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司機的話,畢虎頓時覺得事態非常嚴重。可以斷定,金三五已經從官方的角度全面布控了,蓋黑蓋也一定撒出黑道殺手進入追殺狀態。能不能走出北城,凶多吉少,客運站毫無疑問,是必須的追捕重點了。
但是,今天只有闖一下了,這身行頭還算隱蔽,有混過檢查的可能。他讓司機加快速度。司機說︰「我倒想加快,快不了啊,你沒看見每個信號燈口都加了警察,在巡查可疑的車輛嗎?」
畢虎又提示司機︰「咱們繞著走,我有急事。」司機似乎在想著什麼,听了畢虎的話,避開主道,從輔道和二類街道迂回行駛,拐了幾個彎就到了客運站門前。
畢虎剛要掏錢,就看見兩個協警拎著警棍奔他們的車來了。畢虎急說︰「師傅,把車開到站里,快發車了,我直接上車。」司機不情願地又發動了車,猛踩下油門,大調頭,沖進了站里。
沒想到站里更是糟糕,兩輛閃著警燈的警車旁,每輛大巴下都有盤查旅客的警察和協警。畢虎的頭像爆了一樣,說︰「兄弟,我落了一樣東西,請返回吧。」司機有些猶疑︰「你玩呢,咋這麼緊張?顛三倒四的,我開車最不願意走回頭路。」
畢虎剛想好言勸說,突然發現門外的那兩個協警已經站在了距出租十來米的的路口,而且,還多了兩個警察,他們的目光對著出租車,那樣子是必查無疑了。
危險在即了。如不采取措施,災難馬上就要降臨了。畢虎突然變了臉,刷地抽出五四手槍,頂著司機的月復部︰「我是公安局長畢虎,在執行特別任務。按我說的做,把車開過去,這是命令!」說完掏出警官證。
司機被這意外之舉嚇呆了,半天才緩過勁驚愕的問︰「你是局長?真的假的?」又恐慌的說道︰「行行,去哪?我開出去。」
畢虎道︰「別問了,听我指揮,從北門走。上二環。直接開上平安大道,進高速路口,不許停車。我記住了你的車號,我答應你。把車開好,你會立功的!」司機頻頻點頭︰「不不不,不用立功,您說上哪就上哪,我看你就像局長不像壞人。」
此時,路口的協警和警察已經走過來了,在七八米處,畢虎緊張的發現,其中一個警察竟然是預審科的副科長。他威嚴命令︰「加速。別撞人。沖過去!」
協警伸出手示意停車。
困惑的司機佯裝減速,在距離兩三米時突然加速,車子擦著協警的警服沖上了大街。一瞬間的對峙,畢虎分明看見了那個副科長瞪向他的大眼,綻露出無比的震驚。憑感覺,自己被發現了。
不到兩分鐘,客運站里的兩輛警車呼嘯著追了上來。司機恐懼了︰「咋整的,局長?他們敢追您?」
畢虎握著槍︰「這是演習,繼續開!闖過所有的紅燈,從巷道上二環。多拐彎,路線越復雜越好,甩掉他們。」司機又是一陣點頭,施展渾身解數,在四車道的密集車群里游魚般s型變道疾駛。用後車設障,控制了警車的跟追速度。
畢虎鼓勵︰「很好,兄弟,車技不錯!別慌,穩住。從前面的轉盤道下去就贏了。♀」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密集的車群已經擋住了警車,就說道:「局長,不是抓逃犯嗎,咋整的,是假的啊?您剛才一掏槍,我以為是逃犯呢,嚇死我了!您這身衣服就是警察說的逃犯那種,您剛一上車,我就想是不是逃犯啊?又一想沒那麼巧吧,就讓您上了,我沒敢瞎整,這是玩命的事。」
畢虎奇怪了,怎麼可能呢,這麼快自己的特征就暴露了,難道是家被查封了,還是愛人被迫說出了自己?
畢虎的猜測都錯了。真正讓警方掌握了他特點的因素是兩次暴露︰一次是,深夜從家里出來時在樓道里遇到的那個警察,盡管當時這個警察沒敢確定一身紫紅西裝的就是畢虎,但是,第二天早晨他還是把此事向局領導匯報了,經反復分析辨別,做了基本確定就是換了裝的畢虎。
第二次是,畢虎旅館救助受害女孩。110警員查問暴力男子和受害女時,獲得了持槍畢虎的外貌衣飾特征,此特征完全和樓道警察遇到的西裝衣飾一致。隨之,警方迅速布控,確定逃犯特征,嚴查追捕身穿紫紅西裝的嫌疑人。
想到此,畢虎說︰「兄弟,真得感謝你提供的信息。現在只要我一露面,立刻就會被抓捕,所以我不能離開你的車了。請你把我送到省城,費用加倍。我現在告訴你,不是演習,我就是那個逃犯!是罪惡勢力誣陷的逃犯!我有重任在身,必須要活著離開北城。」
「如果你還懷疑,我現在就以公安局長的名義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追捕我的不是警方而是北城的不法勢力。我掌握了他們的罪證而遭到了追殺,警方是被蒙騙的,不知道真相。」
「我不要求你為我受牽連,我只要你開好車上高速進省城就是勝利!你記住,如果北城的不法勢力被搗毀,你的功勞不可估量,這是非常的貢獻。你不用表態,車不停,就算同意了。」
一陣驚愕掠過了司機的眼楮,畢虎的話,如同炸雷把他炸的茫然了半天。突然,司機的雙目射出一股英勇的光束,嘴里說出了讓畢虎欣慰的話︰「走吧,不管真假,我就干了。就當演一回警匪片了。要是真的滅掉這幫不法分子,我死活也要幫您完成這活!」
畢虎高興了,拍著他的肩膀︰「行,是個有良知的爺們!」
就要接近平安大道駛向高速的最後一個路口了,畢虎忽然發現有七八個警察和交警一字排開,手持對講機和沖鋒槍戒備森嚴的關注著道上的車輛。憑感覺,這是有準備的等待,一定是後面的警車接到通知,攔截他們。
沖是沖不過去了,兩旁是一米高的安全護欄和隔離帶。紅燈信號馬上就要亮了。畢虎焦急的問︰「兄弟,咋辦?這回是不行了,把車停下,我出去,不能連累你了。」
司機沒說話,從後視鏡速看了兩眼,跟隨的車流還有空隙。就按下雙閃急行燈掛上倒檔。迅速選擇了一個空位,像游魚似地向後倒行,引起一陣鳴笛和叫罵聲。
司機繼續在車道的夾縫中倒行逆施走出了三十多米,終于找到了一個右轉彎出口。猛打方向,刮掉了一輛面包車的倒車鏡後沖出了危險地段。♀
畢虎擦著滿頭大汗贊嘆道︰「夠水平!兄弟,當警察都夠料,完成任務,別開車了,跟我去干警察。」司機也抹著密集的汗水答︰「真的嗎?那可太牛了,回來我就把車扔了。」
剛說完,後面又傳來警車的呼叫聲。但這次司機卻放松了︰「別緊張,局長。累死他也跟不上咱們了。我專從拐彎抹角的胡同走。」
輕車熟路的出租司機從一個坑坑窪窪的丁字路口插進了平安大道,又狡猾的隨著一撥顏色相當的車群混雜著上了高速公路。
司機回望了後面的車,沒見到跟追的警車,就興奮起來了,又認真的看了一眼警官證︰「局長。我的車技夠水平吧?您說話可得算數啊,真能干上警察,這一輩子可就老牛了!」
畢虎玩笑著說︰「只要我還活著,就定了。當警察必須的,好好開,我讓你當我的司機。」
司機驚喜不已︰「唉呀媽呀,真的,那我就更牛了!開那種衛星定位的閃著警燈的豐田大吉普,爽死了!」
畢虎大笑︰「那還不容易嗎,但我們是君子協定,打掉罪惡勢力,就是你應得的獎賞。現在的任務是,車進省城,我活著下車,你就贏了。記住我的承諾,一定兌現。」
司機更振奮了︰「沒問題,局長,坐穩,我加速了。」
放在車台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司機接听,是他的老婆︰「老公,在哪呢?忘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早點收車,酒店訂了,我們等你,差一不二歇了吧。」
司機驚訝了一聲,連說︰「行行,謝謝老婆。」放下手機拍著腦門對畢虎道︰「整蒙了,真忘了。今天是我30歲的生日,老婆都給準備好了,中午過。這下夠嗆了,中午到省城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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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畢虎歉意的說︰「這麼巧,真對不起了,要不,你回去,我搭個別的車?」司機說︰「不不不,那哪行呢,局長的事比我生日重要一百倍,哪輕哪重我還不明白,再說了,您搭誰的車?除了我誰敢拉您啊,讓她們過去吧,當警察多好!」
畢虎又感動了:「好兄弟,到了省城,我給你過。說話中,從後視鏡里發現了一個疑點,一輛黑色轎車跟在了30米左右的快車道上,若即若離,不超車不減速。」
畢虎提示︰「兄弟,後面的這輛車有問題,好像是沖我們來的。」司機看了一眼︰「沒事,我測測他就知道了。」說完就猛然加速,立刻後面的車也加速跟進。
司機不再松懈了︰「局長,像是奔我們來的,咋整?」畢虎想了一下︰「再測他一下,停車,讓過他,看它過不過去。」
司機把車速減慢變道,停靠在了路邊。後面的車隨即也減速,在距離十幾米處停下了。很明顯,他們知道前車發現了跟蹤。畢虎也清楚的看到了從停下的黑色奧迪上,下來四個黑色風衣黑色墨鏡戴著白色手套的壯漢,急速走來喊叫著︰「畢虎,下車。你跑不掉的!」
畢虎徹底確定了,這就是蓋黑蓋的惡勢力殺手。緊握手槍對司機說︰「兄弟,沉住氣,別熄火,看我眼色行事。」司機認同,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根防身鐵棒︰「沒事,我跟局長一塊干他們!」
就在四壯漢離出租車四五米時,畢虎猛然拉開車門跳出,雙手持槍大喝︰「滾回車里,我是公安局長,听清楚,我還沒被撤職。在我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時,我有權開槍自衛!我數一個數。你們再敢妄動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四壯漢在畢虎舉槍的一瞬,同時都把手伸向了腰部,根本不听勸阻,快步前沖了過來。畢虎毫不猶豫的對著壯漢腳前的路面「砰砰」射出兩槍,打起一道碎塵白煙︰「別掏槍,誰掏誰先死!」
司機听到槍聲手握鐵棒從駕位上沖出。並肩和畢虎站在一排吼道︰「媽的!小地痞。敢跟我們局長玩黑的,想死啊!」壯漢們恐懼了,倒退著沒敢抽出凶器。
畢虎怒目圓睜︰「告訴你們蓋老板,畢虎的五四手槍等著他呢!我再數一個數。回到車里。別忘了,我打死你們是為民除惡!」
四壯漢爭搶著鑽進了車里,畢虎快步上前用槍指著駕車者︰「給我往後倒一百米,否則我打爆你的腦袋!」駕車者似乎很強硬,不但不倒反而搖下車窗歪著腦袋叫板︰「媽的,你唬誰!公安局長敢向他媽老百姓開槍?你開呀,開呀!你不開,你的槍就是他媽燒火棍!」
畢虎被逼的臉色鐵青,火氣上頂。又無奈真的開槍。司機沖上來奪過畢虎的五四手槍頂住他的腦門︰「你娘的。我不是公安局長,我干死你咋樣,追殺局長,我干死你是見義勇為。」
司機用槍敲擊著他的頭,駕車者抖了。就要搖上車窗。司機一咬牙︰「媽的,我還不讓你倒了呢!」對準車前輪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車胎被打爆了。
車里的壯漢一陣驚叫。畢虎怕司機過當,奪回手槍叫道︰「我們走。」激怒的司機揮起鐵棒對準風擋玻璃砸了下去︰「死在這吧!」立刻,奧迪車車窗綻放出密密麻麻蛛網般的裂痕。
畢虎用槍掩護著司機退回車里︰「趕快走,加速!」司機咧著嘴笑道︰「局長,真過癮啊!」畢虎也笑了︰「沒想到,你還真夠勇敢,敢開火,比我強!」紅色捷達疾風一樣,飄起來了。
奧迪車上的黑衣壯漢果真是蓋黑蓋的鏢手。通過警方得到的信息,金三五又把畢虎的特征以及出租車的款型顏色傳遞給了蓋黑蓋,命令他想方設法搶在警方前面,布控要道,堵截圍追,特別是通往省城的高速路口。
奧迪的駕駛者,就是蓋黑蓋的貼身保鏢「一肘亡」,剛才的被逼被辱,已經讓這個亡命之徒惱怒至極,他叫罵著讓鏢手們快換輪胎,氣急敗壞地給蓋黑蓋打電話說明情況。
蓋黑蓋責罵道︰「一群豬腦!你們的槍呢,為啥不把他打成蜂窩?追上他,給我殺死在高速公路!回來我給你們重獎!慶功擺宴!」
出租司機把車開到了180邁。捷達車出現了飄離地面的感覺。司機說道︰「局長,這一槍打對了,最少甩他半個小時。」
畢虎笑道︰「你比我聰明,我都沒想到打爆他的車胎,既不違規又贏得了時間,做警察需要這樣的機智。不過,這幫家伙可不是等閑之輩,我估計,較量剛剛開始。注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傷人。」
「我們面對的是帶槍的惡勢力,今天是來除掉我的,我已經做了最壞準備,你是無辜的,我不許你為我丟掉了生命,現在撤離危險區還來得及,我看你馬上撤吧,我也會開車。」
司機搖搖頭︰「局長,您說啥呢,這都啥時候了還給我上課。要撤我早就撤了,我決定了,30歲的生日留個轟轟烈烈的紀念,和公安局長聯手戰惡勢力暴徒多有意義!」
畢虎表情欣慰︰「好樣的,那就听你的了。啥叫英雄,這就叫英雄!英雄都在民間!你在我的視野里已經確定了,有貴人相助,看來我畢虎命不該絕!」
司機突然叫道︰「不好局長,這幫暴徒追上來了!」
畢虎看著後視鏡漸進的奧迪,皺緊眉頭︰「這次,恐怕要有一場惡戰了。」他讓司機再提速,司機說:「不行了,二手車,老了。再加速車就跑碎了,咋整也跑不過奧迪。」
畢虎打開五四手槍保險,目光堅定︰「繼續發揚你的智慧,使出全部車技,我來保護你。」話剛落,後車窗就「噗」的一聲出現一個窟窿,呈現出彌漫性的碎紋,立刻風灌進了車內。
畢虎叫道︰「王八蛋,他們開槍了。注意躲避,低頭,變道,劃s線走。司機遵命,用弧線躲避著參差的子彈。」
但是,奧迪的速度太猛了,很快就和捷達貼近。如果司機暴露在射程內中彈,那後果不堪設想,這樣的高速完全會車毀人亡的。
畢虎看出了暴徒的用心,命令司機︰「搶住快車道,不許暴露你的駕位。」司機拼了,咬著牙,二手捷達升到了二百邁。車體發出了金屬撕破狀的聲音,總算壓住了了快車道。暴徒們的奧迪又變招從慢車道擠別,妄圖和捷達比肩並行,這樣,副駕駛上的畢虎就危險了。
很快奧迪就從後面斜刺過來,在三四米的近距離猛烈射擊。以色列沖鋒槍和散彈槍交織的彈雨傾瀉在捷達的尾部,瞬間,畢虎的一側就彈痕累累成了蜂子窩。
伏的畢虎焦急的叮囑︰「兄弟,堅持住!萬一我中彈你一定要開到省公安廳,把我的尸體扔在院里,你就完成了除惡暴徒的任務!」
司機像瘋狂的車神,施展起超一流的絕技。他先是把車突然向右一個急打方向,逼迫奧迪減速,攪亂槍手視線。奧迪慌忙避開,險些被擠到護欄邊緣。沒等奧迪反應,捷達又一個急停,玩了一個360度大飄移,奧迪也趕緊急停,重心偏移撞到了護欄上,車門刮起一溜青煙。
車里的槍手們踫撞的東倒西歪發出驚恐的怪叫。司機又是一腳油門,用意想不到的驚人之舉搶到了奧迪的前位,緊接著一個急停跟著一個後倒,用捷達尾部猛坐奧迪的前部,一聲巨響,奧迪的前臉機蓋頓時成了張嘴的青蛙,出密密麻麻的機器網線。
沒讓奧迪清醒,捷達帶著受創的尾部全力加速跑掉了。
所有的動作連貫優美流暢,用時迅捷不可復制,如同一次嘆為觀止的特技表演,奧迪趴在那不動了。畢虎從高度緊張中醒來猛拍司機︰「太精彩了,舉世無雙的車技!」司機自夸︰「局長,這算啥呀,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傻x,跟我玩飆車,太女敕了!」
然而奧迪並沒滅火。簡單處理擋住視線張開的機蓋,暴徒們們再次狂追了過來。司機問道︰「局長,咋不開槍呢?他們可是先打的我們啊,再不還擊,我怕咱倆就頂不住了。就是死也要干掉兩個扯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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