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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劍聖遺澤

墨淵微微詫異,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卻沒有發現撒謊的表情。

江面很平緩,一步步在上面走過能看見漣漪浮現,墨淵手持鐵劍,快步向前,黑s 的鐵劍在江面上輕吐寒光,他抬起手向月缺一劍劈下,大風從四面而來,順著鐵劍擠于一塊,月缺站在江面上不能移動分毫,那麼他只能伸出雙手向上擋去。

鐵劍被他阻在了頭頂,卻沒有直接落在他的手上,所以鋒利的劍刃並沒有割破他的手指。

他雖然擋住了這一劍,然而劍上攜帶的萬鈞之力硬是從他的身體傳到了江面上,水面在他腳邊下陷,然後又悄悄回流,濕了鞋子。

漫天劍影在江面上浮現,月缺順勢遁去,同墨淵遠遠的拉開了距離。

黑劍在不停的舞動,留下密集的殘影,劍影過後,墨淵似乎並沒有受傷,然而他的表情卻並不顯得高興,他所穿的長衫上出現了無數道口子,緊接著便從他身上月兌落,化成大小均勻的碎片,飄的江面上到處都是,只留著一件貼身的白衣裹著身體。

月缺站在遠處輕輕喘氣,體力耗損嚴重,盡管沒有受傷,也依然不太好過。

墨淵同樣不好受,那無數道穿行在身邊的劍意每道都能切開巨石,好在是他,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已成了一灘爛泥,這便是兩個世界之間的力量差距。墨淵沒有想到對方的j ng神竟然如此強大,他從來沒有見過人靜靜的站在那里用心意來施展劍氣,如此恐怖不可捉模,想來對j ng神的耗損必是非常強大的。

墨淵仰頭說道︰「想不到你在劍道上竟有如此造詣。」

月缺微微失笑,搖頭道︰「不過是吃前人的剩飯,哪里稱得上什麼造詣。」

墨淵微微沉默,不明其中淵源。

月缺指著他手中的劍,看了許久,說道︰「劍聖留在人間的第一把劍,秉承了他成名之前的鋒芒銳氣,由鬼將軍繼承再合適不過。」

墨淵看了黑劍一眼,低聲道︰「你是說世間還有這樣的劍?」

「不是。」月缺解釋道︰「劍聖三次蛻變,留下的三把劍各不相同,第一把曾經殺戮滔天,帶著他畢生的鋒芒,少年時所用,而第二把是一柄無鋒重劍,那個時候他的x ng格已經逐漸沉穩,不怎麼爭強好勝,青年所用,傳說那把重劍早已折斷,遺失多年不知下落,劍聖到了中年之後已經很少在世間走動,俗世之心淡去,極少出手,他以木劍代替鐵劍,那把劍被武宗供在劍閣最高處,他到了老年時已經基本不再外出,再也無心理會人間事,那個時候他不再用劍,因為劍就在他心中,劍隨意動,出手便是劍。」

墨淵在靜靜的等他訴說。

月缺繼續道︰「每個強者在修行中都有自己堅持認定的理念,只有不斷的實踐蛻變之後,才會找到屬于自己唯一的真理。」

墨淵出身貧苦,是仰仗著手中的這把劍才擠身修行者的行列,一度成為大陸巔峰的武道高手,但修行之人本就少見,他又只浸y n在自己的劍上,這些秘聞所知甚少。

而手中的鐵劍便是他的一切,他非常想知道關于這把劍的所有秘密。

「敢問劍聖前輩探尋的理念可曾明悟?」墨淵低著頭,水面映著他沉默的臉。

月缺抬起手,一道無形的劍氣沖上雲霄,縱如高天萬里,暖陽下慘淡的白雲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墨淵蹙眉看著這一幕,聲音略微顫抖的說道︰「這是什麼?」

「意之所及,劍之所及。這便是劍聖的理念。」月缺回過頭,面上是一片安靜。

墨淵震驚的問道︰「你和那位前輩什麼關系?」

月缺低下頭沒有說話。

江面風平浪靜,墨淵忽然笑了起來,「你要是有臨仙的境界,在配上那位前輩的劍道理念,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可惜啊……」

月缺也笑了起來,「我說過我沒有境界,你可能不知道吧,劍聖也沒有境界,而且你覺得你現在能勝的了我嗎?」

「試過才知道。」

他移動腳步,水滴在鞋底滴落,低聲說道︰「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他展開長劍,如醍醐灌頂,整個人剎那清明,全身充滿了力量,強橫的氣息如ch o水般涌動,不停的流入右手,這是他肉身所蘊含的力量和天地間調動的j ng氣。

鐵劍開始在他手中輕鳴,上流的水聲忽然安靜了下來,冷風靜止,周遭如同冰封。

這樣的安靜只是轉瞬,蘇敬武和岸上的j ng兵不停的向後退去,鐵橋上的鎖鏈開始顫抖,隨之劇烈的搖晃,江面開始起伏不定,像是洪荒海嘯,有猛獸在巨海中蘇醒。

月缺在江面上不停的遁走,千萬只劍隨著他的意念向前,他伸出手,在虛空中不停的書寫古怪的文字,每一筆落下,他的臉s 便蒼白幾分。

墨淵散發披肩,站在江面癲狂的大笑,江面不停的翻滾,沖天水浪在他身後卷起又落下。

碧波搖晃,江水映著鐵劍發出刺眼的亮光。

無數道劍意迎面而來,墨淵揮手,一劍向前,鐵劍掀起巨浪,不停的向前沖刷,將千道劍意不停的埋沒,大水翻轉,這里頃刻變成風暴的海洋,無數的水柱沖向天際,打在鐵索橋上砰砰作響,鐵橋在巨力下不停的扭動,像被卷入巨浪里的船只。

江面在炸響,月缺只覺得七道凜冽的罡風層層遞進,迎面而來。

十重ch o汐刃。

武宗失傳已久的絕學,沒人想到,會被劍聖烙印在他的第一把劍上。

十重ch o汐刃是根據海ch o風暴開創的武技,十重劍意盡出,層層遞進,足有開山之勢,以墨淵此時的修為來看,他最多只能施展出七重劍意。

然而七重劍意已讓月缺不敢大意。

劍意來臨之際,他在虛空中書寫的文字也終于完成。

江面上炸開的水浪擋住視線,墨淵俯身在水面上喘著粗氣,而當他緩神之際,危險驟然來臨,一股鮮血從他左肩流了出來,悄然而至的劍將其生生貫穿。

水面慢慢恢復平靜,無數的水珠從天空飛落,打濕了全身衣襟,水珠順著長發落入江中,他左肩上一朵血花在白衣上慢慢盛開,水霧慢慢消散,視線重歸江面,他抬頭看去,黑s 的鐵劍停在少年身前,深深扎在一道光幕上,卻再也不能寸進。

就是這道光幕,擋住了殊死一擊。

月缺跪在江面上,面如死灰,鮮血從唇間不停的滴落,慢慢染紅江面,然後漸漸被江水沖淡,無影無蹤,在最後關鍵時刻,他傾注全身力氣在身前布下護身結界,然而七道剛烈的劍氣任然給他不小的沖擊,尤其是最後跟來的那把鐵劍,更是擊碎了他全身的經脈。

月缺癱軟在江面上,只能維持身體不會沉入江底,卻很難做出別的動作。

而墨淵也同樣j ng疲力盡,施展出武技便耗掉了他全身的力量,從四面而來的無數劍意更是沖毀了他的內髒,修行者的內髒是非常薄弱的,要不是他強大的**阻擋了大量的劍意,此時他的內部早已化成了一灘污血。

在最後他失神之際,左肩又被一劍貫穿,直接使他喪失了暫時的行動能力。

此時他們只能維持在水面上,等著慢慢恢復體力,相信這個過程要不了多久。

蘇敬武站在橋頭上y 言又止,內心十分復雜,鬼將軍身受重傷,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然而他卻看見月缺在江面上向他搖了搖頭,讓他打消了某些念頭。

鐵劍退回墨淵身邊,頗具靈x ng的靜立在一旁。

月缺身前的光幕也隨著緩緩消散。

墨淵看著他,抬起頭,艱難的說道︰「這不是武技,這是術法。」

月缺笑道︰「將軍出手之前可沒有說過不準使用術法。」

墨淵道︰「無論是武技還是術法都是修行者的手段,只是你竟然懂術法,總覺得我始終是吃了啞巴虧。」

武技和術法分屬兩派,在施展表現上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本質上有些差距,武宗注重練體,追求肉身的強大,而道門追求技藝,勘研術法的絕倫。

墨淵說他吃了虧,是因為在一般情況下,除卻本身境界之外,術法要比武技威力強上很多,只是相對武技來說,術法雖然強大不少,但也有它本身的弊端,施術時間長,技藝不j ng修為低微者,容易受其反噬。

江水打濕衣服之後,便緊緊的貼在了皮膚上,在寒冬中絕不好受。

月缺抬頭說道︰「現在我們都沒有了再戰之力,將軍是不是應該履行承諾,轉身離開了?」

墨淵咬著牙,沉聲道︰「人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而且我也沒輸。」

「可你也沒勝。」月缺補充道。

「這場戰斗還沒有結束。」

大江上流水聲怒吼,大水覆崖而下,而江面上的兩人再也不見言語。

蘇敬武站在江岸上,心中微感舒暢,繼龍將軍之後,南國終于又出了一個可以抗衡大陸名將的人,他沉默許久,然後俯身在一親兵耳畔密語數句,那士兵細听點頭,騎上戰馬轉身向大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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