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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喻夫人的心思

「夫人只是郁結于心,吃一些易消散的藥,慢慢的,也就好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一個大夫打開藥箱,拿出一沓宣紙,又取來毛筆,默默的寫了方子。

「都是我們技拙,給夫人開的藥,吃了這麼些天,卻不見好,想是天氣不好,夫人臥床多日,還是需常常與人說說話,排解排解,說不準,就好了。」另一個附和著,四下張望了一下,瞧見了石米鎮的赤腳大夫趙老四,便揶揄道︰「趙大夫,听說石米鎮那邊,你很吃的開,鄉親們有了小病小災的,都找你,可是真的?依趙大夫看,喻夫人這病,當怎麼醫?」

趙老四背著一個破藥箱,穿一件灰青色的袍子,夾雜在一行大夫當中,顯的有些礙眼,又有些窘迫︰「我…不過是一個赤腳游醫,跟各位正經大夫比不了,不過依我看……依我看……」

「哎喲,蘇暢,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燙傷白芙蓉的,你怎麼總看我不順眼哪,信不信我回京城我……」格格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幔帳傳了過來。

趙老四被這聲音一嚇,將後半截子話暫時咽進了肚子里。

「哎,只初,你不能去跟格格說說麼,問她什麼時候才回京城去,如此在喻府里鬧騰多日……趕緊讓她走吧,哪里來的,就讓她回哪里去。」喻夫人臉露枯槁,像是扯著線的木偶,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靈動,听到格格的聲音,她默默的閉上了眼楮。扭過頭去。

喻只初還沒動,倒是喻老爺發話了︰「還是算了,夫人也知道,這格格最近盯咱們只初盯的緊,只初躲他還躲不及的。」

喻老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喻夫人背對著大伙,眾人面面相覷。

喻老爺招招手,示意各位大夫都出來,一直到前廳。讓喻夫人的婢女阿英放下幔帳,喻老爺才如釋重負的道︰「唉,夫人最近病體沉重,所以……她這些天一直沒有睡好,我瞧著,這會兒好像是睡了,依各位大夫看。夫人這病?」

眾大夫不說話,只是盯著趙老四。

趙老四說話倒是無畏︰「依脈象看,夫人身子……越來越虛弱,根本不是消散的藥能治好的。」

喻老爺面色更為沉重。

其它大夫也拱手道︰「不瞞縣老爺,如今也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夫人的脈象。喝了這麼些藥,全然不見效果。」

這些大夫早就瞧出了喻夫人的病,只是不好當著喻夫人的面說出來罷了。

送走各位大夫,喻老爺才注意到站在幔帳旁邊的芙蓉,瞧著芙蓉紅腫的手,忙小聲道︰「怎麼傷著了?要不要緊?」

芙蓉搖搖頭。

阿英見格格出了前廳,便不滿的向喻老爺嘟囔︰「大夫們開的藥,本來下人們熬了要給夫人喝的,格格非要端藥,這不。藥也灑了,還燙到了芙蓉姑娘。」

喻老爺趕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且不管這些藥是否金貴,阿英的話若被格格听到,又會惹來一場風波。

格格像長了順風耳一樣,阿英的話剛落地,她便又退回到了前廳里,阿英的臉色「唰」的白了。

格格根本沒有給喻老爺面子,徑直走到阿英面前。抬手便欲給阿英一耳光,手剛伸出來,又像想到什麼一樣,迅速跑到喻夫人床前。搖著喻只初的胳膊道︰「只初,只初,你瞧瞧你們府里的丫鬟,一個個的,根本沒有把我這個格格放在眼里,竟然敢背後議論我,若在王爺府,這樣的丫鬟,就得投井。」

喻只初不理她。

阿英卻嚇的嘴唇哆嗦。

蘇暢卻輕哼一聲︰「瘋了。」

這瘋了,自然說的是格格。

「芙蓉,你的手,打不打緊,要不要叫個大夫回來瞧一瞧?」喻老爺關切起來。

芙蓉又搖搖頭︰「不打緊的,過幾天就好了。」

「唉,听說一品樓最近生意很是紅火,這讓我很欣慰,可是,如今又弄傷了你的手,怕是好些天都沒法做活了。」

「不知……喻夫人找我來,是所為何事?」

丫鬟們端茶上來,喻老爺卻無心用茶,只是親自捧了一碗,放到芙蓉面前,這倒讓芙蓉受寵若驚。

「夫人這病,跟春天的雨似的,一直纏綿不絕,若說病入膏肓,倒也不像,若說病的輕,脈象也不像,卻總是躺在床上,說是身上沒力氣,身子又總發熱,大夫說用消散的藥,可喝了多少碗藥汁了,一直不見好,能請的大夫,我也都請了,這不,連石米鎮的趙老四,我都請了,可依然沒法子。這不,今早起來,夫人嘴唇破了一大塊皮,硬是從嘴唇里流出血塊來……」喻老爺說著說著,垂下頭去,像成熟的高粱,滿頭的沉重。

芙蓉也被唬了一跳。

難怪喻府院子里的樹葉都長到牆外去了,一直以來,喻老爺甚少管喻府里的雜事,或是給花澆水,或是廚房里換菜式,這些大事小事,都由喻夫人做主,如今喻夫人躺下了,這些下人或是偷懶,或是在前廳門口听使喚,倒把院子里的活計疏忽了。

「是芙蓉來了嗎?芙蓉——」喻夫人的聲音由內室里傳了出來。

芙蓉趕緊起身,喻老爺低嗓道︰「芙蓉,夫人沒病之前,對你……如今病了……脾氣漸長,你……委屈你了。」

喻老爺都不知道,為何喻夫人要找芙蓉來。

他以來,喻夫人一直當芙蓉為眼中盯,如今,怕是又要為難芙蓉了。

本來,他想攔著。

可喻夫人一直堅持,他也只好默許。

眼瞧著芙蓉進了內室,離喻夫人越來越近,喻老爺一改公堂上的大氣穩重,一顆心突突直跳,一手按著幔帳,一雙眼楮偷偷往內室里瞄。

果然如喻老爺所說,喻夫人的嘴角,破了一塊皮,嘴唇也腫的老高,像石米鎮鄉下過年填制的臘腸。

喻夫人身穿深藍色瓖紅邊褂子,頭上梳著一個單髻,發髻中間插了一支手指粗的金簪子,因喻夫人發量稀少,這手指粗的金簪子更顯的碩大,甚至,發髻都被這簪子壓歪了。

「我本來還想小睡一會兒,格格在,我怕是半個時辰也睡不了。」喻夫人仰躺在床上,悠悠的說了一句,語氣里很是怨憤。

格格見喻只初站在床頭,她便站在喻只初身邊,喻夫人說話不好听,她倒也不介意,只是輕描淡寫的道︰「夫人覺得我吵,我站這不說話不就好了。」

喻只初望著芙蓉,又回望了一眼幔帳後面的喻老爺,輕輕道︰「姐——你終于來了。」

格格冷哼一聲︰「她剛來,你就發現了,只初,我成日在你面前經過,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麼?你卻從來不給我打招呼?」

格格讓喻夫人很是頭疼,甚至,一听到格格說話,喻夫人便有吐血的沖動。

格格的話音剛落,喻夫人便果然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芙蓉情急之下,拿出手帕來捂在喻夫人嘴上。

喻夫人躺久了,後背發酸,阿英識相的上前,想扶著喻夫人起身,喻夫人卻並沒有讓她扶,而是盯著芙蓉。

芙蓉會意,一只手扶在喻夫人背後,悄悄用力,又另拿了一個軟枕墊在喻夫人身後。

「我知道……咱們是大仇人,如今我快要死了,你們應該高興才是……應該高興才是。」喻夫人乜斜著芙蓉。

芙蓉不知說什麼好,想了一會兒,默默回了一句︰「夫人理當好好養病。」

「知道我叫你來,所為何事嗎?」

芙蓉搖搖頭。

「肯定是說春娘的事了,懷海城的人都知道,夫人一向怕春娘重回喻府,搶了你的位置,夫人做夢都惦記著這事呢。」格格不經意的來了一句。

「咳咳……」喻夫人臉都紅了,卻又拿格格無可奈何,只得閉眼道︰「格格,你是大家閨秀,別像鄉下樹杈上的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行嗎?」

格格一听不高興了︰「夫人太欺負人了,我爹還不敢說我嘰嘰喳喳呢。」格格一坐在床上,軟床被震的「吱呀」一聲。

「夫人有什麼話,就說吧。」芙蓉問道。

「大夫都說,我這病,不嚴重,調養調養就好,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如今,也就是挨日子。」喻夫人咽了口唾沫︰「我記得,你家會做一種紫豆腐,別的地方買不來的,這些天,我就想吃這個……」

芙蓉這才明白,原來喻夫人想吃她家做的紫薯豆腐了。

「不是我說,夫人,你也太挑食了,你看看,芙蓉的手,腫的跟豬蹄一樣,她怎麼給你做紫薯豆腐呢。」格格撇嘴道。

蘇暢回敬︰「芙蓉的手還不是拜你所賜,如今你倒伶俐,既然不會做端茶倒水的粗活,何必硬做。」

格格剜了一眼蘇暢︰「本格格的事,你憑什麼說三道四?本格格現在就愛做粗活。」

格格果然真如一只麻雀一樣,聒噪不停。

「芙蓉,你記恨我歸記恨我,你且說說,這紫薯豆腐你能不能做出來?明兒我就想吃。」喻夫人說著,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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