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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我揉揉前額,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瞧著如意面色愈發的凝重。

「先不論那人是何人,現下那人既已得知地圖在你手上,他日必然還會來奪地圖,屆時你準備如何?」

我下意識模了模那雖薄但卻承載著黎民蒼生性命的一張紙︰「我將這地圖送回京中。」

「送是必然要送的,只是你送倒不如讓你堂兄送,這畢竟不是小事,慎重為好。」

我略一思忖,如意說的有理,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若半路連人帶地圖都讓人給劫了去倒是添了亂子。

只是我求人辦事必然要拿出些誠意,尤其所求之人是我那奇葩堂兄。想來登門拜訪是必然的了。幸好百毒教在各地都設有分教,想去找倒也算不得難。

趁著天色尚早,我收拾一番上了路。

我走時遲暮還未回來,不然定不會讓我放他同如意單獨相處。

百毒教在雲水郡的分教離這洗梧城並不遠,即便是步行,有半個時辰也到了。

說來也是我命好,我到分教時得知商黎陽他恰巧也在。急忙將他以前給我的腰牌掏出來在門口把守的教眾眼前亮了亮,而後便受到了最高規格的待遇。

「商黎陽現下在何處?你直接帶我去見他罷。」

我在路兩旁教眾的注目下很是不自在,悄聲在引路的教眾身後道。

「公子請隨在下來。」教眾停步回身對我道,而後再轉過身時驀然跪了下去︰「屬下參見總教主。」

我咂了咂舌,商黎陽這派頭再過些便同親王無異了,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但見他一襲黛色勁裝意氣風發立在一處斷石之上,雙腿修長,身如蒼松。他負手俯視我︰「你是不是跟蹤我?怎的我在哪都能瞧見你?」

我十分上沖上去給他一拳,但礙于有求于他,也只得忍著。

他擺擺手將一干教眾揮退,而後縱身躍下,飄飄然在我身前落定︰「說罷,何事?」

我偷眼瞧他,見他面色無異才敢開口︰「你何時回總教?」

他輕啟薄唇吐出兩個字︰「明日。」

我敲了敲脖頸︰「那勞煩您替我捎個東西回去可好?」

他面色一沉,半晌未搭理我。

我向前湊了湊︰「如何?必有重謝。我記得你上次不是說要追一個小姑娘嗎?我最近可找到好些個法子。」

「我好歹是一教之主,你總是將我當作跑腿的小斯,讓我顏面何存?」

我在心中喲喲喲幾聲,想著他何時有過「顏面」如此奢侈的東西。

但我也只敢在心中想想,片刻後又忙不迭的扯出地圖遞到他眼前︰「堂兄您瞧瞧,你瞧瞧這東西,雖說它瞧起來是個地圖,其實它還真就是個地圖,但此地圖絕非一般俗物,您瞧瞧這質地,您再瞧瞧這畫工。」

商黎陽臉色一黑,一把奪過地圖塞入袖口︰「還有什麼要捎到京中的。」

我想了想︰「我還想寫封意義非凡的信。」我生怕他不答應,扯了扯他袖子。

他無奈嘆了口氣︰「你寫封書信也罷,現下京中事態嚴峻,估模著妹婿收到信,心中也有些安慰。」

我聞言催促著他去找筆墨來,而後洋洋灑灑修書一封。

待他拿過信要封上之時,我突然又想起還未問武其可在京中這事,是以又將書信搶了回來,在末尾處添上句話。

听聞商黎陽是乘馬車走的,這倒是破天荒頭一回。他走那日,如意也匆匆告別了,大抵那位養父在她心中地位非同小可,她走前曾說,絕不允許她的養父出任何差池。

如意走後,這日子于遲暮而言倒是平靜了不少。

這日我同他在菜地中擇菜,擇到東北角時,我忽然想起地圖一事,揚起一臉笑意湊到他身旁︰「我有事問你。」

他指著我春風滿面的臉問道︰「你做什麼婬.笑著望我?」

我模了模臉,將笑容隱去,自袖口掏出一張前幾日隨意臨摹的地圖甩在他眼前︰「你怎的有這個?」

他一愣,而後撿起地上的紙,放到眼前一瞧,而後面色再也平靜不了︰「你怎的會有這張地圖????這可是襲族王室的地圖啊!!!!」他很是激動的搖晃著我︰「這地圖是臨摹的罷?真正的地圖呢????」

我瞧他一時半刻的平靜不下來有些擔心。如何說他現下是一縣之主,若因一張地圖瘋了,傳出去倒是不妥的。是以我抬手點了他的穴位。

他身子一僵,朝我吼︰「你們這些會武功的人就會欺負老子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美男子。你說你把原來那地圖放哪去了?」

我稍稍後退幾步︰「這地圖是在你腳下蹲著的這地方找出來的,怎麼?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這事?」

我話落,遲暮一愣︰「在老子這找到的?」

他這模樣倒不像是裝出來的,只是到底是誰將這地圖好死不死的埋在此處呢?我有些想不通。

「對了,我還有一事。」我再三思索後,躊躇著開口︰「那夜你是如何趕來營救的?」

遲暮挑了挑眉︰「你說你們被人追殺那夜?」

我點了點頭,而後瞧他慢條斯理起身,笑道︰「我就是這樣趕去營救的。」

日光被他遮去了些,只余了些光影在我身上,我愣了愣,而後跌坐在地︰「你他娘的不是不會武功嗎???」

他頗無奈的將我拉了起來︰「老子的確是不會武功啊,只是出門在外若不會武功再沒有點必殺技,老子豈不是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我想了想,覺得他這話倒是實在,只是這一日我所受驚嚇太過,直接導致了晚飯時多吃了好幾碗,是以夜半躺在榻上時,模著圓滾滾的肚皮無法入睡,心煩意亂之下不得不起身在原地轉。

此時夜深人靜,窗外樹影綽綽,倒映在窗紙上,有些人。我走了兩步正準備躺回到榻上時,驀然瞧見一道身影自窗紙上閃過,速度之快讓我幾乎以為只是我眼花所致。

我直覺渾身血液倒流,僵著手腳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片刻之後,有石子落在窗欞之上,聲音不大但在這靜謐的夜中倒也听的清晰。

我躡手躡腳走到屋外,瞧見遲暮睡的正香,那窗外之人應當是來找我的?

我雖心有怯意,但還是壯著膽子推門而出。

果不其然,眼前站著的那人正是幾次三番要將我趕盡殺絕的黑衣人。

「地圖已不在我身上,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我將種種情緒隱在心底,故作鎮定道。

他一聲輕笑,也不答話,只是站在原處瞧我,直瞧得我頭皮發麻。

「你今夜前來所謂何事?若是無事在下便回屋了。」我說罷往回走了兩步。

他未加阻攔,轉身一個縱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走之後,我小跑回屋中,翻身上榻,強壓下心頭的懼意,將整個身子都藏入被中。太他娘的嚇人了。

我在被中抖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听到遲暮起身的聲音情況才稍有好轉。

「今兒怎的起這麼晚?」遲暮撩開門簾走了進來︰「你捂這麼嚴實做什麼?半夜見到鬼了?」

我不禁一個哆嗦︰「爺要吃包子,你去買些回來。」

遲暮大抵是瞧我面色難看,破天荒未曾多問,穿戴整齊後便進了城。

再度回來時,手中除了包子還有一只活蹦亂跳的鴿子︰「老子便說你不是個省油的燈,說罷,是哪家小姑娘同你飛鴿傳書了?」他隨手將鴿子扔在我榻上。

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將鴿子腿上綁著的小字條拿了出來。粗略瞧了瞧,大抵意思便是京中無事,讓我多養些日子再回去,信中並未提到武其是否在京中一事。

我有些納悶,難不成那黑衣人當真是武其。思及此我心情難免有些低落,怪自己遇人不淑。

隔日遲暮早上又進城為我買了包子,回來時手中又拎著只鴿子。

「老子瞧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不知山中不能容二虎的道理?仔細回去你那小侍妾剝了你的皮。」遲暮很是不滿的將鴿子遞到我眼前。

我急忙將字條抖開,上面有八個大字︰武侍郎現下在京中

我咧嘴笑了笑,心中不免松了口氣,想來是京中近日事務繁多,慕容離他看漏了信中內容,這才特意補了一封。

我心中漫過暖意。將遲暮買回來的包子如數吞入月復中。

「老子還沒吃呢。」他哭喪著臉瞧我︰「你吃包子的時候到底考沒考慮過老子的感受。」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吵,等爺吃飽了帶你去城主家吃。你且去梳洗打扮一番。」

洗梧城城主姓白名義,家中三代皆為洗梧城城主,旁的不說,這份責任心想必他還是有的。畢竟是故土,總有些難以割舍的情懷。

我帶著遲暮上門時,見他府上老小皆在門口等候。瞧見我後恭敬行禮︰」下官見過遲縣令。遲暮理了理袖子,而後端起了官架子,正要說出口的話被我一巴掌拍回月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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