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待遲暮出來,我上去好生羞辱了他一番。他瞪了我好幾眼卻找不到話語辯駁,最後拂袖道︰「你自己瞧著辦罷!!!!」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正想舉步跟上去,便听慕容離在帳篷中淡然道︰「還不進來?」
我步子一轉,掀簾走了進去,瞧四下無人,直接壯著膽子坐在了他的腿上,而後瞪著他,將內心的不滿都表達了出來︰「為何不讓我去?」
慕容離哭笑不得的望我︰「為何一定要去?」
我一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離見我如此,將額頭抵在我前額︰「那邊太危險,你去了我委實不放心,你便在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著罷。」
他面上帶著疲憊,眼下青色也愈發的重了起來,他摟著我坐了半晌,這才將視線又投回到桌案上的地圖上去。
如他所說這是在軍營,不比宮中,是以想給他添些熱水也做不到。
「現下什麼時辰了?」
慕容離蹙眉瞧了半晌,突然問了一句。
「巳時了。」我雖不知他有何用意,但還是答了一句。
「今晚他們應當會有所動作,你定要護住自己。」慕容離將我身子扳正,一臉的嚴肅。
我點了點頭。
戌時過後。眾軍士嚴陣以待,偌大個營地除去風聲竟听不到其他雜音。不多時,大地微微震顫起來。
慕容離一聲令下,鼓聲激蕩,軍士們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前沖去。勢如破竹,抱著殺敵的決心。
遠處,銀雪飛揚,戎裝鎧甲閃著寒光。將這暗夜映的如同白晝一般。
此次慕容離一行人數並不多,粗粗瞧去,同敵人不相上下,黑壓壓的混在一起。
耳邊傳來利刃穿膛之聲,一地的素白綻放出紅花,不斷有人自馬上摔下,痛呼更是不絕于耳。
我袖子中藏了把匕首,悄悄的跟了上去,因不會騎馬,是以目標不大,混在人群中倒也不十分起眼。
慕容離他在最前方,同敵軍主將廝殺到一起。
听聞襲王昏庸且不善戰,連帶著王室中也挑不出幾個人才。是以他方主帥一般是軍中將領,比方說那個求敗哥。
我學著遲暮上次的模樣,手持匕首一路插過去,插到求敗馬前時,恰好听到求敗□對慕容離道:「上次我同你說的話你考慮的如何了?還是那句老話,你若是跟了我,我定不會虧待于你。」
我一听,求敗哥這還是有些頭腦啊,還知道收買慕容離。但再往下听便覺不對了,但听求敗哥繼續開口:「我可以為你遣散我的侍妾,專寵你一人。」
我驚詫的工夫,背上被人踢了一腳,一個趔趄撲倒在地,灌了一嘴的雪。
猛然記起遲暮說襲人好男色的男子佔多數,後院養幾個孌童或小館什麼的都是習以為常之事。
但求敗哥長的委實對不起觀眾,若慕容離跟了他還不如跟了武其或遲暮,無論如何他們的相貌倒也般配些。
突然有人把我自地上撈起,我回頭一瞧,遲暮手持彎刀,上面的血跡早已凝結:「臥槽!!!這時候你發什麼呆!!!」
我抬手將偷襲他的人插開,幽怨的瞪他:「皇上要被你們的將軍搶去做小妾了。」
我話音一落,便覺周圍靜了下來,但也只是靜了那麼一瞬,刀劍聲再次響起,只是眾人都有意無意的將眸子投向慕容離同求敗哥。
慕容離策馬而上,手中長弓使的比劍還要靈活許多,眼前一時金光閃閃,求敗哥的下頷便青了一塊。
「你以為什麼人都能要起朕嗎?」慕容離神色淡然,眉心聚起些厭惡:「不過,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听大家說,令千金的滋味還真是不錯呢。」話畢還輕笑一聲。
艾瑪,慕容離這個流氓登徒子。這話說的委實露骨,讓人浮想聯翩。
求敗哥面色一變,手上殺招更過凌厲,咆哮道:「你們把她如何了!!」
慕容離笑聲愈發得意:「行軍打仗,條件艱苦,妻兒更是不得相見,這難得掠來一個姑娘,將軍以為大家會把她如何呢?」
慕容離這麼一激,求敗便暴躁起來,他一暴躁,整個襲族的軍士都亂了陣腳。如此也容易找到突破口。
主力部隊攻破了,後面的便更不在話下了。絞殺敵軍也是片刻的事。
此時,身後鼓聲一變,緊接著連弩齊發,利刃夾帶著戾氣同怨氣穿過敵人身子,而後牢牢扎入地下。
襲人的鼓聲漸弱,這使得求敗哥很是不滿意,回頭大聲嚷著什麼,沒一會,那鼓聲又大了起來。
慕容離大抵是覺得刺耳,長臂舒展,雙箭齊發,這下不僅是擊鼓之人,連襲族的軍旗都已飄然而落。
在戰場上,軍旗不只是一種作戰工具,更是一方人的信仰。
遲暮突然喊了一句話,因是襲語,是以我听不懂,但見對方不少人都回頭瞧,而後一臉灰敗。
慕容離率軍一鼓作氣,趁機將他們斬殺俘虜了大半。
回營之後,我才發現慕容離渾身大傷小傷無數,有的還在滲著血。驚的我急忙將他按在榻上,仔細清理傷口。
「還有哪受傷了?」我邊涂藥邊問。
慕容離扯過我的手探向他的小月復再稍下一些,笑道:「這傷再往下一些,我便不能人道了。」
我臉一時間奼紫嫣紅,各種顏色變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黑色之上:「你還敢再不正經一些嗎?」
慕容離不再開口,而是直接拉著我的手又向下一寸。
「你你你!」我臉上燒了起來,把手抽回:「你就疼著吧!」說罷將藥箱收拾好去了遲暮的帳篷。
這位大爺此時正躺在榻上發泄著自己的不滿,見我來了,口中呼痛聲更甚。
「來來來,上藥上藥。」我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不意外遲暮憤怒的一轉身:「重色輕友的東西!你還知道來瞧老子啊!」
「瞧你這話說的,我怎麼能把你忘了呢。」我一邊哄勸,一邊上藥。
「那事後來皇上同意了嗎?」他問了一句。
我如實相告,被他狠狠的拍了後背一下:「你必須得去,你得把他們的布防圖偷來。」
「你怎麼不去?」我沖他嚷嚷
「大哥在那守著,我不敢。他不讓我摻和這事,是以我避著他還來不及呢。」遲暮如實相告。
我氣的跳了起來:「你不說我還忘了,你最初說讓我躲著武其,後來又說我去了武其會護著我!你居心何在?」武其在那守著,我去除了送死還能做什麼。
「你若是不去,大哥如若要做戲給他們瞧自然要抓你,誰讓你是皇上最重視的人,抓了你得了他們信任,日後才好辦事。但你若是去了,且不被人發現,大哥自然不會把你如何,畢竟我們是同盟。」
我說不出話。遲暮又道:「這樣也算是為了你好,況且你臨摹的功夫了得,如此也不會驚動他們。」
三日後,所謂的細作們已動身往襲族而去。
經過幾番利弊比較,最後被選為細作的人皆是慕容離的死士。此事只有慕容離、遲暮同李飲東知道。
「可那李飲東不是劉福山的人嗎?」我問了一句。
慕容離模模我的頭頂:「他現下是我的人了。」
細作走時,我趁慕容離同眾將領商討作戰事宜的工夫跟了去。
因這雪原被我方佔了,襲族軍士只能駐軍城中,是以面對著我方的這南門是長年不開的,他們只能繞到主城的正門。時辰掌握的正好,我們剛一進去,城門便關了。
我不知他們要用什麼法子進去,只得一路跟在他們身後。後見他們往一處府邸走去。
府邸外排著兩條長龍,門外還貼著什麼告示,我以為十有八.九是招兵的。只是我听不懂襲語,更不會說,這便犯了愁。
輪到我時,我索性裝聾作啞,同招兵的那個人比劃一番。原以為此次定然不會成功,卻不料他大筆一揮,我便被人單獨帶到一處地方,此地炊煙裊裊,眾人皆是行色匆匆,有陂著腳的,也有似我這般听不見說不了的。這應當是保障軍士衣食住行的後勤處。想來襲族缺兵少馬是事實了。
「尚玉。」
我正要去幫著添柴,便听有人喚我。這聲音還有些熟。
我回頭瞧了瞧,武其一襲長袍正在不遠處。
「武其。」我僵著嘴角笑了笑,從未想過再見面時竟感覺如此怪異。
「你此行來是為了布防圖?」他依舊是滿身寧靜,眼含笑意。
大抵遲暮那廝把話全跟他說了。我只得點了點頭。
「布防圖被孤獨求敗放了起來,我也不確定到底是在哪。」
「其實你不用確定那東西放在哪,你只要不阻擋我便可以了。」我月兌口而出,而後頓覺尷尬,咳了幾聲︰「那個什麼,我去添柴,我現下是屬老弱病殘一類,讓旁人瞧見我可以說話不好。」
武其的表情倒是未變。只一直瞧著我,直瞧得我不知手腳該往哪擺。朝他點點頭便要去添柴。
手臂突然一緊,我步子頓了頓,被武其拉的一個趔趄。我回頭望他,但見他眼中有些許復雜,他張了張嘴,最後輕輕笑了笑︰「好好照顧自己。」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他那手好似一塊滾燙的熱鐵,是以停了一瞬,我不動聲色將手抽出,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到了襲族的日子,倒還算清閑,因听不懂,是以連嘴都不必張。只是每到夜晚我都得去那孤獨求敗的屋子去尋布防圖很是苦惱。
這日,我照常趁眾人歇下之後潛入孤獨求敗的屋子。
號角好死不死的突然響起,孤獨求敗翻身坐起,將屋內燭光燃亮。我一時來不及躲避,正正撞進他的眼簾。作者有話要說︰武其出來打打醬油。我快寫不下去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