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夫君給了我休書,爹娘則責怪我,姐姐現在與我一樣,命運在風雨中飄搖,可是,我也是有尊嚴的,請你不要每次,都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我。請使用訪問本站。我謝玉貞天生就比你好,不需要你的同情!」
念兮嘆了一口氣,道︰「玉貞,我從來沒有同情你的意思,只是,我經歷的比你多,我早就看透了世間的得失。我一直都想盡力幫助,曾經幫助過我的人,玉貞,過去,你曾幫了我很多,那時我沒有錢,是你資助我買了田地,我才會有今日的發達。所以,我希望你好。」
「哦?現在,你又成為一個有恩必報的好人了?哈哈哈。」玉貞大笑起來,那神情似乎有些瘋癲,「我樣樣比你好,人比你美,家世比你高,詩文比你好,名聲比你好,你卻可以得到自己所愛,那我,應該得到什麼?」
空氣沉默下來了,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聲也變得近若耳聞。
「謝玉貞,念兮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辯駁,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不過,你剛才說,楚傲天給了你休書,是什麼意思?」林溫柔一把摟住念兮,不讓玉貞再欺負她,正色問道。
玉貞低下頭,眼淚滴下來,落在衣袖上,染紅了衣袖上金針挑刺的梅花:「他說,他不要我了。他趕我走。因為,他以為,他要敗了。他不想我跟著他,一起受死。」
林溫柔與念兮相視了一眼,念兮道:「想不到楚傲天還真的很重情義。」
林溫柔說:「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打算?夫君都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我還能有什麼打算?」謝玉貞又大笑起來了。
這樣的瘋瘋顛顛,讓念兮看了很心痛。
「林郎,她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外面。孤單無助,恐怕不行,不如,我們帶她回去吧。」
念兮建議道。
「你是好心眼。可是,你可有想過,我們該如何安置她呢?不如送她回謝府吧。」林溫柔想得太長遠,可無奈,不管怎麼相勸,玉貞就是不願意回謝府。
「謝家不出下堂妻。」玉貞倒是剛烈性子。
沒辦法,念兮只好帶她先回穆府。
玉貞來到穆府,林溫柔生怕玉貞會對念兮不利,便也時常來穆府。玉貞倒不再哭鬧了。難得平靜了幾日。
念兮在穆府里好好地放松了幾天。自從開設了這麼多藥房之後。念兮為了藥房的生意,精神負擔不小。
「姑娘,門外有人找你。」一個丫鬟跑過來說。
「找我?」念兮一臉的詫異。「會是誰找我?」
「念兮,好久不見。都還好嗎?」門外響起鏗鏘有力的聲音。
「這聲音很熟悉,這是…」還沒等念兮反應過來。
門外閃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世顯!」念兮失聲喊道︰「你怎麼來了?」朱世顯一身淺藍色,一頭烏發高高束起。顯得精神抖擻。
「念兮,我可是專程來感謝你的。」
「快里面請,」念兮快速地將世顯迎進內室。「難得來一趟,跟我說說,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穆郎中,員外剛從官府里出來,」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過來跟念兮說︰「看員外的表情,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原來念兮回到穆府之後,就派了個人暗中跟進員外的事情。
「穆郎中,員外有請。」門外響起一個急促的聲音。
「員外找你做什麼?」朱世顯好奇地問。
「要不跟我一起去吧。」念兮早有準備,員外肯定還會再請自己過去一趟。「在皇宮里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機會?」朱世顯一臉的茫然,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大約了解了一些情況,但沒想到,念兮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上。
「穆郎中,你終于來了!」員外守在門口,遠遠地看見念兮,就趕過來迎接說。
「這是我的朋友,一起過來看看。」念兮簡單的介紹了下世顯,便讓員外帶路徑直去靈堂了。
「你認為四姨太是自殺還是他殺?」念兮低聲問朱世顯。
「不是自殺的嗎?」朱世顯壓低聲音對念兮說︰「我來的路上,大家都在傳說,員外的四姨太得了抑郁癥,投湖自盡了。」
「不,我懷疑她是被人謀殺的。」念兮卻一臉堅定地說︰「而且,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那還不報官,把嫌疑犯抓起來。」朱世顯轉身便想去通知衙門。
「不急,今天讓你過來,就是要讓你學習下,如何讓嫌犯自己交代。」念兮似乎是必勝在握,一臉的輕松。
朱世顯雖然治病無數,但這關乎人命官司的事情,確實還是頭一遭。
「世顯,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念兮掀開蓋在四姨太身上的白布,緩緩地說。還好朱世顯有所準備,也見過死人。否則,這死了幾天的尸體,是無法入眼的。「應該是被淹死的。」朱世顯認真查看之後,認真地說。
「有發現什麼異常嗎?」念兮點點頭,追問到。
「手腕處的淤血挺奇怪的,細細的,像是被勒過。」朱世顯皺著眉頭,問道︰「有嫌疑人嗎?」
「跟我來,」念兮微微一笑,走到外面大堂的正中間。
「大夫人,請問四姨太出事那天,你在干嘛?」念兮徑直走到員外的正室面前,直截了當地問。
員外也早就懷疑是大夫人做的手腳,但苦于沒有證據,拿她沒辦法。
大夫人瞥了一眼員外,明白員外也是站在念兮這邊,便冷冷地說︰「那天我在整理內室。身邊的奴婢都可以作證。」
「是的,那天我們都跟夫人在整理衛生。」大夫人身邊幾個奴婢異口同聲地回答。
「身為大夫人,打掃衛生還需要你親自動手嗎?」念兮冷冷地問。
「有些事情,我還是自己做的。」大夫人爭辯道。「比如說整理首飾的事情。」念兮一字一句地說。大夫人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她便又恢復了平靜。
「當時四姨太剛好來看我,所以,我也讓她一起幫我整理。」大夫人見念兮猜到自己跟四姨太接觸過,便搶先將事情講明。「後來呢?」員外有些著急了。
「後來。後來整理好了,我就讓四姨太回去了。」大夫人緩緩地說,但語氣中明顯弱了很多。
「你沒送她什麼東西嗎?」念兮繼續問到︰「員外去年送你的項鏈去哪里了?」
「項鏈?」大夫人全身一個微顫,「項鏈被我弄丟了。」
「弄丟了?」員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月初我還看見了,怎麼就丟了?」念兮緊緊盯著大夫人的眼楮,試圖捕捉其中敏感的信息。
「我也不知道怎麼弄丟了,」大夫人吞吞吐吐。
「是這個嗎?」念兮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一根金黃色的項鏈靜靜地躺在手帕上。
「怎麼在你這里?」員外一臉的詫異。
「是這個嗎?」念兮緩緩走近大夫人身前。將手帕中的項鏈緩緩的交還給大夫人。
「不要!這不是我的!我不要!」大夫人突然驚恐萬狀。伸手將項鏈狠狠地推還給念兮。
「這怎麼不是你呢?你到底做了什麼?」員外確定這項鏈就是自己送給大夫人的。大夫人不可能不認識。
「員外大人,請看這里。」念兮將員外迎到四姨太的尸體邊,將四姨太的手腕輕輕抬起。細長的瘀痕顯得異常醒目。
「大人。可看出其中的端由了?」
「這花紋?這是項鏈的花紋!」員外激動地用手指指著四姨太的手腕說到。
「你這女人,為何如此狠毒!」員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大夫人的臉上。
「這就要問你了,為何讓我獨守空房!」大夫人咬著牙,一絲紅色的血液從嘴角慢慢流下來。
「現在真相大白了。」念兮將項鏈遞給了員外。
「你是怎麼做的?」員外追問道。「你為什麼用項鏈綁住四姨太的手腕?」
「四姨太到處得寵,把我這個正室放哪里去了?」大夫人冷冷地說︰「如果她不死,我這一輩子就都完了。」
「那項鏈是怎麼回事?」員外問。
「我找先生算過,用金子綁住她,她這一輩子,下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和我搶了!」大夫人說罷,眼神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朱世顯倒吸了口冷氣︰「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女人心,海底針阿!」
在穆府的慢慢調理下,謝玉貞越來越出落的亭亭玉立,舉手投足間,少女的優雅與自信使其成為男人私下里話題的重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可臉上不斷冒出的痘痘,令她整日茶飯不思,寢食難安。
「念兮,我這滿臉的痘痘,你倒是救救我阿!都沒臉見人了!」謝玉珍站在念兮面前,一臉的焦慮。
「這有什麼好擔憂的,等年紀過了,自然好了。」念兮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個事情。「不長在你臉上,你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謝玉珍一肚子的火,撂下兩句話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念兮也不攔她,都這麼大年紀了,能去哪里。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會一點醫術,就這麼自視甚高。」謝玉珍一把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你不看也罷,自己的問題,我自己解決!」謝玉珍說罷,便翻出了自己從外面收集的醫書。念兮看在眼里,見謝玉珍瞎折騰,便也不在意。
「阿,我的臉!」謝玉珍一聲慘叫,驚的樹林中的鳥兒都鋪翼而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念兮第一時間趕過來,關切地問。
「不要過來,你給我走!」謝玉珍低著頭。伸手在空中使勁揮舞著。狂亂的動作,將數個瓷器花瓶打落地上,摔得粉碎。
「到底怎麼了?」念兮厲聲道︰「不要胡鬧了!」
「不,我不想見任何人!都給我走!」謝玉珍仍然沒有抬頭。顫抖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啜泣聲。念兮感覺到了異樣,一個跨步向前,抓住了謝玉珍的雙手。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念兮搖著謝玉珍,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念兮。我毀容了!」謝玉珍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伸手抱著念兮的脖子放聲痛哭起來。
念兮將謝玉貞推直身體,只見她臉上紅黑交錯,慘不忍睹。
「怎麼搞的?你用了什麼東西?」念兮差點沒認出來。
「我按照書上的方法,將珍珠粉敷在臉上。原本以為可以祛痘美白,可卻沒想到,痘痘越長越大,還長了更多的小顆粒。
念兮認真查看謝玉貞的臉後,寬慰地說︰「沒事。就是有點過敏。沒什麼大問題。」「還沒大問題?」謝玉貞大聲說︰「都沒臉見人了。還沒問題!你有沒有同情心!」
「如果你听我的。不要亂弄,也不至于如此。」念兮也有些生氣了,謝玉貞竟然如此不講道理。
「如果都按照你說的去做。我就不用做什麼了,等著痘痘自然褪去。那時候都不知道何時何月了。」謝玉貞不甘示弱。
「如果你能把我的臉看好,我就听你的。」瞥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謝玉貞整個人都軟下來了。只要能恢復面貌,哪怕是之前的痘痘都還在,也比現在強過百倍。
「珍珠粉顆粒細小,正常情況下皮膚可以完全吸收。」
念兮解釋道︰「但你皮膚更新速度較快,代謝脂物堵塞毛孔,再加上珍珠粉的顆粒,毛孔只會越發堵塞。」「有的治嗎?」謝玉貞一听念兮的解釋,頓時安靜了許多。
「我之前不懂,現在開始,我都听你的。」謝玉貞一心想要美麗,為達目的,她可以暫時放下一些東西,包括尊嚴。
「首先,不要再往臉上抹任何東西!」念兮說罷,便命人將謝玉貞房間里所有的珍珠粉移走,並且還有她原先收集的醫術。
「只能用清水洗臉,切記!」謝玉貞用力的點點頭,」還有什麼嗎?」在她看來,應該再做些什麼,好讓臉上的肌膚更快地恢復。
「不要著急,我已經給你擬好了藥方。」謝玉貞一听,心情頓時大好。
「那就完全听你的。」念兮剛給謝玉貞看過膚質,其濕熱體質明顯。由于缺乏有效的調理,邪氣上走頭目,從顏面部排出體外。因此,要美容養顏,首先需要祛濕排毒,清熱和膚。念兮以薏苡仁為君藥,取其可以利濕美容之功。以黃連清上焦火熱,使濕熱之邪盡祛。
三副藥下去,謝玉貞臉上的紅腫消退很多。但仍然不夠平整。「念兮,你看,這臉上還是不夠滑女敕。」謝玉貞牽著念兮的手模著自己的臉。
「不急,我已再立新方,桃仁四物湯。」以桃仁,紅花活血,烏梅潤顏,枸杞滋補肝腎。當歸活血涼血。謝玉貞以此方繼續調理七日,膚質大有改善。
楚傲天趕走了玉貞,精神上簡直被沖垮了,早失去了繼續戰斗下去的勇氣。朱皇妃特意趕到太子府。
玉輦降,朱皇妃看到一張蒼白的,死氣沉沉的臉。
「哦不,這不是我的皇兒。本宮的皇兒,向來勇敢過人,從來言敗。可如今的這個是誰呢?還未真正開戰,就已失去了活下去的一半信念。」朱皇妃哽咽道。
楚傲天跪下來,苦笑道:「母妃,孩兒不孝,只怕孩兒已厭倦了這些年的斗來斗去的生活,可惜,卻怎麼也逃不開。」
「你想逃?本宮這一輩子一直想逃,可依舊逃不到,唯一的希望便是你了。如若你這次成了,本宮將會享受一世的清福了,可惜,你卻這樣讓本宮失望。」
「兒子不孝,請母妃原諒。」楚傲天並不希望自己這樣消沉,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玉貞走後,就好像是帶走了他的魂,他的士氣,再也高不起來了。
「謝貴妃如今被我關起來了。本宮已將這個消息。傳達給林溫柔那邊。我想,謝玉貞也會知道吧?」朱皇妃坐下來,喝了一杯茶。說。
楚傲天一怔:「母妃您將謝貴妃關起來了?」
「本宮料到謝玉貞從你這兒離開之後,一定會投奔到林溫柔那邊。如果如此。所以,本宮抓住謝貴妃,只怕,謝家的人不會就犯。」朱皇妃那一向憔悴的臉,竟因為戰斗而充滿血色。
她知道她不能輸,不但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她唯一的,最愛的兒子。
「不,這不可能。玉貞怎麼會去找林溫柔呢?」楚傲天兀然站了起來。不敢相信。
「你不信?」朱皇妃冷笑。「兒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著各自飛。謝玉貞本來就對林溫柔有意,她會逃到林溫柔那兒。也不足為奇,不過,兒啊,你要記得,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最愛你的人,只是為娘一人哪。」
「不,不!」楚傲天氣得一口血吐了出來。
「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你讓為娘活下去,總得有個指望吧?」朱皇妃輕拍楚傲天的背,眼楮紅了,聲音帶著顫抖。
這可憐的樣子,讓楚傲天見了非常地揪心。
一股力量,從朱皇妃的手掌,延伸到他的五髒六腑。
他站了起來,目光變得剛毅如劍,「母妃,你說得對,謝玉貞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為她這樣。孩兒打算勇敢地站起來,與倪超,林溫柔,背水一戰!永不言敗!」
「這才是本宮的好兒子。」朱皇妃老淚縱橫,多年的隱忍與艱辛,為的,就是今日。
倪超(以下都稱之為楚超)與林溫柔聯合,一個明攻,一個暗取。
分別從帝都的前後門攻入。
雖然,楚傲天率軍奮勇作戰,可終究敵不過楚超與林溫柔的過人智謀。
再加上,林溫柔大得民心,民心所向,而卻楚傲天成為弒父殺母的窮凶極惡之徒,不出三日,城門被攻破,楚傲天與朱皇妃,帶著謝貴妃,奪路而逃,來到原先蜀國地域的一座城池里。
林溫柔馬上下令,原先蜀國地域的守軍圍攻楚傲天,將楚傲天所在的業城圍成一座孤城。
「什麼?傲天敗了?不,我要見傲天,我要見傲天。」住在穆府的謝玉貞,發瘋了一樣要沖出去,幾個奴婢都攔不住她,只好匆忙去報告念兮。
念兮過來了,謝玉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請你看在我們往日情份上,讓我去見見傲天吧。」
「楚傲天這次是必敗無疑了,你過去,難道是想送死嗎?」
玉貞眼楮里卻寫著執著:「他是我的夫,也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相愛是什麼滋味的男人,他若是死了,我決不獨活。」
念兮感動了:「玉貞,」你真的願意跟隨楚傲天,不顧生死嗎?」
「當然了。求求你,念兮,讓我見見他吧。」謝玉貞甚至跪了一來,
念兮扶起她,說:「楚傲天很是恨你,他未必願意見你呢。」
「為何這樣說?」玉貞一怔。
「因為我听說,楚傲天下令,讓每個兵士都以林溫柔奪走他的愛妻謝玉貞為口號,誓要雪奪妻之恥。但是兵士認為楚傲天只重視妻子,不重視他們,所以,紛紛倒戈了。」
「什麼?戰士們為他浴血奮戰,理應看得比我重要,為什麼,他要這樣?」玉貞心哪刀割般。
「他誤會你與林郎了。其實,不是楚傲天想象得這樣。也只有你,能制止這場戰斗,讓百姓們早點回歸太平,也減少無謂的犧牲。」
玉貞卻好像,根本沒有听到念兮在說什麼似的,喃喃道:「我要去告訴他,我早就對林溫柔沒有非份之想了,我現在,滿心里都只有他。我最不想看到的,是他會出事。」
「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帶你去見楚傲天吧。」念兮說。
玉貞懷疑地望著她:「如今兩地大戰,刀劍無眼,連林溫柔都近不得業城。你如何讓我去見楚傲天?」
「我親自護送你去。」念兮那雙水眸眨了眨,長睫毛跟著顫動著,很是可愛。
「你護送?你有什麼?難道你認為,是你過去。楚傲天就不會殺你了嗎?」玉貞妒忌之意很明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護送你過\去,我們這邊的人才不會放箭射你。至于到了楚傲天那邊,是生是死,全看我個人的命運。」
玉貞一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林溫柔不知道嗎?」
念兮深嘆了一口氣:「林郎公務繁忙,這種小事,不能再讓他操心。只要可以停止戰爭,他就不用這麼操勞了。」
「你的意思是,林溫柔並不知道你要護送你?你想用自己的生命,來換來太平?」
念兮點點頭,「過多的戰事讓林郎消瘦了不少。業城易守難攻。如果不能早日將業城攻下來。林郎一定會被累垮的。如今整個楚國百業待興,民心暴動,只有早點結束戰爭。才是良策。」
「所以,哪怕你這樣做。會有生命危險,你也在所不惜?」玉貞問。
念兮低下了頭:「如能為林郎做點事,我是心甘情願的。」
「就好像,我為楚傲天,也可以做任何事一樣。」玉貞忽然感覺,與念兮又開始親近起來。
想不到,她們依舊是同類的人,經過了這麼多,她們就算是敵人,也有相同相吸的地方。
「事不宜遲,趁林郎現在還沒有回來,趕緊動身吧。」念兮催促道。
「好。」玉貞只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當她拿起包袱時,忽然一個東西掉在地上。
那是一幅畫,畫上畫著的人,正是林溫柔。
念兮還記得這畫,這是很久以前,玉貞還沒有嫁給楚傲天時,她畫的。
那時,她還痴迷著林溫柔。
「它已經沒有用了,燒了它吧。」玉貞說完,隨手就扔入了火爐中。
念兮連忙將畫像拾了起來。
「你沒用了,也不必燒了啊,送給我吧。」念兮說著,將畫像交給奴婢,讓奴婢好生保管。
玉貞說:「是了。燒人的畫像是不吉利的,倒是對不住了。」
念兮知道玉貞是什麼極樂鳥。
玉貞是深受高等教育的大家閨秀,怎麼會不知道燒人畫像不吉利一說呢?她是故意這樣的,為的就是希望林溫柔出事,這樣,她的楚傲天才也有活命啊。
想不到玉貞現在,可以為了楚傲天在,詛咒林溫柔了。
念兮只是看了玉貞一眼,沒有說什麼。
當夜,念兮先找了個箭術高明的人,射了一張紙條給對面城樓。那紙條上寫著,今晚玉貞要來。希望他們開城門放行。
朱皇妃質疑著這紙條的真實性,「兒啊,你不能相信他們,謝玉貞這個賤人既然已投奔林溫柔,怎麼又會被送過來呢?一定曙林溫柔的奸計,希望以此騙人得開城門,借以攻破。」
楚傲天眼神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苦,「謝玉貞這樣對我,就算真是她,我也不會開。」
「兒啊,你這樣做,本宮就放心了。」朱皇妃高興地說。
是夜,念兮與玉貞披上披風,果然一步一步朝城門走來。
城上的兵士看到了,馬上通報給楚傲天。
「不許放箭。」楚傲須早就來了。
他看著兩個女人的身影,漸漸朝這邊走來。
心驀然一痛,真的是念兮與玉貞嗎?
仔細看四周,並沒有所說的埋伏著的人。
看來,真的是她們兩個人。
「太子,城門開嗎?」兵士過來詢問楚傲天的意思。
楚傲天眉毛一皺,「開。不過,不要讓朱皇妃知道。」
兵士于是打開一偏門。
念兮與玉貞連忙走了進來。偏門在她們進來之後,馬上就關上了。
「太子有令,帶她們上來。」兵士大聲宣讀著口令。
念兮她們被帶到城樓上一間將軍房里。
楚傲天正斜著身子坐著,手中捧著一杯熱茶,兩邊的燈籠將淡淡的紅光投射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神異呼尋常地平靜。念兮感覺這種平靜,比爭吵喧嘩更加可怕。
「夫君。」玉貞興奮地叫著,如果不是有手下攔著,只怕她早就撲上去了。
楚傲天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念兮能感覺得到,他在強烈地克制住自己。
「你不要叻我夫君。你的夫君是林溫柔,我不是。」
這冷漠的聲音讓玉貞滿腔興奮化為烏有,「不是這樣的。夫君,你听我解釋。我不是像別人傳言中的那樣,去找林溫柔,我是被念兮所收留的,我這睦日子來,一直都只住在穆府上,不信可以問念兮。」
楚傲天冷笑道︰「問念兮?我又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合伙來欺騙本殿呢?」
「不,夫君。妾身對夫君順一片痴心。蒼天可鑒。若不然,便不會冒死趕到業城,只願見夫君一面。」
楚傲天斜睨著念兮。「你來,就不怕本殿殺了你?」
念兮輕輕一笑︰「太子。其實,你明明深愛著玉貞,卻不願意承認,你明明是這樣地想見玉貞,可是,真的見了,卻對她冷言冷語,太子,你這樣不累嗎?」
「孤的事,不必你理!你不要以為,你很了解孤!孤當年是怎樣地愛你,你卻又是怎麼地愛著另一個男人,孤被你傷害的心,不是你可以理解的!」楚傲天不由得咆哮道。
「如若太子今日是為念兮而生氣,只怕念兮早就死于城門之下了。太子其實最愛的人,是玉貞。如果,念兮將玉貞送回來了,念兮不怕死,為的,只是希望向太子,表示休戰的誠意。」念兮一臉鎮定。
楚傲天越是生氣,他發揮是要表現得鎮定,這樣,才能讓楚傲天的情緒,受她的指引。
「夫君。」玉貞淚眼連連,楚傲天的心,終于軟化下來了。
「玉貞!」楚傲天沖上來,一把抱起了玉貞,在原地旋轉了兩圈,才放下。
「夫君,你相信我了?‘’玉貞一陣驚喜。」
楚傲天點點頭︰「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對我的深情,只是,我太在意你了,所以,才會心生醋意。」
「夫君!」
「玉貞!」
二人如久違的干柴逢著烈火,緊緊抱成一團,也不顧還有他人在,竟纏綿親吻起來。
念兮側過臉去不看。
過了好久,他們才發現還有念兮在,不由得清咳了兩聲,放開了彼此。
「好了,玉貞,你且坐下,我要听听,念兮不顧生命過來,為的是什麼。」楚傲天拉玉貞坐在旁邊,說。
念兮說︰「戰爭已讓百姓們苦不堪言了,還請太子上承天意,下應民心,將皇位讓給世子楚超,則妾身會代太子向世子求情,讓太子管理半個蜀國。如此,天下安定,太子也可與玉貞長相廝守,安安份份地做個蜀王,何樂而不為呢?」
楚傲天聞言不由變色,繼而仰天大笑,念兮依舊是鎮定從容,楚傲天笑畢,厲色說︰「好個天下太平,念兮啊念兮,你怎麼不去讓楚超與林溫柔兩個退兵?卻讓本殿投降?休說本殿從來不會投降,就算是失敗了,了不過一死罷了。就憑你口口聲聲叫我為太子,你就應該知道,太子自然是繼位的最合理人選,如今,是楚超要篡位謀權,逆天百行的,應該是他,不是本殿!」
念兮搖搖頭說︰「就算如此,可如今,世子佔據大半個中國,而太子只居業城一彈丸之地,太子自比,能贏得了這場戰役嗎?」
楚傲天忿然道︰「就算是贏不了,也要與楚超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這樣傷害的是天下百姓。」念兮看著玉貞說,「如若當真是被世子攻破了城池,只怕到時候,朱皇妃與玉貞,都將成為軍妓,這是楚國的軍規,凡是戰敗的家眷,都要充為軍妓,難道您希望看到這個場面嗎?」
楚傲天的心一顫,這點,他倒是沒考慮到。
「太子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身邊人著想啊。太子口口聲聲說要給玉貞幸福,可如今,卻一心只為求自己的權勢。太子應該明白,楚超與林溫柔都以仁義為師,他日太子投降,世子必會以仁義之名,給太子一個保全。太子放心好了。」念兮見楚傲天有些說動了,便進一步利誘道。
楚傲天想了一想,道︰「難道林溫柔,當真答應讓本殿做一個蜀王?並準許有封地?」
念兮點點頭︰「妾身相信林郎一定會的。如今蜀國國土太大,可卻缺少守衛的人,太子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事容孤再想想,念兮,你既然來了,就先留在孤這兒吧。」楚傲天沒有要放念兮離開的意思,這點,念兮早有準備。
「好。」
「此事容孤再想想,念兮,你既然來了,就先留在孤這兒吧。」楚傲天沒有要放念兮離開的意思,這點,念兮早有準備。
「好。」
楚傲天起身,背著手來回踱著步。他在深思著。
念兮在等待著,玉貞也在等待著。
太多的戰爭讓玉貞感到害怕,她現在最希望的,是楚傲天能夠活著,就算是做不成皇帝,只要能好好地活著,她便滿足了。
所以,她也是希望,楚傲天不要再負隅抵抗了的。
「此事容孤再想想,念兮,你既然來了,就先留在孤這兒吧。」「好。」