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挑眉,俯視著身下的人,那狹長的眼眸婉媚到了極點,從容爾雅的道︰「不要這麼著急,這可是在車上。♀」
我一呆,只覺得含在嘴角的手指此刻如此的冰凍徹骨。
他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從一開始就是,竟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片刻後,我方領悟到他這話並不是說給自己听的,而是說給那在外面的那幫幫士兵听的。
因為在他說出這番話的同時,馬車的簾門已被掀開。
我因著響聲將目光移到馬車簾門口,一時表情呆滯。只見一群凶神惡煞的士兵站在車門前,一見
車廂內交纏成一團的兩個男人,頓時也表情呆滯。
這是多麼驚悚的一個畫面,我下意識的倒抽口氣,完全忘了此刻自己是個男人的裝扮,心里想著的卻是我的25年來的清白吶。
車外的那幫士兵此刻也是一臉呆像的站在那里,完全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包養男寵雖是在上流社會中頗為流行,但是也沒有這麼光明正大在街上就……。
這個實在是,太傷風化!
幾人回過神,互相交談了幾句,簾門被重重的摔下。
我松了口氣。滿以為少年會就此放開自己,卻不想他突然俯身,眼神帶著這個年紀固有的純然和絲絲的狡猾,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突然將臉側埋入我的頸項,低笑著,一絲絲灼熱的氣息拂過頸側。引得我渾身一顫。
「現在我們可是一條船上,踏著我過河,你也別想干著!」
「你什麼意思?」我低喝!
少年輕笑︰「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我很喜歡看你哭起來的表情!」
我惱怒︰「你,變態,我從沒有想過要告發你,你為什麼要來找我,你的事不要拖我下水。」
少年逼近,在耳畔輕輕呼氣道︰「你的秘密還真多,不要被我揪到小尾巴!」尾巴?什麼尾巴,我停止了動作,呆滯的看著他,他知道了嗎?我是女的,他知道些什麼?
此時,簾門再一次被大力掀開,一個秦兵拿著戈踫了踫少年的腿,大聲道︰「你們兩個,都出來」
我愣愣的回頭,出去,他們讓她和他出去,這一出去不是被發現了嗎?難道張良被抓住了嗎?或者他根本就不是那個什麼張良!
我扭回頭勾起嘴角無聲道︰「不好意思,你似乎跑不出去了!」
少年笑道︰「主人,你可別拋下去,我可是要一直跟著你的」
我皺眉,車外的秦兵惱了︰「你們兩個干什麼呢?快出來!」
少年微微抬起頭,微微勾起一抹笑,嘴唇貼在我的耳邊,氣息伴著羽毛一般的聲音吹拂︰「這樣欺世盜名的裝扮可是很危險的」
欺世盜名?什麼意思,我一慌,頓時失了些平時的冷靜,難道他看出我是個女的嗎?不可能,我這樣的扮相,以及故意用藥水添了幾筆的濃眉,剛出來時連導師都以為是個古代清秀男子,他怎麼可能看出來?
少年的氣息還在她耳邊吹著,這一次,那聲音是那麼的富有誘惑力︰「聰明人應該知道該如何,可不要害了自己。♀」
我瞳孔一縮!擺在身側的手不由的握緊!他這是在威脅。
還不帶我做出反應,他已松開壓住手腕的手,彈了彈衣裳,施施然起身,仿佛方才那些事根本不曾發生過。
我一時反應不過,抬頭,正對上他抬起的臉,他朝我微微一笑,卻讓我的表情即刻定住了。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模樣,他莞爾一笑,那雙眼頓時亮了,只是那面容……
那面容有些不同以往,雖然依舊蒼白,卻生生多出了一股柔媚來。♀
沒錯,他易容了!在那樣短的時間內,他竟易容了。
面前的臉,雖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的臉開始變的不同,和剛剛的單調的蒼白不同,此刻他的臉低眉順眼,臉上此刻雖掛著似笑非笑表情卻讓人有一種維和的嬌媚。那往車外送去的眼神,簡直是顧盼生姿。
可是,我疑惑,為什麼,不在我面前易容,為什麼要以自己本來的容貌出現在我的面前,或者說連最初的那張臉也是假的,歷史記載,張良是個相貌秀雅的男子,難道他真的……
在我呆滯的眼神中,他慢悠悠的走下車,站到車外,抬起頭,溫和疏淡的笑著,卻仍是勾的無數路過的男人回眸。
「人呢?」
隨著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推開前面的兩名秦兵,挎著刀走上前來,皺著眉頭打量了眼站在那里的少年,便移開眼,朝著車廂怒聲︰「還不快起來,當街褻玩男人,還敢躲在里面」。
當街褻玩男人!!?我嗎?!!
我臉色難看地坐起,硬著頭皮對上指指點點的咸陽百姓,轉眼看向那少年,少年無辜的眨了眨眼,斂下長睫,一副溫順的模樣。
我結巴︰「不………不是,那個……他」。
少年抬頭,溫和的笑著,一派懵懂。我一愣。
見我不說話,將領伸出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從車上拖下,往前一湊,濃眉一擰,暴聲︰「我可沒空和你鬧,我且問你可見過穿著青衣,臉蒼白的奇怪的人,還有」,他指了指少年的方向道︰「這個人是誰你的男寵?」。
男寵??我睜大眼楮,本能的想搖頭,卻在看到少年投過來的懶懶的眼神驀然想到他的話︰你是個聰明人,可別害了自己。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想把我拉下水嗎?額上的冷汗一點點的滲出,被風一吹,直直讓我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第六感告訴我,這個少年一點也沒用驚慌,他一定有什麼十足的把握才會這樣的鎮定,可是也許他也只是用心里戰而已,不管是什麼,我都好似無法逃月兌一般。
一見我點頭,頓時四周曖昧的表情如山般的壓來。將領一把推開我,爆了句粗口,鄙夷的睇著我,大力揮了下手,帶著一大群的士兵走了。
我被這大力一貫,後退了好幾步,最後跌到在地,捂著咽部,艱難的呼吸了幾口,回頭,剛好看到將領抓住和少年差不多高的男子一頓查,問了幾句便一把推開,繼續往下排查,這是——
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大索十日的戒令。
「可不僅僅這麼簡單」
看到我的表情,少年彈了彈衣袂,輕柔一笑,仿佛對我承認他是我男寵一點也不驚奇,或許說這本就是他導演的一個戲碼。
他沖我一笑,慢悠悠從我面前走過,踏上馬車,我立馬跟進去。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少年神神在在的瞅著我笑︰「你以為只是排查一下就完事嗎?」。
我道︰「你為什麼到咸陽,不是很危險嗎?」
少年挑眉,似笑非笑︰「你都這樣認為,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啞口,這難道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詮釋,一想到剛剛他對我的算計,頓感火氣,被自己小的人算計,這臉如何都拉不下來。
我異常的郁悶,不由口氣惡劣︰「你到底什麼意思?」
少年轉過頭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轉了個話題,悠然笑道︰「你這樣的人,也許正是我喜歡的類型也說不定!」
我驀然臉紅,惱怒的拍著胸脯︰「你在說什麼,我可是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
少年翹起眼,只是瞅著我莫名的淺笑道︰「男人?我知道啊!」
我震驚道︰「你喜歡男人!」
少年優雅的打了個哈欠道︰「誰知道,也許吧!」
我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陰寒道︰「我不喜歡同性戀的,現在你目的達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這樣的人,多呆一刻都讓人覺得危險,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要了,只求可以快點離開。
少年笑道︰「你現在還不能走」
我提高聲音︰「你想怎麼樣」。
他笑了一下︰「掩護我,直到風聲過去」。
我皺了下眉頭,不語。
他也不著急,慢悠悠捋順袍子,跪坐在馬車邊的小案上,靜靜的托著腮,一雙清澈幽黑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看著我,此刻方才顯出一絲本該屬于這個年紀的純真來。
「怎麼還在猶豫嗎?」他笑道,隨即垂下眼眸道,「如果是你最想要的東西呢?」
我最想要的東西,《帝業書》我猛的抬起頭,他正笑吟吟的看著我道︰「就是你現在想到的東西!」
我道︰「你有那個?」
他笑道︰「有!」
他真的有帝業書?這好像只得冒一冒險,如果得到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但是必然要趕在他滅自己口之前偷走……
「出發吧」
少年突然側過臉,敲敲馬車內壁道。
我從神思中抽回,趕緊道︰「喂,我還沒……」
少年扭頭挑眉,笑的無害︰「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答應了」。
我語塞,許久才道︰「你可不可以以後不要把人看的這麼透,畢竟誰也不喜歡別別人看透」。
少年挑眉,隨即彎著眉毛笑著。我跪坐到他的對面道︰「我們現在去哪?」
張良悠然一笑道︰「你想知道?」
看著他的笑臉,我暗忖︰這個問題是不是不該問,知道的太多死的就會很快,那還是算了吧。
沒等我回過神,張良道︰「我們去終南山」,他的語氣低柔婉轉,卻又有一股讓人心切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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