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州立醫院。請使用訪問本站。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這里地處偏僻,是供用康復病人的療養院。環境優美,樹木繁多,鳥語花香,來這里療養的都是富人極其家屬,設備齊全,設施一流,同時匯聚了世界頂級的醫生,能夠得到最完善的照顧和最專業的治療。
秋日的光照涼爽愜意,從透明玻璃里折射進寬大的病房里,籠罩在冰冷機械的儀器上,金屬的光澤消磨了菱角,似乎也有了那麼點點溫度,不再令人懼怕。病房雖大,只一半都是龐大的治療儀和心電監測器、復蘇機等,其中只余一張單人病床擺放正中。床的對面是張雙人沙發,和一張椅子,再無其他,蕭條而死氣沉沉。病房里的窗簾都是白色的,更加顯得冰冷,令人有一種被死亡籠罩的恐懼感。反正窗簾拉不拉光都能透進來,躺在病床上只能呼吸著看外面的時候,是極容易分辨白天和黑夜的,數著數著日子倒也飛快。
每天都會照例有醫生來尋房,探看她的情況,如果是穩定良好的,他們的表情是輕松愉悅的,如果情況糟糕,他們才會走過來和她說話,吩咐準備搶救,這個時候他們就像是蒼蠅在耳邊嗡嗡地亂叫,令人煩不勝煩。其實她自己的身體,不用他們看她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更多的時候她想安靜地一個人待著,不想听到任何人的聲音,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能如願的。因為以前每個月都會有固定的一天,那個人會來看她,並且帶著她最想見的人。雖然她無法說話,也不能清醒著看看她,但自己的潛意識里能感受到,那份母子連心是外人無法明白的。但自從她蘇醒這半年里,那個人一次都沒有再帶她來過。她知道給自己診治的醫生中有他非常信任的人,他會及時將自己的情況匯報給那個人,他也會偶爾提起女兒,說她過得很好,讓她放心。可她怎麼會放心,只要女兒一天在那個人身邊,她就會渾身顫栗。但她若再詳細問下去,他就會噤聲,這里的人口風嚴密,根本不會透露半個字給她。
「哆哆。」短暫的敲門聲,不待回答門把手轉動著開啟,不用抬頭她都能猜到是誰來了。這是他慣常的敲門方式,她欣喜地抬起頭,如期的望向他身後,然而她透過那個人望著的身後,絲絲縷縷只余空氣回應著她。她最終失望地收回目光,不願多看那個人一眼,仿佛那也只是一縷空氣。那人自她的目光處瞥了眼身後,掠過床椅,停留在她身上,目光冷諷銳利,「你不用等了,她以後都不會再來。她拋棄你了,噢……不,她是拋棄了我們。」
楚銳冷淡平靜地關上病房的門,姿態嫻雅的拉開緊閉的窗簾,讓陽光能夠更好的照進來,可是再煦耀的溫暖,沒有她,都照不進他冰冷的心底。
女人像是听不懂他在說什麼,怔怔望著他。自從十年前她為了追楚銳的車而沖出馬路被對面行駛來的車輛撞彈出去後,這十年里她的記憶好像停頓了,之後發生的事她都不知道,包括她的女兒。楚銳那麼恨她,卻為什麼要帶走她的女兒,他又怎麼可能會對她好呢?光照在女人長期病容的臉上,蒼白憔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的情況嗎?好,我告訴你。」楚銳背對著女人,融在光影里,淡漠地冷笑道︰「我們結婚了……」看到她震驚悲痛不可置信各種情緒交織在臉上,最終想撕裂他的表情,他忽然覺得心情很暢快,連那張厭惡到恨不能絞爛的臉都沒那麼可恨了,他喜歡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就是這張臉害他父母感情破裂,害他從小就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如今他娶她的女兒,怎能不令她震驚呢?兩個人明明都清楚彼此有多憎恨對方厭惡對方。
可是他又該恨她什麼呢?當年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父親已經娶妻生子,如果知道她又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痛苦不堪。她不也是受害者嗎?
「我該叫你什麼呢?!」他疏冷笑道,打斷她的沉默。他的每一句話都像冰冷的尖刀削在她的心上,狠狠地一點點往里扎,扎完還要在原地來回的翻搗,疼得她絲絲地抽痛。他怎麼能,他怎麼能?但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以他恨的方式來發泄,來折磨她最親的人,這有什麼不對呢?況且以往他都讓她來看自己,從她的話語里也絲毫听不出被苛待被虐打啊,那麼他娶孟 又是為了什麼?真的只是因為恨自己嗎?可是除了恨,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還有什麼能使他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算計他們對付他們。
孟母並未回答楚銳的問題,他也並非是在問自己,他那麼說不過是在嘲諷她。她平淡地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結婚,那你為什麼不肯帶她來見我?」如果不是他心里有鬼,為什麼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能見?「因為你在害怕吧,你害怕她知道一切,你不是害怕失去她,而是害怕她恨你,不是嗎?」孟母目光犀利地掃向楚銳,冷冷道出他內心的恐懼和陰暗。
陽光照在玻璃窗前男人的身上,他一身逼人的冰冷氣勢,鐵灰色的西裝下是潔白的襯衣,修長挺拔的身影佔據了半邊窗,在這個蒼白的病房里直接呈壓倒性氣勢蓋過孟母,但此刻他卻顯得那麼狼狽,被人看穿心事,無所遁形的將他的害怕剖析出來。他害怕孟 恨他,他害怕在她母親醒後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那樣她怎麼受的了,她又會回到過去將自己封閉起來。他連賭都不敢賭,就潰敗得一踏涂地。她如果知道所有利用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恐怕她已經不單單是恨他那麼簡單,到那時他將徹底失去她,再無轉圜的余地。
楚銳沉默地盯著遠方不知名的葉子,良久道︰「我帶了個人來找你,我想你會很希望見到她,但是,你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有用的事。」他負手而立,陰郁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