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之冷冷一笑,緩緩朝新昊走過去。新昊的眼楮一直狠狠睜大,盯著顧遠之,恨得就像是要將顧遠之一口咬得血肉迸濺。
顧遠之卻在朝著新昊笑。那樣的笑,是勝利者才會有的,他看著自己的敵人,在自己手下垂死掙扎卻無能為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他如何不得意?
那樣的示威,無異于是在他人血肉模糊的傷口上,狠狠潑下一桶辣椒水。
顧遠之笑夠了,這才將目光轉開,移到右側的夏暖心和新玨那里。唇邊,霎時露出了滿意的笑紋,眼楮看著新玨的臉,卻是在贊揚,「好啊,做得好。」
「你不是人!」新玨感覺到顧遠之的得意和勝利,低咒出聲,虛弱,卻咬牙切齒。
她的恨和怒,讓她這時早已經模糊的臉竟露出了幾條深刻的紋路。
這時,她的臉……早已經不復原形嚅。
她的額頭上是細密的花枝,左右臉頰的花枝里各有一朵快要開敗的玫瑰,同枝而生,同枝而亡,那花朵和花枝在她臉上栩栩如生。單單從她的臉也看得出來,顧遠之確實是一個有雅趣的人,即便是在折磨人,他也不讓一般人動手。
那樣的筆鋒,讓人想起一個詞︰大家手筆。
然而,那卻不是普通的筆。那樣的筆,殘忍而又深刻,一落便再不能回頭。
硫酸。
顧遠之是讓人用硫酸在新玨臉上作了畫。
濃度不夠致命,作畫,卻剛好。剛好能夠在新玨的皮膚上雕琢出恰到好處的深度,然後,借著她自己的鮮血染紅。這樣的開敗的玫瑰帶著生命流逝的鮮血,比自然界里的玫瑰還更要真實緊。
如果撇開人性和犯罪,那麼這時,新玨的臉,絕對是可以流芳百世的藝術品,值得在世界上最頂尖的博物館收藏。
然而,如果要收藏,卻一定是要先驅散這時從她臉上傳來的酸腐的氣味。
顧遠之微微眯著眸子,深深看著新玨的臉,一連點頭,「不錯,不錯。」
說著,又看向新玨旁邊的一個矮小的男人,「畫得不錯,只是氣味沒有處理好,給她上點玫瑰精油。」
那人聞言,細小的眼楮霍然一亮,臉上全是激動,「對,對,對!顧老您果然慧眼如炬啊!」
那矮小的男人說完,就一溜煙兒跑了出去,他神情激動,那樣的激動……更帶著藝術家因藝術而生的令人懼怕的痴狂。
「畜生!」
「你會遭報應的!」
「顧遠之,如果我能活著離開這里,我一定將你的肉一片片割下!」
……
身後,新昊在謾罵,然而,他的仇恨,這時,卻那麼明顯,裹著無可是從的絕望。
顧遠之只當沒听到,目光又從新玨的臉上移開,落到夏暖心那里去。
夏暖心的臉,顧遠之沒有動手,她的臉仍舊是原來的模樣︰自易辛傷過之後,從右眉眼處長長斜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一直延展到臉頰。
易辛下手準,這疤痕,和新珩當年的疤痕……幾乎如同復制。
然而,夏暖心的臉色,卻是不正常的潮紅。她渾身已經汗濕,身上的薄薄的衣料黏在身體上,就像是浸了水。臉上,點點汗水一直在往下落。
夏暖心早已經將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然而,還是會間或逸出一兩聲申吟,曖昧。
顧遠之淡淡一笑,「易辛既然想讓你留著這個疤,我自然就不會破壞,你的臉,我不會再動。也好……」
他說著,目光緩緩往新昊的方向一撇,冷笑,「也好讓人看看,什麼才叫做報應!」
新昊的掙扎,有那麼一剎那,乍然一頓。
「我做人很公道,雖然易辛也常常自詡公道,但是我想,我比他,還是要公道許多的。是新玨破壞了新珩的剎車,她才是曾經毀了新珩臉的那個人,所以,我讓新玨來還毀容這一報,沒有錯吧?至于你……」顧遠之說著,對上夏暖心的眼楮,笑容深刻,「我實在不習慣叫你夏暖心。你在搶俞小疑老公之前,是叫夏小西,那麼,你還是叫夏小西吧。以後也叫夏小西,我不想再听到夏暖心這三個字,明白吧?」
「哦,當然,前提是,你還有以後。不過,我算是先給你提個醒,免得往後,你又壞了我的情緒。」
「你或許還不知道我是誰,那我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顧遠之,是俞小疑的生父,也是被你害死的,俞慎卿的丈夫,我這一生,也只有俞慎卿一個女人。」
夏暖心聞言,原本又是仇恨又是猩紅又是難耐的眼楮,霍然睜大,渾身一縮,「你……」
原本驚訝之下開的口,然而,沒有控制住,被體內藥性又逼得申吟出聲。
夏暖心隨即狠狠咬住早已經模糊的唇。
顧遠之冷笑,「難受嗎?這還只是開始。你的心,骯髒不堪,新珩那時候還只是個孩子,你就想這樣對她,你要給她下藥,你要讓她隨你的猥瑣弟弟和骯髒奸夫糟蹋!」
「知道沈言為什麼會沒事嗎?因為,沈言救過她,保護她,雖然最後也傷害了她,但是……新珩說,那是她們年輕人的事,無分對錯,那麼好,我信。但是,你,你這個低賤骯髒的女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連我都會常常想,這世上,像你這麼惡毒又骯髒的女人,怎麼就偏偏讓我的妻子女兒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