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女圭女圭是一對新人,新郎和新娘穿汗服手牽手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讓人羨慕,雲端即刻謝了女乃女乃,然後即刻放進自己隨身的包里。
她剛把瓷女圭女圭放好,佣人已經把飯菜都擺上餐桌來了,難道一見的姑姑王雪琴也在,雲端即刻起來給姑姑打招呼,王雪琴一臉的和顏悅色,直夸雲端越來越懂事了,這是王家的福氣。
雲端只是面帶微笑的听著,王雪琴是王君御的姑姑,48歲,至今未婚,一直在幫王家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同時也算是照顧王君御,畢竟王君御的父母都死得早。
這麼晚吃晚餐,對于王家來說,估計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不過女乃女乃和姑姑的修養都極好,雲端也不知道王君御是怎麼跟女乃女乃和姑姑解釋的,反正女乃女乃和姑姑都沒有責備她的晚到。
王君御今晚一反往常,居然一聲不吭的吃飯,完全和平時討好女乃女乃的形象大相徑庭,雲端心里不得不琢磨,這人是不是把女乃女乃給氣著了,現在夾起尾巴不吱聲了嗝?
果然,吃完飯王君御就不見了,他剛一離開,女乃女乃就執起茶幾上的茶杯扔在地上,一臉的憤怒,雲端給嚇了一大跳,她嫁進王家一年,認識王女乃女乃12年,還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的火。
「女乃女乃,你消消氣,君御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說他就行了,犯不著自個兒氣壞了自己的身體。」雲端趕緊在女乃女乃的背後幫她順氣,同時嘴里勸解著她。
其實她不知道王君御這廝又怎麼把女乃女乃給惹到了,去年他也惹到一回,好像是他帶香子出席某個宴會,然後被人告訴了王家女乃女乃,那一次,女乃女乃也氣得不輕閘。
「我怎麼消氣?」女乃女乃說到這里就氣得不行,只听她說︰「君御這孩子越來越不听話了,在外邊找女人胡鬧不說,居然讓外邊的女人懷上孩子,這也就算了,可他今天回來,居然跟我說要和你離婚,你說他……」
王女乃女乃說到這里,整個人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用手指著樓上又罵道︰「離婚的事情門都沒有,想都不用想,你王君御丟得起這個人,我們王家丟不起這個臉,還有那什麼香子生的孩子,生下來趕緊給我抱回來交給雲端養,她沒有資格做王家孩子的母親。」
雲端听了這話心都涼了,原本還平靜的臉即刻陰沉了下來,然後看著身邊的女乃女乃,冷冷的說了句︰「女乃女乃,我也能生孩子,犯不著幫別人養孩子。」
這北京城里,但凡家里有點來頭勢力的,家里的子孫誰不是在外邊混啊,哪個沒有鬧出個外邊女人懷孕的事情來?誰家還讓外邊的女人生孩子了?
薛家那倆兄弟沒少鬧出這樣的丑事來,可那外邊女人懷孕了,都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直接拉到醫院去解決掉。
陸振東就更絕情了,他不允許外邊的女人懷他的孩子,據說曾經有個一線明星做過母憑子貴的夢想,想幫他生個孩子借機嫁進陸家,可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陸振東不僅勒令那明星把孩子給打掉,還直接讓那明星從一線降到了三線,最後甚至永遠的在娛樂圈消失。
用陸振東的話來說就是,敢偷偷懷他種的女人,那就是長了天膽了,雖然說漂亮的女人有機會爬上他的床,可並不是誰都可以做他孩子的母親。
這樣的列子數不勝數,幾個月前佟震宇還鬧出這樣的事件來,然後找海蘭幫忙,冒充他的妻子,直接用20萬給打發了,根本就不敢告訴家里人。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王君御的確是愛那個香子緊,不僅讓她懷了孩子,而且還打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甚至還想著要把那香子給娶進門來。
王家女乃女乃听了雲端說她也能生的話,即刻拉了她的手說︰「雲端,你放心,你和君御的婚姻,我不點頭是絕對離不了的,他再混賬也還不敢私自和你去離婚,但是這生孩子的事情呢,你就不要再折騰了,還是讓那個什麼香子把孩子生下來吧,我跟你承諾,就只是用一下她的肚子,孩子是你和君御的,外界沒有人會知道。」
雲端听了這話心里愈發的冷,站起身來,語氣有些僵硬的說︰「女乃女乃,我再說一句,我也能生孩子,還有,如果你實在喜歡那孩子得緊,就讓我和君御離婚吧,讓他娶那個什麼香子,兩全其美,豈不是很好?」
雲端說完這話,即刻去拿自己的包,偏包剛剛放瓷女圭女圭進去沒有拉上拉鏈,這猛地用力一拿,那對並排在一起的瓷女圭女圭即刻從她包里滾落出來,然後新娘就碎在了地上,留下新郎一個卻完好無損。
她微微一愣,王家女乃女乃也微微一愣,她即刻蹲來,把那碎了的瓷片撿起來,然後慢慢的放到餐廳後的酒櫃上去了。
「雲端,女乃女乃其實也是為你好,」王女乃女乃見雲端的臉色明顯的不快,知道她誤會自己了,于是趕緊說︰「其實,你父親和你大姨都不希望你生孩子,因為你的身體,最好還是不要生孩子的好,你自個兒也是知道的,不值得為了一個孩子去冒險。」
「我身體沒事,」雲端咬了咬牙齒,然後抬頭望著王女乃女乃,堅定的說︰「還是那句話,孩子我能生,我不幫人養孩子。」
雲端說完,不再等王女乃女乃說話,即刻轉身朝樓上走去,在王家,她和王君御的臥室在樓上,其實就是王君御以前的臥室。
剛走上二樓,看見的卻是王君御一腳把趴在門邊的拖拖給踹走,她心里一陣抽痛,即刻奔上前去,彎下腰來,把正在地上掙扎嗚咽著的拖拖抱進懷里。
「柳雲端,把那個東西給我扔掉,」王君御非常不耐煩的低吼著︰「趕緊扔到垃圾桶里去,听到沒有?」
雲端把懷里的拖拖抱緊,看著站在門口的王君御,想了想說了句︰「那我現在就回去了,不住這里總可以了吧?這樣就讓你眼不見心不煩了?」
「你回去不還是我們家?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家可以養狗了?」王君御叫囂著,非常不滿她的不配合,「柳雲端,我數三聲,你如果不扔掉……」「你數十聲都沒有用,」雲端迅速的切斷他的話,然後冷冷的直視著他,毫不畏懼的說︰「王君御,你可以在外邊養情人,難道我養條流浪狗都不成?你就當我是養的小情人好了,那個家,你原本也就不回的,你管我在家里養什麼?」
雲端說完這句話,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以前還想著來看女乃女乃,可今晚,就連王家女乃女乃都讓她失望了,她還留在這里,真是自個兒下賤。
想到這里,即刻轉身下樓,卻把懷里的拖拖抱得更緊,她原本淋了生雨頭就暈得厲害,再加上現在又生氣,結果是剛下了兩步台階,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迷糊中,她好似听見有人在驚呼啊端,那聲音听上去有些焦急,可她總覺得是幻覺,然後就沉入了更深更深的黑暗中去了。
王君御驚慌失措的來到梯步邊,迅速的抱起已經暈倒在梯步上的雲端,好在她下樓梯時一只手扶了旁邊的扶欄,暈倒時是慢慢的滑落下去的,所以並沒有滾落到樓梯底下去,只是坐在了台階上。
他抱了她朝臥室走去,那條她抱著的小女乃狗早已經滾落到了一邊,此時他也顧不得踢那小女乃狗了,只想著要快點檢查究竟摔倒什麼地方沒有。
女乃女乃听見了驚呼聲,即刻走了上來,看見他抱著的雲端,然後又瞪了他一眼︰「你看你都干的什麼好事?要是雲端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向柳家交代?」
王君御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可看見女乃女乃滿頭的白發,卻咬咬牙,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抱了雲端進了房間,然後用腳‘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雲端其實沒有暈過去多久,王君御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于是他的手一松口,她即刻掙扎著要起來。
「別鬧了,」王君御煩躁的吼了一聲,然後月兌上的外套扔在旁邊的沙發上,順手解下手腕上的鏈子扔在床頭櫃上,轉身朝浴室走去了。
雲端整個人楞坐在那里,半響沒有回過神來,究竟是誰在鬧?
從昨晚他回到他們的別墅到今晚到這王家老宅,她有和他鬧過嗎?不都是他自個兒在折騰?
看看,現在他外邊的女人懷了孩子,她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還是女乃女乃來告訴她的,這都算什麼事兒,到頭來都成了她的不是?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頭劇烈的痛起來,估計還是淋雨的緣故,雖然在喬子墨那里泡了熱水澡,可沒有吃預防感冒的藥,不知道今晚病情會不會加重。
還有她的拖拖,此時究竟在什麼地方?她記得暈倒前是把拖拖抱在懷里的,可現在?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從床上起來,想要去門外看看拖拖,王君御這個男人不喜歡拖拖得厲害,千萬不要把她的拖拖給扔垃圾桶或者大街上去了。
只是,她剛坐到床邊,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卻被床頭櫃上的這一條鏈子給吸引住了,的確是有些熟悉,于是忍不住就拿起來對著光看。
一條銀鏈子,上面吊著四個細細的吊墜,吊墜是菱形的,上面有細微的花紋,那花紋晃眼看上去像木芙蓉,但是仔細的去看,卻不是木芙蓉,而是水芙蓉。
水芙蓉是印度國花,又名荷花,蓮花,屬于水生植物花,而水芙蓉里面有一圈黃色的火焰似的小花,于是在印度又被稱之為佛花。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樣的鏈子,也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花紋的飾品。
而第一次,是12年前的春節,準確的說是正月初十。
那天的天氣特別的寒冷,因為頭天晚上下了雪,原本不高的溫度再次降低兩度,這樣的天氣,用吉安人的話來說就是連狗都不願意出門。
而她卻必須要出門,因為要把挖了整整九天的冬筍背到吉安去賣了,換了錢要給姐姐送去,姐姐在吉安中學讀書,這個學期讀完就要中考了,姐姐說了她一定要考上重點高中的。
其實她小學也就只這一個學期畢業了,可她知道,小學畢業後,她就沒有書讀了,用尚歷程的話來說就是︰「端木端木,你就是個木頭,天生奴才的命,讀書永遠考不了個前十名,不能跟老子爭光,還不如早點回來做農活,等過三四年就把你嫁掉,換一筆禮金回來給你姐姐讀大學,她可是我們村的第一才女。」
姐姐讀書成績好她知道,不,是全村的人都知道,因為姐姐小學考初中就考上了吉安市的重點初中,全村人都羨慕她,她也跟著高興,走出去也覺得臉上有光。
還有姐姐也漂亮,這是肯定的,因為姐姐那年16歲,人長得特別水靈,寒假回來在家里住了十天,穿的都是新衣服,跟個花骨朵一樣,而瘦骨嶙峋的她站在姐姐的身邊,即刻給比到泥土里去了。
姐姐正月初五就走了,當時她挖的冬筍還沒有賣,所以沒有錢給姐姐生活費,尚歷程又把她年前挖冬筍賣的錢和賣豬的錢用來過年和買酒喝了,所剩無幾,也就只給了尚凝香學費,生活費是一點做落都沒有。
尚凝香當時滿臉不高興,冷哼了一聲說︰「我先去學校找同學借點錢過幾天,端木你趕緊多挖些冬筍賣,賣了錢就趕緊給我送過來,總不至于讓我在學校里餓死吧?」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這幾天一定抓緊時間挖冬筍,她不是十一開學嗎?她初十就去吉安賣冬筍,等賣了冬筍就把錢給她送到學校里去。
姐姐走後,她即刻就背了背簍上山去了,其實下了雪,冬筍都在地面下,根本不好挖,好在她挖了幾年了,有經驗,所以每天都能挖不少。
村里人都夸她能干,大樹大媽見到她就忍不住要夸她︰「端木啊,你也太能干了啊,這麼小,居然能供自己的姐姐上學了,了不起啊。」她听了這話只是笑,然後趕緊說︰「姐姐成績好,要多讀書,我笨,就只能干笨活了。」
其實她知道自己一點都不笨,只是沒有時間讀書,別說課後的家庭作業,就是正常的上課她都經常去不了,遇上家里收稻谷或者扳玉米什麼的,她都是曠課在家里幫尚歷程做事的。
那年春節,她根本就沒有玩一天,每天東方剛麻麻亮就起床來,因為早上還能在雪地里抓到野雞,而一只野雞的價格比十斤冬筍的價格都高。
她運氣還算不錯,九天的時間挖了近百斤冬筍,還抓了兩只野雞,這讓尚歷程眉開眼笑,初十早上特地給了她兩塊錢讓她坐車去吉安。
兩塊錢剛夠坐車,可她這近百斤的冬筍搬不動,尚歷程氣得罵她不中用,說冬瓜的姐姐才13歲,就能擔120斤的糧食了。
冬瓜的姐姐她知道,因為那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姑娘,雖然說才13歲,可由于家里生活開得好,早已經長成大人了。
因為她搬不動,尚歷程罵罵咧咧的過來給她幫忙,倆人合力用土推車給推到了公路邊等到吉安市的車。
她是真的搬不動,而今天又太冷,村里人都沒有去吉安的,上車的時候,還是售票員大媽好心的下來給她幫忙,這才把三麻袋冬筍給搬到車上去。
她雖然還差四個月12歲,可到吉安來賣了很多次冬筍了,所以知道行情,而她也沒有時間來一斤一斤慢慢的賣,一般都直接批發給那些專門在街邊賣菜的菜販子。
所以下車就方便多了,三麻袋冬筍被推到地上,然後她托付剛才賣票的大媽給看一下,她自己跑去找菜販子。
一百斤冬筍賣了兩百五十塊錢,兩只野雞賣了五十塊錢,她一下子就有了三百塊錢,然後高高興興的朝吉安中學的方向走去,想著姐姐看見她拿這麼多錢給她,肯定會請她在學校的食堂吃一餐午飯的,她雖然以後不能上著中學讀書,可能在這里吃一餐飯也好。
也怪她這人太愛湊熱鬧,主要還是個孩子,孩子都喜歡熱鬧,何況她這個春節一直在忙挖冬筍的事情,一天都沒有玩過,現在到了縣城,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看什麼時,她就忍不住朝里面鑽,想看看這麼多人到底在看什麼新玩意,說不定有人在演猴戲呢。
結果擠進去一看,居然是一個少年躺在地上在,而且身上還被中了刀,她听旁邊的人議論紛紛,好像說這人被人搶了還是什麼的,原本遇到搶劫犯的人一般都老老實實的讓人把身上的錢財搶了就算了,可這人不甘心,和搶劫犯對打,然後就被人給捅了刀子。
她看見躺在地上的人滿臉都是血跡,根本就看不清長什麼樣子,身上肩窩處在不停的流血,而旁邊的人都只是看著,卻沒有人主動上前去幫她。
她到底是個不到12歲的孩子,又是學生,于是忍不住用沙啞的嗓子喊到︰「大家趕緊送他去醫院啊,再讓他躺在這里,他很可能就沒命了。」
可周圍的人都只是看看,搖搖頭,有些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轉身就走開了,然後旁邊有人在說︰「這一看就是外地人,現在是假期,估計是到井岡山去旅游的,在這里出事了,誰幫他啊,把他給救活了,花了錢,到時問誰要去?」
她听了這話只覺得寒心,外地人怎麼了?難道就不是生命?她于是來到他的身邊,想要用力的扶起他,可她的力氣有限,根本就扶不起來。
旁邊一位年級大點的大叔看不過去了,于是走過來幫忙,一邊攙扶一邊說︰「小姑娘,你有錢嗎?送醫院可是要錢的哦,現在的醫院,沒有錢就不給搶救的。」
她趕緊說︰「我有錢,我剛賣了冬筍,有錢呢,你們趕緊幫忙把他抬到醫院里去吧。」
大家一听她有錢願意給這個陌生人出醫藥費,接著又來了兩個中年男子,然後三個男人抬了這個人去了離這里一公里外的一家醫院。
她現在還記得,那家醫院叫吉安惠福醫院,把這個人送到醫院那三個大叔就走了,因為怕醫院問他們要錢。
端木只是個不到12歲的孩子,她又不能走,醫院的醫生看了她板起臉問了句︰「有錢嗎?沒錢就趕緊弄走,我們醫院可不是慈善機構。」
「有,我有錢,」端木趕緊從自己包里掏出一把錢來在醫生面前晃了晃,「趕緊搶救他吧,不要再耽誤了,他在流血。」
「先交200塊錢吧,估計不夠,你還得去湊錢。」醫生說話間已經麻利的把單據開給了她,然後示意她趕緊去交錢,他這馬上就給這個病人搶救。
端木交了費回來,發現這個醫生還站在這里,正要發火,醫生接過她手里的收據已經招手讓護士過來推這個受傷的人去搶救室了。
躺在床上的人猛然間醒了過來,一張血糊糊的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朝端木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端木其實不敢過去,因為那張臉上全都是血,看上去比恐怖片里的鬼還害怕,可她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剛來到床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他叫她過來有什麼事,這個滿臉血跡的人卻把他手里抓緊的一個東西遞到了她的手上。
「是要我幫你保管嗎?」端木用沙啞的聲音問,因為連續挖冬筍九天,她已經嚴重感冒了,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稍微說大聲一點點喉嚨就痛。
那個人點點頭,然後護士就迅速的把他給推到搶救室去了。
而端木站在搶救室門外片刻,然後看著手里的東西,其實是一個繡了一朵像蓮花的荷包,她打開荷包,卻看見里面有一條鏈子,應該是手鏈,因為項鏈比這要長,而鏈子上的吊墜是菱形的,菱形上的花紋卻和包上的花紋是一樣的,都有些像蓮花。
她問外邊的護士,搶救需要多長的時間,護士說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你要有別的事情就去辦,醫生不是說錢不夠嗎,你這個時候去湊錢也可以。
她倒沒有去湊錢,因為吉安她也找不到地方湊錢,她是去了吉安中學,因為姐姐尚凝香還等著錢用,她這里還剩下100塊,先給姐姐送去,到時這個人被搶救過來了,她沒有錢,反正這也不是她的錯,而那個人醒過來後,估計自己會想辦法找錢了,當然,她也還得讓這個人把錢還給她,因為那是姐姐兩個月的生活費。
她趕到學校去的時候,已經中午過了,尚凝香剛吃完飯,看見她來眉頭皺了一下,然後不高興的問了句︰「你不會穿件干淨點的衣服啊,還有把自己臉上洗干淨才來啊?這麼髒一張臉就跑來找我,你不怕丟人我還嫌丟臉呢,等下見到我同學不要說是我妹妹啊。」
她低了頭,早上出門的時候其實是換了件干淨衣服也洗了臉的,可搬冬筍的時候她又摔了一跤,結果身上的衣服滾上了泥土,臉上也濺上泥巴。
「錢呢?拿來吧?」尚凝香見她低著頭,個子那麼矮,身上那麼髒,整個兒就是一乞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髒死了。
她用滿手是泥的手顫抖著把身上還剩下的十張十塊錢的遞給她,尚凝香接過錢來就哇哇大叫︰「端木,你是不是想死了?啊,我沒有跟你說,至少要給我兩個月的生活費,兩個月怎麼著也要280塊錢吧,這還得節約著用?你是怎麼挖冬筍的?我走那天你不說已經五十斤了嗎?這幾天我走了你就沒有挖冬筍了嗎?你個偷懶的丫頭?我們尚家養你有什麼用?」
「不不是的」端木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然後又把身上那個荷包掏出來給她看︰「是這樣……」
「這是什麼?」尚凝香根本沒有心思听她說話,一把搶了過去,看了眼漂亮的荷包,然後迅速的打開,從里面拿出了那條鏈子。
「好啊,端木,我讓你挖冬筍給我攢生活費,你居然拿錢去買手鏈,你看看你這傻不拉幾的樣子,一身髒兮兮的跟乞丐樣,居然也配戴銀鏈子?」
「不是的,姐姐,」端木急急忙忙的搖頭︰「姐姐,你听我說……」
「誰要听你說?滾!」尚凝香把銀鏈子放回荷包,然後轉身就朝學校門里走去,好像端木是瘟神一樣,她避之不及。
「姐姐,那個不能拿走!」端木在門口大聲的喊著,想要沖進去,無奈門口的保衛不讓她進去,把她攔住了門外。
她就望著姐姐的身影在前面不遠處轉角處消失,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無奈的轉身離去。
她沒有再回那家醫院,因為她已經把人家讓她保管的東西給丟了,而她身上也沒有多余的錢來給自己買點東西吃,只能用自己的雙腳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從那以後,她就沒有再去給尚凝香送過生活費了,每次挖冬筍就在鎮上賣,賣了錢交給尚歷程,讓他去吉安時送給尚凝香或者村里有人去吉安就給尚凝香帶去。
而尚凝香也沒有再回來,直到那個學期即將結束,也就是六月份,她12歲生日那天,她被柳家接走,都沒有再見過尚凝香,當然也就沒有再見到那個荷包和那條鏈子。
也許是因為那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一條鏈子,也許是因為那條鏈子她沒有還給別人心生愧疚,所以那鏈子的花紋就一直都留在她的腦海里,印象深刻到根本就無法忘記。
而今,王君御扔在床頭櫃上的這條鏈子,就和當年那條她見過的卻又被尚凝香搶去的鏈子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說,這條鏈子是尚凝香送給王君御的?所以他才如此寶貝的戴在手腕上?
------
親們︰二更奉上,麼麼大家,今天的更新依然給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