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身上連打電話的零錢都沒有,只有陳冰蘭一個朋友,而她並不知道陳冰蘭家住哪里。
她該怎麼辦?
已經夜深了,街道上很多店面都關上了門,顏意抱著自己的身體,在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走到了一家還沒有關門的小賣部門口,老板是一個中年女人。
顏意抱著試試的心態走了進去,「大姐,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一會兒我朋友過來,再幫我給錢。」
陳冰蘭是她唯一的朋友,現在是不能回家,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她。
老板娘正在收拾東西,她抬起頭來,見顏意模樣長得討喜,便笑了笑,溫和的點點頭︰「沒事,要打就快打吧,幾毛錢也不需要了,我這里馬上就要關門了。」
「謝謝大姐。」顏意連連道謝,攤開紙張,上面是陳冰蘭娟秀的字體。
陳冰蘭大半夜的的接到顏意的電話,驚訝了半天,說立刻過來接她。
看顏意站在店門口等人,老板娘拿根小凳子出來,「小姑娘,大半夜的和男朋友吵架跑出來吧。」
顏意尷尬地笑笑,不知作何解釋。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知道好好珍惜。也不知道你朋友什麼時候來,我這里要關門了,你就坐這兒等你朋友吧。」
顏意接過凳子,「謝謝大姐。」Pxxf。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心地善良的人。
大約過了大半個小時,一輛黑色的奧迪A6車停在了顏意的面前。車窗緩緩打開,陳冰蘭探出頭來,「顏意,快上車。」
顏意有些驚訝,從未見陳冰蘭開過車上學。
她一坐上副駕駛,陳冰蘭就焦急的問她,「你怎麼大半夜從醫院跑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不可以讓我在你家住幾天,等過幾天我去咖啡廳拿了之前的工資我就走。」
陳冰蘭拍了拍顏意的肩膀,「瞧你說什麼呢,我家有住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這麼晚讓你出來接我,真的不好意思。」她尷尬的笑了笑,笑容卻那麼無力。
「沒關系,我爸爸今晚在家里,剛好車子沒開走。我很開心你在這個時候能想到我呢。」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陳冰蘭猜想,她一定是走頭無路了,否則她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在陳冰蘭的眼里,顏意是一個懂事的女孩,她內心高傲,從來不會輕易讓別人幫忙,不會麻煩別人。但是現在,她卻給自己打了電話。這說明,她把自己當朋友了。
來到了陳冰蘭的家里,是一個小戶型的兩層別墅。
「你家條件看上去還不錯,為什麼你還要辛苦的做兼職啊。」顏意突然覺得陳冰蘭並不是自己了解的那樣,平日里看她,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
「在這個大城市里,我家只算是中等而已。我媽媽是音樂教授,爸爸開了一個小公司。有時候買東西用自己賺的零用錢,那感覺特別的好。」陳冰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對自己的家庭,她已經很滿足了。
顏意跟著她走進了進去,換鞋子的時候,她小聲第問,「會不會吵醒他們?」
「沒有關系,我從小也沒什麼朋友,剛才我問爸爸要車鑰匙,說去接朋友,他們還很開心呢。對了,你肚子餓嗎?要吃點東西不?我給你做夜宵。」
「不用了,我不餓,就是有些疲憊。」
「那洗個澡,先休息下吧。有什麼我們明天再說。」她很善解人意,知道顏意不願意說,所以也就不多問。
洗好澡,兩個女孩躺在床上,陳冰蘭面對著顏意,「有什麼不開心的,想對我說了,就跟我說,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听者。」
顏意笑了笑,感激她的體貼和善解人意。
「冰蘭,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你家里。包括許藍彥。」
小里里他。「為什麼?」陳冰蘭忍不住問。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但是你放心,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有些事情說來話長。你答應我好不好,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好吧。那你快睡覺吧,一覺醒來,一切不開心的事都會過去的。」陳冰蘭不再多問,伸出手關掉了床頭的燈。
其實,她心里知道,顏意一定有很多的秘密。她只是一個貧困家庭的孩子,可是卻認識許藍彥那樣的大人物,而且許藍彥對她還很好。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但是她相信顏意。
因為,她選擇的朋友,一定不會錯!
就這樣,顏意在陳冰蘭家里住了幾天,因為不想麻煩他們家人,所以她每天都會打掃衛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事。
這幾日,她也想了很多。她決定拿到了咖啡廳的工資,就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離霍楚寒遠遠的地方,找一份工作,自己將孩子生出來。
為了這個孩子,她必須放棄她的學業。
或許對有的女孩來說,懷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她而言卻不同,她從小就是孤兒,沒有親人朋友。現在月復中的孩子,是她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所以,她不能讓這個孩子離去。
醫院是第二天才發現顏意失蹤的。霍楚寒正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阿東神色緊張的走到他的面前。
「總裁,顏小姐在醫院失蹤了。」阿東不敢抬頭看霍楚寒的眼神。
霍楚寒拿著鋼筆,停住正在簽字的動作。他微微抬頭,冷眸里迸射出駭人的光,握著鋼筆的手緊緊用力。
阿東以為,他會大發雷霆,哪只,霍楚寒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那……現在該怎麼做?」阿東怯怯地請示著。說真的,他著實為顏意捏了一把汗,還真沒見過這麼膽大敢和總裁對抗的女人。
霍楚寒繼續翻看手中的文件,勾起唇角,眼里寒光一閃,「我會讓她自己出現的。」
他早就把顏意了解得一清二楚,她身邊的朋友少之又少。而且,現在的她,身無分文,他不相信她能跑多遠。
雖然這個城市很大,可是對于霍楚寒來說,要找出一個人,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因為,也沒有任何人干窩藏他的人。
這日顏意來到以前打工的咖啡廳,咖啡廳對面就是霍氏集團的大廈,她穿了一身休閑的衣服,頭上帶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看不見她的臉。
在咖啡廳里問了問,經理說還要一個星期才會發工資。
她有些等不及了,怕自己再不離開,就會被霍楚寒找到。
失望的回到陳家,冰蘭的爸爸工作很忙,她只見過他一次,而冰蘭的媽媽倒是經常在家里。
顏意從小就很討長輩的喜歡,所以冰蘭的媽媽也不例外,她對顏意特別的好。見顏意這幾日臉色不好,每天都給顏意做好吃的東西。
在陳冰蘭家的這幾日,顏意心里很感動,可也更加的難過。
陳冰蘭幸福的家庭就像一面鏡子,照映出她不幸。
晚上陪陳冰蘭在樓上看電影,听見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陳冰蘭趴在窗戶口看了看,「意兒,我爸爸回來了!好奇怪,他很久沒回來過這麼早了。」
將電影按了暫停,陳冰蘭拉著顏意,「走,你和我一起下去,你好像就見過爸爸一面,那天他急沖沖的,我都沒有來得急介紹你們認識呢。」
「沒關系的。」
「走啦!我媽很喜歡你,還說想認你做干女兒呢,那麼你怎麼可以不和你干爸正式的認識一下呢。」陳冰蘭很熱情,顏意只得跟著她下樓去。
「爸爸!你回來啦!」陳冰蘭一邊下樓一邊喊。
兩人一到樓下,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陳父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頹然的埋著頭。
而陳母則端著一杯水,擔憂的坐在他的身邊,「老公,發生什麼事了?」
陳父沒有說話,他忽然抬起頭來,看向站在樓梯口的顏意,眼神復雜。
陳冰蘭上前去,靠在陳父身旁坐下,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爸爸,今天工作是不是很累呀。女兒給你捏一捏。」
一向和善的陳父,此刻臉色陰沉的嚇人,他抬手阻止陳冰蘭。陳母連忙說道︰「冰蘭,別吵你爸,公司里遇見了一些問題。你和冰蘭上樓去玩吧。」
「哦,那好吧。」顏意轉身,正要往樓上總,忽然听見陳父說,「霍氏集團要收購我們公司。」
當「霍」那個字灌入耳里時,顏意驀然停滯住腳步。
「霍氏集團!」陳母驚呼,「他們鼎鼎有名的大集團大家族企業,怎麼會看上我們家一個小小的公司啊!老公,你是不是得罪了霍家什麼人啊?」
顏意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來了,他終于是找來了……
「不是我得罪了霍氏集團的人,而是冰蘭帶回來的朋友。」陳父聲音低沉,語氣里帶著不悅。
陳冰蘭和陳母不約而同,驚訝的看向站在樓梯口的顏意,顏意渾身一僵硬,如芒在背。
「爸爸!你是說意兒!?」陳冰蘭驚呼。
陳父點了點頭。
顏意轉身,這一家三口都在看著她。
小時候,媽媽曾經打她的時候罵過她,說她是掃把星,自從領養了她,打牌就總是輸錢。什麼事情都不順利。
如今看來,她果真是掃把星,才來幾天,就讓陳家面臨著破產的危機。
她走過去,朝這幸福的一家三口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連累你們了。我這就離開。」
直起身,顏意快步朝玄關處走去。陳冰蘭連忙將她拉住,「意兒!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她回頭哀求的看著陳父,「爸爸,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冰蘭是我的好朋友,她現在身無分文,哪兒也去不了。」
陳父嘆息了一聲,「得罪什麼人,都不要得罪霍楚寒。我們這種小公司,在他的眼里就如螻蟻一般。」
陳冰蘭抓著顏意不松手,「意兒!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霍楚寒搭上關系?!」她知道顏意遇上了什麼大麻煩,但卻沒想到,竟然是霍楚寒!那個男人,連她一個不看財經報不了解實事的人都知道!
顏意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冰蘭,謝謝你,也謝謝阿姨這幾日對我的照顧,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
她轉身要走,陳冰蘭急得眼淚嘩啦一下就涌了出來,「爸爸!不要趕意兒走!」她手足無措的看著顏意在玄關處穿鞋。
陳母始終保持著沉默,陳父開口說道︰「顏意,你今晚就留下來吧,這大半夜了,明天再走也不遲。你現在走也改變不了什麼。這一次,霍先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家的。也不急這一刻了。」
比起前幾日看見的陳父,現在的他,仿佛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聲音也有些無力。
霍楚寒,當真是一個會折磨人的惡魔!
顏意穿上了鞋子,比他們三個人都要鎮定,「叔叔,可不可以麻煩你送我去一個地方。霍楚寒的私人別墅。」
「這……」陳父有些為難。
陳冰蘭連忙拉住顏意,「你這樣去不是會有危險嗎?意兒,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他的。」
陳母也說道︰「霍楚寒權大勢大,他經常資助慈善機構,特別是孤兒院,我以為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商人,可沒想到,現在竟然這樣對一個女孩子!」
「老婆,別這樣說。」陳父臉上露出膽怯的神態,仿佛在背後說霍楚寒的壞話都是一種莫大的罪過。
顏意倒是淡然,「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我不會讓陳家有事的。叔叔,所以,你現在必須送我去他的住所,而且一定要由您來送我,這樣,才有機會挽留住公司。」
對于霍楚寒的手段,她多少有些了解。
陳冰蘭擦了擦眼淚,有些不舍。
顏意拉了拉她的手,「冰蘭,謝謝你,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開心,真的。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听顏意這樣說,陳冰蘭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好了,不要哭了。」顏意抬手,微笑著替陳冰蘭擦拭眼淚。
陳冰蘭忽然將她緊緊地抱住,聲音哽咽不已,「冰蘭,對不起。」
「傻丫頭,說什麼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她松開陳冰蘭,看向坐在那里抽煙的陳父,「叔叔,要保住公司和陳家,現在送我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如果再晚幾天,哪怕陳父自送她回去,哪怕她回去哀求,估計都沒有用了。
那個惡魔,他想要做的事,沒人阻止,也沒人敢怠慢。
陳冰蘭和陳母,目送著奧迪車消失在夜幕下。
陳母一臉的傷心,「真不知道,這樣一個乖巧的女孩,怎麼會惹上那樣一個大人物。唉……」
顏意按照記憶中的路給陳父指方向。一路上,陳父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霍楚寒的私人別墅門口,他才開口說道︰「顏意,對不起,叔叔也保不了你。你自己要注意。」
顏意知道陳家人都很善良,否則不會養育出那樣善良的一個女兒。
「叔叔,你不必愧疚。該感到愧疚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也不會給你們家惹來這麼大一個麻煩。您是商人,一定也听說過霍楚寒的處事手段,我害怕我會連累陳家。」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孩子,你自己保重吧。」
「嗯!」
顏意下了車,羸弱的身體站在這歐式復古的豪華別墅面前,顯得那樣的渺小,仿佛夜風一吹,她的身體就會被吹倒。
她抬起頭,看見霍楚寒臥房的落地窗里還亮著光。
樓上,霍楚寒身裹一件純黑色的睡袍,男人性感的胸肌和月復肌展露無遺。
一頭墨黑的頭發還滴著水珠,漆黑的眸子在水晶燈下流光溢彩。
只有他,才能將黑色展現得如此極致。
「總裁,顏小姐在來了,在門外。」阿東出現在門,看見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的霍楚寒。
「我知道,讓她進來吧。」他神色暗淡。
阿東也並不驚訝,跟隨霍楚寒這麼多年,他總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他運籌帷幄,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沒有幾日,顏小姐就自己找上門了。
顏意出現在門口,神色竟然出奇的平靜。是的,她已經無所畏懼了。既然跑不了,那就只有去面對。
霍楚寒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她不語,抬腳走過去。他站起身,繞著她走了一圈,沐浴露的芬香縈繞在她的周圍。忽然,他從身後勾住了她的腰肢,埋首輕輕吻了下她的耳垂,大手在她的身體上游走著,引得顏意身體顫栗了一下。
那雙大手經過她縴細的腰肢往上游走,一把覆蓋上她胸前的柔軟。
炙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臉上。
顏意不敢動,只是緊緊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他握著她胸前的手很有技巧的用了用力,顏意連忙咬住自己純唇,一種奇特的感覺從他的手心傳遞到她的全身。
「半個月不見,我開始想念你的身體了。」極富磁性的聲音帶著酥麻感在她耳邊低沉的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