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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邢尚書再也擺不出好面色,粗聲吩咐眾人好生招待尚御史。

我難敵眾人之力又不好使出一身武功,便只能眼睜睜瞧著夾棍搭在我手指上。

我兩股戰戰,卻還得強撐著做一個威武不屈的翩翩少年郎,這委實有些難,我不禁想,若此時有人前來搭救,哪怕那人是劉福山我都嫁了。但我知這不過是個美好的念想,男人終是靠不住啊靠不住。

我深吸口氣將心底對疼痛的俱意壓了下去。雙眸微閉,欲使內力稍作抗衡。

此時我周圍施刑之人全身緊繃已蓄力要將夾棍收緊,就這力度我除非是練過大力金剛指,不然手指必廢無疑,若現下有條件我非指著他鼻子痛罵他一通,這得是多大仇值得他老人家花這麼大的力氣。

「聖旨到。」

我已感受到指間緊意之時,小安子聲音帶著些微的急促在堂外響起,片刻後才見他疾步而來,額頭上掛著濕意,不難猜測方才走的很急。他進堂後先是緊盯著我瞧,在瞧見我手上的刑具時猛然吞了口唾沫,而後又端詳我面色。

我本無礙,但瞧見他後我又覺既然邢尚書想死我必須要推波助瀾,是以身形一歪倒在地上,運功逼出額角薄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不出我所料,堂中人亂成一團。我听小安子差人將我安置在椅子上而後宣了旨,是慕容離召集各部人馬,一個不落全去禮合宮。也不知所為何事。

眾人臨走前又將我送回了大牢。

「別裝了。」

我快入睡之時猛然听見如意聲音冰涼響起在角落。是以一個縱身躍了起來:「我餓。」我拉著她衣擺。

她抬手推了推我腦袋,拎出個食盒:「餓死你算了。」話雖如此她還是體貼的為我倒了杯水,湊到我耳旁道:「這幾日你先委屈一下,皇上正派人找那罪證的藏處,屆時讓這倒霉催的邢尚書替你背了黑鍋你也就出來了。」

「嗯嗯。」我往嘴中塞著糕點連連點頭:「但是他們要給我上刑。」一想到這我食欲減了不少。

「這個你放心,他不敢了。」

我一听能免去皮肉之苦登時放下心來,平心而論,就現下形式瞧來,我在牢中是最為安全的,既听不見百姓們的謾罵亦不必擔心劉福山的人馬殺進大牢來。

酒足飯飽,我掄了掄胳膊伸了伸腿,同如意將殘羹收拾妥當,臨走前她又扔下句話:「他說這些日子他不便前來探望,只好委屈你,待你出來他定加倍補償。」

我苦著臉:「你告訴他,我心里苦啊,我被邢尚書用了好幾十種刑具現下只剩半口氣了,你要讓他替我報仇啊。」

如意冷著臉走了。

往後的幾日如如意所言,並無人來找我麻煩,第四日傍晚時分,我隔壁來了個鄰居,據說是我的同僚,待牢役走後,我特意湊過去瞧了瞧。

「哎呦我當是誰呢,邢尚書幸會幸會啊。」我開心的拍著牆:「您讓我等的好苦啊。」

邢尚書臉一黑:「本官是遭人陷害的,皇上自會還本官一個公道。」

我樂開了花,未成想他年紀一把竟還很傻很天真:「那尚書可要好生等著洗清冤屈那日。」

我將柴草堆了堆,安然仰臥在上面。

「尚書是犯了何罪啊?」

邢尚書不屑同我深談,將臉轉至一旁:「這案子皇上親審,有武侍郎監審,想冤枉我邢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一听心情更舒暢了,半夜時分還做了個兆頭十分好的夢。

隔日,我同邢尚書被一同帶上了還明堂。

大抵是牢中暗無天日的緣故,乍一見那抹明黃時,我竟覺很是刺眼,下意識將臉撇開。

「邢起斌,那罪證可是你親自放的?你好生想想可還有旁人知曉?」

慕容離聲音清冷,不怒而威。我鮮少听他如此說話,忍不住多瞧兩眼,見他雙眼之下疲態明顯,不熬個幾夜是不會出現如此效果的,心中一緊,再垂眸時不料正對上武其瞧過來的視線,他官袍加身,雙唇微抿,正坐在慕容離身旁,雙眸彎成一抹月牙,朝我微微點頭,示意我安心。

我偷偷回了個我尚安好的笑。

听得慕容離聲音戛然而止,停頓片刻後道:「勞煩武侍郎替朕去沏壺碧螺春來。」

他這行為十分幼稚,讓我十分想掀桌。但武其他脾氣是一等一的好,聞言並未多說其他,起身向外走去。

我不滿的睨著慕容離,未成想他竟比我還生氣,惡狠狠瞪了我之後又繼續開口:「朕那日特意吩咐過你將那罪證好生收著,現如今竟只剩一把灰燼,你居心何在!」

邢尚書苦著臉跪在地上,反復喊著冤枉。慕容離便讓他拿出他冤枉的證據。

這分明是死無對證,擺在他眼前的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堂中人視線皆聚在邢起斌身上,我倒是不怎麼起眼了,這讓我很是不平衡,我畢竟是主犯,未免太不受重視了。

慕容離穩坐高椅,微一揚手,自外又被押進來幾人,那幾人先是耿著脖子不肯跪,後被人一腳踹在膝蓋,整張面皮都貼在地上,那別扭勁怎麼瞧也不是自己人。

許是慕容離怕他們自盡,將他們綁的各外結實,還特意將嘴塞住。

他們被迫跪下後,有人將他們口中布塊拿了下來。

「是尚御史指使我們去滅了那些人的門,罪證也是尚御史派我們銷毀的。」說完下頷微一用力,嘴角有鮮血流下。

慕容離面色淡然擺了擺手,那些人的尸首便被拖了下去。

我身子抖的如風中落葉,慕容離他當真肯定將這些人押上來不是來抹黑我的嗎?

「邢起斌你還有何話好說?」

「皇上,臣冤枉啊,那些人不是臣放進去的。」邢尚書連連叩首,一聲聲巨大的悶響聲自地上傳來。

「別磕了,有這功夫求他保你個全尸罷。」我忍不住落井下石。

邢尚書哭了雙眸哭的晶亮:「你別跟我套近乎。嚶嚶嚶。」

慕容離斜倚在椅子之上:「如此瞧來邢尚書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同朕單獨談?」

聞言邢尚書眼中閃過絲希冀,急忙點頭。

我復又被打入牢中,等著後續消息。

邢尚書一夜未歸,我心中有些不踏實,這是多少冤屈啊能說一夜。

我絞著本就褶皺的衣擺直到天亮,後瞧見這幾日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牢頭滿面笑意的打開門上那千金重的鎖,而後躬著身子進來︰「小的便知大人是清白的,這幾日邢起斌那老狗一直盯著小的們,這才使小的們不敢同大人親近。」

我哼了一聲︰「邢起斌如何了?」

牢頭急忙替我理理袖口的褶皺,顧左右而言其他︰「皇上在外頭等著您吶,大人快些出去吧,這幾日當真是委屈大人了。」

我扶額,出去時的步子比來時還要沉重一些,听牢頭言外之意便是邢起斌已替我背了黑鍋,饒是慕容離當時再如何哄勸他許他金山銀山亦不過是個幌子。我雖平日里巴不得那邢起斌死,但真等到了今日,我對他還是有些同情的。

門外,慕容離負手而立,見我出來後咬了咬牙,而後疾步回到胥央宮,令眾人退下後,先是將不薄的一沓紙甩在我眼前。

「果然是你把罪證偷走了。」我邊說邊踱過去將那些紙拿起來瞧,我倒想瞧瞧是多有力的證詞能輕易便搭上了一個人的性命。

我隨手扯出一張。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我瞠目結舌,這特麼是什麼?我又翻出來幾張紙。

「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落款處無一不是商黎玉。

雖說那字龍飛鳳舞許多處教人瞧不清晰,但這的確是出自于我手無疑。

綜他前幾日說的那一處我身上的痕跡再算上手中的信,我此時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覺朝後稍稍退了幾步。

一直等我瞧完信的慕容離長臂一揮將我帶入懷中,雙臂收緊,我鼻尖狠狠撞向了他的肩窩處,眼淚被酸了下來。我吸了吸鼻子︰「我……我還沒沐浴。」

慕容離沉著聲音對我道︰「閉嘴。」

我知他這幾日是的確是擔心我的處境,瞧他眼中滿布血絲便知道了。是以破天荒的老實閉上了嘴並試探的伸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

「謝了。」我低聲在他耳旁道了句。換來的不過是他更為用力的禁錮,依稀能察覺到他身子顫抖。

「對不起。」良久,他將頭埋在我頸窩處︰「是我沒護好你。」

眼淚活似積壓多年一般奪眶而出,沒一會便將慕容離前襟處打濕,我急忙抬手擦著淚,深覺難為情。

慕容離輕輕將我推開,抬手替我擦著淚水︰」想吃什麼?我差御膳房做。"」豬肉餡包子。」我從善如流扯過慕容離的袖子順帶將鼻涕一道擦了︰」要十個大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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