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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最為心高氣傲,等白鑫說完那話,不等其他人反應,他率先憤然而去,轉瞬就看不見人影了,好似多呆一會就能死掉。

其余人都臊紅一張臉,恨不得立刻有個地洞讓他們鑽進去,白女乃女乃剛剛推搡白鑫時,松了手,要不然,她非得立刻掐死他。

廳上程家的下人個個寒蟬若噤,低低垂著頭,福臨滿臉不悅,忿忿地瞪著白家人。

程少爺原本應該最恨說出這些話的白鑫,女兒家名聲哪里容別人瞎說,但他此刻看著白鑫臉上的青青紫紫,竟一點都氣不起來,反而將胸間怒火系數怪罪在了白家人身上,他不是傻子,早看出白家原本想演出苦肉計,但還沒開始,就被當事人自己戳破,他想這個白家三郎定然不是自己樂意的,被全家人打了一頓,只為制造機會,白三郎此時怕是已寒了心。

程少爺將白家人各個表情盡收眼底,他高深莫測地說︰「是麼?」

這下子,所有人都被那簡短兩個字弄得手足無措,白女乃女乃和徐氏更是膝蓋打晃,險些摔倒,他們以為這下子得罪了程家,日後還不定遭到什麼樣的報復,此時真恨不得沒來過這里。

白鑫也被程少爺的態度弄得模不著頭腦,他說出那些話時已經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態,以為對方听了肯定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一個年僅十來歲的少年,竟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氣,一張臉隱晦不明,反而讓人七上八下。

白女乃女乃哪還管對方說了什麼,伸手沖白鑫虛抓了兩下,磕磕巴巴說︰「少爺你別當真,這孩子魔障了,胡說八道呢!」

徐氏和二娘跟著連連附和,後者更是淚水盈眶,一直可憐巴巴地望著程少爺,想博取同情,又想吸引對方注意。

程少爺恨極了出主意的白家人,但卻把白鑫刨除在外,心底不停地在為對方辯解,稱白鑫是無辜的,程少爺大可開口趕人,看對面人的表情,可能巴不得立刻逃走,但他又怕白鑫回去後少不了挨打,已開始想著該怎麼做能讓白家人下不去手。

程少爺作揭過那話不提,但仍板起臉說︰「我和白三郎相識一場,難免有些口舌,但並算不得什麼,你家這樣大張旗鼓打罵他一番,又特特押到我家來,好像我在恃強凌弱,欺負人一般,你家這般做法,我日後怕是不能再和你家孫子結交了。」

他故意說的模糊,讓白家人以為二郎還有機會和程家人結交,剛剛掉進冰窟窿的心,慢慢回暖,有復蘇征兆。

白女乃女乃此時腦袋昏昏沉沉,都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嘴上忙說︰「程少爺嚴重了,嚴重了。」

程少爺向下瞟了一眼,視線在二娘身上一掃而過,嘴角勾出一個譏諷弧度,轉瞬即逝,他又繼續開口,「我雖和白三郎有些吵鬧,但倆人十分投機,若是三郎願意,以後帶著姐姐妹妹來我家玩耍也可以。」

二娘一愣,緊接著喜上眉梢,神采飛揚,並不忘含羞帶怯拋了幾個媚眼。

白家人都被這天大的好處砸懵了,原本以為會倒大霉,沒想到竟柳暗花明,難道是程少爺看上二娘了?

想到這,眾人不自覺看向二娘,二娘似乎也想到這種可能,一時間以為自己是全家的救星,得意地挺起胸脯,裊裊娜娜沖程少爺做了個感激的表情。

白鑫心中極其驚愕,抬頭望過去,這才真正仔細打量起程家少爺,將那個風流倜儻的少年印入了腦海,他不知道對方這麼說是為了幫他,還是為了展開之後的報復,但無論怎樣,也都是白家自找的,甚至他將程家女兒拿出來說事,將來被對方教訓,也是活該。♀剛剛是他太沖動,被憤怒燒去了理智,他不後悔當場拆台,只後悔不該牽扯進一個素未謀面的無辜小娘子。

白鑫沖程少爺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黑亮的瞳孔滿是真誠,程少爺感覺好像有道閃電將自己擊中,對于白鑫僅剩的一點不能釋懷的氣憤,頓時雪化冰消。

徐氏見關乎女兒姻緣大事,也不怕了,厚著臉皮問︰「程少爺意思是,以後二娘可以隨時來這玩?」

廳中下人無不露出譏諷笑臉,心中罵白家女兒蕩婦,他們光是听都覺得丟臉,偏偏白家人毫無所覺。

程少爺臉上清白交錯,「光你家女兒來像什麼話?我說的是三郎若來,他的姐姐妹妹可以一同跟著。」

白家人這才听明白,原本白女乃女乃都想著回去後非撕爛三郎嘴,這會怕是下不去手了,反而還要好好供著,就怕他再犯混,在程少爺面前胡說些什麼。但白女乃女乃心中賭了口氣,仿佛喉嚨里卡了根魚刺,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又好像別人給她只香噴噴的肉包子,讓她去打門口的惡狗,縱使恨惡狗咬人,但實在舍不得手里的肉包。

眾人表情怪異,個個在心中打著盤算。

程少爺見目的達到,懶得再看這些人,于是不軟不硬下了逐客令。

白家人此時也巴不得趕緊回去,好商量商量,這就魚貫而出,直到踩在坑坑窪窪的土道上,才發覺手軟腳軟。

回了家,院子里還如走時那般混亂,曹氏一見自己兒子,立刻撲了上去,大房一家其他人都圍在旁邊。

白女乃女乃見院子里這麼亂,更加來氣,下意識想罵曹氏,可一想到三郎如今像捏著塊免死金牌,就猶豫起來,轉眼正好看見丁氏出來,于是將氣撒在她身上,兜臉啐了一口,罵道︰「懶東西,整日就知道躲在屋子里,出門時讓你收拾院子,你當耳旁風啊?現在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干活?」

丁氏出來是為了看笑話的,沒想到踫了一鼻子灰,臉都綠了,可她不知在程家發生了什麼,之前見二郎怒氣沖天地回來,還以為鬧僵了,丁氏更加有恃無恐,沒想到回來後反而不說大房,丁氏只得揣著心事,慢吞吞地收拾。

白女乃女乃又罵了幾句,極其難听,大多指桑罵槐。

二郎也驚訝于白女乃女乃的反應,在他看來,三郎當眾說了那些話,不不可能不被趕出來,怎麼白女乃女乃反而沒有教訓三郎?他沒忍住,惡狠狠地說︰「三郎,當時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三郎心中也氣曹氏軟弱,當下越過她,對上三郎,視線毫不躲閃,「我說的有一句錯的嗎?你們想攀上程家我不管,少拿我做筏子,打了我一頓還指望我給你們說好話?做夢呢!」

二郎反駁不出,臉色漲得通紅,只得看向白女乃女乃,期待她做些什麼。

若是平時,白女乃女乃早出手教訓了,偏偏剛才程少爺也說清楚了,若是想讓她家女兒去程家,必須三郎帶著,于是白女乃女乃沉默了,裝作沒看見轉過了頭。

徐氏從中也十分為難,一方面氣三郎毀了自己兒子和程小娘子結識的機會,一方面又指著他帶著二娘去程園,思來想去,只得抓住眼前的,于是上來打圓場,「二郎,你也該理解三郎,今天他挨了打,是我們做的不對,他氣急了口無遮攔,過去了也就算了。」

不明就里的人皆震驚地看著徐氏,又見白女乃女乃也沒有反駁,丁氏甚至停了手里動作。

二郎氣得倒退一大步,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娘和女乃女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他氣得踹翻了身邊的凳子,乒乓作響,踩著重重往屋里走。

二娘平時雖仗著自己哥哥作威作福,可骨子里還是嫉妒的,這會想到程少爺對她的青眼有加,一瞬間覺得自己比親哥哥還要強上幾分,于是故意道︰「娘,我要新衣裳,我這個樣子,如何去和程少爺結識?」

徐氏這會滿心想著二娘,確實也想給她做身新衣服,但實在沒有余錢了,于是只得看向白女乃女乃,白女乃女乃又將目光看向丁氏,丁氏氣得仰倒,摔了手里掃帚就進屋了,心中兀自納罕。

二郎雖快要進屋,但還是听見了二娘的話,他直覺那是說給他听的,氣得腳下踉蹌,差點摔倒,他進屋後沒一會又出來了,只穿著中衣,淺紅道袍捏成一團,狠狠扔在了地上,咆哮道︰「我才不要這破衣裳,典肆贖出來的舊布,你給她做裙子吧。」

二娘听他這麼說,也老大不樂意,嘴上還嘟囔道︰「我也不稀罕,等我和程少爺訂了親,我讓他給我百匹綾羅綢緞。」

徐氏哎呦哎呦直叫,拉著女兒小聲道︰「你就少說兩句吧。」

二娘此時仿佛一只花孔雀,哪里會小聲,她見三娘四娘從旁看著,故意又說︰「剛剛程少爺說日後讓我常去他那玩耍。」

三娘四娘本不信,可見別人都沒有反駁,不由得不信了,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想著剛剛若她們同去了,程少爺定會看上她們,心中開始盤算如何能跟程少爺見上一面。

白鑫受夠了這張鬧劇,一個人默默回屋了,連身後娘的叫喚,都假裝沒听見。

白鑫的當場拆台,在白女乃女乃的默認下,被暫且按下了,白家表面上維持著平靜,其實早已波濤洶涌。

第二日,二娘就迫不及待想讓白鑫帶她去程園,白鑫以衣裳為由,打發了她,吃完飯迫不及待就背著竹簍離開了。

他臉上的傷經過一天的沉澱,越發顯得眼中,村里人沖他指指點點,白鑫視而不見,徑直往山腳下走去,直到遠離人群,忽然,從旁邊松樹後跳出一個少年,少年今天穿的是件黛色道袍,俊眉秀目,襯得人越發穩重。

白鑫心思復雜,這會也不知見了他該說什麼好。百度搜或,,更新更快程少爺卻率先開口,「你的臉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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