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發現厄爾圖行蹤詭秘值周,一連半月,雪語日日夜里都在那里守候,便發現每隔兩日,厄爾圖便會出現一次,接收飛鴿帶來的訊息。(鳳舞文學網)
其間雪語還讓鶯兒暗中以報答厄爾圖當日幫忙之事為由,給厄爾圖送一些衣物。
這日,又到了厄爾圖接收訊息之日,雪語專門提前的半柱香的功夫跑到了後院的空地之上,取出這幾日專門請人做的竹哨放在嘴中吹了一聲。
「嗖」一聲尖利劃破了夜空的靜謐,雪語抬首眺望夜空,便見一只信鴿振翅而來。
前幾日雪語也不過是遠遠見過這只鴿子,此時見它越飛越近,心中不由微微一震,只見這灰色的鴿子金喙金眼,俯沖而下猶如黑夜中的黑鷹一般,雪語不由朝後退了一步,卻不料這鴿子看字凶殘,性子卻依舊溫順,振翅撲打了兩下,在雪語面前徘徊了一圈,便安靜的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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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翠居中,剪春依照之前雪語的吩咐將厄爾圖引到了後院的柴房之中,禮貌朝厄爾圖笑了笑,道︰「小姐說,你把煤炭放在這里便可以了。」
厄爾圖听剪春這麼吩咐便將煤炭放在柴棚之中,欲要離開又被落橋攔住了腳步,厄爾圖垂首,眼中是哪國一抹不耐煩,再抬首面上又換做了一副忠厚老實的憨笑。
「落橋姑娘您還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厄爾圖說著朝落橋拱手拜了兩拜。
落橋也不小姐讓二人拖住此人是有什麼用意,心中知道小姐此舉必定有她的道理,腦中早有了注意,點了點頭道,「這連日大雪,竟連我們院中的那盞燈籠都弄壞了,不知道厄大哥有沒有時間,能幫我們去看看?」
落橋說罷,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剪春也不知落橋是想到了什麼辦法,眼帶猶疑的看了一眼落橋,方也跟著點了點頭道︰「是啊是啊,厄大哥,你看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要說去那高處修燈了,就連著雪夜獨自出門沒有燈都讓人覺得後怕。」
厄爾圖雖然心中有急,卻挨不過兩人糾纏,無法只好勉強點了點頭,便隨著二人朝院中走去。
落橋一直帶著厄爾圖在院中轉,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那盞壞了的燈籠,厄爾圖不覺心中有些疑惑,卻又不敢發作,正欲詢問,卻听身前落橋驚喜叫道︰「你看你看,可找到了,我就說這盞燈籠壞了吧,原來是讓下人們都已經給換了。」
厄爾圖循聲望去,卻見一處廢墟之中擺著一個浮滿積雪的燈籠,燈籠皮也已經破爛不堪,不由眉頭微微一蹙,聲色不悅說道︰「落橋姑娘,你可是逗我耍呢。」
落橋回首見厄爾圖這麼說,不由臉上也是一沉,撅嘴道︰「厄大哥,你這麼說話也就不對了!我怎的是逗你耍呢,這月黑風高的,我在這陪你轉還不如回屋去睡覺。」
落橋話音落定,瞟了一眼剪春,剪春授意,方也搭腔道︰「厄大哥,落橋自來做事馬虎,想出一出便是一出,你也莫要為這個與她為難了,倒是弄得你自己不高興了。」
厄爾圖此刻心中已經疑雲滿布,憨厚的臉上早已憋的通紅,眼中卻閃過一抹凌色,左右環顧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麼,方才問道︰「今日來倒未見到大小姐,不知她最近身子可好。」
剪春一听厄爾圖這麼問,眼眸一轉,巧聲答道︰「我家小姐大病初愈也不久,老夫人惦記,就讓過去了。」
「厄大哥,怎麼想起問我家小姐了?」落橋看了一眼厄爾圖,見他面色不善便打趣道。
厄爾圖听兩個小丫頭這麼說,輕咳了一聲也不作答,只點了點頭便拿著手中的碳框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說罷,心中只道已經誤了時辰,心急火燎的朝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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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語俯身小心翼翼的將灰鴿子抓在手中,看著它金眼警惕的看著自己,也不敢耽擱,趕忙將它爪子上捆縛的竹筒打開,從里面將所帶之物取了出來。
就這月光將紙卷打開,雪語看著紙卷上的一行小楷不由微微顰眉,「不知左右,忠奸難辨,定要小心監視。」
雪語看著這一行字,心中不由起了疑惑,眼下政局正是混亂之際,厄爾圖剛進府不久,顯然是誰臨時安排在梁府之中的眼線,只不過這個人又是誰呢?
如此想來,雪語已經將紙條卷號放回了灰鴿子的竹筒之中,正欲將鴿子放飛,只覺胳膊一緊,身上一斜,竟被人給掠了去。手不由隨之一松,便听耳畔傳來灰鴿子振翅「撲、撲」的聲音,回首望去,卻見拉著自己的人不是白玉又是哪個。
白玉將雪語拉到一處暗處才停了下來,雪語身形不穩,一下撲到在白玉的懷中,一股清幽的草藥香味撲鼻而來,隔著厚厚的棉衣,雪語貼面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雪語心中不由漏跳了一拍,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和他認識許久了,想到這,面上浮起了一層紅暈,微微一怔,方才醒悟,抬首故作厲聲問道︰「你拉著我來這里做什麼?」
白玉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月下她的雙眸便若一汪清潭一般,引人入勝。
白玉並未回答雪語,只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目光朝方才來時的地方挑了一下,示意雪語自己去看,雪語不明所以,便按著白玉的意思回首望去,卻見一片燈下,厄爾圖已經赫然站在了那里,手中抓著灰鴿子,正在四下不停的張望。
左右不見人,卻見他手上一緊,狠狠掐住了灰鴿子的頸部,復又使勁往地上一摔,登時,灰鴿子便七竅流血而死。
雪語沒有想到厄爾圖會這樣做,滿目驚色的看著雪地中的一灘殷紅,灰鴿子的金眼珠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幽的怨色,煞是駭人。
「他……」雪語吃驚看著厄爾圖氣急敗壞的消失在一片黑幕之下,眼楮睜得溜圓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她如何都沒有想到,厄爾圖會因此殺掉這個為自己送信的伙伴。
倒是白玉在側不以為然,見雪語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忍,只說道︰「這些事情倒是平常,你也不必太介懷,他們自己本就是死士,事敗的話,連他們也要自盡謝罪。」
雪語沒有想到白玉竟對厄爾圖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回身一把推開了身旁的白玉,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玉星眸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雪語會這般質問自己,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若冰河一般毫無溫度︰「我便是我,我還能是誰呢?」
雪語看著眼前的白玉,眼中閃過一絲迷離,心中一橫,聲音又凌厲了幾分。「你若只是個普通人,為何會私下與我父親共謀事?為何知道厄爾圖是他人的死士?為何他日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無量寺?為何總是不合時宜的又消失不見?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白玉看著面前對自己質問的雪語,心中一清二楚,她是一個何等冰雪聰慧的女子,只怕第一次相見,自己便知道了,只是,此時,卻不能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我是誰,對你並不重要,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白玉說罷,不等雪語再問,便已經轉身消逝在無盡夜色之中。
雪語看著白玉消逝的無影無蹤,心中不覺有些黯然,心仿若忽然被人緊緊揪在了一起,讓她瞬間痛的無法喘息,他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