門外傳來侍衛的通傳聲。

「王爺,聖女求見。」

殿內二人皆沒做聲,皇甫靜澤皺了皺眉頭,沐雨眼中則閃過狡黠,終于送上門來了。

沐雨示意皇甫靜澤不要做聲,自己則走到門外。出門,一抬頭便看見音羽翎一臉焦急。

「沐公子。」這段日子,負責保護靜王的侍衛都知道沐雨是王爺的救命恩人,雖然對外宣稱是王爺的隨從,但是他們都明白沐雨可不是普通的侍衛,于是對他都十分恭敬。

「見過聖女。」沐雨恭敬對音羽翎行禮。

「免了,我要見你家王爺。」祭天大典上的事,音羽翎早就听說了,可是她一直找不到機會來探望皇甫靜澤。太子今日不在宮中,她便趁太子不備,跑了出來。

「這個……」沐雨露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回稟聖女,王爺他服了藥剛剛睡著……」

「我就看看他,不會吵醒他。」說完,也不顧侍衛阻攔,推開門就進去了。

「聖……」侍衛們想要攔住聖女,卻被沐雨用眼神制止了。

見聖女已經進去,沐雨悄聲對侍衛說道,「放心,聖女不會害王爺的。」她愛都來不及,又怎麼回去害他?

沐雨跟著進了屋,站在聖女身後,見她真的只是默默站在床邊,痴痴望著床上面色蒼白的靜王。良久,沐雨听到低低的抽泣,心中十分驚訝,接著又明白了。愛情真是一個磨人的東西,音羽翎明明和靜王才見過幾面,她就對他如此痴心了。現在傷在靜王身,痛在聖女心啊!

也不知道音羽翎站了多久,久到沐雨懷疑床上裝睡的人是不是真的睡著勒,她終于動了動,低聲說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白挨這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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