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堯畢竟是大堯,果然是英明!這樣避而不見,恐怕你們放出來的謠言也要不攻自破了!」文命笑道。
「一點不錯。」摯道,「我們第二次浩浩蕩蕩,前往唐地禪讓,想不到竟然沒有見到放勛,這不但沒有傷害到放勛,反而讓族人們懷疑有人在背後故意給放勛使壞!甚至還有人開始懷疑,這個背後放出謠言的就是我帝摯!」
「這也不冤枉你呀!」丹朱老大不客氣地說道,「就算你當時不知道,但是,豨兜和孔壬放出的謠言,他可是你的手下,又是為了你,族人算在你頭上,還冤枉你了?」
「丹朱,你……你休要對我主人大呼小叫!……」豨兜喝道。
「豨兜!」摯擺了擺手,「丹朱公子說的有什麼錯呢?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主人!都是我們的錯,讓你背上了這惡名!」豨兜痛苦地道歉。
「唉,這有什麼?都說了,你們都是為了我!」摯道。
「那後來呢?大堯又是怎麼接受的這聖王之位?」文命急于想知道以後的事情,問。
「唉。有了這第二次的失敗,世人更加不相信我了!四處謠傳我任用親信,不能治理好天下!棄和契兩位弟弟也是為了我好,前來勸我!我當時又是整夜整夜的做惡夢!最後,我求教于兩位弟弟,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摯一臉的痛苦,似乎那時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候似的。
「那你的兩位弟弟是怎麼說的呢?」
「棄和契都勸我,一定要盡快禪讓,不然天下有變,那我將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第二次前往,根本沒有見到放勛,我怕第三次前往,再見不到,那族人還會原諒我嗎?」摯道。
「不錯!」後羿道,「在那樣的形勢下,如果你再前往一次,又見不到大堯,那恐怕族人會將一切罪過都歸咎到閣上!」
「所以,我只有求教于我的兩位弟弟!」
「那後來呢?」文命又問。
「後來,就有我的兩位弟弟出面,別分前往陶唐之地,尋找放勛。最後,棄在田間地頭找到了他,想說服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摯道。
「啊!這樣大堯都不接受這王位呀?」文命有些吃驚。
「是啊!」摯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當時,只能向上天祈禱,放勛盡快接受這個王位,不然,如果有族人反叛,非要將我給殺了不可!」
「那最後大堯到底怎麼接受的這王位呢?」文命不解,繼續問。
「最後,還是棄和契兩位弟弟商量了個辦法,讓擁護放勛弟弟的族人都前往陶唐之地,擁護他!然後,我的兩位弟弟也跟著前往,在後來,為了盡快將這王位禪讓出去,我恨不得讓豨兜、孔壬和鯀都離開這里,前往陶唐之地,去擁護放勛!」摯道。
「哎呀,在當時,這不免是一個辦法!」放齊叫道。
「主人呀!那時候可是苦了您了!」豨兜道。
「有什麼呢?既然天下人都已經心有所歸,我禪讓這王位,有何可惜之處?」摯道,「相反,如果不能盡快禪讓,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那後來呢?大堯是不是接受了?」文命問。
「是啊!是接受了!」摯道,「可是,我的三個幫手,卻選擇不同。鯀因為早已經認可放勛,所以,按照我的要求,前去輔佐。孔壬隱居了,而豨兜說什麼都不前往,一直為我守護這高辛城到現在!」
「哎呀,大堯可真是一位聖王賢者,恐怕是空前絕後了!哪里會有人被人禪讓王位到這種地步還不受的?這足以說明大堯一心為公,毫無私心呀!」放齊感嘆道。
「是呀!是呀!」丹朱也叫起來。
「根本不是那樣!」豨兜忽然說道,「這一切不過都是放勛作秀罷了!其實,他早已經想得到這個位置!」
「豨兜!你一直污蔑大堯,不過是因為帝摯將王位禪讓給了大堯,讓你失去了權勢罷了!」丹朱喝道。
「是啊!」文命也道,「豨兜,你一直說大堯是想篡奪帝摯的王位,你有什麼證據呢?不過是憑空揣測罷了!倒是你們,為了保住帝摯的位置,不惜散播謠言,污蔑大堯!」
「我是有證據的!」豨兜辯駁道。
「有什麼證據?」文命和丹朱異口同聲問。
「這證據就是後來的事兒!」豨兜道。
「後來的事兒?後來有什麼事兒?」文命問。
「禪位之後,放勛號稱堯,將我封在了我一直居住的這高辛城。可是,豨兜和孔壬他們,一直並不死心!他們為我鳴屈報冤,總想想方設法奪回王位!」摯道。
「是啊!你們一直污蔑大堯想要這個位置,我看你們才是一直在乎這個位置!」文命毫不客氣地說。
其實,在文命的心里,不過是從客觀實際出發,並沒有要污蔑誰的意思。截至到現在,摯的講述,並沒有讓文命听出大堯到底哪里不對。
「你不要著急!」豨兜道,「還是讓主人慢慢講講後邊的事情!」
「好啊!那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文命問摯。
「後來,豨兜他們一直想奪回王位,于是就不斷散播大堯的謠言,總想毀掉大堯的美名!可是,大堯似乎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動作似的,不斷大張旗鼓地招賢納士!」摯道。
「這有什麼不對嗎?」文命問。
「是沒什麼不對。」摯道,「原本大堯四處求賢,是為了替帝嚳我和治理好天下,現在天下成了他的,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他甚至跑到了那姑射之山,去尋求四位名氣很大的賢者!」
「哦?是哪四位?」文命忙問。
「就是有名的方回、善卷、披衣、許由!」摯道,「這四個人聞名天下,不要說誰能請動他們,就是能見到他們,和他們交往交往,那天下人就對他刮目相看啊!」
「想不到這‘四賢’名氣這麼大!」文命道,「大堯是不是去請四賢了?」
「是啊!」摯道,「原本請四賢也沒什麼,但是,那大堯竟然曾經想將聖王之位讓給四賢中的善卷!」
「什麼?大堯想將天下讓給善卷?這……這怎麼可以?……」文命道。
「是啊!就連你都覺得不可以,難道大堯不知道嗎?可是,他就這樣做了!」摯道。
「什麼?什麼?」丹朱不能理解,「大堯怎麼會這麼糊涂?好不容易得到的天下,怎麼可以拱手送人呢?」
「公子!不要多言!」放齊道。
「怎麼了?難道不是嗎?」丹朱不明白,還自以為是。
文命和後羿都瞟了丹朱一眼,只能暗暗笑。
「哎,丹朱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語!」摯道,「可是,大堯思謀深遠,哪里會糊涂?其實,那善卷乃世外高人,怎麼會接受王位?」
「這還不算,還有呢!」豨兜繼續氣呼呼地說道。
「是的。」摯道,「後來,大堯訪問許由,許由的老師叫嚙缺!據說嚙缺也是賢者,于是大堯又想將天下讓給嚙缺,不想,許由直接否定了大堯!」
「這又是為什麼?」文命問。
「因為許由是賢者,很了解他的老師根本不適合做這天下的聖王。大堯之所以對許由說,其實,他心里清楚,許由定然會回絕他!勸他不要讓王位禪讓給嚙缺的!」摯道。
「咦!嘿!父親到底怎麼回事?好像這王位是燙手的山芋,到處亂讓!怎麼可以這樣呢?」丹朱道,「幸好這些人沒有接,不然這天下不就成了別人的了?」
「丹朱公子,天下本就是天下人的天下,難道你還想讓老子傳給你,你再傳給你的兒子嗎?就算你有這個心,也要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啊!」摯道。
「哼!我是說只有大堯能將天下治理好,如果傳給那個什麼嚙缺、善卷之流,誰能保證能將天下治理好?」丹朱道。
「雖然嚙缺、善卷之流不一定能將天下治理好,但是,也不一定只有大堯能治理好!」豨兜搶著爭辯道。
「好了!」摯道,「我不知道你們從中听出了什麼沒有?」
「老先生,您是不是想說,大堯這樣將王位讓來讓去,其實都是讓給族人看的。」文命道。
「讓給族人看的?這又是為什麼?」丹朱不解,對著文命問。
「你們想想,善卷、嚙缺、許由之流乃是世外高人,幾乎不食人間煙火,視世事為勞形的苦差事,他們又怎麼會做這勞什子什麼人間的‘聖王’?」摯道。
「是啊!世人看這位置像個寶貝,對于他們,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後羿感嘆道。
「不錯!正是為此,我想,那大堯之所以一再向這些所謂賢者讓位,其實,在他心里早就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會接!就因為他們都不會接,所以,大堯這讓來讓去,才顯得虛偽!才顯出他的良苦用心來!」摯道。
「明白了吧,現在?」豨兜對著眾人喝道,「放勛這是為了美化自己!雖然說是為了應對我們的謠言,但其實,也是為了穩固他自己的位置!可見,放勛更加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