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白雪冷冷地問。♀
「他沒說
「他想見就想見?人家哪有這麼多的閑工夫?」白雪沒好氣地說,「你告訴他,這幾天我很忙,等過幾天有空了,再說吧
柔紅知道白雪在搪塞,在大學讀書,要說有空,每天都有空,要說沒有空,每天都沒有空,關鍵是如何利用。因此,她勸說道︰「白雪姐,你還是去吧。最近幾天,我看得出來,他一直在盼你。你沒去,他的情緒很不穩定,這對他傷口的恢復,是很不利的
關濤已下了狠話,再不去,兩人的關系也就走到了盡頭。雖然這差不多已既成事實,但柔紅還不想放棄最後的一絲希望。
「我不是醫生,去了也是白搭白雪很不耐煩地說。
「你畢竟是他的女朋友,有你在他的身邊,情況肯定會不一樣
「打住白雪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用手指點著柔紅,說︰「你听好了,別沒事找事,老往我的頭上扣什麼女朋友之類的帽子。我可跟你說過,我沒有那麼高尚
柔紅的心里感到說不出的悲哀,白雪真的無情無義到了極點。在關濤最需要她的時候,竟不顧道義,說斷就斷,這是她始料未及,也是不敢想象的。她總以為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尤其得悉關濤不會雙目失明,白雪會回心轉意。沒想到不但沒這個可能,反而變本加厲了。如果不是親自耳聞目睹,柔紅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知道,這個結果,其實正是你希望的白雪斜著眼,不陰不陽地突然來了一句。
「白雪姐,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柔紅不明白白雪緣何說出此話,連忙吃驚地問。
「你們鄉下人就這個德行,偷偷模模,遮遮掩掩,敢做不敢承認白雪滿臉不屑地嘲笑道,「他可是正宗的上海人,傍上他,好處多多。我要是你,也會緊抓不放,好好表現的
「白雪姐,你別誤會柔紅立即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剎時面紅耳赤,不知說什麼才好。
「英雄救美,才子佳人,這可是千年傳頌的美麗的愛情故事白雪陰陽怪氣地說,「我不會嫉妒,也不會生氣。♀這次我之所以沒去看他,就是不想礙手礙腳,干涉你們的自由
「白雪姐,請你別這樣說柔紅委屈得差點就要哭出聲來,她壓根兒沒想到,白雪不但無憒無義,而且竟會如此卑鄙無恥,信口雌黃,說出這種令人憤慨的污辱人的話來。
「我說錯了嗎?他住院後,你可一直往他那里跑,去得比我還勤。如果我再不知趣退,我也太掉價了似有滿腔的冤屈,白雪竟越說越激動。
「我知道,關濤哥被歹徒刺傷,人遭到毀容,你的心里很難過,但我也並不輕松。這一切都是由于我引起的,我恨不得能為他承擔這些苦難與不幸,所以我也就多去了幾次。白雪姐,如果由于我的冒昧與不慎,無意中傷害了你的話,請你原諒,以後我不去就是了
柔紅傷心不已,自己的一腔赤誠與熱血,不僅沒得到白雪的理解,換來的卻是她的熱諷冷嘲,她的反咬一口。如果不是礙著關濤,柔紅真想轉身就走。
「你去不去關我屁事?你可別不安好心,將責任推給我,然後金蟬月兌殼白雪巧舌如簧,一陣顛倒是非,倒打一耙後,板著臉,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你還有事沒事?如果沒有,恕我不奉陪,我可要走了
「白雪姐,你還是去看看關濤哥吧,他不能沒有你一想到關濤的失望與痛苦,柔紅就禁不住流下淚來。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你怎麼還沒明白?我和他,這輩孑算是完結了。要想在一起,除非只有下半子了
「白雪姐,求求你,別那麼說柔紅聲淚俱下,「醫生說了,關濤哥的一只眼楮有望恢復光明,你不用擔心,他並不會雙目失明
「你少跟我說這些,給別人听見,還以為我不去看他,和他分手,是因為他的眼晴要瞎了的緣故,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有些人往往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白雪就是這樣。
「那你竟究為了什麼?」柔紅是善良的,白雪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不是不明白,只是頑及到關濤的感受與傷情,她才低聲下氣,委屈求全,「白雪姐,求求你,听我一句勸,明天去看看關濤哥吧。就算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你還是他的同班同學,他想見你一面,你也該去。就算你想和他分手,也只能等他康復出院後再說,否則,他的那只有望恢復光明的眼晴有可能會保不住……」
柔紅泣不成聲。
「誰讓他逞能的?以我說,活該柔紅的勸說並沒絲毫打動白雪,她依然極其冷血地說,「我已跟你說過,你既年輕,又漂亮,並不亞于我,趕快向他去獻媚吧。只要哄他高興,那麼他的那只眼楮也就不會再受到反復了
柔紅的眼里在流淚,心里在滴血,對白雪,她是徹底地失望了。她只覺得整個身子簌簌發抖著,幾乎就要癱瘓。
望著摔門而去的白雪的背影,柔紅一臉悲戚與無奈。
听白雪的口氣,她似乎將她當成了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為避嫌,柔紅本不想再去醫院,但考慮到關濤孤身一人,她又于心不忍,下不了這個狠心。她知道,自己賭氣不去,傷害的只是關濤,白雪無關痛癢,她才不在乎她愛去不去。
第二天,當關濤發現去的依然是柔紅一個人時,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她沒來?」關濤問。
「沒來柔紅機械地回答道。
「你沒見著她?」
「見到了?」
「她是不是不肯來?」
柔紅沒有吱聲,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其實今天她應該來關濤平靜地說︰「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了許多,決定不再連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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