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里,爐火紅紅的燒著,爐子上的鍋里煮著濃稠的米粥,一錠金隨意的歪在一個窄窄的床榻上,合著眼楮好似在睡。♀*******$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萬星碎沒有看著他,而是陪著那老尼一起守在爐子邊,盯著鍋里的食物。
然而她的心里卻有些不安,一錠金如果捂著肚子j□j兩聲或者翻幾個滾她恐怕會稍微安穩一些,可他只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簡直像一塊不會呼吸的石頭,他很明顯不會坦誠相告而萬星碎也根本無法判斷他的身體究竟是一個什麼狀況。
終于,粥熬好了,萬星碎借口洗手拖延,看著那人從同一個櫃子里拿出碗筷,為防止有變她還主動提出幫忙獲得了碗筷的分配權,那人卻沒有一絲異議,仍是慈眉善目的模樣。萬星碎借著拉家常盯著她喝了一碗確定無恙才走到走到一錠金身邊。
按理來講最平安的法子應該是吃他們自己打包的干糧,可萬星碎看一錠金面容病白形容瘦減,終是不怎麼忍心,想讓他熱熱的吃點新鮮的。一錠金在她移步至前是便睜開了眼楮,微微露出一絲笑,看起來有點勉強。
萬星碎看他放下搭在月復上的手,撐著床榻想要起身便急忙放下粥碗過來攙扶,她攔著他的後背能感到他的脊背消瘦體溫也有些發涼,不禁有些擔心,卻不料自己尚未開口,便听一錠金嘆道︰「給你添麻煩了,拖後腿這種事竟然會有一天讓我干出來。♀」一錠金的語氣有些唏噓。萬星碎知道他心里過意不去,只是這時出言安慰指不定只能進一步加深他的愧疚感,因此只是保持緘默,扶他坐起讓他喝粥。
一錠金笑笑拿過粥碗卻放在了一邊,開口問︰「伺候人的事你好像做的很順手?」
「有些人天生就是溫柔體貼的。」萬星碎歪歪頭笑的有些調皮︰「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你喝了這粥還不告訴我你到底姓甚名誰來自何方?」她一邊說一邊拿起碗︰「趁熱喝啊,喝下去會舒服一些的,我記得我小時候病了或者被罰了再怎麼難受,喝下去滾熱的一碗香粥,就會覺得自己從身體深處暖起來了。」
一錠金再次笑了笑,只是這一次的笑容里多了一些別的意味,他伸出一根細長白皙的手指放到碗邊輕輕一挪,移開了萬星碎送到他嘴角的食物︰「這食物要吃下去了,可不是嘴軟,而是整個人都軟了,然後,還會變硬。」
「有毒?」萬星碎大吃一驚「什麼時候?」啪!手中的碗應聲落地摔的粉碎,泛著白泡的污染了一塊土地,就在同一時間萬星碎已經听到了腦後的破風聲,她甚至還在一瞬間判斷出了那是一百零八顆菩提子,天羅地網一般封鎖了她周身各大穴道,那尖銳的破空聲宛如死神的嘶鳴一般,轉眼飛到了跟前。♀
萬星碎的瞳孔剎那間猛的縮小,她正是背後空門大露的時刻,如何盡數躲開,然而下一秒她便感覺到腰間一熱,離地而起,一錠金一把攔住了她,身體升空的同時袖中的長劍已經出了鞘,萬星碎只感覺一道凌厲的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緊接著 的一聲脆響,那是兵刃斷裂的聲音,下一秒她幾乎感覺到了劍尖劃破咽喉撕裂肌膚的聲音。情況如此危急她卻出氣的沒有一絲緊張,甚至還有時間扭頭看一眼,那一瞬間她近距離的見到了一錠金的眼神,如此的陰冷可怖,是陰冷,而不是冰冷,她知道夜未央夜至尊生氣的時候眼神會如同萬年冰雪一般冰封一片,而這個人現在的眼神卻是陰冷的,像是一匹站在懸崖邊上迎著寒風俯視萬丈深淵的狼!如此的肅殺而讓人望之膽顫。
萬星碎在那一瞬間明白,那一層莫名的隔閡是怎麼回事了,縱然言笑晏晏,縱然合作愉快,縱然有過同床共枕,但這個人她從來都不曾徹底的了解過。
輕輕落地,微塵不起。萬星碎呆站了一會兒听聞身後撲通一聲方才回過頭去,那老尼已經躺倒在了地上,她手里握著一把折斷的刀,斷刃冰冷的落在了一邊,直到這時她的喉嚨那里才冒出一絲血花。
一錠金已經收劍入鞘,身體挺拔筆直,脊背周正,神色如常,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陰森蝕骨都是錯覺,而他現在看上去神清氣爽,一派優游自若,剛剛的萎靡和頹敗已經一掃而空,倒像是在,在演戲一般。
「你?」萬星碎遲疑了一下問︰「你知道這個老尼姑有問題?」
「我知道。」
「那你還睡在這里?這麼肆無忌憚?」萬星碎的聲音幾乎在發抖了。
一錠金又笑了,他是常笑的,這會兒的笑容看上去略帶輕嘲「因為我想要她的床躺一躺。」
那先掃清危險再躺下豈不更好?萬星碎差一點都就問了出來,然而她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這個人他需要休息和恢復。或者,萬星碎無法屏蔽腦子里的另外一個念頭︰他在考驗自己,或者試探自己。那不是錯覺,在自己把碗湊到他嘴角的一剎那,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懷疑!萬星碎心里有點發寒。
或許自己是沒有動機那樣做,或許他也不是在針對自己,但對他來講,防備和多疑是刻進骨頭融入血液的東西。她忽然想起那天他在樹林里行走的姿態,謹小慎微而滴水不漏,如同一匹隨時都處在獵人圍捕中的老狼。
「你現在有頭緒了嗎?是誰要殺你?」萬星碎心念電轉,一錠金卻已經回到床榻上隨意的臥倒,周身的氣機已經盡數散去,完全就是平日那副慵懶清閑的模樣,在側臥的時候月復上那圓凸的小小一團顯得有些明顯,萬星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听聞詢問她收回思緒,點點頭︰「我懷疑是萬夫人的余黨。」
「哦?」一錠金長眉微挑︰「就是那當初威震山南五大省的萬夫人?」他的口吻里絕對沒有輕視和不滿,甚至沒有覺得的意外,換而言之,他完全沒有考慮萬星碎的感受,而他仿佛早就知道誰在下手。
萬星碎微不可查的皺眉,隨即說道︰「沒錯,當夜我發動政變的時候,萬山青和萬水秀都企圖往谷外逃月兌,而且那姿態與其說是喪家之犬惶惶怵怵,倒不如說是一條遵循既定撤退的路線的蛇。」
一錠金並沒有放過她一瞬間的不悅,眼中的神色有點意味莫名︰「你恨萬夫人?她逼死了你父親,j□j了你母親虐待了你!」
「住口!」萬星碎神色大變,勃然作色,一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女孩子冷下臉發起火來還真是讓人意外,因此也別有一番震懾力,「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哼——一錠金卻沒有發火,甚至沒有收斂,鼻子里冷笑了一聲,翻身下榻,徑直越過萬星碎朝門外走去。
「你去哪里?」
「這是我的事情,同樣輪不到你管!」
萬星碎豁然轉身,算是對他的不可理喻忍到了極限︰「你的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自然輪的到我來管!」
一錠金的身形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沒有轉身,萬星碎听到他平淡的聲音︰「孩子自然是會給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平易近人的外表下實則戒備森嚴~~謝謝泡泡親的支持~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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