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由來者漸（二）
听了老爸的問話，康嘉馨搖了搖頭。她的心中也正在疑惑這個問題。
康隸軍看著女兒的眼楮說道︰「爸爸的功夫，是在戰場的通過殺戮磨煉出來的，是專門用來殺人的。練功夫時，心中要有無比堅定的殺意，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不能有一絲一毫地動搖。小孩子練來會練壞了心性，所以爸爸才將讓你郝伯伯，把你介紹去你師爺那里學習武術，以便打下底子。現在你已經長大了，並且以武入道觸模道境，完全可以練了。你們三個，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以最快的方式，提升自保能力。爸爸的功夫，對你們而言，是最合適的。」
康嘉馨听了老爸的話，點了點頭，說道︰「但是，爸爸，你的功夫雖然很厲害，但是會不會太難練了些，我們恐怕很難練成。」
康隸軍听後一笑，說道︰「這世上就沒有人練不成的東西。爸爸在戰場上領悟到這些東西後，也只用了三年，就有小成了。你們只要按我的方法練習，不出三年，掌斃飛蠅，不成問題。」
听了康隸軍的話，在一邊憋了半天的郝思佳趕緊接口道︰「真的？康叔叔。」
康隸軍哈哈一笑，說道︰「難道你康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不成？」
郝思佳靦腆一笑，沒敢接話。康隸軍接著說道︰「我這門功夫，並沒有什麼招式，形神合一，要點就是一個‘疾’字。要勢疾、意疾、氣疾、力疾。勢疾，是說每招每式，未出之前，要意氣力蓄滿。招一出，就要如星馳電掣，一發而不可收。務必披堅執銳，破千軍萬馬，直搗黃龍。攻擊處必是敵之死地。這一點是我由兵法中悟出來的。」
「意疾，是說未出招前，就要先行鎖死對手的氣機。一開始的時候，是預先算定對手的每一個退路，發招就是三疊浪，無論對手怎樣退，我都要把他置于我的打擊範圍之中。功夫練深了之後，就要像我剛才一樣，鎖死對手後，要讓對手連一點反抗的意識都生不出來，除了引頸受戮，別無他法。功夫精深之後，此境界水到渠成。這一點我是我在非洲草原上執行任務時，從獵豹身上學到的。」
「氣疾，是說未發招之前，要凝息斂氣，出入微微。發招時，要咽氣摧形，所有招數一氣呵成。招招連發，式式奪命。一番攻擊不成，立時遠遁，另覓戰機。這一點是我在南方叢林中從猞猁斗蛇中學來的。」
「最後一點力疾，是說，必須舍身與俱，無論是出拳出腿，不可怯了力，要劈石石開，折木木斷。這一點是軍中格斗術的精髓之一，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得就是這一點。勢、意、氣、力，四者合一，就是一個‘疾’字。一招一式，滿心滿意，就是疾！疾！疾！」
康隸軍的一番話直說得三小氣血沸騰，恨不得立時就要練上兩招，體驗體驗。
震生剛拉開架子，卻遲疑不定地向康隸軍叫了一聲「康叔叔」，康隸軍向震生一笑，說道︰「震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兩人的對話，將康嘉馨和郝思佳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震生繼續說道︰「康叔叔，你在剛才給我們演示時，雖然你步疾力猛，但卻落地無聲。而且，你出手速度那麼快，為什麼我好像沒有感到你手掌帶起來的風呢？」
康隸軍向震生說道︰「剛才我的步子無聲，你要從豹子身上去想。至于出手無風，你要從青蛙吐舌捉蟲上去想。這一點，我是從非洲沙漠中一種吃螞蟻的蜥蜴身上學到的，那種蜥蜴用舌頭舌忝吃螞蟻，速度快過人眼的反應，根本看不到它張嘴，地上的螞蟻就被它吞入肚中，也是不帶動一點風，連螞蟻身邊的沙粒都不會扇動。這種動物我們國家沒有，所以你只能通過青蛙去想像了。」說完，他又轉過頭來向康嘉馨和郝思佳說道︰「你們兩個要向震生學習。學習東西，要多注意觀察和思考，剛才這兩個問題，我是專門留下來考驗你們三個的。如果不是震生發現，你們三個今天就要少學兩個最重要的內容。你兩個要記住，老天爺已經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問題和答案都安排好了，放在了那里，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找到。」
一句話說得兩女羞紅了臉，郝思佳拿衛生眼狠狠地剜了震生兩下，恨不得摳下兩顆肉丸子來。震生知道惹不起這個妹妹，只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照著康隸軍教的方法，開始了練習。
第二天晚上，項非又來了。
項非教地是太極推手，講究得是舍己從人，在任何一個捌不過勁來的地方，通過身腰變化和關節的旋轉，在方寸之間，就能化被動為主動，守中寓打。教給他們三個的心法卻是要輕、靈、活、隨。竟有許多地方與康隸軍教的東西截然相反，但又同樣妙不可言。
接下來的兩年之中，震生他們三個就在這樣的生活中度過了。
兩年之後。震生、康嘉馨已經十六周歲了，而郝思佳也到了十五周歲的年齡。他們三個剛參加過中考，中考的成績還沒有下來，正在放暑假。
在郝為先家的地下室中，項非和康隸軍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三個小輩練拳。
他們三個先是練了五遍陳氏太極拳老架一路，而後又練了五遍陳氏太極新架二路。三人雖然在細微處有些分別，但從大體上看得出來，都是以震生的拳架為基準。也就是說，老架拳是郝為先教下來的，而新架拳則是項非教下來的。只是他們三個現在對拳套的理解有了質的變化，其中的快慢輕重，轉折變化，變得自然無比。十遍拳一口氣練下來，也只用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三個人練過拳套之後，又開始實戰對練。在實戰訓練中，三個人輪番上陣，連打了三場。幾乎每個人的動作都是干淨利索，三招兩勢間即分出勝負，然後再開架式另開張。
在這兩年的時間中，項非和康隸軍總是這樣，大體上是一人一天地教，但偶爾，兩人也一同過來，考校三小的功夫，互相踫踫意見，今天這是他們兩個商定的共同考校時間。
項非講究用力要巧，一呼一吸間，要實現攻守的變化，要得機得勢，要在一招之中體現攻防的完美結合。而康隸軍則講究攻則舍敵無我，氣如長虹，力如穿山，勢如破竹，守則拉開距離，以退蓄勢，隨時再發。雖然兩人的要求互相矛盾，但時間一長，三個孩子楞是在這兩種矛盾的風格中找到了契合點，竟然都練出了一招兩式的功夫。什麼是一招兩式的功夫呢？就是每一招，都提前寓好攻防兩種變化，可能平平無常的一抬手，但要他們三個用來，則即可攻又可守，竟比兩人單獨教時境界高上了那麼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