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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飄下粉雪,在三十三號高速公路上,一輛跑車向著天元市的方向狂奔。

在助手席的典柯,視線透過車窗,停留在飛雪的彼方沉默不語。就這樣心不在焉的虛度了大約一個小時。

典柯完全沒有留意開車司機的視線,而對方也得以從旁觀察典柯。司機席上的那人仍未清楚典柯為什麼要馬不停蹄的跑回這個讓他滿是痛苦回憶的地方。他突然間想要開口詢問,可最終還是搖搖頭,閉上嘴巴,安心的盯著前方。

坐在助手席的典柯,正處於放松狀態中。但是,那盯著虛空,目不轉楮的視線……彷佛已經進入完全無視他人的境界,從他這個神態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現在的典柯閉鎖了自己心靈,進入了深層的思考狀態中,外人僅能接觸到表面,但核心部份卻誰也無法觸踫。

凡是靠近他的人都能在第一時間強烈感到那種拒人的強硬。

「變天了啊……天元市……」夢境中得到的一絲啟示,還有對被妖氣籠罩的天元市的預感,典柯的心中遠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平靜。

「睡一下吧,好困啊。」眼皮越來越沉,再一次听從先祖的召喚,他沉入夢中繼續監視著未來的動向。

張兵今天真的是倒霉透頂,唯一的一條活路居然被他自己斬斷了。

本來他只要好好地呆在辦公室就一定能逃過這一劫的,可俗話說的好︰好奇害死貓。

在听到一聲奇怪的慘叫後,張兵被自己的好奇心吸引,順著感覺走到了一直打著「禁止入內」標語的研究所內,然後看到了一具只能稱之為喪尸的怪物,正瘋狂的撕咬著手術台上一具年輕男子的尸體,而它的旁邊也倒下了一句殘缺不全的中年男人尸體。

那是何等恐怖的怪物啊?莫說渾身腐爛的只剩下骨頭和內髒,就連身為「人」這一形態也產生了變異︰數只觸手般的手臂穿破那女鬼的後背長出,前後加起來大概不下十根,並在半空中不斷伸展、胡亂抖動著,有如某種軟體動物,讓看到的人頓時一陣心髒停頓。

由于一時緊張,情不自禁的發出驚恐的叫聲,以至于被那頭怪物發現,就在那頭怪物發現張兵,並向他撲來的緊要關頭,脖子上的護身符再度發出一道紫金色的光芒,擊退了那頭怪物,而這道光芒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強烈。

在光線的照耀下,那頭怪物完全被燒成灰燼,代價則是護身符也化成黑灰。不過奇怪的是護身符在化成黑會後卻沒有散落,而是直接融進了張兵的身體,不過這一點細節並沒有被他注意到。

「躲過了?」倒地的張兵氣喘吁吁的盯著剛才那頭怪物化為飛灰的地方,到現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倒地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大口喘氣以為逃過一劫的時候,他不知道,真正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真是吾輩找死之人的典範啊!」就在張兵以為怪物被擊退的時候,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出現,生生的擊碎了他此時顯得無比脆弱的心靈。

就在怪物被擊退,張兵倒在地上大口吸氣的空當,怪物留下的尸塵居然憑空飛舞起來,接著化為一個黑色的空洞,一個帶著面具的怪人從中飄了出來。幸運的是對方似乎還不能馬上自如行動,發現情況不對頭,壓抑著想要大聲尖叫的恐懼,張兵理智的選擇了逃跑……

然後,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嗚哇……」看到面具怪人一步步的逼近,張兵不禁出聲。

對方一進門,內心的不安便令他心跳不止,這可不是心動,而是心凍了……

只能用這樣的詞語表達張兵此時的情緒,說實話,那真是慘不忍睹。

原本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架子和雜物不是被撞倒就是成了墊腳物,被「貓和老鼠」嫌礙事而被推到一旁。本來拖得乾乾淨淨的地板被他們弄得到處都是污垢,更參雜著各種物品的碎屑。

透過架子的空隙,張兵內心的恐懼真實的反應在了眼角的濕潤上,用力的捂住嘴巴,他害怕對方會發現他,可似乎老天都要和他作對,在那怪人轉身的一剎那,因為驚懼讓身體顫抖,使得身體不自覺地觸踫到了四周的木架,發出了一丁點,但卻致命的響聲。

「哈哈,我發現你了。」被聲音指引,怪人嗤笑著用手指向張兵藏身的位置。

被突如其來的威懾嚇至驚惶失措,可張兵仍保留有一絲理智,將木架推向面具人,然後馬上朝著倉庫的後門跑去,可沒跑幾步便感覺到某種柔軟而強韌的東西把右腳捉住,讓他摔倒在地上,無暇抵抗敵人的追擊,扭動身體,抓起散落在身旁的一根鐵棒,他想以鐵棒趕走背後看不到的敵人,但右手接著亦被柔軟的物體壓力所制而無法動彈。手掌感受到無法直接接觸的冰冷觸感,張兵全身毛管豎立。

低頭看去,只見某種像是人類肌肉縴維般的觸手,憑空的從地面和天花板中冒出來,上面還一滴一滴的滴著鮮血,不理會這樣靈異的現象,最讓他恐懼的是︰剛才的怪物,已經追上來了。

「喲~年輕人,跑什麼跑啊?真是的,不小心弄壞身體怎麼辦?這可是一具不錯的尸體喲~」面具人怪笑踏過一塊又一塊的地板裝,向著眼前的獵物接近。

像被冰塊包裹一樣寒冷。再被怪人抓住後,張兵腦海中只有這麼一種奇怪的感覺。融進他身體中的護身符似乎也在發揮最有的熱量,緊緊地護住了他的心脈,不讓寒氣入侵最後的防線。

「這具尸體有點抵抗我呢!不過不打緊喲~很快你就不會有任何感覺了。」指揮著觸手,將張兵倒吊著拉近自己。

「混、混蛋,放開我。」張兵發瘋的掙扎著,想要逃離觸手的束縛,他知道,每接近對方一厘米,那自己就離死亡更進一步。慌亂中,他的手掌觸踫到地上倒下的架子,可哪怕他如後用力抓牢,還是無法抵御觸手的壓倒性力量,最後不是被迫放手就是架子被抓壞。

「不用害怕,很快你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變態狂熱者得笑聲,一直沒有停止……

宛如獵奇向游戲中的怪物站在一個事件場景中。被燈光映射的觸手自在的搖曳,在漆黑的牆壁上映照出懾人的橘色。掛在牆上的字畫也早已看不出原先的儒雅,只有不斷流出血紅色的液體見證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倉庫的地面也是一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積蓄的血水已經可以完全泡滿一個人的小腿,而最可怕的是,血水上面浮滿了各式的殘肢和碎肉,一只人類的眼珠帶著肌肉組織掛在了一根斷掉的木架上,冷冷的注視著即將來到的新同伴加入。

這里的場景就像是屠宰場一樣的恐怖,而唯一不同的是︰屠宰場里被宰殺的是牲畜,而這里死去的……曾經是活生生的人類……

透過昏暗的燈光掃視屋內,倉庫的門外,一只漂浮于半空中的女鬼露出一抹哀傷的微笑。

筆直的黑發、雪白的肌膚,緊閉的雙眸看不見瞳孔的顏色,但她卻有著一張秀麗靈巧的臉龐。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正是不久前被張兵念經超度的那位自殺的少女。

少女感應著不遠處來人的的距離,周遭彌漫著一股陰森淒慘的氣氛。

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穿過鐵門,飛舞進去,似傷心,似憤怒,似緊張……

不理會面具人饒有興趣的表情,女鬼壓抑著怒氣喊道︰「老怪物,把人給我放了。」

「小女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嗎?要不是為了要先抓這小子,你以為你跑得了嗎?這下正好,你們一起死吧,嗤嗤嗤……」

大約再過三十分鐘,已經奔行數百公里的小車就將抵達目的天元市了。

每經過一個收費站,汽車就隨之減速、搖晃,將睡夢中的人吵醒,不過這一理論在今天似乎並不適用,至少對于典柯並不適用。

洛辛把視線轉向坐在對面位子上的伙伴——典柯。這個男人真的很會睡,現在也一樣。閉著眼楮的他把嘴巴長得老大,嘴角還掛著一條閃亮亮的口水,他的睡相真是毫無防備到夸張的地步。而這個人幾個月以前居然還是隸屬于神秘組織黑鯨商會的殺手,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典柯和洛辛。無論是以前在黑鯨商會,還是現在在獵人協會,他們一直是最完美的搭檔和最值得信賴的伙伴。

這一次回到天元市是典柯主動申請的︰十絕之一離開,那些隱世多年的老怪物紛紛重出江湖,三大協會的絕大部分員工撤離……可以肯定,天元市那里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知道其中真相的絕不超過一只手的數目。雖說*可人們還是願意盲從大流,于是跟風似地,低級能力者和政要高層接踵離開。

典柯並不是其中的一員,夢中的預感告訴他︰這是災難,也是一個契機。

一個屬于典家,也屬于離魂道的契機。

于是,他回來了,或者一飛沖天,或者永墜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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