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易辛有一點好的地方就是,他知道有他在床上,她睡不著,所以,他都是半夜等她睡著了他才回來睡。
每一次想到這里,新珩心里都有些說不出的情緒。
表面上,似乎是,她霸佔了他的床,卻還要逼得他不得不半夜才能回來睡覺。懶
所以她很自覺,很識趣,立刻就自請去睡客房。
易辛听了,好看的眉頭一挑,「你不嫌麻煩?」
新珩一愣,望著他,「什麼麻煩?」
易辛緩緩道,「很快我們就要結婚了,到時你還要搬回來,你不嫌麻煩?」
很快我們就要結婚了……新珩額角狠狠抽搐了兩下,她怎麼不知道?!
新珩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回答,「我不怕麻煩,反正生命在于折騰。」
易辛對著她慢悠悠一笑,「我怕麻煩。」
「沒關系,到時我自己搬,不麻煩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也認了!
「我說的是,我等你,我嫌麻煩。」
新珩唇角一抽,嘀咕,「你可以不要等。」
易辛點點頭,「嗯,我從來就沒有打算等,所以,才要你乖乖在我的床上,你等我。」
在我的床上,等我……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有歧義好不好!
于是,新珩終于認命地和易辛過上了婚前非法同床的生活。蟲
只是,她可以屈服,噩夢卻不屈服。晚上常常做噩夢。
很奇怪的卻是,最開始,她是夢到在公寓里,骯髒的七個男人,逼得她跳樓。後來,每天對著易辛,易辛果然霸氣,竟然連她的夢都能影響,即使是噩夢,他也能霸佔,于是,至今,易辛已然成長為了……男主角。
噩夢的男主角。
總是半夜被這個男人嚇得一身冷汗,然後他好要假好心地跑過來看她。假裝不知道,他自己才是害她半夜被嚇醒的罪魁禍首。
新珩默默攥緊被子,翻了個身,背對易辛。
身後,易辛眉頭一挑,卻忽然轉身,將門關上,隨後,開始月兌衣服。
新珩听到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心頭一跳,猛然翻過身去,卻見,易辛已經將衣服月兌去,就在她驚訝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掀開被子,上床。
帶了點寒氣,並不太多,她卻被嚇得渾身狠狠一縮。
「你……」張口,舌頭打結,只剩下睜圓的眸。
易辛笑眯眯望著她,「睡。」
「你這樣,我要怎麼睡?」新珩咬牙。
易辛不緊不慢地問,「那你想要怎麼睡?」
新珩差點咬到舌頭,「什麼叫我想要怎樣!」
易辛妖邪地看著她薄怒染紅的臉頰,惡劣道,「意思就是,只要睡在我的床上,你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睡在你的床上,你滿足我……新珩渾身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發誓,易辛這話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意有所指!
新珩默默低下頭,「我沒有要求了。」
易辛輕輕一笑,「沒關系,以後你會有的。」
笑得很邪惡。
新珩狠狠緊了緊手心。沒關系,現在,她忍。
易辛,你最好不要讓我逃出去,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再看到我,一眼!
易辛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再次得意地笑出來。笑過了,伸手,關燈。
房間里,頓時暗下,一點光亮也不剩。眼楮不能看到,听覺和感覺就開始殘忍的變得敏銳。
兩個人,同一張床上,同一床被子下,他甚至沒有穿衣服……
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他的氣息,一個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的一切。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就連過去,沈言,她的未婚夫,都不曾這麼對她。
不是不覺得屈辱的,不是沒有想不通。
二十歲,其他的女孩子,哪一個像她一樣?被人追殺,被人堵截,最後,還要被迫困在男人的床上。親人全部都不在了,僅存的那個將她趕出家門,還不放過她。朋友,也幾乎沒有,唯一一個,遠在國外。
不能想,越想越難過,無助痛苦最會逼人絕望。
眨了眨眼楮,眨去眼楮里的水汽。
她背著身子,沒有看到,身後,男人的目光在黑暗里,犀利又精銳,緊緊裹著她的身子。
「新珩,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才是你人生的救贖?」
毫不猶豫,她回答,「沒有。」
他輕輕一笑,听不出情緒,听不出深重,「那麼,你把我當什麼?」
新珩在黑暗里睜大眼楮,認真地想,「壓死我的最後一個根稻草。」
「壓死你的最後一個根稻草?」他懶懶重復,又問,「為什麼不是救命的稻草?」
新珩輕輕嘲笑,「你覺得,稻草能救命嗎?又細又脆,還要救命?騙小孩的還差不多。」
「嗯,你也知道稻草不能救命,你卻認為稻草可以壓死你?」
新珩,「……」
不能和這個男人繞,這幾天,她已經見識到了。文字游戲,她以為,她還算會玩,只是,現在她才知道,她以為她會玩,是因為她還沒有遇上高人。
易辛就是那個高人,每一次讓她沒
有話可以說。
新珩想,如果不停地和他說下去,後果,應該是她完全不能預料的。
兩人在黑暗里沈默。
新珩忽然問,「易辛,你以前有過許多女朋友,是不是?」
這幾天,她已經慢慢了解到他是誰。易辛,易氏集團的總裁,大家稱他辛少。只是,這重點不是總裁,而在易氏。
易氏企業,如今絕對進得了全球前十。但是,早十多年,是沒有什麼易氏的。這個企業,誰都沒有听說過。大家只知道,在H市,有一個易家。
H市不僅有一個易家,還有一個顧家,一個莫家,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三大家族。他們的勢力不僅在H市,更觸及到了所有人想象不到的角落,說得難听一點,就是黑道。而H市只是他們發跡的地方。
譬如顧家和莫家,後來有大部分的勢力轉移到了美國。
而易家,卻沒有人知道,仿佛一直都在H市,但是,卻不能惹,不論在哪里,都不能惹。這個家族,就像是千年的深潭,表面平靜,波瀾不起,外人卻永遠不知道有多深。
想要知道?可以,跳下去試試,只是那時,想要活著出來,也是不可能了。
就是這樣一個家族,他開始做生意,他的企業怎麼可能會不強大?如果他不能強大,那真是沒有天理了。
而這樣一個家族的當家人,新珩想破腦袋都沒有想通,他為什麼會要娶她。
她也曾自暴自棄地想,雖然這種男人常常都會有一種吃慣了海參魚翅,要嘗一嘗清湯掛面的情結,但是嘗一嘗,難道不是玩玩她就好?何必把自己的婚姻也賠進去?
玩玩,玩的是她,當然,就像他說的,她沒有選擇的余地,他也一定會得到她。可是,新珩總是忍不住善良地為易辛想,玩玩就好的事,他為什麼要把自己賠進去?要知道,談結婚,他就是把他自己也賠了進去。
她不懂,所以想要親口問問他。
哪知,易辛听了,一聲輕笑,「女朋友沒有,女人倒是有很多。」
新珩,「……」
「不過我對出軌和外遇不感興趣,所以,你嫁給我,女人,從此就只有你一個。」
新珩沒忍住,心髒狠狠緊了一下。
女人,從此只有你一個。
她不知道易辛對某些句子的理解是不是和她一樣,至少,這一句,她會當成一個承諾。
但是大約……他不是這麼理解的。
新珩避開了這句話,問,「那麼,以後你會再想起她們誰嗎?」
易辛眼色一深,「對我,有話,你可以直說。」
新珩苦笑,這個男人,一雙眼楮,竟然在黑暗里也這麼厲害。「我的意思是,我們沒有見過,你想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和你過去牽掛的某個女人相似?」
這是她想了幾天,唯一想出來他要這麼急著娶她的解釋。
黑暗里,易辛冷笑,又嘲諷,「如果我牽掛誰,我會娶那個人,而不是你。」
「那麼我呢,你娶我,是因為什麼?」新珩隨即反問。
空氣,驀然凝了一凝。良久,易辛淡道,「睡。」
新珩心中重重一空。不知道問話時,有沒有什麼期待,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什麼失落。
新珩識趣地沒有再說話,閉上眼楮。
以為這一夜可以不必睡了,然而,也沒有過多久,已經開始朦朦朧朧入睡。
耳邊,有嗓音低沈,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就在身邊,「你還不知道,只有我睡在你身邊,你才不會做噩夢。」
那一晚,反倒是易辛,一整夜沒有睡,就在黑暗里,深深凝著她的臉。
她偏嬌小,雖然……嗯,有很好的身材,但卻是肉多,骨架小。尤其是現在,她抱著被子,連睡著了臉上都是委屈和可憐。
靠近她,幾乎就要將她抱到懷里,她卻似乎感覺到了侵犯,睡夢里就往外躲了躲。
他動作一僵,作罷。
算了,等一等,等你……成為我的,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躲我。
易家來了客人。
就在易辛抓著新珩陪她在大廳里看電視的時候,管家進來,「辛少,風少爺和桑小姐到了。」
新珩听了,下意識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就站起來。
易辛好看的眼楮看向她,問,「你在做什麼?」
「我……」新珩開口,才發現,這個動作已經成了習慣。不是從易辛這里養的,是早二十年,在新家養的。
她垂了垂眸,「你來客人了,我先上去。」
「我來客人了,你為什麼要走開?」易辛語氣明顯不悅。
「坐下!」極快,直接成了命令。
易辛雖然逼她,幽禁她,卻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而前面的教訓,也讓她學乖了。
他玩笑的時候,她可以自以為聰明地不接招,但是一旦他下了命令,她就絕對不能違逆。因為,易辛不允許違逆。
新珩乖乖坐下,不過,之後的事,卻讓她悔恨她沒有拼死逃開。
因為,易辛的朋友,風揚和桑芮,帶來的是婚紗設計師。
婚紗……
當設計師和她的兩名助理將婚紗設計稿攤開到她眼前的時候,新珩只覺大腦一懵,差點昏了過去。
「你是真的……」話,她也不敢說出來,怕一不小心,就被她說中。
易辛淡淡看著她,「我有告訴你,我是在開玩笑嗎?」
新珩倒吸一口冷氣,另一邊,婚紗設計師已經在為她介紹,「新小姐,我接到辛少的吩咐,立刻就開始著手設計了。這一本樣稿是按照辛少的要求畫的,您看看喜歡哪一款,或者將您的要求和我說,我回去再改?您先看看這一款,這一款的設計理念是……」
新珩只覺「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瞬間亂了,身體里,一股怒氣和反抗頓時噴薄。
「啪」的一聲,新珩狠狠將樣稿合上,又一眼看向婚紗設計師,「走開,我不要!」
設計師是個長相頗為高貴的女人,大約沒有料到有女人可以嫁給易辛,卻竟然不是心花怒放,反而還是這種態度,竟然看也不看她的作品。這時,臉色微微尷尬。
氣氛一凝,易辛不輕不重地看向新珩,「不選?」
新珩冷哼一聲,眯眼回視,「易辛,我不會嫁給你的!這幾天你也鬧夠了,你該適可而止了!我的退讓只到這一步,here!我絕對不會嫁給你!」
場面,頓時沈靜,空氣涼得仿佛能透過毛孔,滲到身體里面。
一旁,風揚和桑芮遠遠看著,悄悄向設計師使了眼色,幾人就要默默離開。
易辛卻不冷不熱一眼瞥過去,頓時,所有人動作一僵,又尷尬地坐回原處。
易辛的嗓音淡得不正常,「不選可以,那就隨便給她做一套。」
他雖然看著新珩,話,卻是對設計師說的。
設計師慌忙點頭,「是,辛少。」
「兩天。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兩天做好,送過來。」依舊面無表情。
「是。」
新珩大怒,站起來,一指指向易辛,低吼,「你不能這樣!」
「不能?」易辛嗓音一邪,抬眸看著她,「婚紗送到,婚禮隔天舉行,那時你就會知道,我到底能,還是不能。」
「你!」新珩咬牙,手掌緊緊握成了拳,幾乎就要一拳狠狠揮到他的臉上去。
易辛繼續面無表情,叫,「桑芮。」
另一邊,默默躲在角落里,不想惹上無妄之災的女人听了,渾身一抖,僵硬了一張臉,「啊?」
「帶她去量尺寸。」
「易辛,你混蛋!」新珩低吼,狠狠盯著易辛的眼楮。
易辛神色半分不動,新珩只覺心髒一酸,深深挫敗。這個男人,她斗不過。
轉而去抓茶幾上的設計稿,一把摔向設計師,「走!我不要做婚紗!走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易辛能找的設計師,絕對就是最好的了。最好的,一向都是別人求她,她哪里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辛苦完成的設計,看也不看,竟然還被扔回來。這時,女設計師臉色難看至極。
易辛只是淡淡看著發怒的新珩,面無情緒地吩咐設計師,「尺寸我會再給你,現在你可以先回去。」
「是,辛少。」設計師雖然心中薄怒,但畢竟懾于易辛的勢力,不敢多說,只點點頭,就帶著兩名助理離開。
風揚送客出去。
一時,大廳里,就只剩下了易辛新珩和一個……想離開到死,卻不得不留下的桑芮。
「還不帶她去量尺寸?」目光,從新珩身上移開,看向桑芮,已經有些不耐煩,催促。
「哦,好。」桑芮一陣尷尬,硬著頭皮起來,走到新珩身邊去。
新珩連連後退,不讓桑芮靠近,只朝易辛低叫,「我不要量尺寸,易辛,我不嫁給你!我絕對不會嫁給你!」
用了力,將每一個字咬得又深又狠又緊,帶著報復的快感。
滿意地看到易辛臉色一緊。
原本怕他,只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不能這麼逼她,他不能!他逼她,她就要報復他!
新珩恨恨地想著,盯著易辛,卻見他眼楮里,目光忽然一暗,有一股妖邪,連她遠遠看著都能感覺到,一時一怔。
桑芮也看到了。
易辛這樣的表情,已經是他發怒的征兆。易辛的怒……幾乎沒有人可以承受。
心中一凜,惻隱心起,桑芮慌忙去拉新珩,「新小姐,我幫你量,沒事的。」
她說著,還朝新珩使眼色。
畢竟,這麼干淨好看柔弱的女孩,連她看著也會想要保護。
哪知,新珩原本還沒有注意她,這時,听了她的話,卻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一樣,狠狠一甩,將她的手甩開,就慌忙後退開去。
她今天穿的長裙,退得太快太慌亂,鞋子踩到裙子,頓時,身子一倒,整個人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咚」的一聲,**撞到大理石地面上,沈沈一聲回響。
沙發上,男人神色不動,面無表情,連看也不看一眼。
卻是桑芮,見她摔了,去扶她。
不料,新珩見她靠近,卻像是躲避毒蛇猛獸一般,又往後躲去。
桑芮手一僵,尷尬了。
新珩戒備的望著她,臉上,苦笑、痛苦、又嘲諷。
「是你!」聲音,恨,卻無力,所以,其實,痛苦和無助便更多。
桑芮模不著頭腦,「你認識我?」
她認識新珩沒有錯啦,但是新珩……應該沒有見過她才是?
卻是原本面無表情的易辛,聞言,眼楮輕輕一眯,帶著一抹探索和興致,看向新珩。
新珩倒在地上,指向桑芮,手指輕顫,指控,「是你!你就是那個害我的女保安!」
桑芮聞言,渾身霎時一僵,臉上,再也維持不了好意的笑。
被認出來了……她還以為,新珩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呢。
新珩繼續指控,「我以為是我倒霉,是我運氣不好,遇上了白痴女保安……沒想到,都是算計好的!你們是故意的,是你們害我!」
新珩說著,目光越過桑芮,狠狠看向易辛,「我根本不用你來救,那一天所有的事,全是你自導自演!」
易辛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也看向她,「桑芮只說了一句話,你就把她的聲音認了出來。果然是語言世家出身,有這樣好的職業素養,翻譯公司拒絕你,是他們的損失了。」
「你不要和我轉移話題!」新珩低罵一聲,望著易辛,臉上,掩不住淒楚,「我的危險,到底有多少是因為你?」
「你告訴我,我是哪里招惹到了你?要你今天這麼不放過我?」
「是不是,是不是……」新珩淒涼地坐在地上,往下說,瞳孔猛然放大,緊緊看向易辛,質問,「是不是連公寓里那七個男人,他們那樣欺負我,也是你授意的?」
易辛原本只是淡淡地听她的控訴,听她發泄心中的委屈,卻在听到最後一句話時,美艷的臉上,緩緩浮起一抹妖氣。
「我讓他們那麼欺負你?」懶懶的,微微拖長的尾音,反問,盯著她。
莫名的,新珩只覺背脊一涼。
他生氣了,她惹怒了他。這個,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沒由來的,她一顫。可是,明明是他設計她,是他不對啊。
「新小姐,你誤會了。」桑芮在一旁看到這陣勢,心中大叫不妙,慌忙向新珩解釋。
「你不要狡辯。」
話出,將桑芮驚得啞口無言。
話,不是新珩說的,是易辛說的。
易辛的眼楮深深看向新珩,卻是對桑芮說,不要狡辯。
「辛哥……」桑芮著急,欲言又止,張口結舌了半天,最後一急,「你解釋一下啊!」
易辛輕輕一笑,妖嬈至極,也,殘忍至極。
新珩被他這笑嚇得渾身一顫。
隨即,易辛起身,徑直往地上的女人走去。無視一旁石化的桑芮,不顧新珩的抗拒,強硬地將她從地上抱到懷里。
「你放開我!」新珩還在掙扎。
易辛一手扣住她的腰,眼色一厲,新珩頓時噤聲。
抱著新珩,越過桑芮,上樓。
「管家,送客!」
一聲令下,又把桑芮強行趕出去了。
新珩頭皮又緊又麻,卻不敢動彈,直到易辛將她抱回房里,又將門反鎖,她才反應過來。一掙,從他懷中跳落。
連連後退,直到牆邊,再退無可退。她防備地看著易辛,「你,你要做什麼?」
「害怕?」他聲音微高,反問,盯著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即將得手的獵物。
新珩咬唇。
「我以為你不怕我的。」唇角,輕嘲。
就在她的害怕里,邪惡的,緩緩靠近她,直到將她困在牆面和自己的身體之間。一只手,撐在牆面上,俯身,放肆地靠近她的臉,「剛才惹怒我,不是還大義凜然,無畏無懼嗎?」
他的聲音,喑啞低沈,故意噴灑在她的臉上,「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新珩死死貼緊牆面,瑟縮。
「晚了。」
兩個字,每一個字加深,每一個字延長,就落在她的耳朵邊上。
新珩只覺心髒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在掌心里,不好的預感霎時從足底彌漫至全身。
果然,眼前一黑,唇,已經被男人狠狠攫住。
腰上一緊,身子跟著被扣入結實冷硬的懷抱,唇上,狂肆的掠奪,幾乎讓她剎那窒息。
「啊!」恐懼和慌亂襲來,她想要驚叫,卻因為沒有經驗,反倒被他趁機侵犯得更深。
濕滑的舌頭放肆地頂入她的口中,邪惡地纏上了她的。
恐懼,腦中一片空白,睜大了眼楮,卻見男人的眸子沉黑得像萬年古潭,內里風詭雲譎,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整個人吞下。一時,更懼。
拼了命推他,推不動;唇舌趕他,卻只是讓他侵犯得更深,眼神,更暗。
幾乎暈厥,她拼命地捶打著他的背,他不為所動。她一急,眼眶一熱,主動含過他的舌,他目光霎時一深。
她隨即狠狠一口咬下。
他似乎早料到了她的意圖,所以,退得極快。那麼快的時間,她想要纏住他,自己便伸了舌頭去追。
于是,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又怕、又怒,現在,又痛,新珩眼楮酸熱,臉上,終于濕了。
淚水順著滑落,也放棄了掙扎。只任易辛邪肆地侵犯,唇齒之間,血腥彌漫,麻木的疼。
男人似乎還不饜足,抱著她的腰,腳步微轉,又將她一路帶到了床上。
將她推到在柔軟的大床里,堅實的身子隨即覆上,又狠狠地親吻。
新珩想哭,心里莫大的悲痛,卻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會默默流淚。
易辛親吻著她,一直盯著她的眼楮和淚水親吻她。
「不願意結婚是不是?」邪惡地問她,撩撥她的底線,「那就直接做我的女人。」
「你是不是更喜歡這樣?」
他說著,手掌一用力,將她的裙子撕碎。
「嘶」的聲音,將真絲長裙從下往上,瞬間撕裂得徹底。
美好的**,霎時,在他眼底袒/露無遺。
縴細的腰身,豐滿的胸和臀,白皙的肌膚,細如凝脂,隱隱泛著瑩亮。
男人的目光,炙暗。
低頭,緩緩親上去,一路往下,一只手,不著痕跡解開了她的bra。
另一只手,束縛著她的一雙手,壓在她的頭頂。
掙扎,控制,他永遠是主動的那一方。
他一面親她,一面低啞出聲,聲音里帶著男人某種時刻特有的迷醉,「我沒有耐心,所以,我不會容許我們之間沒有進展。」
他說著,從她的身體上抬頭,從下,邪惡地望進她的眼楮里,「進展就是,上一次,我放過了你。這一次,我不會。」
新珩絕望地閉上了眼楮,淚水,瘋狂地從眼楮里涌出。
……
那一天,他將她壓在床上,將她所有的衣服剝除,覆在她的身體上,狂肆掠奪。
羞辱、痛苦、無能為力,她被他壓在身下,絕望得想要死去。
眼楮,哭腫。
他卻一點不動容,鐵了心,邪惡地侵犯她,羞辱她。
直到她以為,下一秒,她身體里的神經會撕扯到斷掉。
他放開了她。
沒有任何征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麼放開了她。
還沒有實質性的進犯,所有的一切,卻戛然而止。她幾乎不敢相信,以為又是一場噩夢。
他吻著她,漸緩,而後,從她身上離開。就是這樣,仿佛在最後關頭放開她,是最自然最正常的後續。
她不著寸縷,他的衣服卻還好好的,最多只能算凌亂。
他拉過被子,為她蓋上。
她睜大了眼楮,一時,竟然連眼淚也停滯了那麼片刻。
出乎她的意料。以為會死,最後,卻死里逃了生。一剎那,她完全理不清情緒,不知道是羞、是辱、是痛苦、還是驚喜。
就這麼怔怔望著他,一時忘了哭。
易辛這時臉上褪去了魔鬼一般的邪笑,像是魔法一般,轉眼之間,竟然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而那溫柔,對于分秒之前還是魔鬼的他,竟然毫無障礙,就這麼做得渾然天成。
他為她細細裹上被子,低頭,瞬間褪去方才的情/欲和掠奪,只帶著憐惜,親了親她的唇,柔聲道,「尺寸,我已經幫你量好。」
「下一次,記得乖一點,乖乖听我的話,不要惹怒我。」
而後,易辛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這麼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他做得輕,可是,她還是被嚇得重重顫了一顫。有一種剛剛已經死去的感覺。
驚魂歷險,劫後余生。卻不是喜悅,沒有喜悅。
全是恐懼。
對那個男人,原本僅有的一點點微弱的好感,終于,全部毀滅,只剩下了恐懼和排斥。
她要逃。
她一定要逃!
她絕對不會嫁給他!
易辛從主臥里出來,便去了書房。
點燃一支煙,任煙霧燻染了一室。
很久沒有抽煙了,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發生這麼讓他不能自控的事了。
剛剛……他真的差一點就……
怎麼辦?原本不那麼確定,經過這幾天,卻真的仿佛是……非她不可了。
電話響起,他隨意瞥了一眼,風揚。
任鈴聲響下去,沒接,響到自然掛斷。
又抽了一口煙。鈴聲,再次響起。
不耐煩地接過,「什麼事?」
他這時接得這麼利落,風揚卻反倒一愣。仿佛是做了長期糾纏的打算,沒想到他卻這麼快就接了電話,他自己反倒措手不及了。
愣了一愣,才整理出了句子,「桑芮說,你沒有告訴她?」
將煙灰抖落,「嗯。」
「為什麼不告訴她?你派人日夜保護她,分分秒秒也不放松,一直等到對方動手了,你才出現,你是去救她,並沒有派人傷害她。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讓她誤會下去?」
「你就是要說這個?」聲音,明顯不耐。
風揚頓了一下,「還有,桑芮讓我對你說對不起。如果那一天不是她非要跟著你過去看新珩,以你的謹慎,也不會今天讓新珩認了出來。」
「對不起就不必了。」聲音淡到不能再淡,「就算沒有桑芮,她自己冷靜下來也會想明白。」
「那你的婚,還要結嗎?」
「你說呢?」
她,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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