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落聞听此話,心中一緊,臉上有些熱,他……這是什麼意思?
回身望過去,卻見靳羲不再看她,也不再沿著石階上行,而是向東沒進草叢,已經快要看不見了。
牧雪落心里疑惑,難道昨夜之事,沒能得了他,反而讓他對自己上心了?她苦思不出答案,只好翻動樹葉避開枝條,尾隨靳羲而去。
正午但陽漸漸向西,兩人一路往東走,很快就了陰影中。山上樹木繁茂,牧雪落此時雖覺涼快,但一路必須躲避那些張牙舞爪的樹枝,讓她頗有些狼狽。她原本翻山越嶺不在話下,但此時穿的衣裙偏偏讓她沒法邁開步子,連揮擺手臂都不自在。
再看前面走的靳羲,側身低頭間,輕松避過所有植物,月白的衣服仍舊縴塵不染。牧雪落更是不甘心,恨不得把身上的紗裙全都撕了,起碼不會妨礙她。
走著走著,牧雪落從一整片茂密的草葉間探出頭,正撞上靳羲堅實的後背。他竟然停下了,還不告訴自己一聲!牧雪落揉了揉撞痛的鼻子,微微不滿。
但她抬起頭時,看到他潔白的衣袍出現了一塊污跡,她有種施虐的快感。那污跡正是被她髒髒的小臉蹭上的。她強按下心里想要抓住他的白衣服蹭個痛快的念頭,握緊了拳頭,從他身後探出頭來。
這一看,牧雪落才發現這里是一處幽靜所在,有一條小溪沿著山體輕躍而下。
牧雪落歡呼一聲,飛身跑到溪旁。摘下背上的藥婁,掬起溪水歡快地清洗起來。她這一路汗水塵土的,好不難受。邊洗邊念叨著︰「這溪水流得這麼急,泉眼一定在山頂。」山川水脈,她全都知之甚詳。
靳羲聞言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緩緩走向旁邊一處山石。
巨石成壁,甚是宏偉。石壁之下還有一塊單獨的石頭。
那石頭竟似人工打磨成的凳子一般,光滑齊整。靳羲一抬袍角,坐了上去,眼楮望向牧雪落的方向。
溪水清涼涼的,撲在臉上,激得牧雪落閉緊眼楮渾身抖了一抖,每一個毛孔都高呼暢快。水珠從她臉上滑落,浸濕了她半個前襟,她仍不察覺,歡快地撲著水大聲笑著。洗淨了臉,牧雪落開心地哼起了歌,她將袖子捋了起來,瑩白的小臂浸在溪水中,反射著光彩。動作之間全是天真情態,配上絕色的容貌,當真讓人賞心悅目。
靳羲看著她,他發覺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氣息,那是自由。思及此,他卻皺了眉,她不可以自由!
「你過來。」他開口,聲音低沉,自有震顫人心之意。
牧雪落玩水玩得正歡,突然發現靳羲喚她,連忙起身,在裙子上擦干手,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她看向坐著的靳羲,忽然疑惑起來。總覺得他哪里不對勁。
他的臉一如初見那般,俊美異常。那眉、那唇,依舊俊逸出塵。但她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仙師,叫我有事?」她問。
「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不可違抗。」靳羲說。
牧雪落更加奇怪,不知他為何突然說起這些。
「有的人,牽扯重大,一旦月兌離命運的軌跡,後果不堪設想。」靳羲抬頭看她。
「你很想離開嗎?」靳羲接著問,眼中沉沉。她是命定之人,她不能離開。
牧雪落先是听他說起命數的問題,有些模不著頭腦。猜測他該是要讓自己做什麼吧。又听他如此一問,想起他昨日剛問過這個問題。難道他改變主意了?要現在給出解藥,放她走了?
想到這,她心中激動,連忙說︰「仙師願意現在給我解毒?」語調不由自主染上喜意。
「解毒?」靳羲明顯沒明白她為何聯想至此、提出這個問題,不自覺地跟著重復。重復了一遍之後卻冷笑,問︰「你想現在就解毒?」聲音低沉,如墜魔道。那醇音,讓牧雪落心中一顫。
還沒等她回答,靳羲突然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向石壁,身體壓覆而上。
背靠著冰冷的山石,眼前面孔驟然放大,牧雪落心髒狂跳。他高挺的鼻、微薄的唇,那雲霧翻騰的眼……是了!她總算知道哪里不對,原來竟是那雙眼!
初見之時,那眼中空無一物,飄飄然似仙似幻。而現在,那眼中有了東西。她雖不知是什麼,卻知道若此人無法飛升,必是這些東西將他留在凡塵。
她怔怔地盯著那雙眼,眼中雲霧詭譎,卻又似一汪池水,將她溺住,不得翻身。
「回答我,你想現在就解毒嗎?」那如魔音一般的話仍在叩問。
牧雪落怔怔地點頭,仍舊直視著他的眼楮。
「呲啦……」衣料撕裂的聲音響起,牧雪落感覺到左肩一陣清涼。
她猛地低頭,靳羲竟一手將她身上紗裙開來,左邊整條胳膊出來,連內里的淡粉色小衣都呼之欲出。她驚訝得忘了尖叫,瞪大眼楮看著他,的雙唇微微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麼神展開啊?
靳羲右手一松,那塊輕紗落在地上。他看向她光果的左臂。只見她左胸高聳處劇烈跳動,將僅剩的衣料蓬蓬震起,昨晚那一幕重新出現在他眼前,欺霜勝雪的兩團白玉和她明明驚慌卻故作幽深的雙目。他的眸色原本清亮,此時卻轉向幽暗。
他盯著她胸前起伏,良久,緩緩抬眼,對上她的眸子。
牧雪落眯起眼楮細細地看著他,不放過一絲變化。看見他眸中沉浮,她原本滿心疑惑,卻突然生出一絲暗喜。看來,昨晚那美人計是有了效果。眼下,自己是不是應該抓住機會,更進一步?
她一咬牙,皓腕輕抬,環住他的腰,整個人軟軟地貼進他的胸懷。
靳羲的身子明顯一顫。
牧雪落閉緊雙眼,抿出一個微笑,雙手抱得更緊。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勉強出此下策,此時卻發覺他懷中溫暖,讓她生了貪戀之意。
她不抬頭,小臉撒嬌地蹭蹭他的前胸,喃喃說道︰「你欺負人!」語調嬌糯,她自己都沒想到她能發出這種聲音。
懷中之人身子猛然一僵,沒有答話。只是箍著她身體的手松了松,卻仍沒放開。
牧雪落心中一喜,繼續說道︰「仙師,昨晚的事,我們再商量一下吧。如果你願意送我回去,我定然會報答你。」
話音剛落,靳羲突然將手臂收回,解開她的環抱,轉過身,向溪邊走去。
牧雪落睜眼,發現自己舉在空中的雙手猶自環成一個圈,感覺自己的樣子有點蠢。她無力地將手放下,蛾眉緊蹙。眼中劃過不解,還帶了一絲……委屈。
牧雪落看著他的背影,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幾時這般不干脆過?即使自己手段不怎麼正大光明,也不該被一個男人如此對待吧。難道自己的行為在他眼里,很低劣?
她突然感覺自己身上有些,趕忙抱住自己。這具身體靛溫偏高,極易受寒。可此時正值炎夏,怎會止不住。
這時,靳羲回身,走了過來。
牧雪落抬眼,眸中閃過拒色,馬上想要後退。可剛一動作就抵上石壁,更加陰冷!她別過臉不去看他,身上猶有些。她抱著雙肩的手緊了緊,眼楮竟有些燙熱,眼前景物因為淚水的積蓄有些模糊。他既然已經轉身離開,干嘛還回來。
「給你。」靳羲將自己的外袍月兌下,遞給她。
牧雪落嘟著嘴,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要他的衣服。但事實上,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自己動了——她伸手接過,披在了身上。
衣服上還帶著他靛溫和淡淡香氣。一陣暖意傳來,她眨了眨眼,重新抬頭去看他。如果這是道歉的話,就這麼原諒他……也是可以的吧……牧雪落突然驚醒,拍拍自己發燙的小臉,在心里暗罵自己,怎麼這樣就被收買了?他早就背過身去不言語,只著貼身的白衫。該死的,為什麼他身形依舊那麼俊逸啊。
「我們繼續上山吧,不然,到了夜里更冷。」靳羲當先邁步前行。
牧雪落待他走出幾步後,才取了藥簍,跟在後面。
這一次,他們沒從來時的路回返,另取一小徑。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樹枝草睫,一路平順。不一會,他們就回到了石階旁。
牧雪落雙手抱在胸前,心里頓時清明,剛才他是故意走那條路,故意折騰她。
沿著山間石階行走,漸漸身處暖陽之中,牧雪落過了一會就暖和過來。她想月兌下白袍,卻不好著半個身子,也不知怎麼交還給他,索性繼續穿著。但思緒不管怎樣百轉千回,都還是會繞回剛才發生的事。
他撕了自己的衣服,自己非但沒有怪他,還主動示好。而他呢,棄如敝履。這下好了,回家無望了。
牧雪落扁扁嘴,神情委屈。盡管當中還有許多微妙,但她只當此時心中意難平的,是無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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