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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又要坑人了

古尚書作為專業人士,安排的頭一件工程並不是將圖紙投在地皮上起圖,更不是取土築牆,而是開鑿河道,引水灌溉農田。經營長安,得先讓百姓安頓下來種田才好,不然糧食都要不夠用的了。到時候,百官百姓的衣食,就能把國家財政給拖垮一半兒了。

能有這樣的老手幫忙,顏神佑的工作無疑是輕松了許多。她一開始也只想到了授田、搭建臨時居所這樣的事情,連耕牛、種子、農具都想到了,反把灌溉系統給疏忽了。她的設想里,是水陸兩路的運輸系統,將來是要開鑿運河,支持運轉的,倒沒想到河渠的灌溉作用。

見古尚書規劃得宜,顏神佑暗叫一聲僥幸,虛心向古尚書討教。反正她現在也沒有旁的事兒了,六郎被拖了來,就是來做苦工的,顏神佑可輕松了許多。古尚書不敢掉以輕心,建城沒什麼,讓他提心吊膽的是顏神佑跟顏靜嫻兩個人都帶著孩子,兩家的孩子都很小,長安城還沒有建成,條件比較艱苦,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古尚書就地跳進正在開挖的護城河里把自己埋了都賠不起!

古尚書再三思忖,悄悄給六郎打了個報告︰這里工建挺亂的,您是不是把您外甥接過去上個課什麼的啊?小孩子上學,打基礎很重要的!現在擱這兒瞎混像個什麼樣子呢?他在昂州,應該是擱東宮那里听太師太傅們講課的,現在……對吧?

之所以不與顏神佑講,是覺得顏神佑的主意很難改。古尚書曾隱諱地向顏神佑提出過這個問題,顏神佑卻說︰「他還是跟著我才好,多知道些民間疾苦,學些為人處事,也不是壞事。」她接納了六郎的意見,調整了對寶寶的教育策略,卻也沒有放棄讓寶寶接觸一下世間百態。總不好養出「何不食肉糜」的傻小子來吧?

古尚書絕望了,改而跟六郎溝通︰你是人家舅舅,可不能眼看著孩子的學業給耽誤了呀!小時候一學歪,長大了很難掰!

六郎也有類似的顧慮,在他看來,他們全家,除了他自己,一個個都是不靠譜的。雖然他爹是皇帝,還是開國的那一個,雖然他姐很靈異,還是拍翻了半個國家的那一種,但是這兩個卻是蛇精病!交給顏神佑帶孩子,還是個男孩子,六郎很不放心。

當即寫信給顏神佑︰阿姐,你那里也沒有正式的老師,我這里倒有一個葉先生,好不好把外甥快遞過來上課的呀?

顏神佑接到信,也躊躇了起來。葉琛的水平她是知道的,她行軍列陣還是葉琛教的呢。雖說新城這里她也帶了不少文化人來,比起葉琛,水平就要差上一截了。她自認還教得了寶寶,可是她很忙,抽不出多少空兒來。

快遞不快遞,這是一個問題。

正躊躇間,霍白來了。

霍白的到來,意味著顏靜嫻的去留成了要優先做出決定的問題了。霍白風塵僕僕,居然沒顯得黑瘦,愈發顯得冷硬如玉。只有在與顏神佑等人打個照面兒的時候,才緩了一緩,對顏靜嫻點頭微笑了一下。

顏神佑道︰「這里眼下還簡陋得狠,先將就一下罷。五娘將兒子也帶來了,你們父子也見一見。略歇一兩天,再一同去見六郎,我也該去見一見他,同他講一講築城的事情了。」

霍白話也不多,應一聲︰「是。」

被顏靜嫻牽著手,去梳洗了。

等再回來的時候,就是一家三口兒了。霍白抱著兒子,顏靜嫻與他並肩,一處往里走,三人都笑得頗為開懷。顏神佑旁邊坐著寶寶,寶寶大眼楮骨碌碌地看著他姨父——還怪好看的哩。

顏神佑戳戳兒子的小肩膀︰「叫人呀。」

寶寶爬起來給霍白見禮,霍白把兒子放下來,也給寶寶一個笑,還說︰「從西邊兒帶了些小玩藝兒來,你們一同去看看罷。」表兄弟兩個處得很熟了,各自都沒有旁的手足兄弟,兩只胖手牽到一塊兒,像是一只大冬瓜連著一只小冬瓜,歪歪斜斜跑出去玩耍了。乳母跟著後面,唯恐這兩位跌跤。

顏神佑對霍白道︰「辛苦辛苦,來坐。」

霍白道︰「苦倒不苦,就是心思。」

「哦?」

顏靜嫻方才已經听霍白說過了,此時代答道︰「雍州那里,阿姐還不知道麼?一個個眼楮長頭頂心了都。」

顏神佑道︰「我不信霍郎沒辦法。」

霍白道︰「冷著他們罷,畢竟不好挑事兒,」侍女上茶,霍白一點頭,啜了兩口,續道,「雍州從未經歷過戰火,雖地處偏遠,其地門閥不似舊京望族那般為人所贊,根基倒是很牢。他們的塢堡,眼下還是難拆的。」

顏神佑道︰「慢慢來吧。」

霍白笑道︰「這可不大像二娘會說的話——這回不說人作死了?」

顏神佑大笑︰「他們不是,還沒有狠作麼?再者,就在昨天,邊關急警。」

霍白坐直了身子︰「可是北方胡人有變?」

顏神佑道︰「正是,東北那里不成,他們往西北去了。虧得大將軍早有防備,否則,就要自西方長驅直入啦。」

霍白道︰「東北有姐夫在,胡主又在那里吃過虧,暫時是無妨的。西北那里……原本舊族勢力就強,現在一弄,塢堡也不得拆了罷?」

顏神佑道︰「拆還是要拆的,那里又與雍州不同,雍州好歹算是自己人,西朝偽官,算個什麼東西?!拆一處,建一處衛所!一頭拆,一頭建,我就不信,防不住胡人。」

霍白道︰「此計甚好。拆了他們的塢堡,也要給他們一些安撫才好。否則亂將起來,也夠頭疼的。現在又在築新都,北方亂不得。」

顏神佑道︰「所以六郎來了,所以大將軍和丞相都不曾還朝。」

霍白道︰「雍州之事,究竟是何章程?總不能雍州竟比旁處不同吧?昂州尚且沒有的優待,雍州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我听他們鄉間有句老話‘升米恩,斗米仇’給得多了,反而會慣壞人的。」

顏神佑道︰「所以讓你去了呀!你有什麼打算的?」

霍白白淨的臉上一片肅殺︰「我看他們安靜不了多久的。放到幾年前,我必用計,逼反了他們,連根拔。現在麼……待長安建成,遷豪強至京師,而移民實邊。建學校、興科舉,布仁義于四方。」

顏神佑道︰「你具本,不要直遞上去,我使快鹵接遞到阿爹手上。現在不能亂,一絲風聲也別透出去。」

霍白頷道︰「我省得,」又問顏神佑要不要一起去見六郎,「我看這里地基已經在打了,一切有條不紊,二娘合該與六郎多多聯絡的。」

顏神佑問霍白道︰「我現在有一事,正為難著呢——五娘是跟著我,還是跟你走?」

顏靜嫻也看向霍白。霍白十分猶豫,他心里也記掛著妻兒,又恐顏靜嫻與他同往雍州之後不自在。顏靜嫻本是主政一方的主官,到了雍州,怕就不如在歸義的時候自在了。

霍白直言了自己的顧慮,顏神佑模模下巴,笑道︰「那就好辦啦。」她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她原本答應了顏靜嫻的,以顏靜嫻的兒子承三房之嗣。現在霍白與顏靜嫻只得一個兒子,斷沒有過繼了人家獨子的道理!夫妻二人,還是要往一處湊的。顏神佑就冒出一個主意,霍白繼續做他的刺史兼都督雍州諸軍事好了,顏靜嫻可以去做婦女工作麼。

有什麼事兒,夫妻倆也有商有量的。顏靜嫻也很有工作經驗,總能幫得上霍白的忙。

霍白道︰「雍州禮法嚴苛,怕她難以施展手腳。」

顏神佑取笑道︰「一見面兒就護上了。」

霍白道︰「據實以告而已。」

顏神佑道︰「我明白的,昔年在舊京,我要出個門兒,外婆都要讓表兄跟車。到了昂州,哪個再用人陪來的?」對顏靜嫻道,「你自己斟酌著辦來。」

顏靜嫻欣然答允︰「我必不負所托的。雍州變不成昂州,還不許撬動風氣?」

三人議計,顏神佑才問霍白︰「你在雍州,可听說過一個齊先生來的?」

霍白道︰「齊憑?」

顏神佑道︰「他以前教過我們的,與我阿舅家那位桓先生一塊兒。後來舊京之亂,他們都往雍州去了。太尉一家南下,也不見他過來。實在是有些想念的。」

霍白道︰「二娘是想要見他呢?還是提一提故人的?」

顏神佑道︰「只怕人各有志。不過,有這麼點子情面在,你有什麼雍州的事兒,可以問一問他們。先生是太尉舊識,你听他說話的時候,自己心里也好有個底。」

霍白拱手道︰「多謝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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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白在豐原修整了兩天,便攜妻兒與顏神佑母子倆一道去見六郎。誠如霍白所言,顏神佑既然能抽得開身,還是要與六郎保持一定的聯系的。

讓顏神佑沒有想到的是,六郎那里,正有一個大驚喜在等著他——山璞也來見六郎來了。

太子到了,忙的不忙的,都得過來跟這位未來的老板打個招呼才在。山璞對邊事不敢掉以輕心,雖知妻兒北上,硬是按捺住了激動,親自巡了一回邊防,才往六郎這里來。

一路奔跑,一路在想,也不知道兒子長得多大了,還記不記得他。妻子也不知道累不累,不曉得能不能發掘些將才,代他一代,他好與妻兒多聚些時日。自己新近發掘的一個叫邢虎的,倒是有些才干……

沿途見到百姓正在田中耕作,面上不見愁苦驚惶之色,心說,安穩著好啊,大家要操心的事兒又少了一樁,能省下時間來做些私事,休息一下了。一路胡思亂想,到了偽陳舊都。

六郎已經遷回行宮居住,他這一招殺雞儆猴被顏神佑深化成殺猴警猴之後,舊族再不敢輕視他。見山璞這個野人來了,也沒有拿鼻孔來看山璞。倒有幾個人見山璞居然生得頗為英俊,還多看了兩眼。

六郎听說姐夫來了,降階相迎,把山璞嚇了一跳——這個瘦子是誰呀?!

山璞上一回見六郎的時候,六郎還是個小胖子呢。

見山璞一臉的驚訝,六郎很不好意思了起來,別別扭扭地左看右看——我衣服沒穿錯呀,難道姐夫也不正常了嗎?

遲疑間,听到山璞感慨地道︰「殿下瘦了。」

六郎︰……摔!我以前到底有多胖啊?一兩年不見你就認不出來了!

兩人尷尷尬尬地站著,半晌,六郎別扭地道︰「姐夫可算是來了!」

山璞也謙虛地請罪,道是自己出師不利,先前曾敗于阮梅之手,六郎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最後不是打贏了麼?」

寒暄了好一陣兒,把臂入內,六郎向山璞說起顏神佑母子正在西邊不遠︰「姐夫與我一同去看看新都建得怎麼樣了,如何?」他開始是被雜事釘在了這里,月兌不開身。經過這些日子的整肅,一切漸漸走上了正軌,他也想去豐原看上一看。

山璞道︰「只要能見著了,在哪里都是一樣的——太子出行,儀仗侍衛可都還妥當的麼?」

六郎道︰「都有呢,唐伯父也很想去來的。」又請教起邊事來,山璞自然知無不言。六郎將「胡兵」在口里念了許多遍,對北方鄰居生出了一股不滿之情︰「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他們偏又來惹事,真煩!」

山璞道︰「要是天不收他們,將來且有一戰呢。」

六郎關心地問︰「將來是多久?」

山璞道︰「我倒盼著再有個三、五年才好,一來北方穩定了,二來將士還不曾懈怠。」

六郎點著頭,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山璞不再說話,給六郎一個安靜的環境去想事兒。六郎琢磨著邊事,發現大周可用之將並不很多,除了領頭數人,底下的好些將領他都叫不出來名字,不由有些擔心︰「姐夫過來了,他們守得住麼?」

山璞道︰「可以的。」又向六郎提到了邢虎等數人。

忽然間,外面傳來唐儀咋咋呼呼的聲音︰「哎喲,小丫頭和小胖子要回來啦!咦?都在啊!你小子來得可巧了!殿下,霍白來請見,路過豐原,公主她們一同過來啦。」

六郎︰……摔!說好的我過去玩耍的呢?

出門旅游變成在家接待,太子殿下表示很心塞!

山璞听說妻兒要來,心神激蕩,臉上綻開一抹笑來。唐儀捂著眼楮道︰「哎喲哎喲,真是讓人看不下去了。過兩天就見著啦,用得著笑得這麼傻麼?」

山璞紅著臉向他問好,唐儀在六郎的示意下坐下了,還要多嘲笑山璞兩句︰「大老爺們兒,你就糙點兒又能怎麼樣啊?動不動就臉紅!不像個樣子!你這是要跟席小娘拜把子?」

六郎忍而又忍,對唐儀道︰「伯父,慎言。」拜把子這樣的用詞,很不文雅好嗎?

唐儀翻個白眼,坐正了︰「話糙理不糙就好啦!磨磨嘰嘰的,好沒意思的。男人丈夫,痛快一點!你又不比人差,不要畏畏縮縮的嘛。」

六郎向著姐夫,代為辯解道︰「我姐夫很好的,這不是分開久了,想念阿姐和寶寶了麼?有情有義的,挺好的。」

唐儀︰……你跟誰一撥的啊?

六郎︰誰講理跟誰一撥的。

翁婿倆打了半晌的眉眼官司,山璞冷靜了下來,端著個茶盞,饒有興趣地看他們隔空交流。唐儀敗下陣來,見山璞這個樣子,又去撩他。最後還是葉琛與郁陶的到來拯救了姐夫和小舅子二人組,令他們暫時逃月兌了唐儀的荼毒。

三人起身相迎,六郎問道︰「二位結伴前來,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葉琛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是兩件事,實則一而二,二而一。」

唐儀最煩听這樣的話,卻又想起自己是受顏肅之的囑托代為照看顏家孩子的,生生忍住了,縮在一邊听葉琛要說什麼。

葉琛道︰「塢堡正在拆,大索貌閱之事也在進行,大將軍擔心舊族有意阻撓。」這些事兒,都是連在一起的,都有損舊族的利益。拆塢堡涉及到軍事行動,郁陶老成,考慮的問題就多。他比顏啟年紀還要大一些,都奔八了,自覺到了要退休的年紀了,一點也不想陰溝里翻船,遇到事情便分外地小心。

六郎道︰「兩位有何見解?」

葉琛的主意,與霍白給顏神佑說的炮制雍州舊族,也是大同小異。可見這同一水平的人,解決起問題來,風格不同,思路卻是差不多的了。葉琛道︰「可召舊族名士齊聚于此,問策選撥。」

他說得極客氣,唐儀理解得就很直白︰「你就說是遷豪強罷咧。」

葉琛︰……咱倆誰才是世家公子出身的?

唐儀說得直白,六郎也不跟他計較用詞問題了,接著問道︰「如果他們不願意呢?如果處置不好呢?」

葉琛道︰「殿下毋須擔心。大周並不是要將他們驅逐打壓,而是為了共治天下。」放心,有個度噠,這不是讓他們來做官的麼?

六郎又問郁陶︰「大將軍,若變起倉促——」

郁陶慨然道︰「臣一定不讓它亂起來!」

山璞心道,若是急功近利,行事刻薄之輩,趁勢激反一二輩,借此清洗,卻是雷厲風行。若是體恤百姓飽經離喪,不欲生事,還是這樣比較好呢。葉琛與郁陶事先已經商量過了,來跟六郎匯報時,並不指望六郎能有完整的主意的,只要六郎能判斷出主意好不好,他們就覺得六郎已經合格了。

現在看來,六郎選擇了相信葉琛的判斷,還能額外提出「如果出現意外,你們有沒有準備」這樣的問題,兩人都對六郎越發滿意了起來。

六郎更說︰「既然阿姐她們與霍郎也將到了,不如一並問問她們的看法,霍郎守雍州,遇到的麻煩只會比咱們的多,不會比咱們的少。一同商議一下,定下一個章程,報與聖人,如何?」

葉琛與郁陶並無異議,只待顏神佑等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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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一行人到得挺快——兩地離得本就不遠——還沒到城下,就發現山璞也來了。這回輪到顏靜嫻對她擠眼楮了,顏神佑大大方方地道︰「這下可好,提前見上了。寶寶,想不想你爹?」

寶寶不記得他爹長什麼樣子了,依舊很給面子地大聲說︰「想!」惹得顏神佑姐妹倆一陣笑。

山璞早在城外等著了,遠遠就看到一片紅雲飄了過來。穿紅的女人不少,穿紅穿得這麼囂張霸氣的,山璞眼里就只有一個。山璞一激動,策馬上前,笑容大大地,正要說︰「我很想你的!」突就發現媳婦兒身前還坐著個肉墩子,相當地有六郎幼年時的風采!

山璞一句話卡地喉嚨里說不出來,嗆得連連咳嗽。

寶寶︰完蛋了,家里沒一個大人是正常的!

烏龍事件過後,霍白與顏靜嫻也鞭馬上前,山璞與霍白互捶了幾下兒。山璞道︰「來吧,都在里面等著你們呢。」又小聲說了葉琛與郁陶的打算。

顏神佑笑道︰「巧了巧了!可見天下智者的眼光是一樣一樣的!這才是英雄所見略同呢。」將霍白的建議也簡單說了。山璞道︰「居然變成一件事情了。」

看城門將至,都有默契地住了口,只揀些風物來說。山璞問霍白雍州的飲食,霍白問山璞北方的好馬。

入得行宮,見了六郎,簡單寒暄過了。霍白只作不知道葉琛的辦法,一板一眼地向六郎匯報了雍州之事,最後提了自己的見解。六郎喜道︰「大家都想到一處去啦,正好商議一下條陳。」

顏神佑道︰「長安尚未建成,現在遷一次,以後再遷一次,豈不多事?再者,現在要做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再添上強遷豪強,怕顧不過來。不如先舉薦闢任,待朝廷遷都,長安的架子理起來了,再遷豪強入京。」

葉琛道︰「善!或許,舉薦與考試可一並進行。」

山璞道︰「考試?不是科考?」

葉琛道︰「時機未到,只是試試水。他們本地舊人,可一人舉薦一二人,我等奉太子主持考試,不拘何等出身,只要通過了,便由太子領餃,我等聯名,再向朝廷舉薦,如何?」

唐儀吭哧吭哧地道︰「你將士庶放到一處考試,仔細人家罷考。」

葉琛微笑道︰「那也模著些底了,不是麼?」

唐儀道︰「隨你們的便,別到時候做不成又生氣。」

葉琛便請六郎發令,命官員舉薦賢才及發布考試的通知。不消半月,偽陳舊都輻輳雲集,高門寒士皆向往之。

顏神佑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好往城門樓子上一站,看著底下車馬轔轔——大家還是蠻配合的嘛。興致高時,也下城去策馬撒個歡兒。山璞有時候陪她,有時候也帶上寶寶。寶寶初見山璞時還挺拘謹的,他已經不認識這個帥叔叔了,處得久了,就放開來了,常說︰「阿娘會淘氣,阿爹不要跟著淘氣。」

搞得山璞很想約小舅子出來談談人生,討論一下小朋友的教育問題。

這一日,顏神佑獨自帶幾個侍從出城跑馬。北地天寬地廣,跑起來比在昂州暢快許多。山璞正充當女乃爸,看著兒子寫作業呢。一想到這爺兒倆的相處,顏神佑就想笑,樂得小魔頭去折磨丈夫。

城里人來人往,顏神佑出了城門才奔跑過來。封千戶追得辛苦,還要提醒她︰「近來士人雲集……」您別沖得太猛了,跟人撞一塊兒,把人撞散架了!

說著,前面又來了一串半長不短的車隊。

顏神佑一撥馬頭,與這車隊錯開了些距離。

她跑得太開心,沒听到車里一個老者在說︰「世風日下!世風日下!拋頭露面,不是大家閨秀的做法!若非情勢逼人,我也不願讓你過來……」

老者身邊正在領訓的年輕人原本端正坐著,見老者被外面的動靜吸引,撩開了了簾子,也張目去望。一看之下,眼楮就拔不出來了。

就見不遠處抹身影,燦若朝霞,笑靨如花,仿佛朝陽初升,刺破雲朵。轟,一道火焰就在腦子里炸開了。鼻尖兒上沁出了汗來,身上熱烘烘的,仿佛身全的水份都被蒸干了,只剩下了熱。

老者還在嘀咕著︰「你舅舅舉賢不避親,薦你出仕,你須潔身自好,不要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到一起。不要諂事女流……」

年輕人已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不能因為人家武力值高就忘了人家顏值也是爆表的呀!

美人不被人惦記,才是不正常的呀∼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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