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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劍拔弩張

皇上看玉無瑕再次甘拜下風,自然覺得臉上有光,于是道,「宋姑娘,朕有意讓你入宮為朕作畫,你可願意,」

皇上開了金口,即使是個問句,她又怎能說個不字。宋晚晴僵在原地,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父皇,這可不行,您不是答應賜一座外宅給我嗎,這晴兒可是女兒看中的,可不能給您。」安寧公主看到宋晚晴為難的神色,馬上搖著皇上的手臂,撒嬌道。

「哦?哈哈,宋姑娘既然是安寧看中的畫師,朕就不爭了。」皇上擺擺手,宋晚晴也只能輕咬下唇,謝了皇上的恩典。

斑駁的光影中,安寧公主只見宋晚晴。她正斜斜倚在小築橫欄,她凝望著碧波湖中間的月影,眼角眉梢籠罩著無限相思、無限憂愁,安寧公主看到這樣的情景,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詩句︰「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安寧公主輕手輕腳,她無欲打擾宋晚晴,只是這一副寧靜的畫面讓她心安,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良久,宋晚晴又是輕輕一嘆,正打算起身離開,卻意外地發現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影,一時受驚,腳往後一退,正好撞到橫欄上,宋晚晴站立不穩,就要掉進湖水之中。

「小心!」安寧公主眼疾手快,迅速地抓住宋晚晴的一只手,把宋晚晴納入懷中。

「你沒事吧?」安寧公主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晚晴的臉蛋,她覺得,這樣柔和的月光下,宋晚晴真的好美好美。

宋晚晴站穩身子,沒等安寧公主慢慢體會,就用手推開安寧公主,臉上已恢復了鎮定和疏離︰「多謝公主相救,民女很好。」

「晴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父皇會招你進宮,我也是沒辦法才說你是我的畫師」

「公主無需解釋,民女能夠為皇家作畫,實屬榮幸,又怎會怪罪,公主身份尊貴,又何必紆尊降貴,民女可受不起。」宋晚晴句句恭敬,卻也句句透著疏離。

「你」安寧公主氣結,她指著宋晚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如果公主沒有別的吩咐,請恕民女先行退下。」

宋晚晴轉身要走,但是安寧公主卻極為不甘心,她用手抓住宋晚晴,壓低聲音道︰「晴兒,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不要逼我!」

「你放手!」宋晚晴對視到安寧公主飽含怒意的眼神,宋晚晴有些害怕,而安寧公主的手勁又大,讓她掙月兌不得,又禁錮地手腕生疼。

宋晚晴膽怯的眼神讓安寧公主的心微微一顫,她剛想松開手道歉,卻听到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

「放開她!」因為安寧公主和宋晚晴已經離開晚宴,所以在這湖心小築並沒有鋪上百花紅毯,玉無瑕又坐在輪椅之上,只是身後並沒有她的隨身侍女跟著。

安寧公主皺眉,不悅道︰「玉大人不在晚宴,怎麼到這里管起了本宮的閑事?」

玉無瑕轉動輪椅,在安寧公主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她並不理會安寧公主,反而向宋晚晴伸出右手。

「你好大的膽子!」安寧公主擋在宋晚晴的面前,怒道。

「公主身懷武功,卻這樣欺凌一個弱女子,難道不覺得慚愧?」

「她是本宮的家臣,本宮要怎麼做便可以怎麼做,何時要你一個番邦女子來對本宮說三道四!」

畢竟玉無瑕只身到中原朝廷,而安寧公主卻地位尊崇,宋晚晴並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而連累他人,于是扯了個笑容,說道︰「玉大人,晚晴無事,還請不要為了晚晴多生事端。」

玉無瑕卻不示弱,張口道︰「無暇雖為女子,卻看不得世間不公之事,公主若想以位壓人,無暇自然無話可說。但公主有句話說得對,無暇身為外域番邦使臣,代表的是樓蘭國君,又何必听公主的號令?」

「夠了!」宋晚晴突然大聲叫道,見兩人終于回過頭來看自己,又道︰「玉大人誤會了,方才晚晴險些掉入湖水,是公主相救,想來晚晴還欠了公主一聲多謝。沒想到因為晚晴的關系引來兩位的誤會,晚晴實感抱歉。想必現在宴席已經快結束了,表哥必定在尋我,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請恕晚晴先行離開。」

安寧公主此時倒也識趣,乖乖地讓開讓宋晚晴離開,玉無瑕見狀,也趕緊讓開了些,讓宋晚晴能夠通過。

~~~~~~~宴席~~~~~~

皇上因為擔心皇後的身體初愈,受不得風寒,于是便攜著皇後先行離開,而如妃也沒有了興致,于是也緊隨其後離開,只是讓群臣繼續歡宴。

皇上走後,有一些大臣便三三兩兩告退。這時候,連績之拿著一杯酒走到江玉康面前,道︰「江大人,你還沒和本王喝個痛快,怎麼能這麼著急就要走呢?」

「王爺,時候已經不早了,小臣」

「本王沒讓你走,你就不準走!」飲多酒的連績之失去了應有的王者風度,他蠻橫地擋在江玉康的面前,硬要江玉康和他多喝幾杯。

江玉康不悅地皺眉,她把陸珍寶擋在身後,道︰「王爺,你喝醉了。請恕小臣先行告辭。」

連績之將江玉康的動作看在眼里,整個晚上,他一直在注意江玉康的一舉一動,他看到這一對小夫婦情意綿綿的樣子,怎麼看也知道是新婚燕爾,感情甚篤。他想江玉康一定是個男子了,可是那初見江玉康的灑月兌自傲在他腦中不斷出現,他無法忘記,更執意要得到。

為什麼江玉康你怎麼偏偏就是一個男子而本王怎麼就對你朝思暮想終日不忘

連績莊見到熱鬧,自然也湊上前去,笑道︰「大哥,這江大人可算得上是你一手提拔的,嘖嘖我瞧怎麼這麼不給你面子呀?」

「本王和玉康說話,和你有什麼關系?」連績之本就對這點耿耿于懷,他一眼看中,一路相逼,一手提拔,最後卻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自己的一番心血最終成了他人的嫁衣裳,此時又听連績莊提起,自然心中憤憤難平,但是在連績莊的面前,他又怎會表露出來。

「兩位王爺不要再爭了,小臣便飲了這杯酒便是。」江玉康只好硬著頭皮敬了連績之一杯。

「江大人呀,既然你喝了我大哥一杯酒,怎麼也得和小王再喝一杯吧,我想江大人一定不會厚此薄彼吧?」

江玉康無法,只好再次舉起酒杯,只是陸珍寶見這兩位王爺明擺著來灌江玉康的,自然很不願意,一時情急,直接跳出來搶過江玉康的酒杯,道︰「這杯酒我來喝!」

「喲,本王還沒注意江大人的妻子還是個潑辣的美嬌娘~」連績莊自恃身份尊貴,再加上多飲了幾杯,說話的語氣便有著輕佻的意味。

江玉康擋住連績莊的視線,彎腰道︰「寶兒初到皇宮,還不懂禮儀,還請王爺勿怪。」

「瞧瞧這江大人說話行事就是得體,怪不得大哥對你青眼相看,連父皇也是對你贊譽有加」

宋晚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江玉康被兩位王爺攔住,而陸珍寶被江玉康護在身後,卻也是一副動怒的模樣。

「看來我的兩位皇兄又在抬杠了,只是難為了小康子。」安寧公主一路跟在宋晚晴的身後,見此情景,便不徐不疾地在後面說道。

這類似的一幕安寧公主看到的並不少,這兩個皇兄自小就不對付,而自從自己的太子哥哥死了之後,兩人更是勢如水火,雖然面上還保持著兄友弟恭的樣子,但實際上這兩位皇子各自結黨營私,爭奪著儲君之位,已經是滿朝皆知。

宋晚晴卻受不得陸珍寶受委屈,見江玉康似乎陷入僵局的模樣,只好回頭道︰「安寧公主,您可以為我表哥解圍嗎?」

安寧公主哼了一聲,不悅道︰「我以為你不屑和我說話呢,怎麼為了小康子,你倒是肯低三下四地求我了。」

若是換作平時,宋晚晴自然不會理會安寧公主,但是如今宋晚晴深吸一口氣,語氣越發懇求道︰「公主,就算晚晴求你了。」

安寧公主雖然不滿宋晚晴為了別人求自己,看見宋晚晴一副示弱的樣子,心頭的怒氣便也消了,正要答應下來的時候,身後又傳來她極為討厭的聲音。

「宋姑娘若有難事,無暇願意相助。」玉無瑕白衣翩翩,朦朧的月光照在她瑩潤的臉上,更是襯得她白玉無瑕。

玉無瑕不等宋晚晴答應,走向前道︰「兩位王爺,無暇今夜還未和兩位喝過一杯,不知可否賞面?」

連績之和連績莊今夜多番和玉無瑕搭訕,但是玉無瑕始終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這下連績莊一見玉無瑕主動示好,自然不會拒絕,自然笑道︰「無暇敬酒,莊自當相陪。」

連績之倒也清醒,知道凡事以大局為重,于是也笑道︰「玉大人遠道而來,該是績之盡地主之誼。」

那兩位王爺跟在玉無瑕身後離開,江玉康見兩位王爺總算放過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氣,對著對座的玉無瑕微微點了一下頭,以表謝意。

陸珍寶有些不滿意,于是小聲道︰「阿玉,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可以一直攔著我們?」

「寶兒,宮中人多嘴雜,還是謹言慎行。」江玉康拉了拉陸珍寶,讓她不要再多說了。

安寧公主看見玉無瑕這麼輕易地就把自己兩個兄長拉走,更為關鍵的是還搶了自己的功勞,惹得宋晚晴對玉無瑕巧笑連連,而對自己雖然嘴上沒說,但安寧公主想,宋晚晴心里一定是討厭極了自己。

「晴兒,我剛才已經打算去幫忙了,是」安寧公主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話才說到一半,宋晚晴早已經走向江玉康那邊,哪里還顧得上看自己一眼。

「陸姐姐,表哥,你們沒事吧?」宋晚晴看陸珍寶臉色泛紅,不由擔心道。

「沒事,寶兒她嘗了果兒酒,覺得味道清甜,便嘴饞多喝了幾杯。」江玉康單手邀住陸珍寶的腰際,又道︰「早和你說過了,這果兒酒後勁大,叫你不要多喝,你看現在醉了吧?」

陸珍寶低低地嗯了一聲,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地靠在江玉康的肩頭,道︰「我又沒醉,只是覺得頭有些暈,再說了,就算我醉了,不是還有你在嗎?」

江玉康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只是那眼中流露出的正是滿滿的愛意和寵溺的縱容。

宋晚晴感覺胸口悶悶的,她回過身子,卻正好對上安寧公主那雙眼楮,帶著淡淡的水霧,朦朧地籠罩著一層,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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