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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滅口未遂 敖俸心腹露隱情

慕容躺下來想,如此蹊蹺的事情就能沒有個蛛絲馬跡?根據辦案經驗看,如此亂麻卻必然是在暗中有人去梳理,不必那麼自添煩惱,那繁雜留個時間就是最好的辦法,于是,他忘記所有發生的無法破解的事件,迷迷糊糊地睡去……

其實這敖俸在府衙里只不過是一個衙役,但是他仗著婬威,幾乎控制著那些身邊的普通衙役皂隸,盡管沒有個頭餃,但同事都拿他為頂頭上司,所以他連通判的門第都可以隨便進出,上面的事情必須得交給他去辦理,否則難以成事。他的死,多數衙役拍手稱快,但也有一些平日里靠了他得以橫行的人,或者是走得太近的人,就感覺事情不妙。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敖俸的被殺也驚動了知府大人,況且提刑按察使正在登州府督辦,卻出了如此的凶案,知府感到很難堪,就怕那提刑按察使回到省道給自己奏上一本,即便是說一個「吏治松懈」,也是會斷了他的前程的。

那敖俸雖然不是什麼朝廷親命的官吏,但卻有著呼風喚雨的能耐,所以同事很懼怕他幾分,因此,那些同事跟隨他听從他的,便可以飛揚跋扈,那些看不慣的,或者稍有忤逆,便被排擠,所以在衙役圈子里親疏分明,有的被視為「心月復」,有的則被排擠為「異類」。

那敖俸有個心月復叫黎早,對敖俸的事情全然知曉,特別是他听說邈界寺的和尚桐緣被殺,更是心驚肉跳的,因為那幾個被拐的孩子就是他親自跟桐緣交涉的,他很懷疑有人知曉他的惡行。

果不其然,就在傍晚,他因辦案巡查到登州府地西首的時候,天剛剛放昏,突然一枝暗箭射向了他,他來不及躲閃,便射中了左肩。

他拔出箭桿,捂住箭傷處,便來敲慕容恕直的房門……

慕容恕直剛剛進入睡眠狀態,便被這可惡的叩門聲驚醒,依然臥床道︰「這麼晚了,何事不得明日商議?」

慕容恕直並不怕是上司來登門,因為平時即使是知府有事也都是王舉來敲門相告,因此說話並不客氣。

那黎早仍然不舍地敲門,慕容恕直只能不耐煩地打開房門。黎早一頭撞進,跪倒在地,急促地道︰「慕容大人救救在下!」

慕容恕直一看是平日里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的衙役黎早,便轉過頭道︰「莫非樹倒猢猻散?我能夠幫你什麼?」

「有人暗中箭殺在下,不得已才求救于大人,請大人救命!」那黎早的可憐模樣讓轉身去攙扶的慕容恕直感到好笑。

「莫急,你從頭道來便是!」慕容恕直讓他坐下,詢問來由。

「在下是敖俸的要好,平時靠了敖俸的庇護,才可以得些好處,敖俸的事情,小人差不多都知道。」情急之下無需鞭撻,便有人招供認罪,慕容恕直感覺疑團將會解開。

「何人要射殺你?」慕容看著黎早的肩頭箭傷處問道。

「在下也不知道,估計應該是……」黎早的話不敢說下去,咽到喉嚨的半道兒,神色畏懼。

「但說無妨!」慕容恕直一臉正氣。

「在下估計是通判楚風劍派人滅口!」那黎早戰戰兢兢地回答。

「何以見得?」慕容追問。

「府中只有兩人使得一手好弓箭,一是王里,還有一個是付彪,都是通判的手下。」黎早也是估計,讓慕容感覺到那日暗箭暗害自己的也可能是這兩個人,便心中切恨非常。

「單憑你的猜測不足為據!」慕容恕直並不被黎早的供詞所牽引。

「那晚敖俸去通判楚風劍處送銀錠五百兩也是在下幫忙送達的……」黎早道出了慕容恕直並不知道的隱情。

「從頭說來!」慕容恕直想知道原委。

「那是通判責成敖俸去監察蓬河的水利工程,從中撈到的黑銀。」黎早不敢隱瞞,「在下知道,那些銀子只是敖俸貪得的極小一部分,在下也有好處的。」

「不得誣陷朝廷命官!箭殺你與這個有何關系?」慕容恕直想知道一些與破解案情有關的事情,也怕隨了黎早去詬病通判會對自己不利。

「那天我們與人販子交易的事情也是與通判楚風劍有關。」黎早道出了慕容恕直急于知道的事情。

「有何干系?」慕容逼問。

「敖俸從通判那回來交代我說,要萬無一失,其中有通判大人的好處。」黎早不能不說出其中骯髒的交易內幕。

「那日是在下先把三個被拐的孩子藏匿于邈界寺和尚桐緣那里的,無人知曉。」黎早似乎得到邀功的機會,盡情吐露。

「每次事成之後都有桐緣的好處,這次桐緣在敖俸被殺後也遭暗殺,一定是通判殺人滅口。」黎早似乎要把一切干系都要往通判身上拉。

「那日是何人殺死了敖俸?」慕容恕直急于知道那鏢殺敖俸的真相。

「在下並不知道,只是看到有兩個人,身著了黑衣,看上去是男子,說話卻是女聲。」慕容恕直想到,可能黎早的話沒有虛假。

「還有何人知道這些?」慕容恕直想到可能還會有人喪命。

「那幾個衙役都已經死去,還有一個是在下的同鄉黎磬聲。」黎早努力回顧著那日參與交易的人都有哪些。

「你現在就去把你的那個同鄉找到我這里來!」慕容恕直擔心那黎磬聲也會有被殺的可能。

黎早不敢怠慢,竟然忘記了箭傷的痛楚,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慕容恕直一把拉住,道︰「此事不能讓任何人再知曉了,否則你性命難保!」

那黎早急切地鬼鬼祟祟地回到住處,一看卻是聚集了不少的衙役在圍著地下躺著的人在看,黎早撥開衙役伸頭探視,卻大吃一驚!

原來地下躺著的正是黎磬聲,月復部還插著匕首,在咕咕往外倒氣,看來難救!

黎早顧不得一切,忙對周圍的同事言道︰「幫個忙,送老黎去看郎中!」

但周圍的人沒有動彈的,並不買賬,這在平時,那黎早如此一說,便有很多人會爭著相救,人情冷暖在黎早心中泛起……

但他哪里知道,如今邪惡的敖俸已去西天,幫凶遭到懲罰,理所當然,哪里還要相救?

「我們已經去稟報府中的推事了。」一人在旁邊說道。這個事情並不是稟報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應該先救人,只是想推月兌責任。

黎早見無人響應,便自己轉身出門去尋郎中去了,待黎早找到郎中過來的時候,黎磬聲已經一命嗚呼……

那黎早怕自己的性命也難保,便不敢在那里逗留,便又來到慕容恕直的居處,那慕容恕直坐在床沿思索,並不在意黎早的進來……

「督捕大人,那黎磬聲已經死在衙役的行事房中了……」黎早喪氣又有點恐懼地說。

慕容一听,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測的那樣,如果不把黎早保護起來,那黎早可能也活不了幾天。

「我再問你,那射殺敖俸的花鏢是你撿拾回來的?」慕容恕直感覺那個花鏢里肯定有著故事。

「是的,是在下撿回然後交給通判楚風劍的。」那黎早如是說道。

「你把發生的情形都告訴了通判大人?」慕容恕直想知道底細。

「是的,敖俸一死,小的無靠,只能求他護佑自己!」黎早坦白了實情。

慕容恕直暗笑這黎早的與虎謀皮行為,感覺黎早是一個不能給予照顧的人,但眼前只能保護起來,以作為人證。

「你可回家或者投親躲一陣子,不能露面!」慕容恕直想得周全。

那黎早听慕容督捕如此一說,感覺為難。

慕容一眼看看出他的不情願,便問道︰「還有什麼不能舍得?」

「不是小人不能舍得,是因為小人家中無人,只有自己,無家可歸……」那黎早道出了隱情。

慕容恕直陷入了沉思。

即使留下這黎早,肯定也不能扳倒那個陰險的通判楚風劍,因為慕容恕直也听說他的惡行,如果自己把黎早收留在身邊,可能會保住性命,但自己可能要結怨于通判。再想,單憑自己的能耐要扳倒通判楚風劍談何容易!

慕容恕直感覺進退兩難,眼前的黎早又不能不救,救了也沒有什麼作為,都說皇宮深似海,豈不知這官府更是處處陷阱步步驚心!

「你要保住性命,還有一個辦法,不知道你肯不肯?」慕容恕直實在想不出好的點子,但又不想讓黎早白白送命……

「請督捕大人指教!」黎早求助如狗,表情沉重……

「你只能借著舉報通判罪惡自動投案,可關押你在司獄司的牢房里,如此,我想是沒有人敢去要你性命的。」慕容恕直只能出此下策。

慕容恕直說完,但還是感覺並不嚴密,他知道,那個司獄林左清與自己有隙,一旦關進去,還不拿了黎早做誘餌,套出更深的秘密,一旦這黎早背叛自己,那後果不堪!

慕容恕直的想法越來越感覺事情發展定會如此,因為他看那黎早喪了主子敖俸便來投奔自己,不能說是苦肉計,但黎早的為人不可相信!

但話已出口,只能如此。

「那慕容大人一定要救我!我明日晨起便去投案!」黎早再無月兌身之計,便只能隨了慕容的安排。

慕容恕直送走黎早之後,也陷入為己擔憂的境地。

既然因了一樁人口買賣的案子,便有幾個人送命,自己身在明處,暗箭已射,怕是躲過上次,下次可是難以預料……

慕容恕直不想把性命撂在這個是非之地,想好去向,決定明日帶了隨從衙役去那柳屯一帶守察,或許可以擒獲那橫行大盜,如此也算是一個很好的交差。

慕容恕直感覺心力交瘁,他厭惡這樣的明爭暗斗的為官生涯了,躺下之前便狠狠地道︰「悔不該當初自己錯投了登州府!」

其實,天下大清,何處不是如此,只是慕容恕直滿腔熱血付諸無為,實在是愚鈍不可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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