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風揚身後的一名醫生,見了新珩的情況,又看了看易辛的情況,職業敏感讓他不敢再耽擱,就要趁著易辛分神的時間,想要將新珩帶走。然而,即便和風揚動了手,易辛的目光也沒有稍微離開新珩,這時,那醫生剛剛出手要將新珩推進手術室,易辛眼色一狠,一拳將風揚逼迫開去,同時,身體微轉,便剎那逼近那醫生,隨即,重重一腳就將人踢翻在地。
「你真是瘋了!」風揚低咒,就又來抓易辛,想要將易辛控制住。
然而,風揚哪里是易辛的對手嗝。
兩人糾纏之間,風揚眼見著易辛這副樣子,心中大叫不妙。不想,他剛剛抓住易辛的衣領,易辛正要閃開去時,眼前微晃,竟憑空闖入一人,擋在他身前,竟狠狠一拳揮到了易辛臉上。
那動作,快、準、狠,饒是易辛,也沒有躲過,易辛被擊,就要發狂,反手往那人攻去,那人冷笑,並沒動手。
狂亂之中的易辛卻忽然被兩人從身後抓住,一時被困,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顧遠之。
顧遠之冷冷笑著看向易辛,「你還嫌害她不夠,還想害死她嗎?!」
易辛被顧遠之忽然一句話砸下,身體霎時一震,眼楮里的狂亂和暴躁有片刻凝滯。
顧遠之看向他,嘲笑著搖搖頭,「你以為她死了,你可以去陪她,可是,你自己捫心自問,你配嗎?!她的命,是你賠得起的?!閘」
易辛的眼楮里剎那一片灰敗,目光混沌開去。
顧遠之見狀,冷笑一聲,這才轉身看向風揚,「她什麼情況?」
顧遠之問風揚,目光落在一旁已經陷入昏迷的新珩身上。
顧遠之出現得突然,更是威力驚人,竟只用了寥寥兩句話,就將原本凶狠得像頭野獸一般的易辛也制得無力動彈,風揚眼見著,一時驚詫在原地,愣愣望著顧遠之,這時顧遠之問他話,風揚方才渾身一凜,回過神來。
順著顧遠之的目光看去,新珩趴在急救床上,背上插了一把刀,刀刃已經徹底陷入,只留了刀柄在外,新珩偏著頭昏迷,從他的角度,也可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和唇。
風揚心中暗咒易辛蠻不講理,一面卻更著急。
也顧不得顧遠之這時的莫名其妙,誰讓現在在場的,似乎只有顧遠之能制得住易辛,風揚便對顧遠之解釋,「刀子刺入的位置看起來傷不到心髒,但是,傷她的人似乎用了太大的力道,刀柄都已經陷進了她的身體,恐怕已經傷到髒腑。我需要立刻手術,她的情況已經不好,不能再耽擱了。」
易辛聞言,只覺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猛然踉蹌。
顧遠之也晃了一晃,隨即,當機立斷,「那趕緊救她!」
風揚看了看一旁已經徹底失魂的易辛,凝重地點頭。一把抹了唇邊的血,轉身,將新珩送入了手術室。
顧遠之看著手術室大門關上,回身,一拳狠狠落到了易辛臉上。
易辛踉蹌著退了好幾步,站穩,手心模過唇角,有血。然而,他卻甚至連頭也沒有再抬,只是淡淡一笑,笑容枯寂,苦澀至極。
易辛,你以為新珩如果有事,你去陪她就是,可是,你當真賠得起她嗎?她那麼美好,你怎麼賠得起?
易辛重重跌坐在地上,垂落的手背上,忽而落上一滴晶瑩。
風揚的判斷沒有錯,新珩的刀傷雖然沒有傷到心髒,但果真極深。沈言從一開始要對付的人就是極難對付的易辛,下手,自然用了全力,只可惜了新珩自己撞上去……
然而,不幸中的萬幸卻是,那把匕首,刀柄本身不長,所以,即便刺得深,但所幸,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風揚後來分析,原因也許在,如果暗藏的利器太大,憑易辛的眼色,極容易發現。沈言既想要傷人,就必須要避開易辛,這才不得已換了短刃。但是,雖說是短刃,若這一刀下得準,對上的是心髒,那麼,那樣的尺寸和深度,就是剛剛好……致命!
風揚想到這里,不由驚了一身冷汗,沈言這人,算計得實在太可怕了!但是,轉念一想,沈言的情敵是易辛,如果只有普通的手段,那麼,卻是連稱敵人的資格都沒有的。
如此厲害的一個人啊……連易辛也險些喪命在他手上,能大難不死,都不知道他是該感謝命運還是該感謝新珩了。
只是苦了新珩……
風揚一面彎身為新珩檢查,一面在心里為她的苦命感慨。
在手術室里整整一個晚上,出來後,也已經三天了,還沒有醒來。風揚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紅顏薄命了。
只是,說到紅顏,也不該是她啊,要說紅顏,也該是易辛去受罪才是。
許是他對著新珩感慨命運的時間太長,一旁的顧遠之見狀,聲音微沉,「情況不好?」
風揚聞言,猛然一凜,慌忙站直身子。這幾天下來,顧遠之每天都會來這里坐上一段時間,風揚也只有在新珩進來當天才覺得他為人平易近人,這三天下來,風揚是好幾次都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瞎了狗眼了!
顧遠之……他分明就是第二個易辛!不,不是第二個,他的霸道和不可理喻與易辛比起來,簡直就是不相伯仲!
坐在病房里,一雙眼楮就望著新珩,新珩只要稍微有一點不對,立刻就有人去他辦公室將他拎過來……和易辛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沒有任何區別!
「沒有,她很好!」風揚慌忙回答。
顧遠之銳利的眸子微微一眯,帶著一股天生的危險,反問,「很好,為什麼還沒有醒?」
風揚霎時冷汗涔涔啊,這個顧遠之……簡直就是比易辛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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