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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漫步巧遇 蜃樓峰下遭暗箭

第二日晨,慕容督捕的要好朋友,也是慕容的副手王舉例行過來敲門,發現慕容臥床,便模了額上的溫度,感覺發燒,就吩咐請了中醫來切脈。

「急火攻心,脈相雜亂,風寒發作,血象受阻。調理幾日便好,不大礙事……」那眼鏡中醫也沒有下藥,便領了把脈的碎銀走了。

這慕容一夜之間的確憔悴了不少,眼圈下簾跑了黑線,且泛起浮腫,王舉安慰道︰「督捕大人安歇幾日,緝辦之事你就不要記掛了,在下代為打理幾日便是。」

慕容也知道自己是因為盜案未破,又來命案,且那些府中官員只拿自己當靶子,矛頭直指,心中窩火。

慕容謝了好友副手王舉,臥榻休息。

到了第三日,慕容恢復得體,便走出居所,信步登山而去,也想給自己理順一下案子的頭緒。

那蜃樓峰在偏西北方向,雖是晚秋時節,但那楓葉飛紅,與碧藍的海水相映成趣,風雖習習,卻不甚寒冷,漫步山下,別樣的舒坦。

慕容想到,如果不是背負了府衙的差事,做一個閑散的人豈不是盡享這金秋盛況,陶醉這山海融為一體的大觀?

但眼下這些都是不得,便搖頭傻笑自己的幼稚,心想過去經沙場,將士同心戮力,雖有死亡,但那時卻高奏了昂揚的歌賦,視生死如草木凋零,沒有那些爾虞我詐,更是少了寒心,如今飄零在此,備受排擠,即使把盜案破了,又能怎麼樣?

一陣心寒驀然而生,天下多少事可以讓人折騰而死,卻又有多少事讓人窩囊而亡!

為官一日也要擔心,服侍于府衙,看似風光,但卻是苦在心中!當務之急,不是跟人哭訴,只能自我慰藉,還是那案子揪心惑人。

那敖俸為什麼在府衙議事時先是出言不遜,且當面摔鏢于地;後來又那麼讓人不解地支持自己……

慕容斷定其中敖俸之死必然與通判有關,否則不會無緣無故倒戈這邊!但通判不是一般人物,就是調查他手下一個門事或者皂隸,都是如動彈了他的門狗一般不饒,只能暗中偵辦,但大案在身,不能耽擱……慕容還是陷入無奈之境,糾葛萬般,難以自拔!

慕容干脆不去想那些不能讓他釋懷的鬧心事,便抖抖精神,揚眉向天,沿蜃樓峰小路拾級而上……

山中有「聖陽」道觀,遠近聞名,慕容心想,莫非是與道家鼻祖王陽明有關,才如此稱呼……由道觀便想到那邈界寺,慕容突然找到一些思路,莫不是敖俸之死與那邈界寺的僧人和尚有關?不然為何死于那里呢?

多少頭緒都是無解的亂麻,光憑一人之力難以破解,慕容突然感到自己是那麼無奈與孤獨!

蜃樓峰楓葉也難以染紅慕容心情,那潺潺作響的溪水奔瀉之聲反而使他不能清淨,當前美景化作找他麻煩的無情物,但慕容不能遷怒于那些本該撫慰自己心情的名勝佳境,慕容想到真的是不能特立獨行了,起碼應該有個女人跟自己說說話,哪怕是給自己找找麻煩,來點小糾結,自己也是心甘情願了。

為何到聖地卻生世俗之念!慕容好生奇怪,只是不能釋然……

如此一想,慕容心情好多了,似乎飛鳥也嘰嘰啾啾來為之解悶,人生苦短,何苦為難自己。

近了聖陽觀,突然空中的一只鵓鴣重重地掉落于小徑的樹叢,莫非是英雄無路,也如這飛鳥墜落?

慕容趕緊趨步去看那落鳥,發現是被一只花鏢擊中,他拔出花鏢,仔細端詳︰形如八瓣梅花,花瓣尖端是鋒利無比,大小如一枚銅錢,中間打一「馮」字。

慕容舉頭四下去看,一中年漢子款款而來……

慕容將那花鏢並鵓鴣一起遞與那漢子道︰「好手法,亡鳥無聲也!」

「豈敢!只是新手打出飛鏢,不幸得很,那鵓鴣沒有長眼了……」那漢子謙遜地說道。

來者正是柳飛的舅舅馮木椽,雖其貌不揚,但看去卻是本分之人,慕容並無敵意和提防。

「敢問朋友也是這聖陽觀里的道人?」慕容問道。

「不敢!在下在觀里做庭掃,與道觀無關……」馮木椽道出身份。

「在下是登州府的督捕慕容恕直!」慕容趕緊報上名號。

「哦,官人來此何干?」馮木椽多了些戒備地問。

「近日很不清淨,身體欠佳,便來此走走,不想遇到朋友你!」慕容的禮數十分的周備。

「可否去在下的屋子坐坐?」馮木椽感到此人可交,並無凶相。

二人說笑著信步往那馮木椽的屋里趕去。

馮木椽在院子里擺出紫砂壺,沏了茶,邀慕容共品。

慕容端杯聞聞,就是不肯入口。

「督捕大人是不是感覺這茶不甚講究,便不肯入口?」馮木椽很是尷尬。

「哪里,哪里……慕容近日身體微恙,正在煎服中藥,不能品茶,只能聞茶……」慕容恕直只能實情相告,其實他很介意跟本不熟悉的人品茶。

「敢問朋友你這花鏢使得如此厲害,是得了哪家真傳?」慕容對馮木椽的花鏢很感興趣,也不顧馮木椽是否願意,便直言問及。

「沒有什麼真傳,只是在下平時閑散無聊,便做幾枚拿來射鳥……」馮木椽不肯把實情和盤托出,只能這樣應酬著……

「看朋友這身手不像是狩獵之人,慕容的眼楮不拙……」慕容不肯相信。

但馮木椽見慕容如此去說也就更不敢真實相告了,因為自己曾經給外甥女柳飛一些釘鏢花鏢帶衣鏢等,莫非是上山來追根究底?

「不敢相瞞,在下因一命案而不能破解,便問朋友花鏢一事……」慕容只好道出實情。

「哦?可否說與在下知道?」馮木椽見他如此誠懇,便願意听下去。

慕容將那敖俸在邈界寺因花鏢斃命一事的前前後後都學說一遍,只待馮木椽給他個說法。

那馮木椽一听,更不敢去幫慕容分析花鏢的來歷,心想,那花鏢必定為外甥女柳飛所使用的,他不敢相信那敖俸是柳飛所殺,果真讓慕容知曉,那外甥女性命就難保了……

「在下只是平時玩玩而已,並不在行,更不知道何人射殺那敖俸了。」馮木椽當即擺月兌了慕容的追究。

慕容沉默無語。

「既然命案出現在邈界寺,在下想,那邈界寺必然難月兌干系!」馮木椽話中有話。

「朋友可否說與慕容听听?」慕容打听起來。

「在下也只是平時听說而已。」馮木椽並不想與那邈界寺的人為敵。

「慕容也在想,為什麼那敖俸死于寺門處,但毫無線索可追尋……」慕容一臉的無奈。

「在下只是听說,那邈界寺的僧人平時作惡多端,別人幾乎不去施舍了,私下就有些勾當……」馮木椽不想把話說透。

「慕容來登州府時日不多,不是很了解,還望賜教!」慕容表現出想聞知的興趣。

「呵呵,在下平時並不與人為難,更不去構惡,只是想清淨度日,雖不是出家之人,但卻明哲保身。」馮木椽明顯不想去揭開那其中的秘密。

「看得出!朋友是一番俠肝義膽,只是不曾得到施展,也罷,朋友既然不願道出,慕容也不多問了,裝在肚子里倒也是如慕容處事方式一樣……」慕容的一番話的確是盡了理解之心。那馮木椽頗有感動之意,只是剛才把話說死,不能繼續。

那慕容也是行伍出身,同時也是捕快精英,這一點早被慕容看在眼里……

「在下為人取向平和,難得與朋友敞開心扉!」馮木椽表現出東道主的姿態,似乎有送客的意思了。

「慕容今日中藥煎服不少,只是身體虛弱不能立即見好,都是那命案煎熬……」慕容想以此打動馮木椽的惻隱。

馮木椽思忖片刻,突然低聲說道︰「慕容朋友可從那邈界寺和尚桐緣的身上打開缺口,在下听說那和尚頗惡,有買賣孩童的惡習,拿了那不義的錢銀就去逛窯子……」馮木椽停頓一下道,「名義上說是周濟寺廟的日常補給,實際上是拐賣人口。」

時辰約模在午後申時,慕容看看天氣,氤氳之氣籠罩,山中陰霾往往是病體懼怕的,馮木椽也頗懂得醫道,也不去挽留慕容恕直。

「朋友與慕容有一面之緣,言語投機,如若他日有事需要慕容相助的,慕容定會出手相幫的。」慕容誠懇地說道。

「那多謝慕容督捕,少不了麻煩!」馮木椽說這話完全是一種客套,多少年來,都是潔身自好,無惡無忿,自守操德,能有什麼事情?

舉手相送,雖是初次相識,但慕容很留戀這樣的朋友,因為在身邊就沒有體驗過可以說半點投機話的人給予自己的關愛,盡管自己是一府督捕,大權在握,少的是那人情冷暖……

慕容的心緒好多了,下山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突然,路邊草叢處一聲箭弦彈回的如古箏聲音驚起了慕容的警覺,看空中一箭飛出,直指自己的腦門而來……

這慕容是軍旅身份,當年打仗,對于如此暗器發出之音是有過訓練聞悉和感覺的,盡管到了登州府不曾與暗器弓箭打交道,但遇到突發,他還是憑借經驗可以應對。

那慕容見箭飛來,便一個後仰,那箭緊貼著頭頂的發髻過去,慕容還是一身冷汗流出,但這畢竟是小把戲,根本不在話下。

沒有想到,慕容剛想去追躲在草叢里射箭的人,後面又听見箭聲飛來,聲音頗大,似乎是鳴鏑一般,知道那是鐵制的箭桿,準確度極高。

慕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射箭暗害他的黑衣人穿越林間逃跑而去……

那慕容轉身來躲那鐵桿響箭,可第二支緊接著就射出,慕容來不及躲閃,便被射中左臂。只听見慕容「唉」的一聲,便去抓住那箭桿……

慕容受傷,不敢去貿然追擊,便看著那人如兔子般地逃遁……

慕容生怕那箭頭帶毒,便趕緊忍痛將那箭拔出,用嘴咬住箭傷處猛吸幾口,將那深色的血液吸出數口吐出……

心火攻身,這次漫步蜃樓峰卻又遭暗箭傷害,慕容感覺與自己為敵的人一定還不會放過自己的,便捂住胳膊人忍痛趕緊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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