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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牧雪落絕望地發現自己功敗垂成,氣惱間嘟起嘴暗惱。自己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仍舊不成,倒顯得自己像個小丑。

靳羲沒有接話,靜靜坐著。

牧雪落見此,在池邊猶豫不絕。是否最後再努力一下?

「你若再不出來,就自己留在這里吧。」靳羲的聲音傳出。

牧雪落咬咬牙,壓住臉上羞窘,迅速出了水池。她一把抓過岸邊的白色長袍,胡亂往身上套去。衣衫悉悉索索,讓她有些尷尬。但轉念一想,自己有心用這美人計,還怕什麼尷尬。

她穿衣時又注意到小月復的紅跡。于是,羞窘不見了,反倒添了許多惱意。都是他,不送自己離開,還用這毒藥要挾。她氣呼呼地問道︰「還不走嗎?」

靳羲施施然從紗簾中走出,目光有些躲閃,以至許久才看到她臉上頗有些氣憤的表情。問道︰「在氣那朱紅印記?」

牧雪落知道他說的就是她身上之毒,馬上答道︰「那是當然,你拿這個要挾我,說不定這毒就是你下的。」一計不成,她便撕破了臉。

靳羲听了這話反倒鎮定下來。他不惱,輕笑說︰「這毒可不是我下的。我將你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給你解毒,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牧雪落聞言,面上出現猶疑之色,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听苓蘭說,她確實是仙師自己挑來的人手,剩下的僕人都是皇宮撥下來的,苓蘭就是從宮里來的人。

管他呢?不管毒是不是他下的,用解毒來威脅可確確實實是他干的事!

想到這,牧雪落仍舊沒有好語氣,問道︰「你說這毒只有你一人可解,你怎麼不給我解藥?萬一攆我毒發了怎麼辦?」

靳羲看著她眉目如畫,吸引人而不自知,小嘴不滿地嘟著。便又笑了。

牧雪落懷疑,自己怕是整個仙宮見過他笑得最多的人吧,這神棍在別人面前一幅飄飄欲仙的樣子、表情甚少,可自己看來,他騙盡世人,是個大大的神棍。

「你只要跟著我,我自然保證你不會毒發身亡。」靳羲答。

身亡?這毒藥果然厲害!牧雪落心中大驚,自己回去還要多多鑽研,別真的把小命交待在這兒。

牧雪落拿起自己換下的衣袍,尾隨靳羲離開石室。兩人直上三樓,牧雪落停在外室,靳羲則進了內室。

這一晚,牧雪落因為女皇與中毒兩事輾轉了許久才睡著。她迷迷糊糊睡去的時候,似乎還能听到內室里悉索的衣被之聲。

第二天,牧雪落頂著黑眼圈醒來。見天色,連忙抱了衣服跑回自己的院子。做賊一樣躲著苓蘭。等她找出衣裙將身上白袍換下之後,才輕松下來。

用過早飯,她一頭扎進書室。

在一堆竹簡、醫書中昏天黑地,直到午飯時分,她才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走出來。一邊吃飯一邊想,看了半天的醫啊藥的,哪里有什麼解毒方子?

剛吃完飯,苓蘭跑了回來。

牧雪落詫異,她在摘星樓伺候,午飯和晚飯都不會回來吃,怎麼今天突然跑回來?

「你怎麼回來了?」她問。

苓蘭秀眉微蹙,回答︰「仙師要我給你傳話。明天他要去南山頂峰,要你陪同。還要你帶上藥婁,途中好采藥。」

「可我什麼草藥也不認識啊?」牧雪落疑惑,這神棍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騰她?

「姐姐你可還沒記全事情?」苓蘭眼中閃過擔憂,問︰「仙宮女侍,進來前都學過辨識草藥的,甚至醫術也是略通,難道姐姐之前沒有習過?還是上次高台……」

眼看她又要自責,牧雪落連忙打岔︰「仙師突然挑上我,我不知道自己會來仙宮,所以也沒有人教過我。」

苓蘭松了口氣,卻又憂慮起來︰「那姐姐可如何是好?仙師平日也不會叫人和他一同上山采藥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

「平日如何?」牧雪落問。

「平日都是我們叫上醫官醫女去采藥,畢竟我們仙宮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需要大動干戈。隨便識記一下便好,仙師也沒要我們必須掌握什麼醫理。」苓蘭對仙師這次的安排也有不解。

牧雪落蹙了蹙眉,難道他發覺昨晚自己故意于他,想要折騰自己,報復回去?還是小心些好!她問了具體要做什麼、南山在哪、要不要過夜之類切身的問題後,就自去準備了。

她在藥婁里裝上一本關于草藥的醫術用來抱佛腳,另外還裝上了她能找到的用具︰繩子、絲帕、火折子外加一把采藥的小鐮刀。

苓蘭說,仙師並沒有示意是否會去南山頂上的行宮,牧雪落還得隨身攜帶食物和水。听說那座行宮平時沒人,貴人入住之前會自己派人前去打理。

牧雪落長嘆一聲,穿成個侍女果然就是丫鬟命。就算跟靳羲唱對手戲,自己同時還得兼職僕人的角色。

為了明天的爬山之行,牧雪落只好睡個好覺。吃了晚飯,她早早爬上床,養足體力。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苓蘭喚醒。

她伸了個懶腰,精力充足。收拾停當後,抓起藥婁,走向摘星樓。

這一次,靳羲沒用她侍候,已經整裝待發。于是,牧雪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向外走去。

他們乘車來到南山腳下。下車後靳羲讓一眾男侍留在原地,不需跟隨。說完一抖袍袖,當先邁步上山。

牧雪落心中又罵了好幾遍,這個神棍,不帶別人,豈不是所有的重活全要自己做?

哀呼沒用,她還是得跟著上山。

起初山路並不陡峭,踩著石階一步一步倒也輕松。但後來全然不是這個樣子了。靳羲經常停住腳步,指向某些樹葉啊草睫啊,讓牧雪落采來。

牧雪落沒法,只能照辦。一會功夫就灰頭土臉,手臂上也被植物劃出許多血痕。

眼看著一個上午過去了,他們卻連半山腰都還沒到。

太陽很大。靳羲又一次停下腳步,剛要指那棵辛夷,轉頭發現牧雪落正慘兮兮地看著他,大有控訴之意。

時值夏日,爬山已經夠熱了,她還要跑上跑下地采藥,牧雪落看著一身白衣清高如許的靳羲,第一百次感嘆時運不濟。

為什麼自己滿頭大汗,他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衣角連塵土都不沾,他真是仙人嗎?就算是仙人,也是個惡毒的仙人。她月復議。不就是昨晚用了個美人計嘛,大不了以後不用了,另找辦法。

靳羲看了看她,放下手,不指草藥了,說道︰「你在心里怨我?」

牧雪落梗著脖子不答話,撅嘴不看他。

靳羲見狀輕輕一笑,說道︰「怨我也好,你需得將我放在心里、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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