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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氣運牌

()空闊的房間里,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張大的驚人的歐式貴族床擺在房間的正中央。蘇鯉就這麼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掀開衣服的下擺,另一只手則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切割著身體上的腐肉。鮮紅的外套下,隱隱可見幾根白骨伸出了皮膚,肌肉已經全部壞死、發臭,少許的蛆蟲在腐爛的血肉之中翻滾,散發著腥臭的黃色液體從體表流到地面,身下的地板已經全部被這種惡心的液體浸濕。

當年蘇鯉為了加快修煉速度而走了捷徑,棄下玄門正道的法決而修習旁門的速成功法,以至于走火入魔,吸收了超過自己身體容納極限的尸氣,結果反被過量的尸氣所吞噬。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只半人半尸的怪物。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沮喪,反而變本加厲的在歪道上越走越遠,因為其所得到的報酬足以讓他完全無視掉本來就不怎麼在意的人類身份——力量,絕強的力量,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

蘇鯉是一個純粹追尋力量極限的瘋子。

昂貴的純木地板上亂糟糟地堆滿了月兌下來的衣服、帶血的布條、藥品、腐肉和法器,甚至還有一些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玩意兒。

「死不了,也不算活著。」喃喃自語,蘇鯉叉著手陷入深思,手臂上托住露出體表的腸子,黑色的眼圈讓本來就睡眼朦朧的眼楮看上去更加無精打采。

「好渴……肚子也好餓……已經多久沒有過進食的感覺了?」身為豪門公子,過去的優雅行動蕩然無存,充滿惡臭的房間里,他唯一留為人類印記的是他依然保持著高貴且清靜的沉穩態度。

看著眼前的兩個東西,蘇鯉的胸口又刺痛起來︰一個臉上印出邪笑的黑色玉佛和一段散發著黑金色光芒的骨頭。聚財邪佛和三分化運骨,若是有識貨的人在這里一定會馬上叫出這兩樣東西的名字。

這是兩件很邪門的寶物,他們的價值並不在于自身材質的貴重,而是其特異性︰前者能讓持有者先是大富大貴,然後家破人亡;而後者可以積蓄人的氣運,等到一定條件下的時候可以一次性釋放出來,為其佩戴者服務,但是,一個人一生中只能使用三次三分化運骨的能力,如果超過了這一限制就會被骨頭的器靈吸干元氣。

這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又想擁有又對其滿懷恐懼的寶物。

對于一般的知情者而言,他們的確是有著這樣的作用,但對于少部分真正知道他們功效的人來說,他們最大的作用是用來制作氣運牌。

顧名思義,氣運牌的作用就是可以用來更改和吸收人的運氣,而且只要運用得當就不會對使用者造成任何危害。加上重組後其用途多種多樣,可以稱得上是一件相當逆天的寶貝。

不過,世上可沒有什麼白吃的午餐,作為等價交換的原理,任何一種逆天之物的鑄成必定需要價值不菲的材料。為了制作氣運牌,除了主材料聚財邪佛和三分骨外,還有兩件必不可少的條件︰于七星耀日之時,用未滿二十歲、太陰遮日時出生的帶有強運的活人血祭。

七星耀日之時,就是說︰北斗七星的投影在一日陽氣最重的時候浮現天際。太陰遮日即為日食,通常這個時候出生的人都被認為是不祥之兆,生來命犯天煞,一生孤苦不得好活。可蘇鯉需要找的那個人又偏偏是強運之人,不僅不會命犯天煞,還會一生榮華不斷,比之那五福聚頂之人也是不差分毫。通常情況下,這種特別的存在,在太陰遮日中出生的人萬中無一。

不過,蘇鯉很幸運,再一次意外中,他發現就在天元市存在著這麼一個人——譚雪。

譚雪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人︰隨手買一張彩票至少都是三等獎;和朋友出去游玩總是一路順風順水;每次買飲料都會「再來一瓶」沒辦法停下來。總之,若是在一個箱子中有一萬只簽,其中只有一張好運的,那麼譚雪可以很優雅的請她前面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先抽,因為她確信,剩下的那一只絕對就是唯一的一只好運簽。

凡是和運氣有關的賭博或是其它的什麼,譚雪從來就沒有失過手。

從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只老舊的懷表,上面的指針已經快要走到兩點。

「應該去見一見我的客人了,讓淑女遲遲無法迎來死亡,可不是紳士會做的事。」將衣服穿好,鮮紅的嘴唇勾畫出一抹詭異的幅度,蘇鯉……這個男人已經無法再變成人類了。

譚雪得意識越來越陷入黑暗了,在鎖住她的那間房間里時間似乎被凍結,一陣心跳的起伏仿佛千萬年之久。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瘋掉的。」只要仍保留有意識,譚雪的理智永遠冷靜的讓人感到恐懼。

「無論是誰都好,請和我說話。」對著虛空,她做出歇斯底里的模樣大吼,僅僅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

「我可愛的小羔羊,你是在找我嗎?」

如譚雪所願,一道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想起,可這並沒有給她帶來安慰,反而讓一絲戰栗爬上了她的背脊。

「你是誰?為什麼抓我到這里來?」

「喜歡美女是男人的天性,不是嗎?」對方給了一個看上去很合理的答案。

「騙人。」蘇鯉的話音剛落下,譚雪給予了他堅決的否定。

「哦哦,為什麼?」

「1、我現在還很完整。2、如果是為了女人,你不會等這麼久才來見我。3、你的聲音不像有生理功能的男人。」理智和憤怒,滿滿的包含在了這一句話中。

「呵呵,很不錯的女人啊,我都有些心動了。」蘇鯉並沒有因此動怒,對這個被自己囚禁的女人,他越來越感興趣了。若事情不是走到這一步,若他還是人類的時候,踫到這麼有趣的女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得到對方。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為什麼不說話了。」好不容易等到對方開口,譚雪可不想將對話這麼早就結束。

「沒什麼,我只是再想應該用什麼回答應付你這麼聰明的女人。」不等譚雪開口,蘇鯉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向你借一樣東西。我猜你恐怕會回答︰是借我的命嗎,你的借口還真是老土。如果我說︰我是想請你來我家做客。我擔心你會回答︰這家的主人一定有娘生沒爹教。哎呀,要是真的變成這種情況,那搞出這麼大排場的我豈不是沒面子下台?這麼尷尬的對話可不是我想要的。」

蘇鯉的自白讓譚雪的心沉到了谷底︰對方很不好對付啊。

沒有看到譚雪越來越差的臉色,蘇鯉繼續他的獨角戲︰「你是聰明人實在是太好了,我最討厭和笨人打交道,那樣會讓我殺人的沖動難以忍耐。」

「沒錯,我是想要你的命來做一件事。」

「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你能被我選上是你的榮耀。」

「也不要抱怨自己的命不好,要怪就怪報社的記者,是他們把你的資料全部登記在了報紙上才讓我找到你的。」

「更不要害怕孤獨,你不會寂寞的,等我事情成功,為了報答你,我會把你的哥哥送下去和你作伴,我查過了,你現在只有一個哥哥和你相依為命。」

「混蛋,你要是敢動我哥哥,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只有自己的哥哥是打破她理智的撒手 ,听到蘇鯉如此的話語,譚雪已經無法繼續保持冷靜。

「放心好了,你連鬼也做不了。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很久之前,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別人叫我蘇鯉。真是可悲啊,你才剛剛知道我的名字就要遭受如此的不幸。」不負責任、與我無關,這就是蘇鯉此時的態度,對于自己認為將死的人,他不會帶有任何的憐憫。

明明沒有任何感情,蘇鯉口中的話語卻每每喜歡裝出一副感情豐富的味道,像這樣調戲自己的獵物,是這個男人證明自己活著的唯一惡趣味。

「要不要和我打一個賭,如果你猜出我等下會用什麼方法殺死你,我就放了你的哥哥。」

「你把我抓來,到底是想干些什麼?」沒有理會蘇鯉的挑釁,沉默片刻,譚雪有些遲疑地開口。

蘇鯉則是回以戲謔的笑容︰「跟一開始的時候不一樣了嘛。你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嗎?我以為你猜得到的。」

因為譚雪一照面就給了他難堪,所以蘇鯉就用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來報復她。

「……算了,你殺了我吧!反正我已經活夠了。」

「啊……是嗎?你就不想求我饒了你哥哥一條命嗎?」

蘇鯉沒想到譚雪會這麼回答,反而鬧起了別扭,身上的殺氣不知不覺間消弭了一些。

「當然不想,你還沒有殺死我哥哥的能力,你這個光說不練的娘娘腔。」臨近死亡的片刻,譚雪的大腦反而一片清明,她想到了她哥哥的某位至交好友,冷笑數聲︰「你說要殺我那麼久了,可我還活的好好地,你這個沒用的太監……」

放緩了語調,譚雪的眼中除了怒火便只剩下滿滿的不屑。

「好,好,好,說得好。」蘇鯉怒極反笑,本來已經消散了不少的殺氣再度聚集、爆發開來︰「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不想再隱藏下去,伸出左掌,一團赤色的火光憑空生成,化為一道螺旋的氣球,接著一推手,狠狠地向著前方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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