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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慕容離哭笑不得,正欲端正身子,面色卻倏然一變,而後跌在我身邊,良久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爬了起來,湊上前去瞧了個仔細:「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他順手將我摟在懷中,悶聲道:「嗯。」

我急忙坐起身子在手旁矮幾上胡亂翻著藥,因動作有些粗暴,是以藥瓶自矮幾上掉落到地上,又順著玉石板一路滾到車廂之外。

我不得已去追藥。這廂堪堪將車簾撩開,一把匕首便破風而來,插入我手前一寸處,刀身尚微微顫動著。

我動作一頓,不動聲色抬眼瞧了瞧周圍,並未察覺到什麼異動,那這匕首便是警告之意了。

我將藥瓶抓到手里,提起內力將匕首甩出。匕首牢牢插入樹干之上,只余底端幾寸。而後朝車夫點了點頭,轉身掀簾而入。

慕容離此時依舊斜倚在軟席之上,面色如常,嘴角還挑起一抹笑意,輕聲道:「娘子,坐好。」

我這廂還未緩過神來,便已覺馬車加速,外面不時有勁風拂過之音,細听之下,還依稀有樹木折斷的聲音。

我翻了個白眼,好好的出行一次竟是奢求,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竟同他們皇家扯上了干系。

慕容離不見驚慌,只是將我緊緊鎖在懷中,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大抵是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馬車停下已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我掀簾瞧了瞧,車夫右臂衣裳被撕裂,有鮮血緩緩流下,因一路未作歇息,他無暇止血,是以車板上亦是血跡斑斑。

「屬下告退。」他利落的翻身下車,後退三步畢恭畢敬朝慕容離行禮,而後一個轉身,身影便隱沒在寒風之中。

「這……這是……」我瞧著身後不遠處荒山起伏,分明是皇宮後側︰「你怎的不直接回宮?」

他慢條斯理下了車,下意識的撫了撫小月復︰「我們走後門。」

我張了張嘴,還未等出聲便被他拉著向前走。

走到東邊一處竹林中,他在一棵竹子上輕叩三下,面前三步處便有一塊草坪自行打開,露出漆黑的洞口。他自懷中掏出火折,在前方帶路。

密道很黑,但借著前方微弱的火光勉強能瞧清腳下的路,倒是不至于跌倒。當然,這種說法顯然是針對于慕容離這種武力值高的人才來說的,我同他便是大相徑庭了。一路跌跌撞撞,不是踩到他的衣擺便是頭發被兩旁的鐵鉤勾住。

據說全程不過是一炷香的路,足足被我走了一刻再多上一炷香的工夫。

在慕容離已數不清第幾次的悶哼中,頭頂那塊大理石終是被推開,我的呼吸順暢了些。

他先是將我托舉了上去,而後輕松躍了上來。

我瞧了瞧,這正是胥央宮東暖閣的內間,除去小安子鮮少有人敢進來。

站穩之後,身後半晌未傳來聲響,我有些奇怪,便轉身瞧了瞧,但見他僵著手臂站在原處不動作。

「怎麼了?」我點了點他手臂。

他極力將面色放的自然︰「沒什麼,只是手臂不能動了而已。」

我臉一黑,默默轉過身去,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誠然,這些時日遠離他的魔爪我是有豐腴的傾向,但總不至于抱一抱便閃了他的手臂罷,這是何等的侮辱,勝過世間千言萬語。

我冷哼一聲,在櫃子中翻找干淨的衣裳,卻不想聲音過大,將小安子給引了進來,只見他一臉不耐,一邊往門內走一邊高聲嚷道︰「誰在里面造出這麼大個動靜,反了不成?這地方是……」話說到半道便沒了動靜。

我瞧了他一眼,但見他張著嘴︰「大大大大大人???」

我將手上的衣裳又放了回去,頗覺尷尬,往後撤了兩步,將慕容離的身影露了出來。

「奴才叩見皇上。」小安子瞧見他後急忙跪下︰「皇上您不在的這幾日貴妃娘娘快將皇宮砸個遍了,嚶嚶嚶。」

瞧見慕容離眼波微動,不自覺蹙起眉頭,我這心中便舒坦至極,他輕咳了一聲︰「你去齊相府走一趟,準他接齊貴妃回府過年,不用急著回來。」

慕容離話語一落,便見小安子歡天喜地的奔了出去,大抵是去宣旨了。

小安子走後,慕容離矮身坐在軟塌上,伸手將衣衫褪了下來,瞧了我一眼,面無表情道︰「疼死了。」

我身子抖了抖,疼死了這三個字橫瞧豎瞧也不應當配上這麼個表情。我朝他靠了靠︰「臣來為您上藥。」

我輕手輕腳走過去,盡量讓自己忽視他精壯的腰身,克制住想模模他小月復的沖動,口干舌燥的為他清洗傷口。

他身子輕顫,我疑惑抬頭,正對上他含笑的視線︰「你害羞個什麼?該模的不該模的都被你模了個遍。」

手中藥瓶倏然掉落在地上,滾了幾滾。

我有時真是恨不得將他嘴塞嚴實,說起話來竟比我還無恥,且不分場合和地點。

我紅著臉怒瞪他,忽听見門外傳來吵鬧聲,慕容離面色一緊,伸手將衣裳套上,轉而一臉的風淡雲清,坐在原處悠閑的品著茶。

不……不是疼死了嗎???

我瞠目結舌。

「娘娘,現下皇上正在歇息,不便通傳啊娘娘。」

門外下人們哭天搶地聲愈發悲壯,但這應當不妨礙正發著病的齊貴妃。

眼見門被推了開來。我極其機智的掀開大理石躲了進去,躲進去之後我便後悔了,我在躲什麼?我有什麼可躲的?我悔的腸子都青了。

跌坐在密道之中,此段的空氣較之洞口那邊更為不流通,沒一會我便臉紅脖子粗了,幾乎只剩出氣沒有了進氣。耳畔亦是嗡嗡作響,漸漸便有些支撐不住了。

「出來吧。」在我扶著牆搖搖欲墜時,頭頂光明再次照來,我身子一軟趴在了石階上︰「太坑爹了。」我適時發表了下感想。

慕容離將我抱了起來,問了一個我方才一直在問自己的問題︰「你躲什麼?」

我擦了擦額頭冷汗,攤了攤手︰「是啊,我躲什麼?」

他瞪了我一眼,將我放在榻上︰「今日便留在這罷,折騰了幾日也累了。」

「齊貴妃呢?」我不置可否,前前後後瞧了許久都未瞧見齊貴妃︰「你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法子如此輕易便將她送走了?」我不免好奇。

「點了她的穴,將她送回去,等著齊相來接人。」他語氣很是輕松︰「現下可以上藥了。」

我半晌說不上一句話來,只得默默上藥。

遙記我入宮為官頭一年,他分明不是如此無恥的,怎的在歲月這把殺豬刀的打磨下竟成了這副模樣。

「皇上,武郎中求見。」我正沉思著,又听小安子在門外中規中矩的通傳。

慕容離他當真是日理萬機啊,如此一來,我留在這倒是不方便他們談話,思來想去,我還得回避,我抬了抬眼︰「我今日還是走罷,回府一趟,明日再來。」其實心中也有些掛念著如意。

慕容離眼中情緒復雜,半晌道︰「也罷。」

我擺了擺手,推門而出,正見不遠處武其那道挺拔身姿背對我而立,是以我又走了老路,腳步一轉回了內間︰「後會無期。」我朝著慕容離一抱拳,深吸一口氣又下到密室中。

我腳下絲毫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活生生被憋死在這里,密室的路百轉千回,來時有慕容離在前頭帶頭是以不覺如何,但現下只剩我自己一人,我有些模不著頭腦了,深處有兩個路口一模一樣,我不知該走哪條。

空氣愈發的稀薄,我不敢再耽擱下去,挑了北邊這道路口便一頭扎了進去。甬道幽深的好似沒有盡頭,我步子快了又快,到最後幾乎是飛奔起來。不時伴著衣衫被兩旁鐵鉤劃破的聲響,這一路倒也教我走到了盡頭。

眼前是一堵石牆,我雙手胡亂在上面找著機關,自上向下一處一處仔細的模,生怕錯過什麼。

石牆上坑坑窪窪很是不平整,一個不注意手便會被上頭附著的石子劃破。

我氣極,一腳踢在面前的石牆上,一陣鈍痛襲來,而後眼前的石牆便向兩旁滑開,我深覺這設計密道之人是個變態。

再往前行了大約有兩炷香的工夫,耳旁隱隱有交談聲傳來,我停下步子側耳趴在牆上細听。原來是一對男女歡愛的聲音,听其中那女子滿足的低喃,想來同她行魚水之歡的男子必然是能力超群的,此時饒是情況再緊急也阻擋不了我八卦的本性。我硬撐著幾近暈厥的危險听到了最後。而後便拔足朝前狂奔。

這下當真是走到了盡頭,任我如何踢如何拍打,眼前的牆都未露一絲縫隙,眼前不行我便試試頭頂,我顫顫巍巍的舉起雙臂模了模頭頂的大理石,果然教我模到了縫隙,我靜候半響,生怕進到了什麼不該進的地方。作者有話要說︰冒泡啦,撒花啦,留言啦,收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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