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如眉掛柳彎。*******$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初夏的夜晚,天空中繁星點點,涼風習習,有層薄薄的霧飄蕩在樹梢山頭,朦朦朧朧間更顯得山水綽約。城郊的夜晚是寂無人聲的,遠離了喧囂的市中心,沒有狗吠,沒有打更的人,也沒有惹得閨中人打開窗扉的跫音。
古道邊有一棵大柳樹,碧玉妝成一樹高,柔條紛冉冉婆娑垂地,在夜風中輕輕浮動,驚醒沉睡在草葉上的夜露,也擾亂浪子的心弦。綠意濃濃的枝頭上卻高高的坐著一個一襲灰衣的男子,低調暗沉的灰色是最容易成為背景的顏色,可以和其他各種明艷的顏色搭配的很好,因此淡淡月色下,這個大柳樹顯得愈發的綠的亮眼了。
一錠金翹腿坐在樹枝上,柳絲輕輕的搖晃在他的周身,他下意識的模向腰間,卻發現酒壺沒有帶,月份大了之後,他就不喝酒了。他捻了捻手指,一時間有些不知往何處安放,腰有些酸,他稍稍往後靠了靠,把身體放在一截樹干上,硬硬的,抵的脊柱骨有些疼,月復中的悶痛酸脹又開始侵襲他的感官,一錠金稍顯難耐的皺了皺眉,無意的再次喳了喳嘴,覺得嘴巴里淡的要命。
他的面色有些難看,手里的字條已經被他揉皺了,是蝴蝶迷請人送過來的,宣紙好墨筆觸凌亂,好紙好墨,說明書寫者境況並危險,然而卻字跡不整,那就有一個解釋,他的情緒不穩定,甚至讓他無法從容掌控手里筆桿,那白紙上寫到︰「十五年前白水河畔有美一人舞凰懿範。」
潔白的手掌使力緊握,內勁之下那張紙化成了飛灰。一錠金昂頭靠在樹干上,俊美到的面容上有些憂郁有些落寞。月光白瑩瑩的照著,被薄霧一隔,便顯得有些毛毛拉拉,像一件起了毛球的氅衣,一錠金此時就像被裹在這樣一層大衣里,你可以看見他,卻無法靠近他,你可以呼喚他,卻無法觸踫他。
萬星碎就是這樣的感覺,她遠遠的站著,站了很久。她是個心地柔軟親和的姑娘,雖然氣憤一錠金的無禮,可是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不該跟他生氣,若是因為現在的弱勢處境讓他煩躁不安,她完全可以抱著理解的態度。而且自己的麻煩他其實完全不用管更沒有義務幫自己救自己。等到紅日下山的時候,一錠金還沒有回來,萬星碎就呆不住了,出來尋他。結果就發現一錠金高高的坐在樹枝上,半晌一動不動,仿佛魔怔了一般。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估算了一下時間,擔心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終于還是足尖一點飛身近前。且不開口說話,只是在他身邊挑了跟樹枝坐下,綠色的外衫下白色的裙子在樹桿上鋪展開,松松的懸垂,她湊著下巴看天上的星星,大有你不先開口,我就陪你天荒地老的等下去的意思。
一錠金微微眯著眼看著天上的星星,良久忽然嘆道︰「萬谷主?」
「嗯?」
「你說天上有多少顆星星?」
「跟你的頭發一樣多。」
一錠金笑了,萬星碎不明白他為什麼笑,沒有帶著嘲諷的或者涼薄的意味,就這樣毫無預料的笑出來,萬星碎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好看到讓見多了美男的她也不由得心跳加快。
自然是他先開口,兩個人吵架了,那女孩子都做到這一步,他一個男人還僵持些什麼呢。
風月無邊,在這種情調下談公事是很掃興的事,可一錠金就偏偏開口了︰「你現在打算怎麼做?那幫人可是先動手了。」
「他們應該是混入了清風谷的來客中拿走了我的玉牌,以玉牌為信物,證明自己對萬夫人的不二忠心,然後結為一黨,亡命報復。」萬星碎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膽怯和退縮,那雙堅定的眸子在良夜里仿佛有著星光璀璨︰「我絕對會徹底斷掉他們的念想。」
一錠金仔細打量著她,忽然湊近過來,萬星碎有些呆滯︰你——一錠金伸出手來扶住她的脖子,兩人的距離極近極近近的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噴灑在彼此的面龐上,萬星碎心跳有些加快,一定一手捧住她的臉,認真的看著,好像一個園丁在滿懷溫柔的打量著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兒,一錠金輕輕啟唇,萬星碎幾乎要閉眼了,然而她下一秒卻听一錠金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肚子餓了。」
萬星碎登時想要飛踢一腳,把他從樹上踹下去。
兩人從樹上聯袂而下,往破廟里走,一錠金無比自然的拉著萬星碎的手,是左手,他的右手,是時刻準備著出劍的。靜靜的月色下,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可這平靜下來又隱藏著多少的危險和變數呢?
「救命——」一聲尖銳的呼叫聲忽然在前方的小樹林里響起,萬星碎和一錠金不約而同的一愣,對視了一眼,若說這半夜呼救過于詭異,最好的法子就是置之不理,可是這個呼救的人卻偏偏都是兩人認識的人,朱雀兒!南宮世家南宮翎的表妹!
兩人迅速運起輕功往聲源地趕去,到了密林邊,一錠金卻一伸手將萬星碎攔了下來︰「我進去,你在外邊守著。」晚上的密林黑不見五指,實在充滿了變數,想起她曾經落進山賊窩里,一錠金就不願她獨自冒險。
萬星碎卻只是足下一頓,隨即說道︰「我進去,你在外面等著!」來敵不明,不知搞下,她可不願讓帶著孩子的一錠金以身犯險,而且,不容忽視的,她內心里有那麼一點點,不願意讓一錠金去救朱雀兒。
一錠金有些詫異,萬星碎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飛身進了樹林。
腳下是松軟的泥土,頭上是密密層層的樹葉,光亮一點都照不進來。進入了樹林,就好像進了一個密不透光的盒子里。
「住手!救命!」少女的尖叫聲就在左前,萬星碎並沒有魯莽的行動,而是先大概確定了撤退的路線,最佳的攻擊角度和最容易埋伏的位置。
萬星碎握緊了腰間長劍,沒有動用輕功,而是一點點的分開樹葉輕輕移動了過去。按照常理推測,如果她慢了一步,朱雀兒的危險就加重一分,可萬星碎卻知道,真正厲害的角色在取命的時候,是不會給對手呼救的機會的。如果那個人不算是很強,那麼一時半刻的時間還是有的,如果那個人很強,那無疑是最壞的一種情況了,朱雀兒的救命聲根本就是一個誘餌,一個引誘她或者一錠金踏入陷阱的誘餌。
朱雀兒此時釵橫鬢亂,俏麗的面龐上滿是驚恐之色,她原本是不顧南宮翎的阻撓,一路跟著萬星碎和一錠金來到這里的,這個心地單純的小女孩涉世未深,傻傻的迷戀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男子,可是一路上看著他和萬星碎相處又心里空落落的,原本的期冀和幻想就像遭了風的泡泡,碎的什麼都沒有了。
然而更讓她預料不到的是,自己竟然會遇到這種貨色。對面一個面目虛白身材瘦削的男子一臉猙獰的笑拉扯著她的衣衫,自己好好的走在路上,只是一陣風從身邊掠過,自己就被風卷走了——她更想不到的是這個男子硬是將她遠遠的拖到了這片樹林,更聲稱在床上做有什麼意思,幕天席地才刺激啊。
她再怎麼不曉得江湖事,也知道自己遇上什麼人了。
胸口的衣服被扯開,頭上的發髻早已散落下來,衣袖都撕破了露出一段雪白的膀子,領口散落,露出圓潤的肩頭,她已經淚流滿面︰「求求,求求你——」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呼喚在那人耳中只是更加催情罷了。
那人的笑容看上去愈發j□j,眼中的j□j色彩幾乎可滴落出來。朱雀兒嚇破了膽,她終于有點後悔不听父母的話非要跑出來了。
「小娘子——你的胸脯真是飽滿——」朱雀兒听到這麼露骨的話兩眼一閉幾乎要暈過去了,就在這時,身體一松,她的人就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刷的耳邊呼嘯過一陣輕風,朱雀兒渾身一個激靈,急忙爬了起來,等她看清楚時,只發現那個婬賊已經嘴角流血歪斜著倒了下去,萬星碎收劍入鞘,一臉冷若冰霜——她在外人面前展現的標準面孔。經常跟一錠金混在一起,有意無意的指點讓她出劍的速度快了許多,否則,也沒這麼容易得手。
萬星碎看著那倒下的人,面色有點古怪,那像是壓抑這想吐的感覺,因為那人倒下去前竟然還極為惡劣的噴煙一樣對著她吹了一口氣。想想那張臉曾離自己那麼近,她就覺得惡心。
現在伸手不見五指,如果是在白天,她就會發現,那煙霧是不正常的粉紅。
作者有話要說︰很俗的段子不過捏我找個機會讓兩只呆萌認清自己又蠢作的想不出更好的法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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