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里,吃完飯,我坐在大帳內,案上的燭火微微晃動著,手中,往日里感興趣的竹簡也變得無趣。
張良並不在帳內,剛吃完,他便又被劉邦召去,這會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我郁燥的抬頭望向帳簾,這是今晚我n次看向帳簾。
劉邦的話不時的閃過腦海,我的臉騰的燙了起來,起身,到了水盆邊,掬起水鋪在自己臉上,任由水流順著臉頰一點一滴的滴回水盆里。
雖然我早已是張良的妻子,可是卻只是名義上的,嚴格的說我並沒有真正成為他的人。
他總是忙到半夜回來,小到各個士兵,大到糧草兵源,一一過問,更是三天兩頭的出去,一出去便是十幾天的時間,說是為了聯系其他各地的將領。
我知道,現在滎陽不安生,他雖然表面雲淡風輕,但實則他並誰都在乎漢朝的成敗。
古代沒有電視,也沒有用以打發時間的東西,時間便開始變的很是漫長,我總是很早便入睡了,早上醒來後,他早已出了門,我們就好似日月一般,雖在同一個天空,卻總是錯開。
手扶著水盆的邊沿,臉上的水也好慢動作一般,緩緩的流著,匯到鼻尖,隱隱的閃著晶瑩,然後垂落,叮咚一聲,水盆的水緩緩的散開漣漪,在這漣漪中,緩緩的映著一張動人心魄的臉。
那是張良,修長的眉,俊挺的鼻,膚色因著這昏暗的燭火有些偏向蜜色,狹長的眉眼低垂著,嘴角有一絲淡到極點的笑,襯得鮮明的唇一抹亮色。
我覺得有些好笑,想了一晚上,竟然會出現幻覺,直起身,雙手抹了把臉,將臉上的水弄開,回身,張良的臉突然放大的出現在眼前。♀
「子房」我嚇了一跳,不由的後退。
「小心」張良輕呼,隨著砰的一聲,身體被張良帶到了懷里,又後退了幾步。
「子房,你怎麼今天這麼早就……」我的聲音因為在他懷里的緣故,而來悶悶的。
他低低一笑,柔聲道︰「今日,漢王讓良早些回來!」
拂過耳畔的話,雖然只是普通的告知,听在我的耳邊,卻是多了無數的暗昧和悸動。
耳膜輕輕跳了一下,耳郭因著他的呼吸燙的好似過了火一般,我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不對勁。
「我把水踫灑了?」
「嗯」張良愣了愣,似乎因為我的不著邊際的話而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是一會,他輕輕一笑,應了聲,「無妨!」
我突然不知道要接什麼,他靜靜一笑,放開我,牽起我的手,帶我到了案邊坐下,然後拿起案上攤著的竹簡,雅然道︰「阿若近日都在看這個?」
「嗯」我點頭,他放下竹簡,眼眸中有了些憐惜,「良讓你受苦了!」
我愣了愣,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臉上露出別的神色,他總是笑著,似乎什麼事也難不倒他,竟是我讓他露出這樣的神色,我想他該是在乎的我的,或者厚些臉皮想,他或許還挺在乎我的。
我歪著頭笑道︰「那子房預備怎麼補償我?」
他明顯愣了愣,也就是瞬間,笑道︰「阿若想要良怎麼補償你?」
「我……」我又是一愣,才發現他又將問題拋回給我,不由嗔道,「不許將問題拋回給我!」
張良勾唇,輕嘆道︰「這麼快便被發現……」他斜眼過來,幽幽道,「何人將阿若帶壞」偏偏這股幽怨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蠱惑,我心跳一失,這是我所不熟悉的張良,如此生動卻比高高在上的淡然更加致命。迷蒙中,耳畔听聞一聲嘆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翹起眼笑罵道,「還不是你這只狐狸,我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阿若」他突然低柔喚道,我止了笑,用鼻音應了聲。
「今日,讓你自己一人面對……
我知道他指的是今日讓我一人面對楚國使者的事,便笑道︰「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我可是成信侯的夫人,可不能墜了你的名聲!」
「良……」
看他認真的模樣,我收起笑,道︰「我知道的,陳平他都告訴我了,子房也是為了我,那些將領都想塞人給你,你只是為了我們的未來,你……想要我立功,好在漢營立足,你,不想太過招搖,畢竟……」我低啞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太過招搖,必然引起人主忌憚,子房……」我望進他的眼里,微笑道,「你是對的!」
「阿若」他的喉結上上下下動了動,眯了眯眼,微笑,「陳中尉似乎很閑?」
我一愣,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道︰「子房還說呢,要不是陳平,照我的腦袋,你的智商,我估計還得幾十天我才能想明白!」
他輕輕一笑,執起我的手輕輕低喃︰「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的心跳因著他的話一點點的加快,加快又放慢,他的眼眸漸漸加深,漆黑的好似這子夜,我想我是被他的蠱惑了,不是他月般的容顏,不是他低柔的嗓音,更不是他絕卓的計謀,而是這雙專注帶著溫柔的眼楮。
就是這雙眼楮,美麗的,好似世界最溫潤的寶石,也最是莫測,好似大洋底部最浩瀚的深淵,吸得人不住的往下沉。
「子房……」
我輕輕的喚道,聲音帶著我自己沒有察覺的沉淪,張良垂下眼,搭上我的手,柔聲道︰「阿若,夜深了!」
「嗯」我輕輕應了聲,張良意外的翹起眼,風致一笑。
「子房,我……我想喝點酒……」我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不對勁,我需要酒來壯膽,而且是色膽。
張良一愣,慢悠悠笑道︰「不準!」
我噌的起來,轉過身,捂住快要跳出的心髒,心底不斷的打氣,該來還是會來的,與其將初夜給未知的人,還不如給張良,這個男人,我往後睨了眼,要相貌有相貌,要頭腦有頭腦,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男人,雖然沒有得到爸媽的同意,但是如果爸媽看到也一定會同意的。
身體輕輕被掰住,我腦中一滯,然後慢慢轉向後面,張良靜靜的看著,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我的手,傾身附耳低語︰「今夜,良會陪著阿若,阿若何不按著腦中所想」
腦中所想?他知道了?我心跳一停,驚嚇的望著張良,看到他散漫的笑著,那笑意帶著讓人熟悉的似笑非笑以及一抹淺淡的揶揄和勾引。
我咽了咽口水,眼楮不住的瞄向他的唇,粉女敕的唇色,帶著燭火的光以及一痕水色,尤其的迷人,然後是圓潤的喉結,接著是……
我的腦中一片迷糊,我想要,可是又怕太過放浪,這是秦末楚漢時期,是古代,我不斷的提醒自己。
「阿若」
他這一聲,完全引發了長久以來盤桓的理智,我反握住他的手,牙關一咬,手上用力把他完全按躺在案上,案上的竹簡隨著兩人的撞擊, 啪啪的摔了一地,緊跟著,我抬腿跨過他腰側,整個人坐在他身上。
然後,我窘了,不知接下來要干什麼,是要先挑開他的深衣,還是先溫存一番。
「阿若可需要幫忙?」
望著身下笑吟吟的臉,我想到了屢次被這個男人算計,無論是二十年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他總是這樣什麼都知道,好像什麼都盡在掌握的神情。
太可氣了!
我伸手扣住他的衣帶勾,拉扯了幾次也沒有拉開,心慌意亂下,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發顫。
張良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我知道他在壓抑著即將沖出口來的笑意,一個想要強上別人的人,竟笨的臉強上對象的衣服都搞不定。
時過境遷,我才知道,自己那時的這個模樣最是有趣,張良說,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厭倦。
可是,那時候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定要解開這個讓人郁煩的衣帶勾。
啪嗒一聲,我正埋頭苦干,他嘆息的伸出手,指尖輕挑,衣帶勾應聲而開,接著緩緩的滑到地上,我呆了一刻,解腰帶的動作定住了,眼楮直直的望著緩緩滑落的衣帶勾,收回目光,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嘴硬道︰「誰……誰要你幫忙!」
張良輕輕一笑,惹的我心跳加快,我面紅耳赤吼道︰「不……不許笑」說著褪開他的衣衫。
他躺在那里,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只是眼底流動的那抹算計和笑意打破了這份感覺。
但對于我來說,重點並不在那里,而是——
我的眼在他的身上忙亂慌張地巡回了一陣子,目光便定在他胸口上方如珠玉般光潤,他左側肩下鎖骨線條柔和,我咬了咬嘴唇,抖著手模上去。,他的膚色指尖接觸到的肌膚柔潤溫暖,我抿了抿燥熱的嘴唇,低頭輕輕地吻了下張良的嘴唇,接著向下啄了下下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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