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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錢府客廳品了兩壺好茶,吃完了兩盤江南首屈一指的酒樓師父精心制作,獨具匠心的點心,老侯爺一副皇恩浩蕩地似得給九爺提了親,就這麼輕率地定下了錢大小姐和九爺的終身大事。

老侯爺自顧自地笑著,根本沒看錢家人一臉的菜色與為難,大概覺得錢府這種地位卑微的商賈人家,能夠高攀上夏府這根高枝,背地里做夢恐怕都會笑醒了,敢情九爺的自我感覺良好,就是在侯爺府這樣的氛圍里從小燻陶出來的。

要不是顧忌九爺的親娘會在他耳邊哭哭啼啼,沒完沒了地糾纏,讓他的耳朵不清靜,或者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攪得他不得安寧,老侯爺也指不定把這件事擱到哪里,忘到九霄雲外了。

在侯爺的眼中,自己日理萬機,能夠抽空親自來一趟錢府,已經給足了這家人面子。所以,他更是壓根也沒有想過會有人拒絕這樣的「好事」。和他夏家聯姻,那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

錢富貴和錢大小姐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幾次的欲言又止,卻被侯爺打斷了。老侯爺再三推說自己趕時間,要是有聘禮,婚禮方面的事情,一切就按照錢大小姐的意思來做就好了,之後他也會派媒婆和管家過來,具體商量此事。

所以,錢富貴一直攔著侯爺出門,幾次話又開頭,想要謝絕侯爺的提親,都被老侯爺看成了吝嗇鬼賣女兒,坐地起價,或者趨炎附勢的地想要從他這里撈些好處,更是打著馬虎眼地準備溜了。

吉祥戲班里剛來了一個花旦,豆蔻年華,水靈靈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軟糯的嗓子直把侯爺的魂都要勾走了,他現在正要去趕場子呢,哪里來的時間在這里逗留。♀雖然,錢半城也是傾國傾城的一朵牡丹,但畢竟這朵牡丹也即將名花有主了,進的還是他夏家的院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還有什麼意思。

說是來提親的,老侯爺在錢府的下人面前卻一點也不給錢富貴面子,一副他們錢家攀了高枝,要對他感恩戴德的樣子,趾高氣揚地快要走出錢家的大門︰「得了,得了,我夏家貴為皇親國戚,聘禮方面怎麼會虧待你們,我都說了,等下管家和媒婆就來,本侯爺還有要事,耽誤不得!」說到最後,隱約有了怒意,心里恐怕沒少說錢富貴不識時務,敬酒不吃吃罰酒。

侯爺被阻攔了一次又一次,火爆的脾氣就上來了︰「錢富貴你好大的膽子,怎麼的,你家的門是只許進,不準出的嗎?你竟然敢擅自干涉本侯的去留?」老侯爺生來富貴,自覺高人一等,優越感十足,怎麼會被別人左右。

瞧著錢家人竟然敢不順著他的意思,老侯爺的雙眼怒瞪著,透著強勢的威嚴,其實充氣量不過是仗勢欺人慣了的作風,凶神惡煞的,倒真有些嚇人。

老侯爺這個土皇帝在江南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敢得罪。看著他一臉的凶惡,滿屋子的人更是不敢嗆聲。

錢富貴縮著脖子,被噴了一臉的口水,眼神閃爍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是自己深愛的女人,難產而死以後,留給他的唯一的親人,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聯系,錢富貴不想輕易地放棄,犧牲女兒的幸福,卻又害怕侯爺的權勢,渾身更是因為矛盾膽戰心驚著,顫抖著……

「侯……爺……」

「錢!富!貴!別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自認為可以和我夏家結親,就和我談條件,告訴你,本侯的忍耐是有極限的!」老侯爺一腳踢開錢富貴,不解恨地還補上了幾腳,要不是錢大小姐及時過來攙扶,恐怕還真要吃些苦頭。

「爹……你沒事吧!老侯爺,你不要欺人太甚,你……」錢大小姐一邊扶著錢富貴的胳膊,一邊站起來就要和粗喘著氣的侯爺理論,卻被錢富貴安撫似得蓋住了手,阻止了下來。錢富貴使著眼色,叫錢大小姐不要不管不顧地硬踫硬,拿雞蛋踫石頭。

「我?欺人太甚!呵呵呵……」老侯爺張狂地大笑,突然神色一凜,憤怒地用手指著錢富貴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刁民,敬酒不吃吃罰酒,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本候即便是欺人又如何?以本侯在江南的勢力,讓你站著死,你都不敢給我躺著死!」

客廳里噓寒若殫,都不敢出聲,一時間只听見老侯爺發飆的聲音在一遍遍的回蕩。客廳里突如其來的聲音卻突然打斷了老侯爺的謾罵。

連接內室和客廳的珠簾起伏蕩著著,互相撞擊間,劇烈的來回擺動,有種大珠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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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玉盤的清脆和急促。顆顆飽滿的玉石串成的一簾幽夢因為遭到了粗魯的對待,互相摩擦著,撞擊著,發出清脆的聲響,如泣如訴,如廝如磨,也激蕩在了錢大小姐的心里。

「你怎麼出來了?」錢大小姐小聲和鈷夕照比劃著嘴型,這呆子沒看見老侯爺在這里嗎?怎麼就這麼莽莽撞撞地就出來了?現在已經證實他木訥、吝嗇都是裝出來的,他斷不會看不清楚眼前的狀況,那如今的這一出又什麼怎麼回事?

「伯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先一步答應小生夕照的提親了嗎?」一身墨綠衣衫的書生匆匆地趕了過來,或許因為跑得急了,氣息都尚未喘勻,臉上卻像是剛剛听了下人說了侯爺來提親的消息似得,一臉難以置信地控訴著,「您和小生的父母,在錢小姐和小生尚未出身的時候就定了女圭女圭親,如今是嫌貧愛富,打算不認小生這個女婿了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老侯爺也收住了往前邁的腿,轉過身看了一眼鈷夕照,嚴聲責問道︰「錢富貴,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錢富貴收到鈷夕照望過來的眼神,把心一橫說道︰「小人方才攔住侯爺正是要說的這件事。小人的女兒半城已經和眼前這人定了女圭女圭親,小人以前頗受夕照他爹娘的照顧,斷不可忘恩負義,做個食言而肥、豬狗不如的畜生,所以,恐怕不能答應王爺的提親了。」錢富貴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一邊心想,這書生想的真周到,要不是他自己提起,他還真不知道如何稱呼他。

「女圭女圭親?」老侯爺冷哼一聲,反反復復把鈷夕照看了一遍,冷哼一聲,負手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鄙夷道,「照你這麼說,你竟然是認為本候的提親還比不上這個窮酸書生?」

「退了,趕緊叫這個酸腐書生把婚事給退了!」他堂堂侯門世家,要是提親都被拒絕,要他怎麼在眾人眼中抬起頭來。如今這副情景,是非要把錢半城接進他夏家了,就算做一個花瓶,就算他兒子以後改變主意不愛她了,都不會留給外人!

鈷夕照匍匐著跪倒在錢老爺和老侯爺的身邊,磕了幾個頭,拉著錢大小姐一起跪倒在他身側,在錢大小姐一頭霧水的時候,壓著她的背,同他一起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使不得,使不得啊,小生該死,已經和錢小姐行了周公之禮,敗壞了錢大小姐的清白,求伯父和侯爺成全!」

在場的人的臉色都變了變,錢富貴一臉錯愕地掃眼兩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錢大小姐瞥紅了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不知道是因為這做了這樣的事情,被當眾說出來羞憤的,還是因為被誣蔑氣憤的,總之臉上的表情相當的精彩。

最好笑的要數老侯爺了,他的臉都快黑得像一塊煤炭了,伸手顫微微地指著三人︰「你……你……你們……」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老侯爺一甩衣袖,憤然踱步而出︰「恬不知恥!這樣敗壞門風的女人,怎麼做得來我夏家的媳婦!」說完氣急敗壞地帶著家丁走了,多待一刻都嫌多余似得。

看著老侯爺走遠,錢富貴也顯得不平靜了,渾身的一堆肉像是受了驚嚇,愣是渾身無力,站不起來,他的眼神在鈷夕照和錢半城之間來回盤旋,終于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揮手遣退了下人,著急問道︰「女兒啊,這是真的嗎?」

錢半城拍了拍膝蓋,站起來,臉上的艷紅還沒有退盡,如流光,似晚霞,更加的嬌艷不可方物。她躲避著兩人的視線,咬著唇,竟然沒有否認。

錢富貴狠狠地抽了一口氣,好半天才緩過來,好吧,好吧,既然女兒不願意嫁給那個不學無術的九爺,嫁給這個書生也不錯,雖然他未必大富大貴,但是好歹也一表人才。錢富貴不斷的給自己催眠著,雖然不舍得,但也慢慢地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正要交代鈷夕照幾句,要是他以後敢欺負他的女兒,保準給他好看雲雲。

「錢老爺,我和錢大小姐還是守理的,並未做過出格的事情。」鈷夕照突然出聲道,順利地吸引了錢大小姐的視線,他這麼說,難道是因為幫助他們解圍了,就要‘功成身退’了?那她的名聲呢,他難道就不顧及嗎?他還是不愛她嗎?錢大小姐的心又抽痛了下……

鈷夕照迎上錢大小姐直直望過來的視線,伸手牽過她的手,示意她照著自己做,然後雙膝跪地,重新給錢富貴磕了一個頭,抬首誠摯道︰「不過,小生是真心愛慕錢大小姐的,願意娶她為妻,一生用生命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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