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翌日,江玉康等人租了一輛馬車準備出城去平陽。
四人坐著馬車,一路平安無事地到了平陽城,但讓車夫到安西鎮的時候,車夫搖頭道︰「平日到安西鎮的路雖窄,但還是可以勉強通過,但是這幾天下了連夜暴雨,現在肯定泥濘難行,馬車一定是無法通過了的。各位公子小姐若是騎馬倒還是可以到的。」
江玉康給了車夫賞錢,翠兒跳下馬車,先把自己的小姐給扶了下來。陸珍寶看了眼還愣在一邊的江玉康,主動伸出手來,道︰「玉哥哥,你還不扶我!」
江玉康接住陸珍寶的手,扶她下了馬車。「寶兒,你慢一點。」
白二妹前面也听到車夫說馬車難行,于是道︰「江公子,既然馬車不能通過,倒不如我們步行去吧,反正安平鎮離這里也不是很遠。」
陸珍寶立馬反對道︰「步行?那可不行!這路上泥濘非得把我的鞋子給弄髒不可。」
江玉康也不放心陸珍寶走山路,雖然知道騎馬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白二妹和陸珍寶又不會,帶著她們必然不便,于是道︰「寶兒說得倒也沒錯,這山路難行,若是跌傷就不好了。不如我們先到平陽城,問一下有沒有轎夫可以去安平鎮的。」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到安平鎮的山路難行,但是當足以養活一家一年的賞銀擺在面前的時候,自然不愁沒有人做轎夫。而江玉康嫌棄在轎子里悶得發慌,所以買了一匹馬,打算騎馬而行。
因為山路崎嶇,轎夫抬著轎子免不了搖搖晃晃,陸珍寶從來沒有受過這等罪,只覺得胃里翻涌,有種要作嘔的感覺。
陸珍寶掀開轎簾,看到江玉康騎馬在前,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于是叫道︰「玉哥哥!」
江玉康回過頭,看見陸珍寶臉色不好,驅馬靠近,問道︰「寶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還不是這些轎夫,抬個轎子都不會,我被他們弄得頭暈眼花的。你就好了,可以騎馬,玉哥哥,要不然我和你共乘一匹吧。」
江玉康面露難色,起了推拒之意。「寶兒,要不然你再忍耐一下。」
「我不管,你如果不讓我騎馬,我就走路了,總之我不會再坐轎子了,差點沒把我弄吐了。」陸珍寶作勢就要起來。
江玉康知道陸珍寶一向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性子,而這山路泥濘,她這個千金小姐自然不可能走好,若是到時候扭傷了腳就不好了,于是無可奈何道︰「好吧。」
陸珍寶坐在江玉康的面前,江玉康小心地盡量不靠近陸珍寶,只是雙手還是不可避免地環過陸珍寶的腰間。
「原來騎馬的感覺這麼好,視野開闊,連空氣也好,轎子里真是悶死了,難怪你選擇騎馬也不坐轎了。」
「你做好一點,別老是動來動去的,我都看不見前面了。」江玉康有些無奈陸珍寶不斷地左顧右盼的,長長的發絲甩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癢極了,又無法伸手去撓。
「我就不要,我就喜歡到處看。」陸珍寶繼續發揮著搗亂的潛力,怎麼也不肯乖乖地坐著。
江玉康和陸珍寶開玩笑的聲音讓白二妹忍不住掀開轎簾,看到前面兩人如此貼近,內心竟忍不住產生一種酸楚的感覺,對陸珍寶充滿了羨慕和妒忌。
到了安平鎮,江玉康翻身下馬,小心地把陸珍寶扶下馬,白二妹也從轎中出來,看到多年未來的家鄉,忍不住眼泛淚光,伸出手去模長滿青苔的界碑,心中涌起的又何止是重回家鄉的感動。
「白姐姐,好不容易回到你的家鄉,你別難過了。」陸珍寶比江玉康先一步安慰道。
白二妹擦了擦淚水,強打笑容道︰「寶兒小姐說得對,今天的確值得開心。」
白二妹帶著江玉康等人走向自己的家,雖然時隔七年,這小地方的一切都沒什麼改變,這種熟悉的感覺卻讓白二妹越加躊躇起來。
所謂近鄉情怯,江玉康有些明白白二妹的心情,走到白二妹身邊安慰道︰「二妹,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要不然我們到前面的茶寮休息一下吧。」
到了茶寮,眾人挑了一張干淨的桌子坐了下來,老板利索地給每人倒了一碗茶。
陸珍寶喝了一口老板倒的茶,差點沒有吐出來,嫌棄地把茶碗扔到一旁,道︰「這是茶嗎?怎麼有一股怪味?」
江玉康知道一向嬌生慣養的陸珍寶從來沒有喝過這種粗茶,于是道︰「這小地方,能夠解渴就好了,你就別這麼挑剔了。」
陸珍寶卻還是對這茶提不起一點興致,不滿道︰「這個茶我可喝不下,你要喝就自己喝。」
白二妹卻注意到做生意的老板正是七年前的陳老伯,開心道︰「陳老伯,你還記得我嗎?」
陳老伯定楮仔細一看,覺得白二妹有些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于是問道︰「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小姐是?」
白二妹道︰「陳老伯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當初我不過十歲,如今已有七年了。」
陳老伯這才反應過來,卻是臉色一變,把白二妹手中的茶碗抽過來,滿臉鄙夷道︰「快走快走,我這里不做你的生意!」
江玉康上前勸道︰「陳老伯,你這是做什麼?」
陳老伯對著衣裳華麗,言語斯文的江玉康倒有著好臉色,道︰「這位公子,別怪老頭子多嘴,這樣的女人您還是少接觸的好,她只會騙您的錢。」
白二妹心中萬分委屈無辜,只問︰「陳老伯,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哼!你這種女人,你娘病重,不單不為你大哥著想照顧娘親,還貪慕虛榮,自己一個人跑到青樓里靠皮肉賺錢,難為你大哥辛辛苦苦賺錢養家,可你們家那時候生意失敗,哪里有辦法賺這麼多錢,你娘病死了,你大哥差人去找你,你竟然也不回來祭奠」陳老伯越說越氣憤。
白二妹卻是听得雲里霧里,直到听聞娘親過世,才猶如遭到雷擊,一時間淚如雨下,激動地抓住陳老伯的手,追問道︰「你說什麼,我娘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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